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兔光太郎那如同精神污染源般的“Hey Hey Hey”和“气势论”的洗礼下,后藤一里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掏空了一半。
他像一具被强行注入劣质兴奋剂的粉色机器人,脚步虚浮、眼神涣散地跟着音驹大部队飘进了主体育馆。空气中弥漫的汗水和橡胶味,此刻对他而言竟有些亲切——至少比木兔前辈那充满“能量”的声波攻击要温和得多。
然而,音驹今日训练赛的第一个对手,好巧不巧,正是枭谷学园。
当黑尾铁朗带着标志性的痞笑,念出“音驹 vs 枭谷,场地A”时,后藤一里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如同实质般的、灼热的视线瞬间锁定了他!他僵硬地转过头,正好对上木兔光太郎那双在枭谷队伍中闪闪发光的金色猫瞳!木兔咧开嘴,露出两排闪亮的牙齿,对着后藤用力地、无声地用口型喊道:“气——势——!” 同时双手握拳,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加油”动作。
后藤一里:“……” (瞬间低头,试图用刘海遮挡住自己整张脸,内心哀嚎:完了!真的被盯上了!)
“别紧张,一里。”夜久卫辅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那家伙就是个人形自走噪音制造机加热血笨蛋,习惯就好。按你自己的节奏打,他的‘气势’影响不到你…大概。”
研磨默默补刀:“…精神抗性。建议提升。”
比赛开始。枭谷的进攻火力依旧凶猛,木兔光太郎如同不知疲倦的轰炸机,一次次高高跃起,用他那不讲道理的强攻轰击着音驹的防线。音驹则依靠顽强的防守和研磨精准的调度与之周旋。
轮到后藤一里发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屏蔽掉对面网前木兔那几乎要具象化的、充满灼热目光。他走到发球区,集中精神,抛球,助跑,起跳!
手腕放松,掌根击球中下部!
“啪!”
一个漂亮的跳飘球出手!轨迹飘忽,落点刁钻,直指枭谷后排主攻猿杙大和与自由人小见春树的结合部!
直接得分!
“好球!”夜久在后排喊道。
“Nice serve!”黑尾也赞了一句。
第二球后藤一里又换了一个发球直接得分,直到第三球,后藤发向自由人和接应中间。
球在两人之间急速下坠!小见经验丰富,一个侧扑试图救球!
“一触!”球被勉强垫起,但弧度很高,直接飞向了网口附近!
“机会球!”赤苇京治冷静的声音响起。
然而,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拔地而起!
“Hey Hey Hey——!看我的!”木兔光太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网前!他凭借着恐怖的弹跳和爆发力,硬是在这并非最佳进攻位置的情况下,强行超手!手臂如同战斧般狠狠挥下!
“砰——!!!”
排球带着恐怖的力道,几乎擦着拦网的黑尾指尖,狠狠砸在音驹场地中央的空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Hey Hey Hey——!得分!”木兔落地后,兴奋地挥舞着拳头,朝着后藤一里的方向,用更大的嗓门喊道:“看到没有!后藤!这就是气势!充满气势的接发反击!”
后藤一里:“……” (刚才那个发球…明明很好的…结果…)
黑尾铁朗揉了揉被球风刮得生疼的手指,看着对面兴奋过头的木兔,又看看自家一脸生无可恋的关键发球员,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喂,一里。”
后藤一里一个激灵:“是…是!队长!”
黑尾指了指对面还在“Hey Hey Hey”的木兔,笑容“和善”:“看到没有?这就是木兔式的‘回应’。他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你——光有技术不够,还要有碾碎对手的‘气势’!” 他拍了拍后藤的肩膀,语气充满“鼓励”:“下一球!给我拿出点样子来!就算不能像他那样鬼叫,至少…把背挺直!眼神凶一点!想象你要用发球把对面那个聒噪的猫头鹰砸进地板里!”
想象…把木兔前辈…砸进地板里?
后藤一里看着对面网前那个依旧活力四射、仿佛自带聚光灯的身影,再想想对方那恐怖的弹跳和力量…这个想象画面过于惊悚,导致他非但没燃起“气势”,反而更想缩成一团了。
“一里!加油!”灰羽列夫不明所以,但热情满满地给后藤打气。
“拿出你在食堂弹吉他的气势来!”山本猛虎也喊了一句(效果适得其反)。
后藤一里再次站上发球区。这一次,木兔的目光更加灼热,口型夸张,甚至开始配合小幅度的跳跃动作,无声地喊着“气——势——!发——出——气——势——!”
