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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就是与你分隔

作者:内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猛地蹲下身,指尖刚要触及他衣襟,却倏地僵在半空。


    若是真死了,岂不畅快!


    可嘴上咒得假爽快,心头却吊着明晃晃的真担心。


    掌心先迟疑地拍拍他脸颊,见无反应,她又勾起食指凑近他鼻下。


    呼吸微不可察。


    她慌忙将他放平,侧脸紧贴他胸膛。


    地上那人左眼眯开条缝觑她,看她一脸慌张的样子,忍不住压下嘴角,便又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伏在他心口的她屏息凝神,眉头却渐渐蹙了起来。


    胸腔里心跳咚咚咚撞得比牛都还要稳健,哪像昏迷之人?


    易枕清倏地直起身,耻辱咬住下唇,一丝眼神都不想给地上装晕的人,泄愤般踹飞了颗石子,就想扬长而去。


    秦观禄急忙睁开双眼,瞬间跃起,一把扣住她手腕将人抵在廊柱上。


    “放开我!”


    易枕清怕惊动隔院的易扬,用尽全力想挣脱他的钳制却无果,便压着嗓子怒斥。


    “那你先回答我,”秦观禄眸光下敛,凝视着这张在梦中辗转千百回的倔强小脸,忍不住摩挲手心的细腕,“为何无故躲我近一年。”


    躲……无故?


    呵,好大的脸!


    他也配。


    她绷起嘴角,双眸如矛犀利回瞪他。


    秦观禄看着那双载满敌意的眸子,心下倏而恍惚。


    曾几何时,她望向他的眸中盛着的不是爱意盈盈,便是委屈巴巴,而今却……


    他眼神平静,默默感受着空气中暗藏的火药味,还有她无言的锐利。


    重逢至今,竟无半刻得近她身,同她聊上一句。


    秦观禄微微侧脸,将手中细腕翻过来,看到一片青紫瘀痕。


    深深浅浅,看起来是旧伤将愈又添新伤,如此循环往复。


    “到底发生何事,让你这般拼命,如此执着于练武。”


    他眼睫垂下,眉头紧蹙盯着那伤处,想到她身上还不知会有多少这种伤处,哑声问道。


    易枕清凝视着秦观禄,感叹他现下这副心疼模样真是演技精湛,便勾唇一笑。


    “师兄多虑。”她冷漠抽回右手,“从前我年少无知,或许做过什么让师兄误会之事,在此我向你道歉。”


    秦观禄手虚停在半空中,怔然望向她的眼睛。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


    易枕清的话还未落地,秦观禄就径直用手掌捂住她的嘴,不许她再说下去。


    【啪!】


    易枕清拧头闪开,右腕一甩,九节鞭在地上抽出一道厉痕,惊起尘埃如烟。


    “再不放手,抽的可就不是地了!”易枕清瞪着他,眼角眉梢覆上一层薄怒。


    他扫了眼那鞭,忽地连鞭带腕一把扯起握住。


    “你——”


    易枕清心急与其争扯,却似蚍蜉撼树,反被他拽得一个趔趄。


    秦观禄余光瞥见鞭柄刻着的日头纹路,忽地冷笑,眼中温润霎时荡然无存,再抬眼时眸中如寒刃出鞘。


    “晏家的传家鞭,”他声线沉缓冷冽,“怎会在风儿手中。”


    二师兄的传家鞭?他怎么没提过这鞭是……


    眼下容不得易枕清多想,她敛眉夺鞭,缠回腰际,“要你管!”


    易枕清扭头就走,却又倏地停下脚步回头斜睨他一眼,“以后莫唤我闺名,我与师兄不过同门之谊,勿越了分寸。”


    语气清冷,再无半分昔日娇态。


    秦观禄负手立在廊柱旁,眼神轻轻穿过那晨光袅袅,忽觉眼前人如此陌生。


    *


    次日便是万寿宴,是夜,秦观禄带领一队武馆师弟在宝塔湾行宫内外巡逻。


    行至宫门前,一撮瓜子皮儿轻飘飘却精准地落在秦观禄的黑布快靴之上。


    他眼睫一颤,余光掠过交班的两队銮仪卫。


    他们身着金线蟒纹服,仪刀腰间挂,配上那一个个高昂的头颅,着实是好不威风。


    原是銮仪卫云麾使单峥的手下。


    “哟,我道是哪儿飘来一股穷酸汗臭味,”有为首的高个护卫捏鼻踱步,“原是武馆的泥腿子来蹭宫宴呢。”


