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京城的城市绿化已经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花卉盛开,绿意盎然,路边的木绣球花雪白一片。
北四环地段寸土寸金,地理位置异常优越。
附近有神邸佛堂,森林公园和玉明河等自然风光,环境宜人,又毗邻大使馆区,安保措施严格,氛围清净肃穆。
此时一辆高配的宾利慕尚加长版正平稳的行驶在宽敞空旷的主干道上。
司机张叔从后视镜关切的看了眼后座的太太。
他年轻时部队里当兵,被选拔去驾驶军用车辆,执行运输补给支援等任务,退伍后跟在孟梁华身边开车,后来孟梁华退休,深居简出,于是他又被派去给孟晏珩开车。
他给孟先生开车好几年了,直到去年七月太太回国后,孟先生把他派给了太太。
上次的追尾事故其实不严重,车子也没出什么大的故障,但孟先生还是派人来更换了车辆。
孟先生电话里提醒过载太太上路前让他先熟悉一下车子,磨合好。
孟先生电话里还说了平时开车时可以适当放点舒缓的音乐电台。
从西园到孟董和孟夫人的住宅路程比较远,张叔挑选了个电台播放。
哪料音乐电台里传出来的歌曲恰是时下当红顶流靳一的专辑曲,张叔不动声色的换了个频道。
孟先生和太太的真实关系孟家上下只有他和裴姨最清楚,他平时嘴巴闭得紧,但不代表他看不明白某些东西。
张叔心中其实诧异,他毕竟在孟先生身边跟了几年,孟先生气场迫人,无形中自带威压,即便从前是孟老先生的专用司机,他也未敢恃主而骄,始终绷着根铉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行事。
更何况孟先生那身份地位,在外面哪怕是机关里的领导也得对他谦恭敬畏几分,想爬孟先生床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
太太却从不担心从不过问,而孟先生竟然也能容忍太太跟其他男人传绯闻。
而且太太跟那男明星的关系看起来确实不一般。
作为旁观者,张叔觉得物质上孟先生的确从没亏待过太太,但感情上…两人确实对彼此都很冷淡。
张叔着实看不懂,不知道两人是真不在乎还是怎么着。
其实张叔不用避讳,避讳也没用,坐在后座的静雾此时就在跟靳一聊天。
615宿舍不太关注娱乐八卦,又因为表白那件糟心事,就没注意到前两天微博上有一条带了A大tag的热搜。
靳一不是A大毕业的,然而A大的校庆祝福VCR里竟然出现了他的身影,网上又是一阵猜测和热议。
靳一是很有进攻性的。
经纪人霓慧云曾这样评价过他。
事实也如此。
刚结束某个国际大牌的线下活动,保镖护送着他们坐上车,车窗和车尾后还跟着大批粉丝,场面震撼,靳一却很冷淡,所有注意力都在手机。
霓慧云不会怪靳一不跟粉丝互动,她从经纪人的视角看问题。
比如偶像和粉丝之间的距离感产生的化学反应,霓慧云让人研究过,靳一的群粉丝群体粘性很强,群体M属性占比很高,越是对她们爱答不理,她们越疯狂痴迷。
而外界眼中这个性格冷淡,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家伙,最近经常一空下来就跟她要手机跟人发消息,也频繁的查看手机。
想起那个小姑娘,霓慧云心里忧心忡忡,怕出事。
好在她最近没浪费钱去打美容针。
/
静雾第一次一个人回婆家。
几年前那场车祸她也受了很重的伤,甚至差点没活下来,又因为一下子失去所有亲人患上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她几乎在医院里住了一年。
第二年,她被送到国外疗养,一待就是三年,也就没有什么婆媳相处,去年回来后,逢年过节倒也来过这边,但都是跟着孟晏珩。
虽然跟孟晏珩没有感情,但凡事都有他挡在前面,她没费过什么心神,现在一个人,她多少有些忐忑。
高门大院的别墅住宅,带着很大的后花园。
除了名贵的花草树木和草皮,还有小辈们送的羊驼,孔雀,鸵鸟,小矮马,刺猬,松鼠,波兰兔,大白熊犬,昂贵稀有的品种猫,几只猫经常趴在鱼池摇尾巴晒太阳,阳光房里的金丝架上还有只通体五彩缤纷的八哥,会念诗。
家里有聚会时,这堪比动植物园的后花园简直是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天然乐园。
静雾陪着婆婆逛了一天花园,直到傍晚,穿高跟鞋的脚已经有点受不住了。
她再怎么反应迟钝,到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婆婆是在变相的罚她。
她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松了口气。
她跟靳一的热搜果然是传进婆婆耳朵里了。
终于进了家门,静雾才换下高跟鞋来。
沈静兰轻瞥了眼,然后吓了一小跳,知道小姑娘都细皮嫩肉,但没想到她这儿媳妇那么娇贵,不过走了几圈而已,后脚跟怎么就磨成这样子了?还是说今天的鞋子不合脚?
