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的时幽没有丝毫迟疑,身形如电,冲向姜晚。
刚跑了两步的姜晚心头猛然一震,这个男人的洞察力好敏锐!
“站住!”一声厉喝,一个迅疾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她面前。
几乎在同时,一把泛着寒意的锋利剑刃已然抵在她脆弱纤细的脖颈上,“你若再动半分,我可不敢保证你这颗脑袋还在不在你脖子上!”
姜晚脸色僵了僵,双手高举,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我投降,你厉害。”
“但我真的是姜晚!”她不死心强调道。
身后传来极其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季凛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说实话,按敌国探子处置,就地杀了。”
“啊?我不是!”怎么还给她安上敌国探子的黑锅了。
麻烦大了。
眼看剑刃已经擦破脆弱的皮肤,这千钧一发之际,姜晚也算是明白解释无用,只得先想办法活下来!
她心念一动,指尖悄然凝聚出一缕微弱的绿色光芒。
时幽握紧长剑,忽然感到脚下一阵异动,低头一看,地面竟猛然裂开,数根粗壮的藤蔓迅猛生长,直逼他而来。
时幽反应极快,收剑猛然后撤,却被潜伏在身后的藤蔓迅速缠上,不过眨眼间便被紧紧捆住,长剑脱手而出掉落在地面。
藤蔓拖着他迅速移动,眨眼间便将人倒吊在了树干旁。
“什么东西?!“他惊呼出声,神色惊恐地望向季凛,“将军!”
姜晚刚摆脱时幽的威胁,背后陡然袭来一股寒意,刚一转身,胸口便结实的挨了季凛这一掌。
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摔在地上,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季凛扫了眼时幽,确认他只是被捆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将目光锁定姜晚,冷冷道:“巫术?你是夷国人。”
眼前的男人一步步逼近,眼底杀意毫不掩饰,戾气翻涌,气势逼人,那双冰冷如寒潭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姜晚,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姜晚此刻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可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这个男人是真的要杀了她。
大脑飞速运转,眼神忽然落到了男人伸过来的手掌上,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在男人钳住她下颌,不知道在找什么的刹那间,骤然发力,猛地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咬得极狠,几乎要撕下一块肉。
空气微微扭曲,两人脚下的地面突然亮起一道圆形奇异阵法,不过瞬间便消失不见。
季凛眉头一皱,一把甩开姜晚,只见右手臂上一个深深的牙印赫然在目。
“咬我?”他眼眸微眯,掌心缓缓凝聚内力,却突然感到体内一阵异样波动。
季凛猛然停手,看见手臂上那鲜血淋漓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被咬过的地方突然浮现了一个奇怪的有点像是雪花形状的红色印记,他神色一滞,语气危险,“你对我做了什么?”
姜晚艰难的从地面撑起身子,脸色苍白,嘴角却挂着一丝得意的笑,“一个小小的诅咒而已,我若是死了,你也休想活!”
“解开!”
“做梦!”姜晚仰头,一脸倔强。
季凛冷脸威胁,“别忘了,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自尽!谁也别想活!”姜晚破罐子破摔。
季凛沉默了,似乎被她的话震慑,又似乎因为其他原因。
时幽被藤蔓缠得严实,像个人形粽子,只能透过藤蔓缝隙看到一点点画面,连嘴巴也被藤蔓封住,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气氛瞬间凝固,紧张得让人窒息。
姜晚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掌心因为承受不住魔力而裂了一道极深的口子,不断的往外渗血,脖颈上的伤痕也传来阵阵抽疼。
这个生死契约是最简单的契约,无需复杂咒语和大量魔力,但需要对方的鲜血才能签订。
各种地方的疼痛让她眼眶微微泛红,双眼都蒙上了一层水雾,瞧着有股子蛊惑人心的娇弱。
季凛盯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姜晚,他刚才仔细查探过,并没有发现她戴人皮面具的迹象,可夷国巫族最擅障眼法。
“你到底是谁?”季凛眉头紧锁,再次问道。
“我就是姜晚啊!”她这句话也没错,只不过此姜晚,非彼姜晚。
季凛不为所动的表情显然对她的话充满怀疑,“我倒是不知,前户部侍郎家,何时出了个文武双全,还习得一身巫术的女儿?”
