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两个人站在院门商量得有来有往。
孟清如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带着不可名状的异样感，她实在摸不清周霖这样做的动机。
但她知道周霖说的条件很让人心动，几乎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思绪还在胡乱地飞着。
周霖似乎笃定了自己不会拒绝，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
于是，过了很久，她又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声音。
但这一次，是她的声音，顺着呼吸很快地消散在空气中。
“好......”
两个人的别扭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孟清如有些懊悔自己作为年长者心态如此容易失衡。
她已经很早就解释过他们的关系，如今再互动起来应该也合理许多，省得贴其他男嘉宾反被骂。
再思索一番，她决定将互动亲密度交给周霖把握，她这边就按照八年前捡他回来的态度相处，倒也自然。
这样，也算是公平的。
小院里的个个都是人精，敏锐的察觉两个人的关系已然和好，面上一片活络。
陈恩伯嘻嘻哈哈地揽过周霖的肩膀，“你追姐成功了吗？”
周霖不为所动，只看了他一眼。
刚回到房间的孟清如刚甩掉拖鞋，一头栽进床上，手机震动两下，紧接着视频电话响起。
来不及说什么，另一头的好友倒是先开口调侃，“哟！这不是我们美艳御姐吗？绿茶小狗呢，给我看看长什么样。”
有些招架不住，孟清如瓮声瓮气，“什么绿茶小狗，人家有名字的好吗？”
“行吧行吧，这节目好处也算是给你吃上了。”
将手机靠在墙壁上，孟清如歪着头和好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想到什么，“之前问你的救助……”
视频电话那一头的好友键盘打得噼里啪啦，语气有些低迷，
“徽城毕竟不是一线城市，无论是低保还是残联，给到的金额也很有限。”
“低保和残联救助能给她多少钱？”
“徽城低保最高也就每月一千，残联按照低保的百分之三十支出，你说的那个聋哑女人的情况只能算部分失能，最多一个月救助三百，还要看她有没有子女可以赡养.......轮椅大姨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孟清如彻底沉默，之前在周家村偶遇的聋哑女人，她本以为只是独例，直到前天被另一片山区救助的老夫妻，交谈之下才知道这里有不少残障人士，因为地方小而偏，根本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
她有些沮丧，“总算知道为什么网上那么多人骂208万了，”
对比之下，确实自己来钱容易多了，孟清如心里是真的想救助那两位。
“我的大明星，你已经做的很多了，想当年你才多大啊，还一对一救助了个哑巴，别给自己那么多心理压力好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犹豫再三，孟清如决定坦白，“小鱼，你记得我大学那会救助的那个哑巴弟弟吗？”
话题跳转太快，祝余一时没反应过来，“昂，你还问我怎么撤销对方监护人资格。”
一时寂静无两，只剩祝余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透过屏幕传递，祝余敲定完最后一个字，转过头问孟清如，“怎么突然说起他了？你不是送出国了？”
“嗯……如果我说‘绿茶小狗’就是他呢?”
好友看着她，嘴巴闭上又张开，“你们…....真是姐弟啊？我还以为你是撇清关系才说的这话。”
“我有病啊，节目上认弟弟。”
“我采访你一下，久别重逢是种什么感受？”
“有一种‘吾家大儿终长成’的感觉？”
孟清如抬头着天花板，心里复杂，“我也说不清现在是种什么感觉……”
好友突然精神抖擞，“！姐妹！你该不会是春心萌动？要我说还是命好，我怎么就没遇到帅弟弟爱上我？”
孟清如无奈，“人家没说爱我，你别造谣。”
“哟，还得人家说出来才算，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录节目这么久就没擦出点火花？”
不知为什么，孟清如突然想到自己睡在周霖怀里的那个早上，满脸的不自然被好友迅速捕捉，“啧啧啧，看来有人已经开始回忆美味了~”
来不及回答，门口响起连续三下的敲门声，孟清如示意好友别说话，赶紧起身开门。
周霖站在门口端着杯牛奶，“怕你会不舒服。”
“好……”
