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皱着眉,很嫌弃地看他一眼:“不是说了要当狗吗,怎么一点都没有当狗的自觉。”
“让你说话你才能说,不让你说话就别扯别的,怎么这还要人教,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边易呢。”
在当狗这块。
边易真的过分专业了,专业到林听都觉得孩子太实诚了。
如此珠玉在前,鱼家两兄弟这狗,感觉当的就不那么狗了。
鱼今舟嘴里的话不上不下,最终还是咽回去:“……懂。”
以前他有话不直说,现在要说也没机会说了。
林听瞥一眼鱼溪清:“尤其是你,要是再吓到我朋友,你就滚蛋吧。我看商以炀估计挺想接你的班。”
鱼溪清:“……我明白了。”
刚一见面,两人一块被贴脸讨厌,主打一个被制裁得明明白白。
林听看了这效果,都有那么一丝后悔。
早知道这办法这么管用,她跑什么,早在青荣小区那会儿,估计就能过上舒服日子。
不过,现在也不晚。
按照约定,她去对面敲了敲门。
辛容稍微等了一下,才过来开门:“家里乱,正在收拾,抱歉久等了……”
“没事。”
林听探头探脑地进去看一眼,那个打翻了、还有汤汤水水流出来的垃圾桶分外醒目。
懂了:“今天我带人来给你帮忙——哎,你们俩,眼里有点活儿,看不见这里等着收拾吗?还不快来帮忙打扫!”
鱼今舟微微皱眉,鱼溪清狠狠皱眉。
林听翻了个白眼:“哦,忘了这是两个大少爷,估计连最基础的打扫卫生都不会吧。”
“算了我叫别人,我认识一个Omega,人家一点都不娇生惯养,家政处理能力一流……”
“不用说了,我做。”
鱼今舟深深看一眼林听。
他完全看得出来,林听现在是故意激怒他或者鱼溪清,才直言讽刺。
手段直白,并不高明。
但不得不说,很有效果。
林听翻了个白眼:“做就做,不想做就别做,说得好像跟我逼你们干活一样。到现在还摆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那该滚就滚,我不欢迎。”
“有的是人愿意帮我干活呢,不识抬举。”
鱼今舟和鱼溪清竟无言以对。
鱼今舟看着那摊烂摊子,忽然就挽起袖子,走过去。
鱼溪清拦了他一下:“哥,我来……”
鱼今舟只是抬眼瞥他一眼:“你会吗?”
鱼溪清就讷讷地闭上嘴。
他真不会。
鱼溪清从小到大不说按照继承人培养,也至少是按照Alpha的标准培养的。
豪门大族,没有一个Alpha会去学家政内务,这些活在他们看来,就是浪费时间。
但相应的,哪怕是首长的孩子,只要对方是Omega,也得学着亲手打理家务,预备好为未来的Alpha丈夫服务。
鱼溪清一直是Alpha,他的人生很顺,不会有“浪费时间”的活儿不长眼地找到他头上。
可鱼今舟不同。
自从分化成Omega,即便他再不情愿,也在家族的安排下进行了好几年的“Omega必修”。
说来可笑,他分明是最厌恶家族因性别将他区别对待的,可也是他屈服于家族的安排,真的学了那些“Omega”课程。
并且直到他将那些课程全部学完、在老师考核后准予毕业,才又在家族里取得一定范围的自由和地位。
……想远了。
目下,鱼今舟只是在心中暗自自嘲,没想到他曾发誓不会再碰的东西,如今却又自己捡了起来。
但若是能以此让林听出够气,获得能够和平对话的机会,这也是很值得的。
鱼今舟屈下他金贵的膝弯,那双干净而美丽的手放在地上,开始处理这一摊子脏污。
鱼溪清蹲在他旁边,鱼今舟怎么做,他也怎么做,现学现用。
林听抱着手臂,正大光明地站在后面跟辛容蛐蛐:
“不就收拾个垃圾吗,有什么会不会的。这也值得专门学了才能会吗?大少爷的世界真让人难懂。”
再一看鱼溪清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林听又骂了一声:
“巨婴。谁要跟他结婚那真是倒霉透顶——”
辛容扯扯她的袖子。
林听反应过来,失望地说:“哦,忘了他现在看上的是我了。嘁。你放心吧,都说了跟他在一起倒霉透顶,我怎么可能自己跳进这个火坑?”
“最多玩玩也就散了。”
辛容无比赞同地附和:“你说得对。鱼溪清确实脾气暴躁,说不准还会家暴,有点像那个超雄。”
林听:“其实我觉得高等级Alpha实际上都挺像超雄的。什么唯我独尊不听人话、什么得不到信息素安抚就发狂无差别攻击,天生超雄性别。”
“哦,边易除外。”
边易教养就挺好的,虽然是Alpha,但性格不错。
趁着现在年纪小,少接触点超雄,估计是能一直保持现在比较讨喜的性格的。
辛容也想起边易,以他的眼光思考了一下,很赞同地说:“他确实比我见过的很多Alpha脾气都要好。”
“话说,就算是玩玩,你也挑个好点的?”
辛容为自己的小仇人疯狂当面上眼药:
“这两个——尤其这个鱼溪清,真不行。要不你还是搞边易吧,再不然前段时间那个温雪凝也行,总比鱼溪清强。”
林听表示:“有道理,不过,反正今天是找人干活的。苦力么,找谁不行?”
辛容提示:“性格不好的,他们自己别扭不愿意,干苦力你看着也闹心。不像之前来的那个边易。我看他就不错。”
林听很是认同:“边易确实挺好,起码干活实在。”
一边清理垃圾,一边听完了全方位对比贬损评价的鱼家两兄弟:“……”
憋气。
但竟然没话说。
因为可悲的是,事实确实如此。
他们俩说是“当狗”,实际上一时半会还总是难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分明行动和心态已经被理智约束,可情绪却总是不经意地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