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刺痛了程锦的双眼。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穆氏大厦，黑眼圈深得像是被人打过两拳。
电梯上升时，他不断回想着昨晚的恐怖经历——那种对鲜血的渴望，那种非人的躁动，还有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
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程锦僵在原地，瞳孔骤缩——
穆城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只高脚杯，里面盛满了粘稠的鲜血。
阳光透过玻璃杯，将那片猩红映照在男人苍白的脸上。
更可怕的是，穆城此刻完全展露出了真面目——暗红的竖瞳，尖锐的獠牙，还有周身萦绕的黑色雾气。
"早安，我的小朋友。"穆城转身，嘴角勾起一个优雅而危险的弧度，"看来你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程锦的双腿开始发抖，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早该想到的，那些蛛丝马迹，那些诡异的迹象...但真正面对这一刻，恐惧还是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你...你是..."程锦的声音细如蚊呐。
"血族。"穆城轻描淡写地接话，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你，程锦，现在是我的后裔。"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程锦的心脏。
他踉跄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不...这不可能..."程锦摇着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放我走...我要变回人类...我只是个穷学生，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穆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天真。从你喝下第一杯饮料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缓步靠近，每一步都让程锦的心脏狂跳，"你以为那些是什么？提神饮料？"
程锦的胃部一阵绞痛。那些暗红色的液体...都是血？他喝下的都是...
"我要离开！"程锦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转身冲向门口。
还没碰到门把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他狠狠拽回。
程锦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他的后颈，将他重重按在地上。
他拼命挣扎，却像被钉住的蝴蝶般动弹不得。
"看看你自己。"穆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眼睛，你的牙齿，你的皮肤...还有你对鲜血的渴望。这些难道是人类的特征吗？"
程锦的视线模糊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不想承认，但身体的变化确实无法忽视——黑暗中清晰的视力，阳光下刺痛的眼睛，还有昨晚那种对楼上李阿姨伤口血气的渴望...
"不...这不是真的..."程锦啜泣着，声音支离破碎，"我不要变成怪物...我不要..."
空气骤然凝固。
"怪物？"穆城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危险，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他一把抓起程锦的衣领，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说谁是怪物？"
程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穆城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周围的黑色雾气如活物般翻涌。
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几千年来，"穆城的声音轻柔得可怕，"你是第一个敢这么称呼我的人。”
穆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程锦，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摇晃。
鲜血在杯中旋转，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程锦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唾液疯狂分泌。
尽管他的理智在尖叫着抗拒，但身体却诚实地渴望着那杯液体。
"想要吗？"穆城的声音轻柔如毒蛇吐信，将杯子递到程锦面前，却又在他伸手的瞬间迅速抽回，"承认你的身份，我就给你。"
程锦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抵抗那股渴望。
但血液的芬芳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我...我不是..."程锦的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但视线却无法从杯子上移开。
穆城冷笑一声，突然仰头将鲜血一饮而尽。
一滴暗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痕迹。
"不——！"程锦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猛地扑向穆城。
但对方只是轻轻一挥手，就将他掀翻在地。
"看看你自己。"穆城的声音冰冷刺骨，"人类的反应会是这样的吗？"
程锦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
他无法否认——那股对鲜血的渴望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他恐惧。
"我...我承认..."程锦终于崩溃地呜咽出声，"我确实...变了..."
穆城的表情缓和了些许，但眼中的寒意未减："承认什么？说清楚。"
"我承认..."程锦的眼泪混着口水一起落下，"我变成了...吸血鬼..."
话音刚落，一股剧烈的疼痛突然席卷全身。
程锦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骨骼仿佛在重组，内脏在燃烧。
他在地上疯狂扭动，指甲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转化反应开始了。"穆城冷静地观察着，"比预计的还要快。"
他弯腰抓起痛苦挣扎的程锦，像拎一只小猫般轻松。
程锦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被带进了一部电梯，然后不断下降。
当冰冷的金属门打开时，一股陈腐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程锦被扔进一个漆黑的房间，身体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这里是蜕变室。"穆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每个新生的血族都要经历这个过程。"
"不...求求你..."程锦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颤抖的手指死死攥住穆城的裤脚，"我真的是人类...放我出去..."
穆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暗红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优雅地打了个响指，程锦身上的衣物瞬间化为碎片，散落一地。
"啊！"程锦惊叫一声，本能地蜷缩成一团。苍白瘦削的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瑟瑟发抖，像只被剥了皮的兔子。
穆城随手扔下一条黑色毛毯，布料轻飘飘地落在程锦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转化才刚刚开始。"穆城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起伏。
程锦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击倒。
他的骨骼仿佛要碎掉，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啊——！！"凄厉的惨叫在密闭空间里回荡，程锦的指甲在地面上刮出数道血痕，"停下...求求你停下..."
穆城无动于衷地站在门口，修长的手指轻轻整理着袖口："这只是开始，小朋友。真正的痛苦还在后面。"
程锦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泪水混合着血丝从眼角滑落。
他像条垂死的鱼般在地板上抽搐，皮肤下隐约可见骨骼扭曲的轮廓。
"我...我是人类..."程锦咬破了下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我不是...怪物..."
穆城突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还在嘴硬？"
他抬手一挥，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关闭，将程锦痛苦的呻吟隔绝在内。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前，程锦看到穆城嘴角那抹残酷的弧度：
"等你不再说这些蠢话的时候，我再来接你。"
"砰！"
门锁扣上的声音像一记重锤，将程锦最后的希望击得粉碎。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噬了一切。
"不...不要..."程锦挣扎着爬向门口，指甲在金属门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放我出去...求求你..."
剧痛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袭来。
程锦感觉自己的肩胛骨正在撕裂，有什么东西正从皮肤下钻出来。
他疯狂抓挠着后背，指尖触到了湿热的液体——是血。
"啊...啊啊啊..."程锦的惨叫已经不成人声，喉咙里发出的更像是野兽的哀嚎。
更可怕的是那股对鲜血的渴望。
它像一团火，从胃部烧到喉咙，烧得他神志模糊。
程锦甚至开始舔舐自己手臂上渗出的血珠，像瘾君子般贪婪地吮吸着。
"我是人...我是人..."他机械地重复着，仿佛这样就能抵抗体内那股越来越强烈的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