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白明知缓缓回答：“好，我可以帮你。”
望着范迎离开的背影，罗同方摇摇头：“唉，就算范迎真的满足入职测试的水平，但是没有通过入职测试的话，就不可能进入公司。
“哪怕是公司的CEO也没有办法跳过入职测试的步骤。”
“不一定。”白明知淡淡道。
“不一定？”罗同方说，“难不成还有别的方法吗？”
“她很奇怪。没有回答她是哪个部门的。”白明知说。
即便没有完成入职测试，范迎的部门也应该是确定的。然而她却直接回避了罗同方的问题。
而且她奇怪的入职测试也和他昨天得到的信息矛盾。昨日在匿名论坛里，他无意看到了一条沉底的帖子，帖子里是一个和范迎背影相近的人走入了高管电梯。
匿名论坛是邀请制度，严格限定进入的人员，但是里面的信息准确性极高，传播速度比官方公告更快。
昨日照片里使用高管电梯的人难道并不是范迎？
罗同方疑惑：“这个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可能在担心无法通过入职测试，所以不好意思说是哪个部门吧。”
看着范迎消失在普通的电梯里，白明知收回了目光：“也许吧。我们回去工作吧，昨天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那个工作量，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罗同方一脸痛苦，“对了，你打算怎么帮她？”
“如她所愿，转播整个入职过程。”
“等等，你不会打算在那个匿名论坛里面直播？”
白明知轻声：“选择权在她的手上。”
……
“小有，你原本的CEO培养计划是什么？那个什么‘一年独立运营，三年轮岗’的计划。”范迎问。
手环屏幕浮现：“一年轮岗，三年独立运营，五年主导创新，八年操盘并购，十年接任CEO。请问您需要参考什么吗？”
“其实十年计划的核心其实就是两点，我了解公司和公司了解我。”范迎说。
“您归纳得很准确。”小有回答。
范迎走向备用计划的地点：“在短时间内了解公司的所有业务有点困难，那么就先完成后面的部分吧，让公司了解我。”
似乎猜到了范迎的意图，手环传来剧烈振动：“请允许我提醒您，若您暴露了未来CEO身份，会带来额外的风险，建议您低调行事。”
“我是一个喜欢遵守规则的人。”
望着眼前的蜘蛛和蛇的雕像，范迎的语气无奈：“但是若是有人首先不遵守基本的规则，那么我也只好奉陪了。”
“而且或许在我进入公司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了。”
昨晚她在公司后门遇到的AI乱流并不是巧合，她昨晚已经向小有确定了。
抓住小有的监控漏洞，并且让AI乱流恰好出现在她的附近——很显然有人在故意安排。
敌暗我明，这是一个糟糕的局面，说不定这个“极简风格”的入职测试，也是昨晚的AI乱流背后的人的布置之一。
“但是害我的人或许没有猜到一件事，他亲手布下的陷阱也能成为我的助力。”
范迎：“还差几分钟巡逻离这个角落最远。”
“还差一分钟……时间到了。”
当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时，范迎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工具，强行打开雕像的透明保护盒。
“哔、哔、哔。”
就在保护盒打开的瞬间，刺耳警报响起。根据小有的提示，公司的警备队伍会在十分钟后才能到达。
在知道接口位置和形状以及密钥的情况下，十分钟已经足够了。
范迎把连接线插入蜘蛛丝线中的接口，一股无形的连接在她和雕像之间建立了。然后她向雕像输入了昨晚破解出来的密钥，强行唤醒了AI乱流。
和昨晚一样，范迎头顶的灯光开始闪烁，蜘蛛雕像的影子往外拉长，粘稠的丝线慢慢延伸，蜘蛛影子再次蠢蠢欲动，想要继续昨晚的狩猎。
无视了面前的威胁，范迎拔下和雕像相连的电线，点开了白明知的对话框，输入了三个字。
“开始吧。”
“好的。”
对话框另一边的人似乎一直在等待范迎的指令。视频聊天的界面瞬间弹了出来，范迎的背影和她身后的庞大影子出现在屏幕中。
屏幕中的范迎似乎被吓到了，她僵直地立在原地，呆呆望着墙上的蜘蛛影子，无法动弹。
蜘蛛的影子蔓延速度比昨晚更快，影子迅速膨胀，一下子就爬到了天花板顶部。
和她身后的巨大蜘蛛影子相比，范迎显得如此渺小，若是蜘蛛影子向她扑过来，她便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这是所有看到这个画面的人的第一想法，第二个想法便是公司的内部居然出现这么危险的AI乱流。
