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的成绩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市状元的身份让学校这边非常的重视,甚至在教学楼拉上了恭贺的横幅。
关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觉得挺尴尬的,远在欧洲的周谭卓给她发来了祝贺的消息,原本沉寂的聊天软件也被各种恭喜的消息填满。
可是,她开心不起来。
宋清辞的状态让她有些担心,她原本以为他这么强大的人,肯定很快就能从自己的负面情绪中调节过来。
但是没有想到,宋清辞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糟糕,他的好也只是表面的好,他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晚上也会准时给她做晚饭。
如果不是关月发现他在酗酒,或许她会一直以为他已经好了。
头一次发现的时候是在他回来的第三天,他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回家,给她做了晚饭,然后回到书房开始工作,关月那天傍晚喝了一杯抹茶味的奶茶,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还没睡着,起床找水喝的时候,发现了醉倒在沙发上的宋清辞。
他的身边没有酒瓶,那就不是在客厅喝的,或许是他醉了,所以出现在了客厅里。
她站在黑暗中,看着安静蜷缩在沙发上的宋清辞,神色复杂。
她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一些,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这一夜,她仍旧是难以入眠。
宋清辞大概是病了,可是关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他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狼狈模样的,从他避而不谈的态度就不难想象,他也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所以不让她去探寻更多。
她也只能默默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联系上了关山海,对方并没有明确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只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之中了解到,宋清辞的姐姐去世了。
那是他的亲姐姐,他在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在重病多年之后,还是被病魔带走了。
明明是自己的亲人,为什么宋清辞从来不提起。
既然是重病,那为什么不陪伴在身边,她并不觉得宋清辞是个什么冷血的人。
可是,他真的就这样做了,关月不理解的事情有很多,可是她不敢问。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她填好了志愿,报好了学校,是他想让她去的Q大。宋清辞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大概是高兴的,她能够感受到他的眉眼似乎舒展了一些。
可是……宋清辞还是每晚酗酒。
他的外表看不出一点颓废的模样,乍一看似乎生机勃勃的,可是……关月觉得他的内里似乎在枯萎。
她有些无力。
“宋清辞,我们能谈谈吗?”晚饭过后,关月难得的叫住了他。
“谈什么?”宋清辞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如既往。
“你……能好起来吗?”关月看着他,话里带了些许的鼻音,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面对他就会觉得难过,不是她难过,是替他难过。
她以为那晚,他的情绪能宣泄出来,但是失去亲人的痛苦哪里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
宋清辞的身躯顿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关月会这么说,他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味道有些寡淡,却差点呛到了他。
他咳嗽了两声。
“你都……知道了?”他的嗓音沙哑。
“嗯。”关月没有否认。
“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也懂,我不是要安慰你什么,就像你曾经教我的一样,离别不是一个沉重的话题,终有一天,身边的人都会慢慢离开,我们也会离开他们,没有谁能待在另一个人身边一辈子。”她看着他,重复着他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
“所以,你会好起来的是吧?”关月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似哀求,又似坚定。
宋清辞对上她的视线,他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父母离开的时候他还小,没什么太深刻的情绪。
他也以为姐姐离开的时候,他也可以冷漠对待,可是到头来,现实告诉他是他高看了自己。
那种难过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空洞感,很复杂的情绪。
就算他这段时间在努力的调整自己,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辗转难眠,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明明只觉得自己只是有一点难过,他也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但是他……难以控制。
“嗯,会好起来的。”他朝着她笑了笑,似乎轻松了一些。
他不太清楚困住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是自责,是遗憾,又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这些内容沉重得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可是,他突然觉得好像是能放下了……
关月看着他,忽然笑了,眼眶有些湿润。
他一向是说到做到,所以她相信他。
“那就好,希望在我开学之前,你能好好的。”关月说到。
“为什么是开学前?”宋清辞有些疑惑。
“到时候我走了谁管你。”关月说得理所当然,到时候谁给他调空调温度,谁给他盖被子。
喝醉了瘫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宋清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关月的驾校去的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要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她哪儿都不想去。
通知书也到了,她放在桌子上没有动。
关山海没来,倒是他请的搬家师傅先到了。
几名搬运工人站在门口等候,看上去刚从别的活赶过来,带着些仓促。关月有些抱歉,只能让他们先等等。屋子里太多零碎还没收拾,她只能从不常用的物品开始打包。
当初她搬过来时,关山海干脆利落地直接叫人把她整个卧室都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可现在要搬回去,却突然变得麻烦起来——不只是物理上的复杂,更像是情绪上的割舍。
她弯下腰收拾抽屉里的一摞本子,手指轻触到那些她来这里后写的笔记本,心里泛起一点微妙的酸涩感。
宋清辞站在房间门口,看她忙碌,原本想上前帮忙,却被她婉拒。
“我自己来就好。”她没抬头,声音轻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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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坚持,只是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退了出去,像尊重她的界限,也像在等待她的下一步选择。
这几天,宋清辞的状态看起来不错。他按时吃饭,控制烟酒,情绪稳定。所有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前行。
可是关月的心情却有些低落。
她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这个屋子,这半年多的相处时光,不知不觉早就浸入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当眼前一切即将归零,她还是感到空落。
最难收拾的,从来不是行李,而是情绪。
有些说不出口的感受,在心底暗暗发酵。她不是胆小的人,可是有些话,依旧不敢说出口。
十八岁的喜欢,像微光一样藏得很深。她一点点包裹着那份小心思,用沉默掩盖、用时间消解,不让它暴露哪怕一丝一毫。
“还有些东西,慢慢搬,三五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她低头整理时轻声说。
其实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她如果真想,一天也足够清空这个房间。可她在拖时间,哪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在等什么。
她有点怕宋清辞看穿她的这点小心思,所以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尽量平静自然。
“嗯,不急,慢慢来。”宋清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抬头看向他。他的身影立在门口,灯光落在他干净挺拔的侧脸上,带着一份沉稳与疏离。关月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多问,也没有拆穿,这让她暗自庆幸。
只是,生活总有一些无法预料的时刻。
晚上他有个饭局。她不知道他是和谁去的,也没多问。等助理来接她时,宋清辞已经醉醺醺地坐在车后座。
车门打开,她看见他靠在座椅上,领带松着,神情疲惫,眼神迷离,像是整个人都泡在酒精里,失去了平日的那份清醒与克制。
她喊了他几声,他没回应,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根本听不见。
关月最终没再说什么,默默坐上车。
车子刚发动,宋清辞的身体便微微一倾,整个人倒在了她肩头。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不冲,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温度。他的头发扫过她的脖颈,轻轻的一下,像羽毛划过水面。
关月怔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了几分。
她不敢动,只好把视线投向车窗外。夜色深沉,路灯拖着细长的影子在街边一闪而过,熟悉又陌生。
这个城市,她生活了十八年。
而如今,她又要离开了。
曾经,她留念的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过往,最终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破碎,她的固执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枷锁。
如果她已经从这个枷锁里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又开始舍不得了。
舍不得的不是别的,而是宋清辞。
这个曾经照亮她黑暗世界的光,教会她成长的领路人。
她想,她应该是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