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资金不足,年过得有些简单。
陆宜安见了大家情绪不高,便恳请老夫人许着大家十五都能出门看灯会。用外面的热闹稍微弥补下里面的冷清。
老夫人本是不愿,但看着大儿媳期待的眼神,终于还是答应了。
杉杉得了这个消息,兴奋得不得了,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去街上感受一番热闹。
飘雨阁的三人拿出了受白姨娘启发制的超厚裘皮坎肩,又套上府里新制的朴素衣袍,内里搭了真丝材质的亵衣,撇下孩子。很内秀很低调奢华地出了门。有了金钱的加持,在烈烈寒风中都感到热热乎乎。
三人兴奋地看着沿途的美丽风景,挑选着小摊上的精致物件,很是得意。杉杉少有机会可以放松漫步,逛街shopping已经是好久之前在现代的生活,内心激动又有些惆怅。原来那么平常的日子,如今也成了奢侈的梦想。唉,还是用美食冲淡了这点点忧伤吧,一行三人兴致冲冲地奔向了凭江楼。
凭江楼可是全城最好的馆子,基本所有的流行菜色都是这里开启的(比如之前的猪蛋)。
杉杉站在豪华大门前有些踌躇不前,穿书之前,杉杉就有时尚恐惧症和豪华恐惧症,这些看起来高端高级高消费的地方总是让杉杉望而却步。虽说现在兜里的钱大小也算是个富婆,但杉杉内心深处还是那个纯情懵懂胆小如鼠的小女孩。而且在宅院里待的久了,一时间要见到许多外人,真的是有些让人紧张。
流萤之前倒是跟着徐贺来过,只是当时是为了推销而不是消费,而且也进去只是在门口观望了一下,也是一样的紧张无措。
蒲苇却大不一样,虽说第一次下馆子,却很镇定,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身后的两人赶忙跟上。不知是不是节日的缘故,馆子十分热闹,大堂的剩的空位少且位置不佳,杉杉便想着定个雅间。
听了这话,伙计老练地打量了一行三人,穿着不豪气势不强,并没有把她们归到贵客的行列,态度一般嘴上敷衍:“雅间没了,二楼倒是有些空位,您三位若是乐意,自个儿上去看看吧。”说完端着木盘上菜去了。
流萤有些感受到了对方的轻视,心中更加胆怯了。
杉杉丝毫没有把他的说辞放在心上,出门在外低调些好,不需要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顺手拉了个路过的伙计对着菜板点了些招牌,拉着小丫头们去了楼上,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两个小丫头坐着凳子仿佛烫屁股,总是不踏实。平日在府里无人之处和姨娘同起同坐已是不守规矩,在外面众目睽睽之下更是心中不安。
杉杉看出两人的窘迫,大声安慰道:“不用在意,我们是出来吃饭的,哪有花钱买罪受的道理,吃好喝好,旁的不用在意。”挽起袖子为两个小丫头放食碗摆筷子,安抚两人的心情。
恰巧谢骧和三皇子在清风楼二楼雅间用餐,伙计送餐的空挡,杉杉的声音顺着打开的门钻进了两人的耳朵。
三皇子一听便来了兴趣,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竟如此巧合!上次只听得代言人徐贺的推荐,今日吃饭竟能见得真人了!”
谢骧有些无奈:这女子真是无孔不入,偏偏又如此不安分,总能搞出些稀奇事情,真是讨厌。但也不能扫了三皇子的兴致,只得陪笑着。本想寻个话题引开注意力,却见三皇子出神地盯着眼前的猪蛋蛋,专心听着门外的动静。
安顺很贴心地将门微微打开留出一道缝,让主子更好的偷听。
杉杉边吃边招呼两人:“好吃!多吃些,不要给我省着!剩的我们可拿不回府里,吃不完可就浪费了!多吃些!”
一会又开始畅想未来:“你们可见了楼下的菜牌?”
两个半文盲齐齐摇头。虽说扫盲行动有些成果,但在食物方面的文字还是没有太深的造诣。
“猪蛋!”杉杉骄傲极了,“可是排在第一个的!碳烤猪蛋,清蒸猪蛋,都是招牌呀!你姨娘可真是了不起!推动了猪蛋美食的研究和发展。我们点个尝尝?”
流萤蒲苇齐齐摇头:好端端地吃猪蛋做什么呢?还不如吃点猪脑补补脑。
谢骧听得直摇头:这哪里值得自豪?没有她哪来那么多被割蛋的猪!
