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只会纸上谈兵,学艺不精。
别的将军攻城略池,是运筹帷幄,步步为营,而她空有气势,横冲直撞,章法全无。
可就是这般,也能让对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封霁好似被强行灌入香甜的果酒,他忍不住吞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仿佛受到鞭笞,浑身泛起酥麻的颤意。
他瞬间惊醒,睁眼看向月洞门,那片衣角已经消失不见,但他看到了花窗后的影子,夕阳斜晖将影子拉得很长,对方许是很不冷静,顾不上注意细枝末节。
还不走么?
封霁眸光一冷,握着林晚棠双臂的手紧了紧,将人带至假山的另一面。
林晚棠没有丝毫反抗,只睁着一双浑圆的眸子,眼睑微抬地看着他,懵懂得好似主动做坏事的不是她。
到了假山另一面,两人位置也随之倒换,换成了林晚棠背靠假山,他不忘用手掌垫在她脑后,看着她鼻下那抹水光潋滟的樱粉,这次换他主动俯首贴紧。
起初也生疏,他很快寻到章法,乐趣却不及她方才横冲直撞,胡乱绞咬,但他没有停下,反而更使尽浑身解数,因为这次换林晚棠尝到了乐趣。
而封霁比起自己沉迷,似乎看到林晚棠沉迷,更让他心满意足,犹如整个人都浸泡在香甜的蜜酒中,如梦如痴,如醉似幻。
直到她发出一声嘤咛,伸手要推开他,她喘不过气来了。
封霁与她分开,低头看她憋得红霞弥漫的脸,气鼓鼓瞪他的眸。
他手指又紧了紧。
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明明这次醉的不是他,他该冷静克制,阻止她的逾越。
林晚棠见他呆呆地看着她,也不说话,那点朦胧的火气瞬间消失,反而担忧问:“你怎么了?是……我教得不好?”
“你不能怪我,是你学得不好,我可没教你让我喘不过来气。”
封霁被她的责问唤回神,顿时失笑,又忍不住暗忖,到底谁给她的胆子喝醉酒,傻成这样,被人卖了怕是都笑着替人数钱。
“你教得很好。”封霁别开脸,语气微微不自在地哄道。
林晚棠得了夸赞,笑起来十分自得。
有脚步声靠近,不止一人,应当另有人经过。
封霁立即与她拉开些距离,隔着宽袖抓住她手腕,道:“你不是不记得路了?我带你回去。”
林晚棠想说自己要去的是马场,又觉得浑身乏力,来时兴冲冲的那股劲,已经被方才做的事消磨掉了,反而变得倦懒。
她心想,或许是酒的后劲上来了,她要开始醉了,回去歇歇也好。
封霁一路带她回到棠影轩,在院子外时便不着痕迹地松了手。
金霞银霜见了封霁很是惊讶,封霁止步于庭院,问她们林晚棠喝了多少。
金霞指了指不远处凉亭里还没收拾的大空坛子,道:“跟秦小姐、温小姐一起喝的,似乎秦小姐喝的最多,奴婢也不知郡主喝了多少。”
封霁无言片刻,道:“她以前可喝醉过,你们知道她喝醉了会乱跑还不识路吗?”
金霞银霜讪讪对视一眼,“殿下的意思是,郡主出院子时就是醉着的了?真看不出来……她还照顾了一下秦小姐和温小姐呢……”
“郡主平日里不算好酒,喜欢品尝,但也浅尝辄止,不像秦小姐那般喝起来没停,聚在一块才会喝多,不过也极少喝醉过,”金霞又心虚地补了一句,“也许是醉了,但没人发觉……”
林晚棠听着他们说话,那副好奇懵懂的模样,好似他们说的不是她。
她默默打了个哈欠。
封霁看出她是真困了,吩咐她们带她去歇下,又嘱咐道:“下回留心些,她若喝的多了,就别让她出去,今日府中宾客众多,万一有坏心眼的,还不知道会哄骗她去做什么。”
两人哪敢不应,“是,奴婢记下了。”
她们心里也后怕,又谢过封霁送她回来,没留意到封霁一闪而逝的不自在。
封霁自觉不宜在姑娘家的院子里久待,见她们安顿好了林晚棠,便离开了。
傍晚林晚棠被叫醒,许是喝过解酒汤,又睡了一会,醒来只剩些许头疼。
她起身坐在榻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金霞银霜围在她身前,眼神关切,“郡主,你感觉如何了?若不是靖王殿下说你醉了,我们都看不出来,他还说我们不该看你喝了那么多,还让你乱跑。”
林晚棠一惊,愣神间脑海中清晰浮现一些场景,伴随着的,是五雷轰顶,以及体内的不安分的热意,简直要将她由内至外蒸熟。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金霞着急地抬手去触她额头,眉头微皱。
是热的,但似乎不是发烧那种热。
她手掌下游,摸了摸林晚棠脸颊,发现脸更热,还软软滑滑的,她笑着掐了一把才松手。
林晚棠瞪她。
金霞道:“你醉了跟没事人一样出去,若不是殿下说,我还不知道你连自家的路都不识,可去得了马场?发生了什么?怎么是殿下带你回来的?”
