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一见面，就在找机会。
但林听对他们的态度实在是太差了，并且不允许他们说话。
否则就要翻脸。
两人只能一直憋着。
憋着憋着，也就习惯了。
两人在前几天里，暂时更新了对林听的认知：林听不喜欢他们多话，尤其是谈论她不喜欢的话题。
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安静闭嘴，直到林听什么时候叫他们说话了，再开口。
因此，现在分明是个安静说话的好时机，两人却都没再为自己说什么辩解。
只是顺从地听林听说话，任由林听动作。
林听低下头，手指将鱼今舟的下巴抬起来，两张脸越来越近、几乎呼吸相闻。
鱼今舟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他的脑海里，一瞬间又闪过许多自己易感期时，有林听照顾的画面。
林听轻轻朝他吹了口气。
鱼今舟下意识闭了闭眼，他耳廓已经红得滴血。
林听将这张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漂亮是真的很漂亮。
她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知道大少爷长相绝美，明艳大气，像一朵盛放得热烈的花。
现在这朵花就在自己手心里，似乎可以随意采摘。
——这样的美人，谁能不心动呢？
林听像是受到迷惑一般，越凑越近。
鱼今舟已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这可能是一个吻。
实际上。
林听扭着他这张脸，看了又看，最终却“啧”了一声，猛地甩开。
像是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甚至还拿了一张湿巾擦手。
鱼今舟猛然从刚才旖旎的氛围里清醒过来。
只听林听漫不经心道：“挺漂亮的，我还挺喜欢你这张脸的。可惜了，就是有点脏。”
鱼今舟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好几次，才终于低声地问道：“什么叫脏？”
林听摇摇头：“这不应该问你吗？既然跟别人订了婚约，还跑来我这里当狗。怎么，是拿我当小三寻开心，还是背叛自己未婚夫享受这种背德感？”
“没看出来啊，之前总还以为你算是个贞洁烈O，谁能想到玩得这么花。”
“不是这样，我从没有这么想！”
鱼今舟顿时强烈反驳道：“那是家里订的婚，我从没有承认过。而且那已经是过去式，我早就已经将婚约解除了。”
边易毕竟还是个学生，他的消息有一定滞后性，不太精准。
之前鱼今舟和鱼溪清逃家，确实是为了暂避家族锋芒，出来逃避婚约和追寻。
但在林听离开青荣小区、又被几个追求者重新找到的这段时间里，鱼家两兄弟已经攒够力量杀回家族。
筹谋已久，一举反击。
虽然现在，家族还不能说是两人的一言堂，但那个从未承认过、也不可能成事的可笑婚约，早就已经被解除。
两兄弟在家族的地位已经提升，如今也算是举重若轻，很有分量，绝不会再出现任由家族摆布的情况。
林听有些意外，但也不那么意外。
她摇摇头，直指问题核心：“可是之前在青荣小区的时候，你身上既背着婚约，又过来骚扰我。”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林听微笑着问：“那个时候，你拿我当什么了？”
“无非就是不尊重我，也没把我放在眼里，觉得我不会在意或者不敢在意，再或者……”
林听又一次失望地摇头，总结道：
“你好恶心。”
“这么恶心，怎么好意思腆着脸，过来找我的呢？”
鱼今舟的眼里迅速积起几条血丝，他张着口：“我没有不尊重你，林听我喜欢你，我只是想跟你缓和关系，想弄清楚之前的事……”
他说着，甚至有些迫切地来抓林听的手。
林听躲了一下，把手上那团湿巾毫不客气地甩到鱼今舟脸上。
“狡辩什么，你难道没有一边名誉上有了婚约，一边不干不净地过来找我吗？”
“脏事你做了现在又不肯承认，连最基本的担当也没有，还有……”
“你这样的喜欢也怪叫人恶心的。”
湿巾从鱼今舟脸上滚下来，落进他屈起的腿中间。
林听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每一句话都跟淬了毒一样扎进鱼今舟心里。
林听又微微扭头，对鱼溪清道：“你也一样。”
“跟鱼今舟顶着同一张脸，看见就叫人觉得很烦。”
一句双杀。
鱼今舟和鱼溪清原本也能舌灿莲花，但林听不许他们多话，并且每说一句都会被堵回来，且招致更多的厌恶。
以至于两人现在竟真的，连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林听拿来堵他们的事，确有其事，无法反驳。
林听最后踢了两脚这俩人的膝盖：“滚吧，你俩实习期结束了，明天就不用再来了。”
这话一出，原本被打击的两人又躁动起来。
鱼溪清：“林听，我……”
“不用说了，”
林听打断他，并且认认真真地问他：“怎么，你们又不讨我喜欢，做的事也让人觉得又脏又恶心。”
“我身边有的是人追求，从不缺人喜欢。你们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凭什么要选你们？”
“有的是干净漂亮又讨喜的追求者，等着我玩呢。”
林听又踢了两脚：“别自以为是，也别再说什么更讨人嫌的话。你们还不配。”
一时沉默。
林听：“行了啊，让滚就快点滚，要是我叫来人把你们赶出去，可就连最后这点脸面都没了。”
没人动。
林听好心地等了几秒钟，嘿，怎么话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识抬举呢？
林听摸出手机，立刻开始拨号。
恰在这时，鱼今舟猛地拦了她一下，让这串号码没能拨出去。
他半起身，高度就足够正面对上林听。
林听冷不防被他攥住手腕，一时居然挣扎不动。
林听皱着眉抬头：“你……”
“对不起，我是很脏，是很恶心。”
鱼今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离开你。”
“给我一个机会吧，我可以给你当狗，一直当狗，做情人、做外室、做见不得光的小三。”
“我给你当黑手套，让你随意驱使，你要是有了伴侣，我绝不打扰；要是你的伴侣不好，我替你处理。只需要你一句话，我可以将我的一切都奉上。”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