这厢正骄傲着,伙计端上了招牌菜式,什么酥骨鱼,炙羊肉,龙井虾仁,满满登登摆了一桌子。真不愧是有名的馆子,色泽鲜亮香气扑鼻,尝一口更是难得的美味。杉杉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味蕾像是干涸的沙土遇到丰沛的甘霖,顾不得说话,三人大吃大喝起来,不再有一句话语。
三皇子本来在安心听着谈话,却突然安静下来,好奇地拔着脖子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大吃大喝的三人,笑得更加开怀,没有一点皇家贵胄的架子。
谢骧只觉杉杉真是上不得台面,哪有一点闺秀该有的样子,倒像是个没见识的乡野丫头。不对,在心里默默订正:哪里是像,合该就是!还是要进入正题,自己绝不像文杉杉之流专门来吃饭的,而是有要事相商,有要事!
谢骧谦逊开口:“公子。”
三皇子这才转过视线,温柔地看向谢骧。
铁牛适时关紧房门,隔绝一切声响。
“太子这回行事迅速,处决了亲信讨好老臣....”
三皇子的眼睛中闪过寒光,不复温良,薄薄的嘴唇正要抿出更加冰冷的文字,咦?怎么合不上嘴?
谢骧正等待上级的进一步指示,诶?一向沉稳端庄的三皇子张着大嘴不出声?是我没交代全还要补充信息?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皇子想说出疑惑,却话也说不清楚,口水就顺着嘴巴向下淌,场面很是不雅观。用力闭上嘴巴,耳前的传来钝钝的疼痛,好似有骨头相悖在打架,竟是真的合不上了!活了二十几年的三皇子,从来没有如此不体面过。
看着眼前口水直流的三皇子,谢骧收回刚刚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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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杉杉的评价,人生在世,何必在意这些小节呢?
铁牛和安顺急得团团转,两个人围过去,却也无人敢上手去摸三皇子高贵的脸颊,安顺掏出个方巾,垫在了三皇子下巴处,虔诚地撅起屁股接口水。
三皇子白眼都要翻上天,可却做不出指示,双手不住地揉着脸颊,依然扣不上。
谢骧率先从慌乱中清醒过来,指挥铁牛去找人。铁牛轻柔地推门出去又轻轻关上,这才风风火火出去找人。
虽然动静极小,正巧被吃困了在醒神的蒲苇抓了个正着。聪明蒲苇没有声张,偷偷在桌子下捅咕两人,挤眉弄眼暗示。
三人一齐看向一路小跑的铁牛,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铁牛在这里,那谢骧肯定在那个雅间。铁牛着急忙慌的离开,也不见谢骧露面,定然是谢骧遇到了什么事情不方便,到底是何事呢?
杉杉竭力思考,在餐厅能发生什么事?周围静悄悄没有任何动静,能是什么呢?
还要继续吃吗?被他碰到了可说不清钱的来源。可这满满一桌子菜,都没怎么吃呢,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扔了多可惜!
三人一齐焦虑着大吃喝,顺便分出一半的心思关注着铁牛的一行一动。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人对于八卦的热爱可是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努力奋战在吃瓜前线。
还没来得及咽下,楼梯口出现了好几位穿着统一的男子,各个是长身玉立面容俊美,就直直地向自己的桌子走来。杉杉血气上涌,脸色瞬间红透,脑子都是晕乎乎的。
为首的男子嗓音低沉极有磁性:“烦请小姐离开此地,即刻,马上。”声音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杉杉的红色泡泡瞬间破碎,拔着脖子向男子的身后望去,发现了人人配着一把宝刀。从善如流地拽起两个小丫头,顾不得桌上的美食和斑斓的嘴角,头也不回地噔噔跑了下去。
伙计正在楼下观望着情况,见了三人下来忙凑上去。杉杉本以为可以打听些消息,却不想得到的一张账单。这倒霉伙计还念叨着:“本店规矩,二楼席位额外收取一成观景费。”
怪不得楼上都没人!这伙计刚刚不耐烦的样子就是专坑自己呢!好消息是他并没有瞧不起自己,坏消息是这混蛋把自己当大傻子坑呢!可谢骧就在楼上,而且不知遇到了什么事,自己是万万不敢惹事闹出动静,否则高低要把这伙计好好教育一顿。恨恨地甩出一个凶狠的眼神,交钱走人。
但出于好奇,杉杉带着流萤蒲苇走出店门,坐到了对面的馄饨摊继续观战。若是搞不清楚是啥事,真是白白浪费了这桌大菜,怕是今晚睡也睡不好。
于是就见着铁牛带着提着药箱的老大夫进了又出,可眉头仍是皱巴的不行。吃饭时发病,别是食物窒息吧!杉杉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谢骧!已经过了将近一刻钟,若真是窒息怕是要死透了。顾不得许多,杉杉风一般地冲向了铁牛:“可是三爷突发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