和屏幕中僵直的背影不同，范迎冷静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蜘蛛影子，观察着蜘蛛影子的每一动作。
这个AI乱流的智能程度比较低，行为模式固定，和昨晚一样只有影子延展和丝线包围两个进攻方式。
范迎心想，而且行为逻辑也比较简单，被强行启动后并没有先检查自身的状况，而是继续上一次关闭前的行动。
在限定的时间内，使用低智能的AI乱流进行偷袭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可以最大化控制它的行动。但是当这样的AI乱流被光明正大摆出来后，就只有消灭一个结果。
“很适合充当我的‘入职测试’。”
范迎以无人能够听见的音量轻声道，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在她的眼里，面前比她高上几倍的蜘蛛影子并不是危险，而是一道有趣的题目。
想要让暗地里的人无法继续动手脚，她便先选择主动站在聚光灯之下。当暗地里的人想要再次出手，他也必须站到舞台上。
而只要暗地里的人暴露在灯光之下，就如同眼前的这只蜘蛛，它的一切弱点和漏洞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范迎瞥了一眼和白明知的对话框，屏幕中已经一片漆黑，几乎看不清蜘蛛影子和阴影的区别，她的背影也变得模糊。
在屏幕中，范迎的周围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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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密密麻麻粘稠的蜘蛛丝线，所有逃生的路线已经被堵住，看上去等待她的结果只剩下一个。
然而，在屏幕看不到的角度里，范迎的嘴角的笑意加深。
舞台的灯光已经熄灭，接下来就是重新揭晓的时刻。
她故意让身体微微颤抖，以“绝望”的态度，缓缓走向走向前方——唯一还没被蜘蛛丝线侵蚀的地方，就像是在绝境中依然不服输的人，想要找到属于她的希望。
终于她走到了尽头，蛇和蜘蛛的雕像挡住了她所有的去路，而她的身后只有浓稠的蜘蛛丝线影子。
就在蜘蛛丝线即便爬上范迎的身体时，她拼命想要拨开缠在她身上的丝线。
但这些丝线都是影子，她根本无法触碰。
也许是范迎“过于害怕”，她整个身体靠在了雕像上。失去了保护盒的雕像无法承担一个人的重量，往地面倒去。
环绕在范迎四周的影子摇晃，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雕像摔落在地，膨胀的蜘蛛影子瞬间消失，头顶的灯光恢复了亮度，灯光落在“僵坐”在地面的范迎。
范迎望着粉碎的蜘蛛雕像，脸上没有一丝惊讶。
即便AI乱流造就的影子再强大，只要破坏了实物本身，那么影子就会消失。
“蛇居然还是完好的？”
范迎的视线落在蛇的雕像上，蜘蛛的部分粉碎，但蛇却没有半点破损。即便蜘蛛不在，蛇依然维持缠绕的姿态，一个保护的姿态。
“公司后门的走廊发生了AI乱流，一个小队已经到位，请求更多的支援。”
范迎转过身，只见身后站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她的目光投向他们的胸前的牌子“肃清部”。
“这里发生了什么？”领头的人冷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范迎断断续续道，“我在按照入职测试的要求，在公司内寻找异常，然后这个雕像的影子突然膨大，然后我推了一下这个雕像，影子突然消失了。”
领头的人走到蜘蛛的碎片，蹲下身，拿起一个检查仪器，又点开屏幕确认信息。
片刻后，他重新站起身：“你很幸运。这个雕像已经没有危险了。”
“是吗？”范迎愣了愣，突然惊喜道，“对了，AI乱流属于异常吗？”
“当然，AI乱流属于最高等级的异常。”
“这样的话，我的入职测试肯定也完成了。”
由于惊吓，范迎的手指有些不稳，她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终于唤出了入职测试的界面。
“我终于能够成为星际联合公司的正式员工……哎？我的入职测试怎么还没有完成？”
听到范迎的话，领头望了一眼她的屏幕：“可能受到了AI乱流的影响，公司的监控系统不稳定，过一会就会恢复。”
“但是我的入职测试只剩下半小时了，万一……”
领头无视了范迎，他站起身，抛下几句话便带着其他肃清部的成员离开了。
公司后门的走廊很快只剩下范迎一个人。
——和入职测试界面里只剩下半小时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