再拿起电话时，好友在视频里笑得暧昧，“你这养什么品种的狗啊，这么听话？”
“……”
孟清如安静了两秒，无力望天，这可怎么办？是个人都觉得她俩有点什么，这个姐弟情还怎么维持下去？
可能是睡前和好友聊的过于成人话题，孟清如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思绪乱的可怕，脑海里像是开启循环播放，相拥的画面在逐帧播放。
晚上刚建立的坦荡心瞬间消散，深吸一口气蒙盖住自己。
说好的姐弟情，那必然只能是姐弟情。
*
清晨的阳光洒在走廊里，嘉宾们围着茶几坐下，桌上摆着节目组新发的任务卡。
“各位嘉宾请注意！欢欢迎来到《农村新农人》新副本！”导演的声音透过喇叭响彻客厅。
“接下来的两周时间，请各位将农场的闲置大棚改造成高效解锁养殖区域！最终助农收益依旧用于基础建设。”
“那我们养什么啊？”陈恩伯率先发出疑问。
“养鸽子！”赵思凝举着手，“又漂亮，还有营养，到时候真空一抽，肯定卖的好！”
陈恩伯嗤之以鼻，“那还不如养鹌鹑，产蛋快，占地也小，到时候还能卖给宠物市场。”
讨论声此起彼伏的，孟清如手撑着脑袋，眼睛迷糊的都睁不开，忽然听见一声轻笑。
周霖坐在她对面，学着她用手掌撑着头，也眯着眼，两人面对面这样坐着，仿佛在照镜子。
……她瞬间清醒了不少，这死小孩搞什么。
赶紧装模作样混入嘉宾里讨论养什么的核心话题，躲避周霖的注目礼。
嘉宾们商议到最后决定先去农场计算一下面积，再出发去专业养殖场购买。
“我的天……”赵思凝看着眼前的大棚，“这么大的面积，我们得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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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东西啊……”
孟清如也有些懵，第不知道多少次感叹节目组有钱了，搞这么大棚，是准备榨干他们六个人吗？
盘算到最后也没算清楚养什么，只好说先去养殖场看看，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赵思凝和陈恩伯拌嘴下过得飞快，当面包车驶入隔壁镇里时，孟清如才勉强睡醒。
按照电话联系的地址，周霖七拐八拐的开进小路，越走越荒凉，直到飘出一阵鸡屎味，大家这才确定来对了地方。
呕，呕，呕。
孟清如忍不住干呕，鸡屎味太冲鼻了，堪比十倍风油精滴在她眼皮上。
一片蓝色涟漪的大棚顶，和一进门就络绎不绝此起彼伏的叫声，活像来到了动物招聘会。
这是孟清如第一次来养殖场，她发誓这也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来养殖场。
育雏箱里毛茸茸的黄色浪潮扑面而来，到处扑腾，赵思凝没忍住蹲下身摸了一把，感叹“好神奇的手感，热热的，软软的好像发热的毛毯子。”
“小心，”孟清如拉了她一把，她才看见自己脚边趴了只小鸡仔。
“清如姐，我们养这只吧！”
小女孩的心思一览无余，在这场毛茸茸幼崽战里，赵思凝堪比玩具场里的小孩，看见什么都转过身和她说，“清如姐，我们养这个吧！”
到底谁养活谁还不一定呢。
边走边看，孟清如一眼看中一只鸡，准确来说是一批鸡仔。
“这个是什么？怎么毛色不一样？”孟清如弯腰看着恒温箱。
“芦花鸡，”周霖举着手机在身后拍每周vlog，“你如果喜欢，可以买一些回去，养起来很方便。”
养殖场主人是对夫妻，很热情的和孟清如介绍芦花鸡，“这个省事的，铺料换得少，下蛋也多，现在好多市里的人都养这个。”
产量高又方便一下子触动了她的心，就想要这种不需要打理，又有很多蛋蛋的鸡。
其余嘉宾也在四处走动着，讨价还价声和犬叫禽鸣声混杂在一起，孟清如继续看着，走进外场地，忽然感觉到裤子被什么勾到，低头转身一看，是几只羊。
为首的羊胖胖嘟嘟，直往她怀里钻，忍不住的也摸摸，手感出奇的柔软。
“喜欢？”周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也可以养。”
周霖说话语气，听起来像是只要她看中的，统统买下来带回去。
问题是，谁会养啊？
鸡鸭大棚里陈恩伯怀里揣着两只鸭仔，直勾勾盯着赵思凝手里的鸡崽，两个人吵得飞起：
“就应该养鸡，还能下鸡蛋！”
“鸭也能下鸭蛋！”
“鸭子太臭了，吃完就拉。”
“你的鸡就很香吗！”
……小学生拌嘴行为每天都要上演，
两个人一看见孟清如来了就犹如看见班主任似的，迫不及待带着孟清如评理。
来不及避开小学生大战，周霖脸色不佳，先上前拽开了陈恩伯拉扯的手，吓得赵思凝也立马松开了手，捂住自己的怀里的小鸡崽。
周霖那架势好像护主的狗啊。
这酷哥算什么品种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