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茜桥之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觉,丁婳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一次很轻松的就考虑了系统的提议。[娶我?用第二个愿望吗?这真是挟恩图报。]
很快就行至东市,马车停在丁婳和庾季夏上一次吃馄饨的小摊前。
丁婳下车走到了里间,说是里间也不过是个小木板房,开着窗仍是透风。
她刚一落座,老板就堆笑过来说新年好,今天是年前营业的最后一天,大年要连歇十天,初八才会开门。
丁婳只说知道了,反正她也很少吃这家的馄饨,只是今早她不想和丁嫣一起大眼瞪小眼的吃早饭,正好又要外出才来这儿的。她从窗外看日头也才辰时初,离正午还要好久。
吃过一碗云吞,暖了暖身子,她想起了二人上一次在这里说的话,从一个愿望变成三个愿望,实在是胡搅蛮缠,但对方很轻易的就接受了。
离午时还很久,丁婳又跑到前面的东市逛了一圈,大半的铺子都还没有关张,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才逛了一个时辰,她便觉得手脚发寒冰凉,又躲到了马车上,好在离午时只有三刻了。
丁婳脑袋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沉睡间做了一个梦,梦中人是自己。
但仿佛自己的灵魂抽离出来,在看着自己。那是一场婚礼,也是在冬日,丁婳身着一身红黑相间的嫁衣,举着羽扇进了一间高门深户,就在她走进主屋要看见新郎脸的时候,梦醒了……
丁婳无言,伸手揉揉眉心,难不成她真的要嫁给庾季夏了吗?
她只问旁边的锦瑟,“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约摸着离正午还有一刻。”
“庾季夏没到吗?”
“没到,我刚刚一直在窗边看着呢。”她们马车就停在茜桥边,尤其是窗户打开正对着茜桥。
“嗯。”丁婳又闭上了眼睛,她十分确信,只要自己提了,现在的庾季夏就一定会娶她。只是,嫁给他真的好吗?
几年后富贵至极却会卷入权力的漩涡中心,她这样的人可搞不定贵妇圈的宴会。庾季夏表面温和内里心冷,就算成婚了,这个好感度也不见得会升高。
还有,丁婳告诉自己,这一辈子她不应该再在婚姻中付出任何感情了,即使那个人现在看起来如何温润,都是假的,他终会变成上一世那个模样。
锦瑟看着窗外的太阳道:“小姐午时了。”
“出去看看。”丁婳系上了斗篷,下了马车,锦瑟没跟着,她自己走上了茜桥,手摸进袖口里,去找道具果实,一会儿看见庾季夏说什么话好呢?总不能直接要他娶我吧?
丁婳不自觉地笑了,或许在她都不知道的地方,有一瞬间起心动念了。她手抚摸着道具果实,忽然想到自己这一日十分的反常,这颗果实好像能放大她的欲望……
想嫁给庾季夏,想要他滔天的权势是一种欲望,想征服庾季夏也是一种欲望。
正午时分,没有庾季夏的人影。
丁婳在茜桥上来完回回走了好几趟,走到了午时三刻。
虽是太阳当空,却仍是寒冬腊月,她手里的暖炉已经彻底凉掉了,比暖炉更早凉掉的是心。
这个人是不会来了,刚刚自己设想的那一堆东西,真像个笑话,她居然真有一瞬想要嫁给他。
“是丁四小姐吗?”
丁婳抬头,对面是一个劲装打扮的青年男子,一看就出生行武。
“是。”她猜测对方是庾府的家将。
“小的没见过四小姐,在桥上找了好几趟。生怕认错了。”
“你是?”丁婳向他手上拎着的红木盒子看去。
“小的叫元吉,是庾府的,是跟着二公子的,才大半年,可能姑娘不认识。”
“二公子叫你来的?他怎么没来?”
“今日是庾府向王府纳彩的日子,二公子和老爷一同去了王府,也算是对王家的一份诚意。”
“这样啊?庾季夏今天就要见到王鹿韭了。今天是他们的初见?”前世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或许这是他们这对亲兄弟决裂的开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人家都没来。
元吉嘴上没把门的,胡乱回道:“听说王大姑娘是个难得的人物,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是真的。”丁婳十分认真道。
“哦,这是我家二公子说欠姑娘的东西。”他才想起来似的,把红木盒递了过去。
“欠我的?”丁婳接过红木盒冷冷地抽了一下嘴角,反正他们还差两桩事,办完了就钱货两讫,她转身要走。
“丁四小姐?”
“你的差办完了,走吧。”
“小姐有没有什么话是要我带的?”
“祝他……”早日能观哥嫂的婚礼。丁婳想想还是作罢,只说,“祝他新年喜乐!”
