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宋南笒风中凌乱，她满脸期待地看向宋北珩，希望他能告诉她，这里不是他们的终点。
然而宋南笒失望了，宋北珩呲着大牙，点头，“我们的公司就在这里。”
宋南笒浑身僵硬住，难怪这个男团解散了，公司也倒闭了...
她不死心，又问了一次，“你们公司在这里？饲料厂里？”
“是，这里就是你未来当助理的位置，包吃包住，还有五险一金，多好！”
宋北珩说的理直气壮，但宋南笒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能够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的心虚。
宋南笒仔细想了想，和宋北珩多年没见，这一次见面让她下意识忽略了很多异常的地方，现在一回想，全都发现了。
“难怪今天让我都插不上话。”
宋北珩平时喜欢碎碎念也没这么能念叨，大概是怕她问公司的事情，干脆让她插不上嘴问。
宋南笒的目光太过锐利，宋北珩更心虚了，“进去看看吧。”
宋南笒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要走，如果是这样的公司，那她还是另想办法吧。
宋北珩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别啊，这可是内部消息，多好的工作，咱们兄妹还能在一起。”
见宋南笒不信，宋北珩拍了拍胸膛，保证道：“放心，绝对发的出工资。”
他指了指厂门口的牌子，“看见没，牛氏饲料厂，这是牛氏集团旗下的子产业，也是他们的初始产业，咱们老板更是最受宠的小公主。”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宋北珩揽住宋南笒的肩膀，“这意味着，再不济她也能回家要零花钱发工资，妥妥的。”
宋南笒：“……”
这点她倒是相信，公司倒闭了，牛能全也是个富家小姐，五年后去接她还是用的价格昂贵的跑车。
宋北珩注意到了宋南笒的动摇，另一只手抢过宋南笒的行李箱，道：“再说了，哥哥还会害你？而且你不想和哥哥一起吗？”
宋南笒眼皮一跳，直觉不好，但还没说出话来就见面前的宋北珩眼眶一红，眼泪涌出，还倔强地在眼眶里转啊转，就是不掉下来，好不可怜。
“我去！”她举起双手投降。
宋北珩立刻收起眼泪笑了起来，那变脸的速度让人惊叹。
“我怎么感觉你的哭戏又升级了。”宋南笒幽幽地说，宋北珩从小到大就这一招，偏偏她知道宋北珩是演的，但还是吃这一套。
宋北珩擦了擦眼角多余的眼泪，拉着宋南笒走进厂里，“没办法，在这里，会哭的孩子有饭吃。”
宋南笒下意识想到了不好的地方，皱眉，“有人欺负你？”
“那倒不是，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宋北珩神神秘秘地说，然后带着宋南笒去了一栋三层小楼前。
这楼有些年龄了，正面外墙的砖脱落了一些，侧边则被爬墙虎占据。
但进到楼里之后却发现别有洞天，里面是和外面完全不同的现代装修。
见宋南笒在打量，宋北珩解释道：“咱老板说闷声发大财，外表看得过去就行，重要的是内里。”
“到了！”
都不给宋南笒说话的机会，宋北珩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还回头确认宋南笒有没有跟上来，见宋南笒跟上来了，这才满意地点头。
宋南笒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莫名觉得不太对劲，怎么有种带着家长勇闯面试现场的感觉？还是社牛家长社恐孩子的版本。
“等等啊，让我打完这一把。”熟悉的女声响起，正是宋南笒认识不久的牛能全。
宋北珩催促道：“你快点，反正也是菜鸡互啄，还不如直接退出。”
“你懂什么？可以失败但不能投降！”牛能全挥了挥手，“你们在旁边坐一会儿，马上就好。”
宋北珩带着宋南笒在旁边坐下，叹了口气，“别看她不太靠谱的样子...她确实很不靠谱。”
宋南笒深有同感，“确实。”
“我听到了哦。”牛能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兄妹两的旁边，轻哼一声，“你们是员工，我是老板，知道说老板坏话的下场吗？”
宋南笒看向宋北珩，宋北珩安抚地看了一眼，紧接着眼眶一红，又是一副倔强地看向了牛能全。
宋南笒：原来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饭吃...