这傻姑娘竟然也就真忍着一声不吭,怎么一点脾气没有。
不管怎么样,沈静兰心头浮起几分心虚和害臊,匆匆瞥开眼道:“去洗个手,然后歇歇气,准备吃饭。”
“好的妈妈。”静雾甜软的声音乖顺应下,把高跟鞋放进鞋柜里,穿着拖鞋转身去了洗盥室。
干净明亮的镜子中一张双颊微微泛红的小脸,有太阳晒的原因,也有走路走热了的原因。
静雾很少化妆,今天也没有化,洗完手后接着又洗了把脸降温。
再抬起头时,镜子中的女孩如一朵娇嫩的出水芙蓉,鬓角耳发微湿,水珠挂在洁净白皙的脸颊和纤长卷翘的黑睫上,水莹莹白里透红,又似露珠坠在初晨的桃花瓣上。
裴姨今天帮她搭配的是一套奶白色的小香风连衣裙,圆领长袖,收腰设计,特别温柔小意的风格。
鞋子是淡雅的香槟色绸缎高跟鞋,很细的五厘米跟。
这会儿一双脚从脚尖到脚跟都踩在柔软的拖鞋里,舒服极了。
“少夫人,开饭啦。”
“哦,好的。”静雾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跟着宋姨去餐厅。
这顿饭只有她和婆婆吃,公公和孟晏珩一样,在国外出差。
虽然只有两个人,厨房却一点不含糊的准备,毕竟婆婆生活十分精致。
静雾已经跟婆婆单独吃过好几顿饭,不怎么紧张,只是婆婆还没来,她就没有落座。
还很有作为孟家儿媳妇的自觉,端起碗给婆婆盛汤。
此时,玄关处。
刚进门的孟晏珩垂眸换了鞋,看到静雾的高跟鞋摆在鞋柜里,他脱下西装外套交给佣人,“少夫人呢?”
孟家没有人不怕孟晏珩,他身上的威严感太重,让人敬三分,畏三分,佣人恭敬道:“少夫人在餐厅。”
孟晏珩一边走,一边挽起袖子,先去洗盥室洗手。
镜子里的男人长相优越,高眉挺鼻,五官棱角凌厉,敛着眸,周身气质冷淡深沉,不可莫测。
水流下的一双手修长,肤色冷白,手背上淡淡的青色筋脉明显,骨节如玉,好看,却透着性冷淡。
但无名指上却又绕着一枚铂金素圈戒指,闪着银光,像新的一样,看不出来已经戴了三年。
孟晏珩鼻息间闻到淡淡的一股橙香,很清新,甜而不腻。
是静雾常用的一款香水味道。
气味已经很淡,几近于无,大概不久前静雾进来过这里。
孟晏珩关了水,用毛巾擦干手往餐厅去。
佣人识趣的没有跟上去,而是立马去跟宋管家汇报。
餐厅里,静雾正准备盛第二碗汤时,身后一阵熟悉的冷香袭来,似冬雾里的青松压满雪,凌冽,洁净,微涩。
紧接着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从头顶淡淡落下,“我来吧。”
另一边,书房里的沈静兰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舒筋活血膏。
权威有名的老中医给她配的,市面上没有,她时常伏案写字,这药膏对缓解肌肉酸痛效果很好,这瓶清新的玉兰花味道适合年轻女孩。
她这个儿媳妇虽然家世不怎么样,好在品行好,性格好,孝敬长辈,又很乖,长得还漂亮,也上进…打住。
所以怎么还跟男明星闹出绯闻来了。
沈静兰拿着活血膏走出书房,迎面碰上她的贴身管家宋姨。
宋姨道:“夫人,大少爷来了。”
沈静兰诧异,她几天前才给儿子打过电话,不是说端午节都没时间回来在国外出差吗?
