油灯如豆,照亮了整个房间,许松与许柏兄弟二人自外面忙碌了一日,听说明修远从京城寄回来的和离书的事,连夜赶到明家。
找到坐在房间中,正在油灯下缝补衣服的许禾,见她仿佛不生气,平静的模样,许松与许柏一下子炸了锅。
瞧着面前的姐姐许禾,许松与许柏想到明修远,忍不住大骂道:“姓明的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绝对不能这般轻易放过他,姐,明日我们便进京去找他,向他要个说法。”
许禾的大弟许松这般说着,一拳砸在了桌上,气得眼眸皆红了。
听到许松这般说,二弟许柏亦恨得咬牙切齿,对始终垂着眼眸,一语不发的许禾道:“要是他不好好说,非得打断那个姓明的腿不可。”
坐在桌前,听着两个兄弟的话,不晓得想到了什么,许禾的眼泪,忽然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我……”
许禾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却欲语泪先流,声音哽咽住了。
见许禾神情哀伤,许松与许柏怕她意志不坚定,到时候动摇了,于是劝道:“姐,你千万要冷静点,绝对不能与那个姓明的和离,苦日子皆与他苦过来了,现在眼瞧着他飞黄腾达了,他想跟你和离,凭什么?哪来这种吃完饭摔碗砸锅的事,做得太不厚道了。”
听到外面屋子里,许松与许柏兄弟二人愤怒的声音,明老太太哄睡了明灿,拄着拐杖,到底还是走了出来。
皱着眉头,瞧了许松与许柏一眼,明老太太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两个莫要冲动,有话好好说,小声点,明灿皆睡着了,别吓着孩子……”
见明老太太想做和事佬,许松与许柏气不打一处来。
对明老太太怒目而视,想到当初明修远与许禾成亲时,明修远与明家人承诺会对许禾好,兄弟二人不由得甚是愤恨。
“明老太太,当初提亲的时候,你们家是怎么说的?我爹看你们家人口多不容易,明修远长得人模狗样的,又是个读书人,我姐喜欢他,这才没要聘礼,还贴补给我姐妆奁,结果你们现在便这般对我姐?我告诉你们,你们算盘打错了,有我们在,你们明家人谁都别想欺负我姐。”
听着许松与许柏,跟明老太太说话时不客气的态度,想到了什么,许禾忽然站起身来,走进屋子的里面。
里间里,明灿已经被明老太太哄睡着了,许禾上了床榻,抱着已经熟睡的明灿,听着外面隐隐的争吵声,心中心乱如麻。
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
翌日早晨,许松与许柏便再次来到了明家,要带许禾与明灿母女二人去京城。
虽然明老太太焦急地说,已经让人写信送去了京城,会让明修远回来,两家人好好地坐下来谈,但许松与许柏却根本置若罔闻,不再相信明家任何人的话。
无可奈何,明老太太亦只能不停告诉许松许许柏这对容易冲动的许家兄弟,到了京城,跟自己儿子有话好好说,别着急。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只有些许的微风拂过人的面容,温暖和煦,如母亲温柔的轻抚。
牛车一路驱赶到了京城,坐在车上,明灿紧紧抱着许禾,明明眼前皆是并不陌生的场景,但她小小的心中,却尽是难过与恐惧。
到了之前一家三口在京城租住的院子,却发现明修远已经不在原来的住处。
问了旁边的邻居,许禾他们才知晓,在许禾与明灿离开京城后的第二日,明修远便搬去了京城东边的一个小院子里。
许松与许柏一听,原来这个明修远早就打好了算盘送许禾与明灿回去,自己却不会回去,一时间,气得怒火中烧。
一行人在一间放满了宣纸的房间中找到了明修远,见他正在桌案前,画着一幅墨梅图,许松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将明修远的画撕了个粉碎。
瞧见眼中含泪,却一语不发,只是看着自己的许禾,明修远身体一僵,手中的毛笔,亦落在了地上。
自许禾身上跳下来,明灿朝许久未见的爹爹跑过去,小小的女郎不相信,爹爹会像别人说的那般,真的不要她跟娘亲了。
“爹爹。”
瞧了一眼乌润的眸子中皆是眼泪的明灿,明修远却往后退了两步,并不看她。
看向面前的许禾,还有许松与许柏,明修远神色淡淡,问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抬起手来,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许禾走到明修远面前,从衣袖里拿出那封和离书,湿润悲伤的眼眸凝视着明修远的眼睛,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见明修远目光躲闪,许松上前,一把揪住明修远的衣领,问道:“姓明的,我问你,我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与她和离?”