她看向牛能全，牛能全确实吃这一套，被宋北珩这么一看，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赶紧抽了一张纸，安慰道：“我就是说说，你...你别...我错了！”
牛能全边说边叹气，“到底谁是老板谁是员工啊，我太难了，身为老板被员工给拿捏住了，要不是看你帅，要不是看你...算了算了，你要怎么样，我看看，能答应的都答应。”
宋北珩破涕为笑，拿着纸巾擦了擦眼泪，“别开除我们就行。”
“行行行，我在你们在，我不在都安排好你们。”牛能全妥协了，她拉着宋南笒起身，逃命一般来到办公桌前，“咱们先进入主题，不是要面试吗？快点来吧。”
宋南笒稀里糊涂地开始了面试，牛能全的面试很简单，随意问了几句粉籍，在得知宋南笒不追星之后，她惊叹道：“你哥就是练习生，以后说不定要出道的，你竟然不追星？好歹追一追自己的哥哥。”
“宋北珩，你这个哥哥好失败。”牛能全恨铁不成钢地说。
宋北珩丝毫不在意，“我又不缺她一个。”
牛能全轻啧一声，“你们两不像是兄妹，反而像是姐弟。”
她好奇地看着兄妹两，仔细打量一番之后问道：“话说你们不是龙凤胎吗？可不可能是出生的时候为了让哥哥保护妹妹而特意调换的？我听说有人会这么做，还有专门让女孩当姐姐，就为了让她照顾弟弟。”
她说完，又自己否决了，“应该不可能，正常家长都不会这么做。”
“谁知道呢。”宋南笒听到这里突然冷笑一声。
这感觉不太对啊。
牛能全求救一般地看向宋北珩——你妹妹这是怎么了？
宋北珩脸色也不太好，他轻咳一声，岔开话题，“既然面试过了，那我们就去找吴姐签合同，老板你继续打你的游戏。”
他拉着宋南笒起身就要走，却不想刚走出一步就走不动了，回头一看，宋南笒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他朝着她挤了挤眼睛-这是要干什么？
宋南笒掰开宋北珩的手，坐直身体，问道：“我的面试过了对吧？”
“对。”宋北珩和牛能全齐齐点头。
“那接下来该我面试公司了。”宋南笒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牛能全，“我想知道我们公司的财务情况，是否负债，又或者资金是否短缺，还有，公司有专业的财务人员吗？是否有漏税的可能...”
牛能全：“……”
明明是一双看什么都深情的桃花眼，但牛能全没能感受到深情，只感受到了无边的压力。
她可爱的娃娃脸皱了起来，这是招助理会问的问题吗？
难得亲自招一回人就碰到了滑铁卢，她茫然地看向兄妹两，“我不知道啊！”
“等等！”牛能全喊了一声，身下老板椅一转，腿一蹬，滑到旁边拿起座机拨打助理电话，“快来快来，江湖救急！”
宋北珩凑到宋南笒耳边，小声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些？”
宋南笒呵呵一声，总不能说她是吃过亏的吧？要不是那狗公司因为这些被查倒闭，她怎么可能滞留国外五年！
“小心些准没错，万一真的有问题，咱们可以提前避免。”她假装云淡风轻地说。
宋北珩明显被说动了，和宋南笒一起等，颇有种没有答案绝对不离开的架势。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安静，牛能全松了口气，救星来了！
“快进来！”
扎着低丸子头，身着西装，气质温婉的女人走了进来，“老板。”
牛能全指着宋南笒，“吴姐，你和她一起，解答她的问题。”
将宋南笒交给助理吴桢，牛能全靠在老板椅上躺平，刚做没几天的粉色长指甲指向宋北珩，“你妹妹这么可怕，你怎么也不早说？”
早说她就不自己面试了。
宋北珩眨了眨眼睛，“这算什么？她还会打人呢。”
牛能全惊呼一声坐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宋南笒的方向，没想到正好对上她的眼神。
牛能全和宋北珩伸手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低头装死。
那边正在和吴桢说话的宋南笒翻了个白眼，她都不用想也不用问，刚刚的宋北珩肯定在给她造谣！
“...宋小姐觉得怎么样？”
和牛能全的不靠谱不一样，吴桢非常专业，宋南笒的所有问题她全部都能回答，甚至还能说一些宋南笒想了解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地方。
“非常好。”宋南笒点头，“我马上就可以入职。”
吴桢转头看向牛能全，“那老板，我带这位宋小姐去签合同。”
牛能全忙不迭点头，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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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赶紧去，不用回来了。”
