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盯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如果是想嘲讽我,那不必了。”
她依然一眼看穿了对方眼底的兴奋。
不知道慕挽声自己有没有察觉,他现在就像是嗅到猎物破绽的猎人,似乎正等着一击必杀。
她的脑回路跟慕挽声诡异地同频,知道自己一旦开口,不仅不会得到帮助,更大可能还会被对方拿自己的话打脸自己。
一直堵着林听的那人不满:“谁准你们说话了?你要走赶紧走,不走就留下来陪她!还有你——”
他直接大步过来,要控制林听。
林听表情凝重,她盯紧了这个人,然后动作极其迅速地掏出一把油锯,“刺——”一下拉开开关。
油锯刺耳的声音顿时在楼道里形成回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本来要抓林听的那人,手差一点就碰到油锯上,吓得他立刻后退了两步,面色很快就挂不住。
林听的声音不大不小:“别过来,谁敢再动我,我就敢跟他拼命。”
刚才她一直背靠着墙,身体侧着挡住包包和一只手。
遮掩着她从包里拿武器。
这把油锯是她一周前买的,本来只是买个心安,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举着油锯:“既然你们说跟我没关系,那就让我离开,不然我的油锯伤人可不管你是谁。”
慕挽声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从容淡定和兴味全都消失不见,仔细看,脸色竟然带一点苍白。
但他还是没走,像是固执地在等什么。
林听才不会管他。
她的目标只是堵她的这五个人。
楼道空间有限,对面即便人多势众,也很难发挥开来。
反而是林听,虽然相比之下矮小瘦弱,可她拿着油锯胡乱挥舞,模样竟然十分吓人。
不知道是自信还是什么,对面没带武器。
赤手空拳的人,总是害怕威力强大的武器的。
那五个人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一直说话威胁的那个,仿佛十分破防。
他暴躁地说:“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你在这儿安安心心待一会儿,根本不会有什么损失!不用拼命我们也会放你走!”
“你现在这样,要是真对我们出手,惹急了你最多对付一个两个,我们可就不会再放过你了。”
林听只觉得他在虚张声势。
“你威胁我你还有理了?”
林听冷哼一声:“是啊,就像你说的,本来跟我没关系,你确定要因为我这个本来没关系的人,损伤自己吗?”
要是这帮人一开始存心针对她,她根本不会有机会拿出油锯的。
现在又在哔哔赖赖,想必是外强中干。
优势在她。
林听握着油锯向前一步,对面没后退,但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靠了靠。
林听重复:“让我走,不然我就发疯,大家谁也别想好过。我是只能砍一个人,但你们几个,想好谁被我砍了吗?”
人都是自私的,谁愿意顶在前面白白挨这么可怕的一下?
而且他们本来没什么非得你死我活的仇恨!
林听又前进一步,挥了一下油锯。
对面那人咬牙切齿:“你想清楚,你要是敢砍过来,等着坐牢吧!”
“坐牢就坐牢,”林听说,“而且我这应该算防卫过当,是你先威胁我的。”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就你是领头的吧,要是砍人我第一个砍你。”
“我这个高度,刚好可以砍你心脏位置。再不然就砍你第三条腿,或者捅你肚子。我看我们谁更吃亏。”
随着林听的话,那几个人仿佛已经感受到某种幻痛。
有人说:“崔哥,要不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仇,让人走就走吧。”
有人说:“崔科,你叫我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只用成撑场子威胁一下就行吗,怎么你还真想让我给你拼命啊?”
有人直接让开了逃生通道的楼梯门:“得得得,你走呗,谁不让你走。赶紧的别再回来了。真是个疯子。”
那个“崔科”气红了脸,狠狠捶了一下墙面,似乎很愤怒,然而也不再说话了。
林听背靠墙壁,挪到楼梯间里,一步一步后退。
直到过了一节楼梯拐角,才迅速三节跳地跑走。
崔科又颓丧地踢一脚墙,白墙壁上留下一个难看的鞋印。
他带来的“兄弟”有的翻白眼,有的一言不发,有的安慰了他一两句。
崔科极其不甘,但他知道,他已经失败了。
林听一跑,肯定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他们不仅不能再堵到人,说不定还会引来保安或者警察。
崔科只能阴沉着脸,带着几个“兄弟”,跟着离开这里。
他们和林听一前一后离开,不过并没有再遇上。
林听跑得飞快。
她甚至没工夫把油锯收起来,拎着油锯就往警卫处跑。
路过的人全都吓了一跳,纷纷让路。
快到警卫处时,甚至有几个警卫拿着武器出来,试图包围控制她。
林听赶紧停下来,回头看一眼后面,不见人影才松口气。
她把油锯一扔,双手举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有人威胁我,我没办法了才这样。我是来请你们帮忙的。”
警卫们半信半疑。
不过林听态度良好,任由他们没收自己的油锯,然后把她带到警卫处盘问。
坐在警卫处的椅子上,虽然被当作潜在罪犯,林听却感觉十分安心。
她一五一十陈述事件,当着警卫的面要求给边易打电话,告诉他有人堵他的消息。
然后还表示,虽然楼道没有监控,但边易装了可视门铃,有录音录像功能,她可以去拿录像来,证明自己没说谎。
警卫们仔细地排查了她的情况,叫她写了事件说明,才终于肯放过她。
林听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警卫们越仔细,她就觉得越有安全感。
小区警卫这么负责任,是好事啊!
而且,她也怕自己出去以后,再遇到那几个人。
结束盘问、被洗清嫌疑后,警卫们护送她回到公寓。
楼道里已经没人了。
她跟警卫们道谢,开门回去,坐到自己床上时,林听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种过度的惊惧。
她当然害怕,而且害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