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门前的不快,程锁锈像吃了味中药,即使身边的场景已然切换,即使她一会儿要去的地方是酒吧,那苦味也在口中历久弥新,让她从车内对向车窗时,看见倒映出的是自己一张忧思忡忡的脸。
关唯发来的定位在热闹非凡的酒吧一条街,不过他们去的是位于街口、消费最高最豪华的一家。
车缓慢驶过拥挤路段,程锁锈见车窗外潮人云集,谁看起来都像网红。
这样个性十足的人来来往往,身上所缀的饰品闪出一段一段迷幻的光,像那些五彩斑斓灯带与招牌的特效,她在目的地门口下车。
酒吧的侍者们伫立门前,宛如一座座哨塔,释放出的锐利目光仿佛探照灯,检阅每一辆停下的车,迅速通过车标与车型来估算每一位客人的价值,而后选择殷勤地小跑上前,开车门、帮助泊车,或像对从计程车上下来的程锁锈这样,选择无视。
程锁锈先给陆巡发了个定位报备,而后边上楼梯边给关唯发消息:【我到了。】
不出一分钟,刘川枫和关唯一起出现,将她带到他们所在的卡座,不错,又是这里最大的一处,环形沙发上坐了一排帅哥美女,模样个顶个权威,只是一张张腻子白的脸上难免能看出do过的痕迹。
关唯以大嗓门盖过音乐:“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程,锁,锈!在和我还有川枫一起拍短剧呢!”
“哇,演员呀。”大家招呼她,“快来快来!”
程锁锈在沙发上坐下,一众人好奇地打量她,其中一人问:“你不是南城人吧?”
她看对方一眼:“我是。”
“那你就不是网红?”
“对啊,她不是。”关唯接话,和那人说话的神情都有些得意,“要不然我们早认识她了。她才18岁,还在读书,就已经学了三年表演,这还是第一次拍剧呢,是不是挺有缘?”
“妈呀,18岁,三年表演?那你们两位业余选手还不被人家实力派给全方面碾压。”
关唯想了想:“差不多。川枫,你觉得呢?”
坐在程锁锈另一边的刘川枫也想了想:“差不多。”
一桌人哈哈大笑,继续仔细观察程锁锈,发现她和他们这些人确实不大一样,脸上没有任何整容哪怕是微调的痕迹,也就不是很标准化的长相,美得很有辨识度: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很美很异域的眼睛,挺翘的鼻,略窄但具肉感的唇……毫不夸张来讲,和她对视说话时都容易走神。
南城的网红他们基本认识,怪不得没听说过她,原来人家志不在此。
程锁锈虽然和这些人不一个圈子,但如关唯所说,他们人都不错,于是一起玩得挺好。
有时候他们聊他们网红圈的事,她插不上话,但静静地听,他们偶尔聊到打广告和直播的收入,动辄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看来赚得是真不少。
有些入神,另一边传来刘川枫低低的关心:“无不无聊?”
她转头看他,笑着摇头。
“正好我想去趟洗手间。”她一指,“能陪我去一趟吗?我再问问关唯去不去。”
酒吧的卫生间鱼龙混杂,没个男人陪着还真不行。
另一边的关唯正与人聊得欢畅,喝到忘乎所以。程锁锈晃晃关唯胳膊,她耳朵几乎贴到她唇上来,勉强听清了话,豪迈地一起身:“那我也去一趟洗手间!”