沈静兰往餐厅去,宋姨在身边隐晦提醒,“大少爷脸色不大好。”
这是传话佣人说的。
沈静兰来到餐厅,恰好撞见挺拔落拓的儿子站在桌边盛汤,白衬衫的袖子半卷,露出结实而线条流畅的一截小臂,把一碗盛好的汤放到儿媳的餐垫上。
这画面是赏心悦目的。
饭桌上,沈静兰察觉到了儿子颇为冷淡的态度。
寡言少语,只偶尔用公筷给身边的儿媳夹菜,照顾体贴。
儿媳妇也乖巧,不挑食,坐在气场强盛冷酷的男人身边显得越发温软娇滴滴,莫名般配。
“什么时候回来的?”沈静兰放下筷子道。
“刚下飞机,回家没看到静雾,听说是来了您这。”
静雾在一边安静喝汤,听着母子两聊天。
在孟家人面前,她向来端着温柔贤淑又乖巧的假面具。
沈静兰看着眼前的儿子说话时没放下勺子,她可从没教过他这样没有规矩的礼仪,心里不满加深两分。
“工作忙完了?”
“嗯,暂时不出国了。”
孟晏珩不动声色垂眸,轻瞥了眼静雾白皙的脚脖子上红肿一片,放下勺子,没胃口再吃了。
他拿起餐巾擦手,淡淡开口,“不过您倒是令我意外。”
沈静兰看着儿子慢条斯理擦完手放下餐巾,抬眸,一双温沉的眼睛看向她,暗藏着不动声色的冷厉,一字一句道:“我的母亲,儿童慈善基金会会长沈教授,什么时候也当上恶婆婆了?”
沈静兰和静雾顿时震惊得脸色都变了。
孟晏珩却不知收敛,语气带着威压和冷意,“我不在,您经常这样对静雾吗?”
沈静兰清高自盛,端了一辈子从未受到过这般强势冷酷的责问,尤其是在晚辈面前,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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愠怒道:“你少跟我阴阳怪气孟晏珩,我是你妈,教养去哪了?”
母子两虽不是吵架,却也是剑拔弩张的氛围了。
在孟家,孟晏珩从来孝顺有礼节,婆婆又端庄贤淑,作为孟家最母慈子孝的一对母子,今天这样的场面之前从来没有过。
坐在一边的静雾吓得不轻,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又怕一开口会火上浇油,只好在桌子下悄悄拽了下孟晏珩的衣服。
孟晏珩感受到了,几息后他冷静下来,他不希望吓到静雾,也不想她自责有压力,于是能屈能伸的向母亲道歉:“抱歉,我无意顶撞您。”
眼前的儿子虽然一身熨帖的马甲衬衫,但满身风尘仆仆,一脸疲倦,听声音似乎还感冒了,好多天没见,沈静兰其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想难得见一面还吵架。
宋姨瞅准时机适时出来打圆场,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漂亮:“大少爷您再喝碗汤吧,忙碌了那么多天该多补补,夫人早上吃得也少,刚好,少夫人您陪着两位多吃点,夫人还特意吩咐厨房炖了燕窝,等会儿给您端来,您太瘦了,也要多补补。”
这场母子纷争就这样没头没尾的暂时搁置了。
一直到这餐饭结束,沈静兰用餐巾擦过嘴后,才语气温和的又开口道:“静雾,你那绯闻是不是该有个交代?”
