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任衍之还是听进去了兄长的话,这一夜他屋里的灯一直没有熄灭,挑灯夜读,将任禹之给他的各类满载爱恨情仇的画本故事读完。
直到星辰月落,他才将书本收入空间戒,给自己使了个清洁的法术,将仪容整理一番,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任禹之便去寻温明昭,“温姑娘,衍之病的厉害,他内伤严重,又心情郁结,昨日我去看望时烧还没退,在梦里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能不能去瞧瞧他?”
温明昭婉拒,“我不懂岐黄之术,怕是帮不到二公子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姑娘就算不想原谅他也无妨,只盼姑娘能宽慰她一二,不要让他就此消沉下去。”
如再推却倒显得不近人情了,明昭只好随着任禹之到了客房。
任衍之尚未苏醒,拧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放松,任禹之道,“姑娘在这略坐坐,陪陪他,我去找刘伯要一碗清淡的粥来。”
屋里瞬时静了下来,只余任衍之清浅的呼吸声,这样的安静让温明昭很不习惯,人也看过了,也不便久留,她起身想要离开时,任衍之转醒。
他看清是温明昭,目光微闪,伸出手想去牵她,恐惹她不快,在半空中顿住,又将手不着声色的收回。
他猛地咳了几声,断断续续才凑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来了,多谢你还愿意见我。”
闻言,温明昭勾唇一笑,“总不好叫客人一直病着不来探望,都是应该的,二公子今日好些了吗?”
又是一阵咳嗽,他的眼眸暗下去,“这一次伤的有些重,多养养也就好了。”
温明昭咬了咬下唇,思忖半晌,还是想问清楚,“这一个月,你都做了些什么?白衡是怎么死的?”
他阖上眼,复又睁开,心下一片酸涩,“我……”
“那时在长街上相遇,是我准备返回去接应你,那时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最终伤了你。”
“那几日伤的严重,在飞行灵宝上,我昏昏沉沉的,竟然连你离开了都不知道,回到灵都后,他们才将你留的字条给我,家族着手为师姐安排解毒之事,我便启程开始寻找你的下落。”
“你我当初相识时,我给你用了定位符,但寻找的时候怎么感应,都感应不到定位符的位置,我猜测符已失效,只得先寻找定位符的气息,最后定位符消失的在一片荒野上,我看见那里留下了打斗的痕迹。”
说到此处,他盯着温明昭的脸,“你当时受了伤,引了血,想必正是虚弱之时,你……可有在那次打斗中加重伤情?”
温明昭并不言语,不太想回忆起这段让人不愉快的经历。
任衍之也没有强求答案,她会遇到这样的事都是因为他,“我当时自责又心疼,也怕你有危险,那一片荒野,临近灵都,不少荒野凶兽生长于此,尚未开启灵智,凶残无比,只能顺着荒野向深走,一路上遇到许多品阶极高的凶兽,但始终没有发现你的气息,和那些凶兽厮杀时,我真的很庆幸,庆幸你不在那里,庆幸你应当是安全的。”
“后来我意识到,定位符不是消失了,而是失效了,那么意味着你的修炼有进阶了,我才放下心来。”
他自嘲一笑,“当时我想立即启程去找白衡,但力不从心,我身受重伤,修为又不如他。”
温明昭蹙了蹙眉,“正如你所说,你修为不如他,究竟是用了什么偏激的办法,让你用金丹期的修为杀了一个化神期的人。”
任衍之敛住满眼情绪,“不管用了什么办法,他永远对你没有威胁了,这样我才能放心。”
他不肯说,温明昭便也不强求,屋内又沉默下来。
此时任禹之端着粥进来,“终于醒了,喝点清粥吧。”他把粥递给了温明昭。
温明昭将粥放在了旁边的案几上,起身,“既然任大哥来了,就不打扰你们兄弟二人叙话了。”
说完,她便离开了客房。
任禹之拿起粥碗,正准备喂给他,被他一把夺过去,将粥一饮而尽。
……
任禹之倍感欣慰,“看来书不是白看的,刚才见你肺都快咳出来了,装的挺像啊。”
任衍之恢复了些力气,“装什么装?刚才是真的想咳。”
他盯着空碗,“千辛万苦才找到她,这一次,我不能再放手了。”
近几日,温明昭虽没再去看望任衍之,但那次聊过之后,任衍之的精神好了许多,开始认真休养,日日丹药不断,从面色上看,已没了病容,多了几丝鲜活之气。
任衍之病愈,任禹之便准备告辞,许清月还在家中治疗,他有些放心不下,想要回去看看。
临走前,他询问任衍之是否有话要带给许清月?