签合同的流程很简单，就连合同待遇都比其他地方好，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工资还比外面高，宋南笒深刻怀疑牛能全根本不是在开公司赚钱，而是在花钱寻乐子。
“好了，明天入职可以吗？咱们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我会告诉你。”吴桢拿出手机扫码，加上宋南笒的联系方式之后就开始赶人。
“没事咱们就互相不要打扰了，工作时间可以找我，休息时间不要找我。”
“那万一休息时间出了事情？”宋南笒不确定地问道，毕竟是练习生，和平时的公司员工可不一样。
吴桢：“那就直接找老板。”
她话音刚落，宋南笒的手机一震，打开一看，正是吴桢的信息，她推送了一个账号过来。
吴桢道：“这是老板的账号，休息时间有事直接找她。”
宋南笒大为震惊，这就是富二代创业吗？如此的与众不同。
“还有一个问题，我管几个人？”
吴桢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包括宋北珩在内，一共五个。”
“冒昧问一下，咱们公司有多少练习生？”
吴桢：“...十个。”
宋南笒：“……”
从吴桢的办公室出来，宋南笒一眼就看见了宋北珩，他坐在行李箱上，正无聊地拨弄走廊上摆放的花，那花感觉比旁边的都蔫了许多。
“宿舍在哪里？我们先去放行李。”
宋北珩放开那朵可怜的小花，起身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跟我来。”
两人走出三层的办公小楼，阳光直射而下，刺得人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宋北珩带着宋南笒绕到阴凉的地方。
“那个，我前段时间看见她了。”宋北珩突然道：“她过的不错，再嫁的也是有钱人，自己也有工作。”
宋南笒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她认出你了吗？”
宋北珩说的是他们的母亲，一个在他们失去父亲后直接拿钱离开的女人。
这个女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已经消失了八年。
“没有。”宋北珩的声音充满低落，“她当时从我身边经过，她身边的人叫她总监。”
“所以还是不要对她有期待地好。”宋南笒丝毫不觉得奇怪，嗤笑一声，“你和她那么像，又是母子，是真认不出还是假认不出？”
“毕竟我们也长大了。”宋北珩试图解释。
宋南笒不为所动，“咱们还是想开点，她就是不爱我们，她只爱她自己。”
宋北珩似乎不喜欢宋南笒说的这些话，加快速度走了几步，停下来后又倒回来，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说说别的。”
本就是宋北珩先提起的，宋南笒对此无所谓，顺着他的话问道：“比如？”
“比如你哥我的室友！”宋北珩又恢复了之前的活力，感叹道：“虽然没有我帅，但也都是大帅哥，保证养眼。”
“是吗？”宋南笒挑眉，“那他们好相处吗？”
“那肯定的，就算不好相处，看到我也好相处了。”宋北珩自信地说：“就没有看到我这张脸还忍心亏待我的人！”
他拉开宿舍楼的大门，和门口守着的阿姨打了个招呼，回头朝着宋南笒昂起下巴，得意地说：“看，阿姨可喜欢我了，不止门房的阿姨还有食堂的阿姨，就没有不喜欢我的。”
事实也确实和宋北珩说的差不多，两人在楼梯上碰到了不少人阿姨，都一脸热情地和宋北珩打招呼。
不过。
“你怎么会对这边宿舍这么熟悉？”宋南笒疑惑地问道，这里看样子应该是女宿舍才对。
宋北珩搬着行李上了几层楼，有些累，放下行李箱气喘吁吁地说：“这宿舍楼不分性别的，只分家庭、单人还是多人，咱们只是还没碰到那些叔叔们而已。”
“以楼梯为界限，左边以家庭为单位，右边则是单人或者多人宿舍。”
宋南笒左右看了看，“感觉像是年代文里的那些筒子楼。”
宋北珩带着宋南笒一直到七楼才停下，没有电梯，还搬着行李箱，此刻的宋北珩只想躺在地上。
“好累，等会儿我开门。”
七楼明显和底下的楼层不一样，上去之后还有一道防盗门。
“这一层楼住的都是我们公司的练习生还有工作人员，下面住的则是饲料厂的员工。”宋北珩一边拿钥匙，一边解释，刚准备开门，却不想门开了，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嗨，江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