她脑子飞速运转,“我自小养在京都,与你又不熟,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再说了,传言不可信!而且是你们先动手的,我对你们自始至终都无恶意。”
他默了默,似乎在思考这些话的真实性,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要我如何信你?”
“我可以帮你。”
“哦?”
“刚刚那个人喊你将军,你身手不凡,应该是个不小的官吧?”原主的记忆中没有对这个人的印象,但看他穿着以及带了个手下,想必是个能做主的官!
季凛没接话,示意她继续。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认真,“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季凛神色微动,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有其他目的。
“说说看。”
“我能帮你解决粮食问题,作为交换,我需要你保护我的安全,同时我还要一个单独的住所!”敌在暗,她在明,自己必须找到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而季凛无疑是眼前最好的选择。
能暂时保住性命,且这个交易对她来说也稳赚不赔。
否则,单凭她一人,眼前这一关就很难过了,更别提后面还要种植魔法植物,活着回到魔法大陆。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信你?”
“近年来天灾不断,你不妨想想,粮仓里还剩多少粮食?”姜晚直视季凛,语气带着几分诱哄,“你何不选择相信我,赌一把?即便我没做到,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说完,她心念一动,那原本静止的藤蔓仿佛接到了指令,轻轻扭动了一下。
这也让一旁的季凛瞬间面色凝重。
军营的粮食储备确实已所剩无几,朝廷的军粮在粮仓贪腐案结束后,就一直拖着没有发下来,如果在冬季前粮食问题得不到解决,北疆今年的冬天,将会再次成为人间地狱。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亲自带人,前往最危险的山林深处,寻找破局的办法。
“好,我答应你。”他愿意赌,但,并不是为了她口中的交易。
听到季凛答应,姜晚顿时松了口气,这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脑子便开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花,下一秒,便晕倒了过去。
姜晚失去了意识,魔法自然就失效了。
时幽落在地面,被吊久了脑袋有些发晕,踉跄了两步,才一脸担忧的跑过来,“将军,咱就这么相信她了?”
“夷国的巫术变化莫测,但都是障眼法,心志坚定者可不受影响。”季凛沉声解释。
时幽后知后觉,“对啊,刚刚这女人使出的这一招...不是障眼法!”
“去查跟她接触过的所有人。”季凛顿了顿,“查一下姜夫人母族是否有夷国血脉。”
“是!”
.
浓重的暮色将大地笼罩。
姜晚缓缓睁开双眼,鼻尖立刻捕捉到一股食物的香气,意识逐渐回笼,感觉到身下一片柔软,跟她醒过来时,睡的那张冷硬的床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动了动身子,掌心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内伤经过灵魂中的魔力蕴养,没有起初那么疼了。
姜晚撑臂坐起,目光顺着淡淡的香气落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上面摆着一碗米粥,一碟像是腌制的咸菜。
咽了咽口水,当即掀开被子下床,抓起筷子,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
也并没有多好吃,只是她饿得狠了。
从魂穿到这里后,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好不容易喝口水还能被老虎偷袭了。
老虎?
等等!
她的老虎肉!
姜晚猛地抬起头,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泥土掺杂碎石垒砌而成的圆形屋子,门口旁开了一个木窗,墙壁被细心地抹平过,比她醒来的那件屋子要显得平整很多。
屋内的陈设简单,干净整洁,靠墙摆放着一张用厚实木板搭建而成的床,草席铺得平平整整,上面铺着几张兽皮精心拼接而成的褥子,她刚才从那起来,很柔软。
屋子中央摆着一只不大的火盆,里面燃着的火焰给屋内带来光亮。
这是哪儿?
肚子忽然发出一道抗议的咕咕声打断了思绪。
不行!先吃饱了再去把自己辛苦打回来的老虎要回来!
片刻后,营屋的木门被推开,季凛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身影高大,步伐稳健,脸上隐隐带着一丝疲倦,看见姜晚似乎在观察四周,眉头微微一皱。
“你醒了。”声音低沉而有力,他走近了些,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语气隐隐带着探究,“南山深处猛兽出没,危机四伏,你一个女子,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姜晚转头,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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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骗过去了呗~”
她端起碗又喝了口粥,这才问道:“对了,我打回来的那只老虎在哪?”
