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悯长身鹤立,他可不是什么愣头青,二十五六的年纪即便没经历过也见过不少,面前女孩的大胆出乎他的意料。
“哦?写的什么?”
分明看得到他的脸,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连神情都捉摸不透。
而他从始至终脸上都带着笑,那样赤裸裸的目光,邬悯似乎可以看穿她所有的情绪。
宋乐栖觉得头顶上的伞太过碍事,想要扔下却又不想雪化在头顶,自己的东西都不听使唤,宋乐栖有些恼。
脸颊上的红霞重了几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一本正经问:“你很好奇写的什么吗?”
她对上邬悯一刻不移开的目光,胸口因为紧张不断起伏,嘴上的话说出来语气却是轻松。
邬悯不是十七八的小男孩,他不好说动的。
但他莫名不想看他失望,小女孩嘛,让着点也无事,“好奇。”
宋乐栖闻言勾唇,圆圆的眼弯起,她的笑很甜,在这冬日里给人一丝暖,许是高兴,她低头轻踢地上的雪,小声问,“你可有心悦之人?”
得,从“将军”变成“你”了,邬悯不知是好是坏,但少女的话太过直白,又是求姻缘又是问他有没有心悦之人。
他若是再装作不懂,也太不是人。
“没有。”
宋乐栖闻言抬头就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她唇口微张却被邬悯抢了先。
“胆子愈发大了。”
在寺庙后山单独询问男子有没有心上人,邬悯从前没碰到过,亦或者碰到过,但他不在意。
喜悦之情散了些,宋乐栖故作委屈,“你要训斥我吗?”
邬悯勾着唇笑,语气里掺着些莫名的宠,“我哪有什么立场训斥国公府的小姐?”
他不过一句玩笑话,宋乐栖却当了真,生怕他再说什么没资格的话,“你是玄之哥哥。”
邬悯勾着的唇落下,宋乐栖着急忙慌的解释让他也有些拿不准。他久不说话,细细思量宋乐栖方才的问题。
他没有心悦之人,家里母亲却逼得紧,且一朝回京那说媒的递帖的都要把那将军府的门槛踏破了。
邬悯瞧她一眼,莫名想起那日在书摊前头听到的话。
宋乐栖那样发问,或许也不是有多爱慕,他娶她也好,替她挡了流言蜚语,自己也落个清净。
宋乐栖像是在等候宣判,她紧张到咬唇,手中的签文早已经不成样子。
邬悯太久不说话她就也没什么勇气,“你就当做没有……”
她想开口说算了,邬悯抬脚靠近,她吓得落了手中的伞,男人不紧不慢的伸手接着把伞撑在两人头顶,“躲什么?方才胆子不是很大?”
宋乐栖的脸几乎是贴在他胸膛处,邬悯微微拉开距离,她刚想喘息邬悯就弯腰凑了上来,呼吸纠缠近在咫尺。
周身血液几近凝固,她下意识抬头看。
古铜色的皮肤是男人战场杀敌换回来的荣耀,凌冽的眉下是一双含笑的眸,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唇角噙着笑,邬悯太好看了,宋乐栖全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在勾.引她。
不可以!不可以……
得矜持,不可以在他面前露怯。
她掐着手指头让自己冷静,邬悯那蛊惑般的问句让宋乐栖无从回答。
“将、将军这是做什么?”
邬悯不答反问,“宋小姐觉得邬某如何?”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鼻尖,宋乐栖不自主的阖眼耸肩,仅一瞬她又睁开,“什么?”
“做你夫婿如何?”
“……”
这、这么直白的吗?
宋乐栖对上他的眼,本应该有许多问题要问,却似中了蛊毒一样微微颔首。
***
魏国公府嘉乐堂
外头雪还下个不停,屋里头烧了地龙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宋乐栖早早睡下却不得好眠。
是那梦太过光怪离奇,梨花帐里她衣衫轻薄地躺在榻上,脖颈胸口汗涔涔一片,她伸手去抓想要解开衣衫散热却不得解脱。
她急出眼角生泪,却见一男子衣衫不整地压了上来,紧接着她便听到了衣裳撕裂的声音,终于得到了解脱。
可还不够,她下意识去抓,那男人背上被挠出一道道血痕,她急得哭出声,哑声喊,可无论她怎么喊,那男人就是不肯如她意,她发了狠一口要上那人的肩。
男人闷哼一声目光变得危险,她看不真切却自知将人惹怒,宋乐栖是个会看人颜色的,即便在梦里也是如此,她噤了声任由男人作乱。
她伸手去摸,摸到他背上有很多伤,不是她挠的,宋乐栖心中浮现一个名字。
梦境现实交织,房中没有点灯,她五指抓着棉被双腿下意识靠紧。
梦醒时喊的两声邬悯惊动了睡在外间小榻上的阿福。
阿福掌了灯进来见宋乐栖正坐在榻上下意识开口问:“小姐,做噩梦了吗?”
宋乐栖抬手抚上胸口替自己顺气,借着烛火看见阿福。
混乱的梦境在脑中挥之不去,腿间异样还在,她在黑暗中红了脸。
这样的梦和噩梦也没什么区别。
许是刚刚那两声实在用力,她嗓子有些哑,“有些吓人。”
宋乐栖轻声说完又让阿福给她倒了些水,接过想喝却想起在梦里摸到的疤痕。
见她心情缓和些,阿福才问,“小姐,你梦到什么了?”
