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洪大同也没有回家,只是因为要跟来处理骆坤一案的战友交接一些手续,所以只好延迟一天回乡。
跟他一起来的人担心自己的功劳会被人抢走,洪大同便安慰他们,“我们的任务是抓住骆坤。这项任务完成了,该是我们的一样也跑不掉。之后的事情,我们不好插手,我们别用担心。”
听他这么说,大家伙这才放心下来。有人趁着几天的假,离得家不远的,就赶紧回家一趟,离家远的,便打算在县里等洪大同一起归队。
又过了一日,洪大同领着曲柠回了家。
霍眠山没有去送洪大同。因为祁英他一人回钢铁厂了。
这才分别几日,祁英就变得憔悴不堪,生生的老了好几岁。可把霍眠山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搞成这个模样?”
祁英苦笑着坐下,接过霍眠山递过来的被子,猛地灌了好几口水后,才道:“一言难尽。”
知道他还不想说,霍眠山就问他有没有碰见洪大同。
“刚在公交站那边碰见他了。也没多说几句话,车来了,他领着一个姑娘赶车。”说到那个姑娘,“那个姑娘,跟我有仇?当时她听到大同哥叫我名字的时候,双眼恨不得飞出两把刀把我扎了。”祁英想到那个姑娘的仇恨的目光,他就有点不舒服。
提及那个姑娘,霍眠山也是无奈,“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厂领导奖励我们的那个保卫科工作,是他们家看好的,还叫人帮忙留着的。只是他们家没有出手及时,只交了‘定金’,后面钱凑不上来,又遇到长领导将岗位分出去,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怨上了我,还有你。”
“定金?”祁英笑着摇头,“既然已经看准了,又准备了一部分钱,怎么不一口气再借点也好,也能将岗位抓在手里,那才能睡个安稳觉吧?”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或者是真的有难处吧。”霍眠山每每想起来,就觉得有些愧疚,只是现在不好跟祁英说。
但是他不提这个工作,祁英倒是说了,“也是难得小山哥帮我筹谋,不然我就还在村里耕田种地,可能要等很久很久,才能离开了。”但是若是一开始他就是个扛锄头的,骆家可能早就拆散他与骆朝媞了吧?
一切都是命啊。
“那你现在?”
“我真的想考公安。只是因为我岳丈的事,估计是难了。我先问问,如果影响到,我就安心在钢铁厂。”祁英有些不好意思,“小山哥不要怪我不识抬举就好。”
霍眠山很是不解,“我怪你什么?你别怨我多事给你找了这么多麻烦才好。”
“怎么会。我又不是傻子,谁真心为我好,我还是明白的。”
当天下午,祁英在霍眠山的陪伴下,还真的去了公安局那边,说要考公安。
这个时候也没有太严格,只要文化分过得去,另外功夫了得,不管什么时候考,都是可以的。
祁英的身手,局里领导也是略有耳闻。现在听说祁英当真要来,当即点了几个人去跟祁英比划比划。
在等祁英他们准备的时候,领导还踱步到霍眠山面前,好奇地上下打量他,“你就是那个运气好到恰如其分的小伙子?”
这话叫他如何接?霍眠山只能腼腆一笑,“不敢当。就是就那么巧碰到了而已。”
“无巧不成书啊。”领导感叹,“我当年要是总是像你这样巧地遇到坏人,还抓到坏人,就不会总是被坏人打了。”
霍眠山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不然,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到怎么应答。
“你真的不来我们局里?如果你不喜欢到外面跑,那我们局里也有其他文职的,你也可以来。”总比钢铁厂的财务科员威风些吧?
霍眠山摇头,“多谢领导厚爱,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那个工作的。总是跳来跳去的,一些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看到了,心里会感到不公。”
领导瞪着霍眠山,不过是分平常的工作,怎么被他扯到年轻人的不公去了?如果他不提起还好,可他提起了,以后要真的出个什么事,那自己背负的责任可不小,还会被人不听取年轻人的意见,是个老糊涂,更是不懂得顾全大局的老糊涂。
领导哼了一声,背着手专心看祁英他们“比武”。他不来,这不还是有有志青年来的嘛。
“领导,我想问一下……”
“小同志等等啊,等看完他们的比武,我再跟你聊聊。”领导很是急迫地打断霍眠山的话,不想错过精彩的对招。
霍眠山叹了一口气,他原来是想问问,祁英的岳父岳母都犯事了,作为女婿的祁英,还能来当公安吗?可是话才开了个头就被打断,那就索性先等等,等祁英有实在的成绩,再叫他去问吧。现在问,可能会吓得领导当场赶祁英走。
祁英此时已经一对三,可愣是招式毫无慌乱,对着他们三个似乎还游刃有余。要知道那三个人可都是打出来的招数,都被他化解了,可见他功底之深。
霍眠山也疑惑呢。祁英这三年都跟他一起,平常也没见他多练,怎么会这么厉害。还是说原先更厉害,现如今疏于练习,才会沦落到一对三才行?
又过了十分钟,最后□□着的人也终于被祁英达到,躺在地上累得不想起身。
三个人都是默默地朝着祁英竖起了大拇指。
领导们见到这个结果,都是震惊后就欣喜非常。既然祁英能以一对多地打败有实战经验的公安,那他是不是能担任局里脚功夫的师傅?