被许松这般恶劣粗暴地对待,明修远却不曾理会他的话,亦不曾反抗。
别过那张俊朗如玉的面庞,明修远没有看面前的许禾,却轻声道:“和离书,便是字面意思。”
听到明修远这般说,许禾的眼泪流得愈发厉害起来。
她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但许禾还是坚持问道:“为何,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挣开许松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明修远垂下眼眉,只是说道:“我……我喜欢上别人,对你没有感情了,不如好聚好散。”
一旁的许柏闻言,简直气得怒发冲冠,他冲上来,对着明修远冠玉般的面庞便是一拳:“明修远,你这个王八蛋。”
被打倒在地,明修远的唇畔渗出殷红的血迹。
默默地瞧了面前的许禾一眼,明修远不曾言语,亦不没有还手,只是被愤怒的许松与许柏兄弟二人拳打脚踢。
见许松与许柏的拳头仿佛雨点一般落在明修远身上,许禾看不下去了,她哭着上前,拦住两个弟弟:“阿松,阿柏,行了,别打了。”
一旁的明灿终于被吓得大哭,她想要去拉爹爹,却又不敢动作。
许松一脚踹在明修远肋骨上,指着他骂道:"明修远,我姐为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便这样对她?"
蜷缩在地上,明修远任由拳脚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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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打罢……打累了,将和离书签了……”
瞧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明修远半死不活还在想和离的事,许柏冷笑地骂道:“姓明的,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姐不会与你和离的,我们还要到京兆尹老爷那里去告你抛弃糟糠妻,去敲登闻鼓让陛下瞧瞧他老人家挑的探花郎是个什么货色,你等着罢。”
闻言,明修远的面色,却仍旧那般平静。
支撑着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明修远站起身来,他瞧着面前的许松与许柏,目光中,鲜见流露出几分阴冷冰寒的阴翳来。
“若你们要毁了我,我做鬼亦要拉着你们一起。”
见平日里温文和气,温润如玉的明修远这般说,许柏指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你……你……”
恨恨地抄起一旁的圆凳,许柏愤怒地喊道:“我打死你个负心汉,你还敢威胁我们?”
瞧见许柏拿起圆凳,要用圆凳打明修远,许禾赶紧上前,死死地抱住弟弟,哭着道:“阿柏,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许柏怕伤到许禾,喘着粗气停手,瞧着面前眼泪涟涟的姐姐,有些恨铁不成钢。
“姐,为了这种人,你不值得。”
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许禾未曾说话,只是蹲下身去,平视着明修远的眼眸。
叫明修远对自己的目光躲闪,沉默不语,许禾的眼泪落得更加厉害。
用自己的衣袖为明修远擦拭着面庞上的血迹,许禾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当初宁愿放弃尚书家的小姐抛来的橄榄枝,甚至放弃前途,亦要坚持与自己的婚姻的明修远抛弃。
许禾瞧着面前的明修远,已经泣不成声:“修远,到底为什么……”
抬起眼眸,瞧着面前的许禾,明修远的眼神复杂。
半晌,他方才开口,但并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签了罢……夫妻二人感情不协,自愿和离,你的名声不会受损,我的也是……这般对大家皆好……”
蜷缩在角落中,方才被吓得一直在哭的四岁的明灿扑进明修远怀中,攥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央求道:“爹爹回家,不要跟娘亲和离……”
垂眸,瞧了一眼怀中睁着乌润明亮,黑白分明的眼眸,眼泪簌簌直落的明灿,明修远沉默片刻,却忽然抬手,硬着心肠推开哭着的小女郎:“从今日起,莫要叫我爹爹了。”
明灿不知所措地瞧着面前的明修远,听到他这般道,眼泪愈发汹涌。
愣愣地瞧着明修远,许禾如遇晴天霹雳一般。
两行眼泪掉下来,许禾慢慢站起身,抱起明灿,颔首道:“好……我签……”
许松与许柏着急起来,嚷道:“姐,我们去官府告他,不能这般轻易放过这个王八蛋。”
咬着唇,许禾眼眶通红,一语不发地抱着明灿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许禾到底还是最后回首,瞧了一眼。
只见明修远的手扶着墙,勉强站起身来,那张她曾经雀跃心动过,生气无奈过,朝夕相处了五年的好看的面庞上,全是血与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