沈静兰不是事事糊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性格。
闻言,静雾像忽然被老师点到名字的乖学生,挺直背脊,坐姿端正,轻轻放下勺子。
这些年孟晏珩浸淫在外面声色犬马的商场中都没传出过任何花边新闻,她这边却闹出绯闻,作为孟家的儿媳妇,她是该向孟家交代。
静雾紧张地和婆婆对视着,就在她准备开口时,搭在腿上因紧张轻微蜷缩着的右手上却忽然覆上来一只大手。
暗地里,这只手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她,说不清是安抚的意味还是禁止的意思。
而明面上,孟晏珩像是不懂礼数的插嘴打断,转头看向她道:“吃好了?”
静雾先悄悄看了眼婆婆,才轻轻点点头。
孟晏珩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随时准备出来灭火的管家宋姨,吩咐道:“宋姨,您先带少夫人去客厅。”
到这会儿,沈静兰对儿子的怒火早就超过了对静雾的不满,所以在静雾小心地看过来时,她淡淡道:“去吧。”
静雾跟着宋姨离开了餐厅。
她心不在焉的到客厅沙发坐下,宋姨给她沏来一壶茶,还准备了茶点。
但她哪还吃得下。
垂眸,看到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此时上面还残留着强烈而清晰的触感。
静雾已经快记不得曾经被爸爸牵着的感觉了,刚才恍然诧异,原来成年男人的手掌那么宽大,带着些微重量压下来时陌生,温热,骨感,有力。
那一秒本不该放松的时刻,她竟然莫名心安了下来。
不知道母子两谈了些什么,没多会儿孟晏珩从餐厅里走了出来,静雾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走来。
这人没有任何表情时,一张脸优越而冷淡,一丝不苟的衬衫和马甲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体,巴拿马星空石袖钉低奢贵气。
笔直修长的双腿惹眼,西裤中线挺括锋利,干净利落,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冷若冰霜。
这样看,他明明冷酷又淡漠,怎么会像是会维护她的人。
静雾第一次觉得,她好像看不懂孟晏珩这个人。
孟晏珩取来西装外套,牵起静雾起身告辞。
过了没多久,孟晏珩又单独返回,手里拎着一只礼物袋子。
“这是给您买的,静雾挑的款式,”孟晏珩弯腰把礼物袋放在客厅茶几上,然后注意到桌上摆着一个瓷质白皙的雕花观音小瓷瓶。
是上一年静雾回国,他让秘书拍下一套明代官窑旧藏,一共十二件,十二色花草,然后以夫妻名义送给母亲的。
母亲生活精致,应该是拿来装舒筋活血的药膏了,之前母亲提过一嘴。
孟晏珩了然道:“是刚才准备给静雾的?”
坐在餐厅里的沈静兰不语,还在生气,尤其是他刚才单独跟她说的那些混账话,真心是疯了,等哪天真被戴绿帽子了,她看他脸面往哪搁。
竟然还当着静雾的面下她脸面,现在道歉那也晚了。
这次她不会轻易原谅他们夫妻两。
孟晏珩站起身,看了母亲几秒,单手插进西裤里,“我也有责任,之前是我疏忽了。”
沈静兰眉间一跳,她知道自己儿子不是会随便开口说空话的人。
果然,下一句她就听见孟晏珩说:“如果您还没做好跟静雾好好相处的心理准备没关系,但从现在起,静雾不会再单独见您,这是我的意思。”
沈静兰:???
“抱歉,希望您能理解。”
沈静兰:……
“还有药膏,”孟晏珩拿起来。
优雅从容了一辈子的沈静兰急道:“放下!”她不给了!
孟晏珩知道他妈用的东西好,像是没听见,把药膏揣进兜里,淡淡道:“我替静雾谢谢您,静雾不是难处的女孩,会原谅您的。”
沈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