林晚棠仰头看了看帐顶,“不认路,问路问到殿下面前了,他发现我醉了,就送我回了。”
金霞一脸不信这么简单,意味深长笑了声,却不再问,只有银霜没多想,笑道:“家宴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快换身衣裳做准备吧。”
林晚棠巴不得忙起别的事,好掩耳盗铃,欣然应了,起身准备。
只是自这日后,她进宫都少了,就怕不小心撞见封霁。
好在一连过了多日,她都不曾见到他,那股羞耻逐渐变淡,只一次做了不该做的梦时重现过。
那日醒来本该出门,这梦害她赖床不起。
……
七月中旬的某一日。
卯初清晨,南城门缓缓打开,这边的城门相较西城门和北城门,没那么热闹,时辰还如此早,本应更加冷清。
然而城门卫兵却发现门外候着数十人,这些人风尘仆仆,大多人衣着朴素,也有人身穿锦衣,可无一例外都衣衫褴褛,狼狈似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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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城门前,仰头看上面的青石牌匾,恢弘大气,上书“承天门”三字,光滑的石面折射着微微朝晖,有人忍不住眯起眼。
“终于到了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声。
随着这一声,一张张麻木的面孔变出些生动来,好似即将要去办成十分重要的事。
“尔等是何人?可有进城的文书?”几个带刀守卫气势汹汹地出来,走到他们面前站定。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步伐稳健地走出来,对守卫道:“我们是东如郡临海县人,郡守大人消失多日,我们急着上京,没有文书。”
守卫听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郡守为何消失,你们急着上京又是为的何事?”
老人似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一时沉吟,人群中七嘴八舌急得想说明白,却被老人一个抬手制止。
守卫见他们不像是闹事的,又十分听领头的老人的话,而老人气质沉稳,容易让人对他们增添几分耐心。
老人却在心里生出警惕。
他们从临海县闹上郡守府,郡守坐视不管,避而不见,他们才决定上京,可上京途中,他们还会受到沿途官府的阻挠,有的是东如郡守暗中授意,有的是官府自己不想惹麻烦。
一路上,他们早已习惯了受人冷眼,被人嫌弃,更坚定了走到洛京城,天子脚下,讨一个公道的决心。
可进城之前,还是不能放松,万一守卫也觉得他们是麻烦,是祸害,拦着不让进,洛京城又不是他们能硬闯的,此行岂不功亏一篑。
老人不敢赌他人良心。
片刻后,他终于再次开口:“官爷,我们是来投奔亲戚的,现在时辰还早,等天再亮些,会有人出城来寻我们,我们只想在城外安安分分地等,只求官爷不赶我们走。”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守卫只让他们靠边等,别挡了城门进出的大道,再叮嘱他们绝不可闹事。
老人连声应了,带着一干人等退到官道一侧,离官道还远些的地方,守卫见他们确实安分,才走开了。
有人问老人:“杜老,不进城怎么办,咱们就朕在这干等?还是您老真有亲戚?”
杜老摇了摇头,又说出他的担忧,而方才守卫对他们的态度,他们也能体会到威压,于是对杜老的担忧感同身受。
那人又道:“可咱也不能因噎废食啊。”
“拿要怎么办呢?”又有人道。
众人陷入苦恼。
杜老沉默片刻,道:“等天再亮些,人多起来,咱们走远一点,都把牌子拿出来,让过路所有人都知道东如的事。”
“那不就是闹事吗,守卫真把咱们抓了怎么办?”有人担忧道。
一位中年男子懂了杜老的意思,解释道:“现在不能闹事,是因为路过的人太少了,守卫可以轻易息事宁人,但人多的时候,让许多人都知道了东如的事,必定会轰动起来,知道的人越多,事情越盖不住,就算守卫把我们抓住了,也有人替咱们把事传出去,洛京城中遍地是官,俺就不信没一个管事的,总有人能为咱们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