丁婳转身把道具果实放到了木盒中,上了马车,一旁的锦瑟还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想法,说:“是差那人送东西过来了?我看他从桥上走了好几遍,拦住了好几个姑娘,还以为是干什么的呢。办差没见过这么眼拙的。”
“嗯。”丁婳随便应了一声,差车夫去崔府。
她刚刚对着那颗道具果实生出来的一种惧意,一种对未知事物难得的惧意,其实系统也是怪力乱神的未知事物。她一直以来都被续命二字给诱惑了,能在脑内和她的思想对话实在是太离奇了。
[系统。]我要放弃攻略他了,反正不会有任何惩罚。我刚刚那个想嫁给他的想法是被你的东西诱惑了。
[主人你们没见到吗?]
[你能看见我在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什么吗?]
[不能的,主人,但是我们有一种感知能力,我能感知到你们没有见面。]
[这样啊。]
[这次好感度还没有上升,如果我们持续不见面或者好感度没有上升就只能维持现状,是吗?]
[是的,主人。所以你要加快攻略的脚步,毕竟你只有九年了。]
所以,不做什么也没有惩罚。
[系统,我该放弃他了。]你为什么会无条件的帮我?为什么会给我那颗邪恶的果实?
[主人你不能,你只是现在生气了。]
这一晃眼就到了大年夜。今岁大雪封路,白鹿书院远在九江,丁家的长子丁琪没有归家,直接在九江过年,长女丁嫣刚刚出嫁。这饭桌上只坐了丁大人夫妇和丁婳丁媛两姊妹。
已过丑时,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响渐渐熄灭。赵夫人瞅着姐妹二人眼皮打架,只叫她们回屋睡觉去。
丁婳与丁媛才睁了眼行了礼,由着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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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披上斗篷拿起手炉,准备回屋。
“四姐姐不如去我那儿坐坐?”丁媛在廊下邀请。
“嗯,也好。”长日无聊,也好。
姐妹二人踏着积雪走到了丁媛小院子的暖阁,进门就一起聚在暖炉边,伸出十指烤火。
丁媛的双手冻得发红,十指染了大红蔻丹,丁婳盯着堂妹的手出神,丁媛上一世大约也是在隆冬出嫁的,她那个时候就是这样,上花轿之前握着丁婳的一双手冻得发红,还染了大红蔻丹。
“四姐姐,你在看什么?”许是丁婳盯得太明显了,丁媛发问。
“我瞧着你的指甲染的真好看,像新娘子。”丁婳很老实的答道。
“姐姐你说什么呢?”丁媛捂着嘴笑。
丁婳,看着少女的笑容想,她上一辈子是心甘情愿嫁给徐敏的吗?那个富贵的病秧子。
“你想配个什么样的人?”
“我……这种事还是要看大伯,还有三伯三婶……”她的三伯三婶便是丁婳的父母。
丁婳看得出来她只是害羞,并不是不想谈论这个。“那你觉得我父母会给你相看个什么样的?”
“我……我知道我父母都不在了,到京城高门大户自然是配不上的,三伯不是和会试的主考官李大人交好吗,能找个有才学的举子,中了进士,在京城做个小官倒也是不错了。”
“年轻进士……寒门……”那大伯和我父亲母亲还真是看不上。
丁婳又想起上一次丁媛说的条件,找个家世不必太好,容貌俊朗有些才情的。
与徐敏成婚丁媛是愿意的吗?徐家后来的富贵安稳让丁媛改变主意了吗?还是我之蜜糖,彼之砒霜?
火盆烧的旺,两人都困了,丁婳索性没回屋,就在丁媛暖阁的大床上睡了……
[主人怎么这么久,你都没有来找我?]
[我放弃攻略了,做不成的事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主人你是不可以轻易放弃的,你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惩罚?
丁婳眼见自己床头的那颗深色的果子,渐渐长大……变成了一个头颅大小,头颅模样的果实流出深红色的汁水……汁水慢慢袭来,渐渐将她整个床都淹没,黏腻的汁水没过了她的口鼻,窒息感传来……
“啊……”丁婳从梦中惊醒。
“小姐,没事吧?”锦瑟刚刚靠在一旁打瞌睡,被丁婳的叫声吓醒了。
丁婳惊恐地看看左右,是丁媛暖阁的屋子,不是她自己的床,没有那颗果实,更没有那些汁液。
烛火都已燃尽,天光大亮,丁婳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她告诉自己,已经好多日没有联系系统了,系统自然也没有烦她。
不会有惩罚,她自由了,那颗果实也被她锁在柜子里了,她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和丁婳记忆中的一样,她小时候长安城的年味儿还是很重,虽然丁家的本家不在京城,但还是有诸多迎来送往,这几日走了几回亲戚。
到了大年初三,终于是访客逐渐少了,略微消停了一些,非常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了王鹿韭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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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岁全家夜不眠,杯盘狼藉向灯前。相看更觉光阴速,笑语逡巡即隔年。——《除夜》宋陆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