他本想想之前一样屏蔽旁边人的视线,但这次不知道为何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后藤一里背上。他感觉握着球的手心全是汗。他努力回忆黑尾队长的话:挺直背…眼神凶…把木兔前辈砸进地板…不行!做不到!太可怕了!
慌乱之下,他抛球时手一滑,球抛得又低又靠后!
“糟了!”后藤一里心里咯噔一下。
他勉强起跳,击球动作完全变形!
“啪!”
球软绵绵地飞过网,高度和速度都像是送给对方的礼物,被枭谷的自由人小见轻松接起,组织起一次完美的快攻,由木叶秋纪扣球得分。
“失误!发球失误!”裁判哨响。
“啊——!可惜!”枭谷那边传来惋惜的声音。
木兔光太郎更是夸张地抱住了头:“No——!后藤!你的气势呢?!不要被我的气势压倒啊!要反击!反击!” 他仿佛比后藤本人还着急。
后藤一里低着头,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研磨从他身边飘过,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吐槽:“…电量耗尽。过载保护启动。”
接下来的比赛中,后藤一里如同惊弓之鸟。每当轮到他发球,木兔那无声的“气势”口型和灼热目光就如影随形。虽然大部分发球还和之前一样稳定精确,但再也打不出那种让他感到自己的进化,一定能得分的球。防守端他也有些束手束脚,面对木兔的强攻时,总感觉对方那“Hey Hey Hey”的声波攻击会先于排球到来,导致预判和移动慢了半拍。
比赛最终在木兔一记标志性的超级小斜线下结束。音驹惜败。
“Hey Hey Hey——!赢了!”木兔兴奋地和队友们击掌庆祝,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目光扫向音驹这边,精准地锁定了正试图溜走的后藤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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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藤——!”木兔那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朝着后藤一里走来。
后藤一里浑身僵硬,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内心疯狂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木兔在他面前站定,双手叉腰,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后藤!我看到了!你最后…气势还是不够足啊!”
后藤一里:“……” (欲哭无泪)
“不过!”木兔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用力拍了拍后藤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后藤一个趔趄,“作为前辈!看到有潜力的后辈遇到瓶颈!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所以!” 他猛地挺直腰板,声音拔高到整个体育馆都能听见:
要跟我去旁边进行‘木兔光太郎亲传!气势速成特训’吗!保证让你脱胎换骨!Hey Hey Hey——!”
整个体育馆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用或同情、或好奇、或憋笑的目光看向那个被“王牌”钦点的、一脸绝望的粉毛关键发球员。
后藤一里感觉眼前一黑。木兔…前辈…亲传…气势速成…特训?!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每一个都散发着致命的社死气息!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被迫跟着木兔一起做健美动作、一起大喊“Hey Hey Hey”的恐怖场景!救命!
“木兔前辈。”赤苇京治如同救世主般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木兔身边,手里拿着战术板和水壶,“教练在找你进行赛后复盘。关于刚才第三局那个被拦死的直线球。”
“诶?直线球?哪个?”木兔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看向赤苇。
“就是您喊着‘必杀!木兔直线!’然后被黑尾前辈和列夫君双人拦网封死的那个。”赤苇语气毫无波澜,精准补刀。
“啊!那个!”木兔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头鹰),脸垮了下来,“可恶的黑尾!可恶的高个子!下次我一定会突破的!”
趁着木兔被赤苇用技术问题成功“捕获”并拖走的宝贵间隙,后藤一里如同受惊的兔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他完全无视了黑尾队长那“一里,特训机会难得哦”的调侃眼神,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用尽全身力气,低着头,以堪比日向翔阳救球时的速度,朝着体育馆远离木兔方向的侧门——准确地说,是朝着最近的厕所隔间——亡命狂奔!
“一里!等等我!木兔前辈的特训我也想…”灰羽列夫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但后藤一里已经听不清了。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逃离木兔光太郎的“气势”辐射范围!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他像一道粉色的闪电,“嗖”地一声冲进了男厕所,反手“砰”地关上了最里面隔间的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快要爆炸。厕所隔间那狭小、安静、与世隔绝的空间,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救赎港湾。
后藤一里缓缓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抱着膝盖,将滚烫的脸深深埋进臂弯里。魔鬼合宿的第三天上午,就在木兔光太郎那无孔不入的“气势”追杀和厕所隔间的短暂避难中,惊心动魄地度过了。他唯一的感想是:排球…真的好难…比弹吉他难一百倍…不,是一千倍!尤其是当你被一只过于热情的金色猫头鹰当成“气势培养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