任衍之神色认真,“请师姐保重便是,以前师姐因我中毒,为她解毒已成了我的一个执念,如今毒性已解,我的执念也该消了,兄长和师姐二人,一直携手并肩,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任禹之拍拍他的肩。“经历此事,的确是成熟不少,珍惜眼前人,兄长也祝你能得偿所愿。”
兄弟二人正在话别,萧然和温明昭前来相送。
温明昭叫住了任禹之,“任大哥可否稍等片刻?容我和二公子说两句话。”
任禹之颔首,请她自便。
温明昭和任衍之走到一侧,温明昭脸上的纠结之色尽然散去,今日仿佛又有了朝气,此刻一脸明媚,“二公子。之前有病在身,在此地养病也无可厚非,如今公子病已痊愈,不如就先和任大哥一起回灵都。”
听她是前来劝他回家的,任衍之双拳紧握,眼中尽是失落,他艰难道,“昭昭,这两日我一直没有打扰你,就是想给你一点时间和空间。”
他的语气中,已是恳求之意,“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但能不能让我暂且留在你身边。”
温明昭灿然一笑,“二公子多虑了,我仔细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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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了,当时的情况下,若我是二公子,也不一定有更好的万全之策,二公子当时确实保全了我和清月姐姐二人,作为同行伙伴,二公子确实已尽力了,我又谈什么原谅不原谅呢?”
“之前我总以为有这个婚约在,我们二人以后会结为道侣,所以对二公子总是苛求一些,期待也多一些,但这全都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从未问过二公子,对此婚约是何看法,二公子确是有情有义之人,只不过这情谊不在我这里罢了,抛开这一纸婚约,我确实没有什么立场来指责你,便也释然了。”
“在这世间,人与人的关系有很多种,有亲人,有朋友,有恋人,还可以有盟友,我们本就因为一纸婚约绑在一起,这桩婚约也非你所愿,如今任家愿意支持我和哥哥,相信以后我们会是很好的盟友。”
任衍之打断他。“不,不是这样的,师姐的毒一直是我的执念,也因为这一桩执念,我没有尽早的认清自己的心意。”
温明昭摇摇头,“我想是因为二公子不习惯突然的分离,勿以为这种不习惯就是对一个人的喜欢,所以我想你回灵都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不对,这不对,原是想给她几天时间,让她慢慢想清楚,谁知完全歪了。
任衍之向前一步,“我的心意我最清楚,昭昭敢不敢和我赌一赌?”
温明昭被他突然摄人的阵势一惊,“何意?”
任衍之道,“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在你身边,证明自己的心意,我们就赌在这一个月,我会让昭昭回心转意,一月之期一到,若我做不到,便不再纠缠。”
微风拂过,吹起温明昭一缕发丝,她轻启朱唇,“好。”
萧然和任禹之就在门口等着,二人相顾无言,任禹之为弟弟捏了把汗。
二人归来以后,任禹之问。“如何?是留下来还是一同回灵都?”
温明昭睫羽轻扬,大方道,“秋意渐浓,此处的秋景正好,想必二公子也喜欢,一月为期,二公子欣赏完秋色,便会回到灵都。”
未尽之言,任禹之明了,“既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诸位后会有期。”
萧然的眼风在温明昭和任衍之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圈,“你们俩在这打什么哑谜呢?”
温明昭整理了一下被风拂乱的秀发,“没什么,我要去街市了,好几天都没去了,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说完便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小巷,任衍之二话不说跟上了温明昭。
萧然在他们背后嘀咕,“这臭小子是从门神又变成武侍了吗?要跟着昭昭寸步不离?”
他一脸疑惑,不知道二人刚才聊了些什么,这两日他暗中观察妹妹的情绪,前几日看她神色很是纠结,今日再见,温明昭已经一脸坦然,一看就是已作出决定,想清楚了,也不知道任衍之这个臭小子又和她说了什么,让她松了口。
盯着二人的背影,萧然摇摇头,感情之事真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