“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做了噩梦要及时说出来,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宋乐栖一口水没咽下去被呛了个半死,阿福见状抬起手给她顺背,“小姐你慢些!”
宋乐栖红着脸看她,“阿福!”
“啊?”
“你差点就没有小姐了!”
一场闹剧终了,宋乐栖说是要自己静静就打发阿福回去睡,她最终还是没把那噩梦的内容说出口。
坐起来许久背心有些凉,她双手捏着被角直直地躺回床上,屋里又陷入一片黑暗,她闭上眼却又觉得亮得很。
终究是一夜无眠。
翌日皇宫
昭明帝在永和宫召见了回京不久的大将军邬悯。
大殿里头除去守着的宫人就只他二人,邬悯上前行礼道:“臣邬悯,叩见陛下。”
“爱卿免礼。”
“谢陛下。”
邬悯依言起身,他身着紫金朝服手中拿着笏板,脊背挺得笔直,即便面对帝王也不卑不亢。
昭明帝今二十有三却已有帝王威严之相,有功之臣当嘉奖,里外都得做好,尚是太子时,他便深谙此道。
“卿退敌万千保我国疆土不受侵扰,百姓不受战火,实乃大功一件,朕还未问过你想要什么奖赏,今日许你,你要什么尽管说。”
邬悯未曾直视龙椅上的皇帝,他道:“多谢陛下,臣却有一愿,还望陛下恩准。”
“你说。”
邬悯不曾犹豫,一句话脱口而出,“臣心系一人,想求陛下赐婚。”
“哦?是谁。”
赐婚对于皇帝来说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他要考量,邬悯官拜大将军,他的亲,不是那么好指的。
“魏国公府,宋乐栖。”
闻言,昭明帝脸上的笑微不可察的散了些,语气里掺着些试探,“魏国公府?据朕了解,爱卿常年在沙场征战,又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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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结识的宋小姐?”
“少时玩伴。”
昭明帝眉间一挑,“青梅竹马?”
这四个字过于轻快,昭明帝莫名的激动让邬悯猛地抬头。
半晌他反应过来答话,“嗯。”
昭明帝恍然大悟一般点头,“可朕却听说宋小姐不久前才退了婚。”
邬悯一句一句言辞恳切,“正是,臣等到这个机会不易。怕有人先于臣一步,臣想没有什么能同陛下的圣旨相比,这才斗胆求陛下赐婚。”
“竟这样不易。”
昭明帝顿了顿,“宋家几代忠臣,既如此朕就封其为县主,封号怀乡,择日完婚。”
“多谢——”
“诶,爱卿要赐婚,朕还有个要求。”
邬悯没答话却弯了腰,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昭明帝见状满意道:“昨日有人上书南州王已被押解回京,南州地理位置优越处于交通要道,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臣自当为陛下分忧。”
聪明人说话不必点破,南州虽好却离京城远了,皇帝要收他兵权却不好明说。
放任邬悯去做南州王,美其名曰是藩王,却人生地不熟,待他把当地事宜处理好昭明帝也就基本站稳脚跟了。
拟定圣旨需要时间,邬悯出了宫,陆文等在外头,“将军,陛下如何说?”
邬悯勾着唇却笑意全无,“要封我为王。”
陆文听闻便爽朗笑起,“啊?什么王?”
“南州王。”
“啊——啊?”陆文呲着的牙一下又收了回去,南州王,岂不是藩王?这是明封暗削啊。
大将军官至一品如同宰相,那南州王美其名曰是个王,却不如将军来的好,他还以为是什么京城的爵呢。
“你惊讶什么?他急着收回兵权,还肯给我个王爷做做,已经是仁慈了。”世上多的是打了胜仗却被构陷入狱的。
更何况南州虽远却是出了名的富庶,也不算委屈了怀乡县主。
思及此,邬悯眼底多了几分笑意,脚下的步子都迈得大了不少。
陆文挠挠头,“那将军,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邬悯答,“现在?回府准备聘礼提亲。”
“啊!提亲!?是那日的宋小姐?”
邬悯睨他一眼,佯装气道:“你一惊一乍做什么?好歹也是在战场上杀过敌的,稳重些。”
傍晚雪停,聘礼一应事务准备完毕,邬悯却先行去了魏国公府。不为其他,要求娶人家姑娘,总该拜访的。
“国公爷!大将军来了。”
宋凛做了快一辈子文臣却对兵书痴迷得很,书房架子上放了不少兵法,府中仆人来报时他正在书房研究兵书。他看得入迷一时没听清,“谁?”
小厮重复道:“大将军。”
宋凛闻言笑起,“大将军?那还等什么,快,快走!”
他虽是文官却对行伍出生的邬悯心底满是敬意,虽不知他为何登门却也不想怠慢了。
行至前厅与邬悯交谈,得知其来意,宋凛脸上的笑才都收敛起来。
“你说你要娶谁?”
邬悯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宋乐栖。”
宋凛心生犹豫,他对邬悯倒是没有意见,只是邬悯常年在外征战,媃儿嫁过去怕是不得幸福啊,且不知媃儿愿不愿意呐。
见他面露难色,邬悯提醒道:“国公爷有何顾虑不妨说出来,晚辈也好想法子解决。”
“我虽是她祖父,却想把终身大事交由她自己做主,大将军不妨等媃儿来了问过再议。”
邬悯脸上没什么情绪却不冷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