“怎么?你想要那老虎肉?”
姜晚放下筷子,语气认真,“那是我辛苦打回来的猎物,不能要吗?”
季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屋内的光线不算亮,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些捉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想独吞?
沉默了许久。
才听到他说,“可以,等处理好了,我会命人送到你新院子里去。”
闻言,姜晚松了口气,冲他一笑,“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不认识路,要不等会儿我就跟送肉的那人一同过去吧。”
“不行。”
“为什么?”
“你刚才说你能解决粮食问题。”季凛岔开了话题,目光淡漠,“具体怎么解决?”
姜晚愣了一下。
这么急??
不过也是,谁叫他是当官的呢。
姜晚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认真起来,“我需要先去地里看看庄稼。”
“那等你吃完饭我们就过去。”
“...行吧。”姜晚本想吃完先回新院子看看,明天再去看看庄稼情况来着。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营屋。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夜风微凉,农地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片荒凉的土地在寂静的夜色中沉睡。
姜晚蹲下身子,五指张开触摸到地面,金色的魔力缓缓渗入土壤,她闭上双眼,感受着土壤中的能量。
忽然,她眉头轻蹙,睁开双眼。
“这里的土壤怎么这么差?”姜晚的脸色略微有些凝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农地的土壤不仅干燥结块,土壤中盐分含量还多,这导致除了一些耐旱的植物,其他的粮种蔬菜难以生长,可即便能在这中土壤中长出来的食物,品质也堪忧。
要在这样的土地上种出魔植,得特喵的从改善土质开始啊!
天啊!
这简直就是地狱般的开局!
“北疆夏季气候干燥,终年少雨,近年又天灾肆虐,日积月累,土质便愈发恶劣。”季凛望着贫瘠的农田,语气带着微末的沉重,“可等天气凉快下来,却又是漫长的极寒冬季,大雪厚积,农作物更是无法生长。”
“即便夏季能种出粮食,产量也不高。”季凛目光一转,落在她的侧脸上,神色意味不明,“姜姑娘学识渊博,又习得一身巫术,依你之见,这种情况该如何解决?”
姜晚一手捏着下巴,微微蹙眉,沉着冷静道:“粮食产量不高的根本原因在于土壤,只有改良土壤,才能种出优质且产量正常的粮食。”
小时候母亲大人为了磨炼她,曾让她参加过一个边陲小镇的农地改善,也算是积累了一点经验,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没有方向。
姜晚转过头,眉眼微弯,“放心!民才是国之根本,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个难题!”
她虽发丝微乱,脸上还沾着些许尘土,但眼睛却异常干净明亮。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
季凛身材本就高大健硕,又常年在外,皮肤并不白皙,透着健康阳刚的气息,眉眼俊朗,却总是端着一张严肃冷漠的脸,看人时,目光犀利如刀,这个时候心情不爽了,身上的戾气就更加骇人。
姜晚眨了眨眼,收回了视线。
“给你五天时间。”
“...啊?五天?这么短?”她虽有点儿经验,但这东西使用之前是需要经过试验的!
季凛面无表情,“两天。”
姜晚眼睛瞪圆,“七天!这东西是需要经过试验的!”
“一天。”
姜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仰头一脸的欲哭无泪,“两天两天,你说的,就两天!”
姜晚突如其来的小动作让他神色微微一僵,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表情略显怪异,“好。”
“这几天你就住过来时的营屋,我会吩咐时幽保护你,有什么需要跟他提。”季凛动了动手腕,却发现被她攥得很紧,“松手。”
姜晚一听,手劲儿立马松开。
季凛走后,姜晚转头眺望着辽阔的农田,深深的叹了口气,“唉......”
独自一人又在农地研究了一会儿,正打算起身离开,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微微眯起眼睛,撅起的臀又蹲了下去。
这么晚了。
谁啊?
只寻思了一瞬,她挑了挑眉,唇一勾,尾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