刘川枫便很绅士地护送二位女士去了。
所以这个局对于增进彼此感情来说算有点用,至少程锁锈觉得和刘川枫、关唯两人都熟悉了些,明天再和刘川枫对起戏来应该更自然更放得开。
时间接近零点,她以明天还要工作为由和众人打招呼提前离开,实际是心里还记挂着陆巡,不想回家太晚。
“是啊,川枫,你明天不也要拍戏吗?”有人问。
刘川枫指了指隔着程锁锈的关唯,她明天没通告,已经喝上头了,众人便懂了,他不大放心她。看得出他是个挺好的人,他和程锁锈一并起身:“我送你到门口吧,看着你上车。”
“好。”
零点的门外又是另一番景象,光鲜亮丽的潮男潮女少了不少,或者他们只是以醉鬼的形象再次出现,在路边四仰八叉地糗态百出。程锁锈出门时还差点被一丧尸式行走的男人给撞了下,刘川枫护着她,送她上计程车,嘱咐她到家后发条消息。
她应“好”。
额头抵在车窗上,在这个寂寞的夜里感到恍惚。
另一边有辆并行的车按两下喇叭,又按两下。
司机是个恹恹的人,眼里只有开车与生计,似乎对生活里的任何其他事都提不起兴趣,哪怕在右侧与他并行的是一辆银色大牛,这座城市的图景都在那光亮如水的车漆上映过去。
程锁锈循声抬眼,有些惊讶,降下右侧车窗。
她在车窗框上撑着脸,看陆巡,他驾驶位的车窗也全部降下,偶尔与她对视几眼。
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两人面上也平静,但对视时还是忍不住在眼里盛了笑意,怕是再多一秒就要破功了。
这秋夜的风拂过陆巡前额的发,也一路拂着程锁锈面庞,尽管在车速快时让她几欲睁不开眼,甚至使她的眼里有点湿润。
霓虹在他们脸上描画出一阵一阵的光斑,到小区门口,程锁锈很自然地下了车,坐上陆巡的副驾驶位。
刚才有一段路上,她看着他车内的中控发呆,就在想他听的是什么歌,上车后那很符合他的张扬的曲调环绕周围,陆巡将车窗升上:“你明天还要拍摄。”
“是啊,所以我这不是提前出来了吗?他们真能玩,全是些网红,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说着他们圈里的那些大瓜……”
陆巡笑出声,她给他说了几段她听懂的八卦,也跟着笑,回家后褪了衣服,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至极,洗漱完毕,在床上看了会儿明天的剧本,一歪脑袋一撒手,昏睡过去。
几乎失去意识,第二天醒后才模糊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陆巡是在她之后从浴室里出来的。
她隐约感觉到他单膝跪上她这一侧床沿,小心翼翼地将剧本从她手边抽走,而后在她的另一侧躺下,关灯。
将她整个人轻轻地转入他怀里,搂着她,使她仰起头,在她的唇上轻啄,很轻很轻,又变成舔,从慢到快,从轻到重,愈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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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无忌惮,很顽劣地在她要被弄醒的边缘反复试探,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第二天撑起身来的程锁锈回想起整个过程,红透脸,看着旁边还睡着的陆巡,整个人仿佛仍陷在那场潮湿的春梦里。
她匆匆地收拾好东西,去拍摄,刘川枫和关唯都在,看上去状态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妆造的效果,她不免佩服他们这些网红精力之旺盛。
当然更佩服陆巡。
经过晚上那一通折磨,她再和刘川枫拍起亲密戏,满脑子都是陆巡那张脸。那湿湿软软的舌头,一遍一遍地磨过她唇上的触感,她仰起头,如同接受着爱抚,半梦半醒中泛起一池春水,于是拍戏时脸上都烫的,再和刘川枫在镜头前谈情说爱时也都沉浸在那样粘腻的心绪里了。
十月中旬,《青梅》杀青。
大家一起参加了杀青宴,陆巡来接程锁锈时副驾驶位放了一大捧乌梅子酱曼塔玫瑰,很符合这部剧感觉的色系,程锁锈说:“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陆巡看她一眼,没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特别:“行。”
程锁锈就喜欢他这么爽快,不刨根问底。
晚上从浴室出来时,她穿着《青梅》里设定的高中校服。
这身衣服陆巡在片场见过,可不知为什么,眼下看着就是和当初在阳光普照的红绿色塑胶操场上、灰白的教学楼前的不一样。
眼前整个人都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自带一种氤氲的柔软,皮肤更显白嫩,泛着热水流过所染上的粉,那一双修长的腿在百褶裙下简直犯规,最主要是,程锁锈将“老娘就是在勾引你”这句话给明晃晃写脸上了,微眯着双眼,像要开始抓不听话的小孩。
明显感觉到体内的躁动,简直热血翻涌,但陆巡还是挺淡定地靠在床头,视线上下扫过,点评道:“让你演这部剧真是太委屈你了。”
程锁锈抬起双手。
一如她当初无路可走,来这里投奔陆巡,他那副抬起双手好像要拥抱她的模样。
陆巡无奈地笑笑,从床上起身,靠近她的步子依旧缓慢而带一点踉跄。来到她身前,双手攥住她细腰,狠狠地往一旁柜子上一撞。
明知他左腿不好,站着将她托起或抱着她走路时都会吃力,但他天生是那么自尊而要强的人,懂得如何用强项来弥补自身的弱点,譬如他一直练拳,只消一拳就能让赵哲凯再无还手之力。
他以前健身是为了保持副好身材,现在肌肉摸上去明显比之前更加饱满。程锁锈环着他后颈,手臂不断磨蹭着他肩头的紧实,呼吸被捣得紊乱。
偶尔会因为他那条左腿而不得不调整下姿势,仿佛一段连贯乐曲中一处不太完美的停顿。
但没关系,因为之前完美而流畅的次数太多,都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反而让程锁锈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生涩,激烈,是两个还不太熟练的人在非常忘我且全力地磨合。
陆巡脸埋进她颈窝,在那粗重得要卸力的呼吸声中,他说:“我过几天要去一趟港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
“去……干嘛?”
她断断续续地问得艰难。
“之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