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裴照野拧眉,“你们……知道什么了?”
谢骨低眸,“没什么。”
他能听到时穆穆心里话的事,最好只有他一人知晓。
沈墟斜睨了两人一眼,快步走到时穆穆身边,“怎么不先休息会儿?”
“功劳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时穆穆看见谢骨和裴照野后,又问,“容珩和白堕呢?”
“容珩向来找不到的,至于白堕……他早上就喝醉了,这会儿还没醒。”沈墟接过她准备洗的菜。
时穆穆低喃,“那真是可惜了……”
要从剩下的三个人里边选,貌似只有沈墟是最合适的。
来的人越来越多,时穆穆都没空去想其他的。
备菜做菜一气呵成,饭菜能流水一样端到众人前,有几个还带了酒。
“这可是大荒村特有的,你是京城来的,肯定没尝过。”李斗星潇洒地给她倒了一碗,豪爽地怼在她手边。
她本想拒绝,又想起前世跟队友也是如此,便接了下来,轻轻抿了一口,绵软醇香,绝对是佳品。
时穆穆眼神亮了亮,“这是谁的手艺?”
“我祖父从前是沽酒的,一辈子也就研究这些了。”李斗星压低了声音,“李斗都告诉我了,是你救的他,时姑娘,你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如果你以后能有出去的机会,还劳烦带着我不成器的弟弟,哪怕当个保命的,踮脚的,也总比待在这大荒村的好。”
说着,李斗星下巴颤起来,又仰头闷了口酒,才有所好转。
时穆穆盯着碗底的残酒。
也怪不得几个兽夫怨恨原主,虐待是一回事,被流放在这里终生,就好比不让将军领兵打仗,秀才不得科举,活生生的憋屈死。
但要出去的话,要大量资产。
时穆穆沉思着,姜长夫端着酒坐在她旁边。
“时姑娘好像有心事?这次你们带回来魂丹,大家伙都感激你,从前的事……就都忘了吧。”姜长夫语重心长。
她缓缓点头,“除了交魂丹,就没别的办法减轻赋税吗?”
“能有什么办法,这里说到底,也只是大人物们换了个地方消遣,榨取的也只有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若说减轻赋税……时姑娘有没有想过去镇上做些买卖?”姜长夫用筷子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十分的享受,“时姑娘的厨艺极好,又是京城来的,就算糊弄不了那些同样被流放的京官,难道还糊弄不了那些土豪吗?”
时穆穆附和,“也是,一些没吃过没见过的东西,谁不好奇呢?”
姜长夫见时机差不多了,才继续道:“时姑娘要觉得合适,明日我就带人来跟你具体商议,至于分地……都听时姑娘的。”
这么豪爽?
时穆穆眯起眼,认真打量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隐隐觉得他是早就想好了,一步步引诱她上贼船呢?
“不管以后做成什么样子,都五五分。”她又抿了口酒。
姜长夫挑眉,“时姑娘豪爽,敬你。”
两人碰了杯,院子中心,有人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时穆穆沉浸在陌生的乡音,突然抬头,月色正好,不知道那些队友伙伴现在过得怎么样? “在想什么?”
身侧传出男人的声音,时穆穆随口应答:“想家了。”
她扭头,竟然是容珩。
自从上次沼泽地后,再没见过他。
“你想侯府,侯府的人未必想你。”容珩夺走她手里的酒。
时穆穆撇嘴。
她才不想那些人呢。
转身又想给自己倒酒,发现酒坛子早被白堕抱走,躲在角落里喝个尽兴,身边还有几个女人围着,好不逍遥。
时穆穆叹气,郁闷地坐下,“你来有什么事吗?”
“回家。”他应道。
“这里也能算家?”
“有你就算。”
时穆穆怔住,耳边的欢声笑语变得清晰真实。
她已经来到这儿了,有兽夫,也有关系逐渐熟络的人。
要是相处的时间再长点,她或许真的会把这里当做家。
时穆穆拍了拍自己通红脸颊。
她要回去的,还有人等着她,一定要回去。
夜渐深了,众人都散了。
小院恢复寂静,谢骨和沈墟收拾残羹剩饭,裴照野在房子周围巡视,白堕喝得烂醉,容珩则站在时穆穆身侧,望着天上月。
“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黯淡无趣,还不如太阳。”裴照野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忧愁的气氛被打破,时穆穆无语,“你懂什么,闪开。”
“我不。”裴照野硬生生是挤坐在两人中间。
时穆穆小声嘟囔,“显眼包。”
系统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叮~宿主不要忘记今晚的任务哦,选一位兽夫共度良宵。】
她闭眼深呼吸,见院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咳咳,已经很晚了。”时穆穆试探着,“是不是该睡了?”
“咣当!”
白堕从一堆酒坛里爬出,“哎呀,人家突然感觉酒醒了,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被裴照野拉住腰带,“走什么?雌主在哪儿,那里就是你的家。” “死老虎!你要乐意陪睡你就睡,拉着下水干什么?”白堕吼了出来。
只是被捅破小心思的时穆穆有些尴尬。
她清嗓,“你们也该尽兽夫的职责了,今晚必须有一个人留下给我暖床!”
白堕一副猜中的样子,“瞧瞧,才做了多少事,就又要欺辱我们。”
时穆穆把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几秒。
【外强中干,看着不错,说不定身体早就虚了,下一个下一个。】
听到她的话,白堕陡然睁大眼,手里的酒坛都砸在地上。
他不行?
她说他不行?
白堕有种被蟒蛇缠绕的窒息感,甚至没心思去想为什么能听见她的心里话。
其他人都憋着笑。
裴照野突然横在她眼前,高傲又自信,仿佛在一个劲儿地说着:我很行。
只不过时穆穆伸手拨开他,“让一让,别挡视线。”
裴照野:“?”
这不公平!为我发声!
裴照野气不过,“我难道还不如那条*蛇?”
“喂,你说谁是*蛇?说话别太难听!”白堕不服气。
他皮笑肉不笑的,“我说话确实难听,你也不是什么配听好话的人。”
时穆穆见两人要吵起来,默默走开。
刚走到谢骨身侧,他就突然迈开长腿往外走,“营中有要事,我不宜久留,先走了。”
时穆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