几乎是一瞬间,几个领导只是对视几眼,就罕见地统一了意见。
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再惦记霍眠山了。
祁英也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一场考试,考出了一个好成绩。加上方才文化课成绩也极好,那就只差家庭关系这里是否能通过了。
他想起了霍眠山的提醒,心里盘算了好几回,想了好些话,就静候领导的打分。
听到领导说他表现优秀,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而后问领导:“请问领导,我岳父是骆坤,现在犯了事,我还能当公安吗?”
什么?还有这一茬子事?大家都集体倒吸一口冷气。领导们面面相觑了一下,随即为首的那个就开口:
“原则上没事。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形势,如果你来了,人家一个举报到革委会那边,我们也是没法子的。况且他犯的事,还是挖国家墙角,挖部队墙角。”
领导们听了祁英的话,当即失望到不行。可是看祁英眼含泪花,又是可惜人才难保。
难道就这样算了?
领导们不甘心。祁英也是,霍眠山更是。
他看领导们在一边小声商量了,他也小声问祁英,“你还打算考大学吗?”
祁英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如果能稳稳当当地当公安,我不会考了。如果不能,我还是要考的。”
那边的领导商量了后,又集体沉默了好几分钟,最后有人道:“局长,您说了算。”
原来为首的那个跟霍眠山说话的领导,还是局长呢。他啧啧两声,“索性就等等。看看那个骆坤的案子,祁英是否知情。若是不知情,就让他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毕竟先前帮我们的时候,成绩与勇气也是有目共睹。再加上刚刚的成绩,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
有一个稍微矮小的人,眉目中透着精明,“若是他能跟骆坤的女儿离婚,立即划清界限,那就更好办了,还能肃清后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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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很好的法子,可对于人家姑娘似乎很不公平。“若是人家姑娘也不知情,又是出嫁女,这样对她,不好。”
行吧。大家都是菩萨金刚,就他是活阎王。矮矮的那个领导很是恼着,他也是惜才啊。
“行了,到底还是看小伙子。他自己的婚姻,他自己的未来,自己选。”只是太过狠心绝情,也会吓到人罢了。
于是他们商量好了,就叫祁英过去,告诉了他们的考虑。
“也就是说,只要证明祁英他对骆家的事一无所知,他就能进来做公安?”
“是,只要没有人举报。”要是真有人举报了,那也没办法。
霍眠山听到最后这里,又想到将来就算被举报了,也能去参加高考,怕个什么。或者说,担心被举报,到时候能考大学了,他就怂恿他考大学,考那什么公安大学!
祁英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慢慢地抬头,脸上有着释然,“各位领导的慎重是应该的。我也该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有能进来也是极大的幸运了。我期待。”
“好!那就先等着。我们也会关注那个案子的。”
祁英这才心满意足地跟霍眠山离开。
公安局里所有人都很好奇,怎么局长他们跟霍眠山、祁英说了一会子话后,没有立即将人拉进来呢?
莫非是有什么问题?毕竟除了祁英自身的一些问题,没有别的原因拦着他的。
他们想打听,都被领导们骂了回去,叫他们好好用功,别总是被个小年轻打败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特别是刚刚跟祁英对招的人,更是后牙槽都要咬碎了,“领导,您就等着瞧,我肯定会比祁英厉害!”
走到了大马路上,看着前后没人,霍眠山这才问他,“你到底怎么个想法?你肯定对骆坤的事不知情。只要你不怕以后可能会出现的举报,就肯定能去公安局的。”
“我想去。”祁英笑了,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去做,做到被举报了,我就不干了呗。到时候说不定能考大学了,我就去考大学。”
霍眠山哈哈大笑地拍着他的肩膀,“我的好兄弟祁英终于回来了。就是,怕个鸟啊。把现在的事做好了,以后的事,以后碰上了再去解决。”
缩头缩尾的,实在不是个读书人所为。
祁英的未来算是定好了,有一步算一步,稳打稳扎,两手准备。有这样的心态,其实就是底气啊。祁英的心底的阴霾都去掉了很多。他又回钢铁厂里请了半天假,说是明天再来。反正是在骆坤案判定前,他就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呗。
回到家的时候,他也是笑容满面的。他喊着骆朝媞的名字,想跟她说说自己今天的所得。不料却是没见到人。
他把在国营饭店买的饭菜放好之后,就打算去村里找找骆朝媞。
不料才出门,就看到一个半大的小子冲着他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祁英知青,你老婆跟大同哥的媳妇打起来了!”
祁英大惊,飞奔到那小子跟前,摸出从霍眠山那顺来的两颗糖,递给小孩儿,“怎么回事,你说说。”
他大步走着,小孩儿就攥着糖,一边小跑着跟他学一遍事情。
“反正就是她们俩原本还的很好的,像是几十年没见的姐妹一样,骆姐姐还哭了。只是不知道为啥她们才说了一会字话就打起来了。说是祁英知青你不要脸,抢了她家的工作。骆姐姐就跟她打起来了。”
“那你的大同哥呢?”
“他去接他外婆了。”小子才说完,就指着前面道:“你看,大同哥。”
原来洪大同从外婆村里出来,抄了近路回来,才出小路就看到祁英他们,还搀扶着一个精神的小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