    人群中爆出嗤笑声。


    那高个护卫晃着仪刀,刀尖一挑,勾起林来褪色的绑腿,嫌弃地啧啧两声:“瞧瞧这粗麻布!山鸡套层官皮就当自己是凤凰了哈哈哈哈——”


    “你——”


    林来一张脸气得黑里透红,手指摸向腰间就想上前理论,剑鞘刚弹出半寸,却被秦观禄一掌按回。


    “大人说笑了。”秦观禄眼角眉梢一派浩然正气,唇角浮起几分温煦笑意,“我们既不是山鸡,更没有披官皮,此次只是受圣上之令南巡协防,不敢不勤。”


    “你算哪颗葱,敢来教育爷。”


    高个护卫被阴阳一通疏忽职守,心里很是不爽,不屑嗤鼻,刀柄直往秦观禄肩上撞去。


    “杨哥且慢!”瘦侍卫慌忙上前拽住他袖角,“他可是易扬的大徒弟秦观禄!听闻拳脚功夫很是厉害,还是别招惹他了……”


    “厉害?呵,那我更要比试一番。”杨朔粗鲁推开一旁劝阻的瘦子,就要拽住秦观禄往一侧去比划,“秦观禄!你敢是不敢?”


    没想到他刚触碰上秦观禄的衣袖,秦观禄面不改色,微不可察地拧腰送肩,小臂一抖蓄劲于腕,还未回神,杨朔整个人便被一股无形强力瞬间崩弹出去,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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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趔趄几步。


    甚至都没看清他出招的手势。


    “切磋一番当然可以,只此刻秦某还有要务在身,”秦观禄暗暗吐息,抱拳一笑,“改日必定奉陪。”


    杨朔背在身后的手臂仍颤如筛糠,蹙眉不敢应声。


    “都杵着作甚!不用做事吗?”


    一声厉喝炸响,銮仪卫瞬间低头敛眉回两侧站好。


    秦观禄扬眉,转身看向来人。


    来者两人,皆穿常服,一位就是銮仪卫云麾使单峥,另一位则是……


    秦观禄呼吸一凛,同所有人一齐右膝跪下,将剑鞘横置于地,低头抱拳。


    “属下/奴才叩见四阿哥。”


    “都起来吧。”


    胤禛负手身后伫在那里,透出几分清冷傲气。目光掠过众人头顶,独在秦观禄处流连片刻。


    他凝神沉思,负在身后的十指虚拢成拳,拇指轻搓掌心。


    忽收回目光,袍摆荡开来,抬头挺胸大步离去。


    “恭送四阿哥。”


    众人颔首。


    *


    虽说康熙提出简办万寿宴,但江宁织造和盐商们削尖了脑袋,只为博得龙颜大悦。


    宝塔湾行宫新栽的万株梅树芳香扑鼻,江宁织造曹寅备的百桌御宴更是山珍海味俱全,戏班子、杂耍团候满了偏殿。


    广储司的司库们亦是忙得满头大汗,在礼册上执笔疾书笔墨飞舞,库使们来回小跑着,礼匣在殿外堆成了小山。


    “扬州盐商献松鹤延年屏风一座!”


    “徽州茶商贡黄山毛峰茶饼百斤!”


    “苏州织造进万字曲水纹锦十匹——”


    易枕清正在偏殿扒着门缝偷看热闹,突然六合帽扣在脑袋上,后颈一热就被拎转了方向。


    “我已检查过狮头与云梯,全都结实完好,待会的舞狮表演,你两一定稳中求稳,别光顾着看热闹。”晏照玄对着易枕清和雷鸣夏千叮万嘱,“今夜我需在行宫内外巡逻,顾不得你们,你们一定小心为上。”


    “知道啦!”作男装打扮的两个姑娘齐声应道,手指偷偷勾了勾对方掌心,对视一笑。


    晏照玄看向易枕清,见她一脸雀跃,无奈摇头。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拉过易枕清的手,捋起她袖子,露出青紫伤痕。


    “你怎么知道——”易枕清先是疑惑扬眉,后瞪向雷鸣夏,“鸣夏,不是说好替我保密——”


    “不是我!”雷鸣夏头摇手打摆,唯恐被误会。


    “嘶——”


    手腕刺痛袭来,易枕清抿唇暗暗倒吸一口凉气,垂眸看他指尖轻揉伤处。


    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嗓喊道,“万岁爷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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