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的我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她要不要再明显一点】
777难得在除任务以外的方面给她出主意:【宿主要不要我想办法帮你报复她?】
崔令颜惊讶,【怎么报复?】
【我可以用我所有的能量把距离她脚边三米远的那颗小石头在她准备走的时候瞬移过去,让她摔个大跟头,啊不过这样做的话我就要休眠三个月才能重新开机了,三个月宿主你不会已经把男主拱手相让了吧?】
崔令颜:【...我会,没用的东西】
777又生气挂机了。
单绥之:……
不过听到这,单绥之也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
崔令颜很不喜欢面前的人。
连他夫人都不喜欢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田夫人不知道是没文化还是心大,也没纠正崔倩刚刚的说法,扬起笑容就朝他们走来,好似她们关系多好一样。
崔令颜也勾起嘴角,行了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礼,喊道:“田夫人。”
单绥之看着三个脸上挂笑的女人,只觉得敬佩。
他也不妨碍崔令颜的发挥,招手示意随从把礼品都搬进去,白鸢则跟在一旁给人带路。田夫人这才注意到,后面还跟着□□辆装货马车。
她的表情凝固一瞬,很快又恢复笑意,乐呵道:“哎呦,怎么嫁出去几天就如此客套,都站在这作甚,单小少爷也是,快进来快进来。”
丞相府倒是比将军府大的多,单绥之一边看,一遍悄咪咪低声问身旁人,“诶,你住我那真的不会不习惯吗?”
崔令颜耐着性子摇头,没有回答。
单绥之又等了五秒,诶,又是真心话。
田夫人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脸上的笑都带了几分真情实意,开始给单绥之介绍起了丞相府的建构。
崔令颜见次,偷偷翻了个白眼【嗤,这么积极,待会那傻子就会以为是她建的了】
单绥之:不…那倒不至于。
777疑惑,777发问:【话说宿主,她怎么突然这么积极啊,按照我的资料分析,田夫人不像是会为你的婚姻而高兴的类型呀?】
崔令颜:【呵,你看她像不高兴的样子吗?】
777:【就是不像我才问……】
【因为她巴不得我嫁给单绥之,看我过着照顾傻子的生活,她不高兴才怪了】
单绥之:……
不是,到底为什么都觉得他傻啊,他只是不喜欢读书而已啊,这个世界对正常人的要求已经这么高了吗???
崔令颜觉得他傻就算了,这教出文化水平还不如他的也好意思看扁他!
单绥之的纨绔本性差点发作,但看到头上的“丞相府”三个大字,身上的焰气瞬间熄灭。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还得是他大人有大量,换作别人哪能一直承受这种侮辱。
毕竟是第一次和人成亲,第一次当人夫君,颇有责任感的单绥之还专门问过回门的流程。
按理来说,崔家应该通知至亲到场相见,但等他们走到正厅,却也只看到一个人坐在主位上。
是崔令颜的父亲,也是当今唯一的丞相,崔远为。
单绥之只在小时候见过他一面,除此之外唯一的印象也存在于自家老爹的谩骂声中了。
崔远为单手握住茶杯,态度淡然,看到几人进来也没什么反应,目光只在崔令颜身上停留一秒,随后道:“回来晚了。”
崔令颜没有犹豫,几步跪于崔父面前,姿态极低,“女儿疏失,劳阿父烦心费神了,望阿父恕宥此过。”
单绥之被她的动作给搞懵了,更别说她嘴里的话了,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
“看看你的手,仅仅过去三日便懈怠如此。”
崔令颜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一股风带动她头上的步摇,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也是今天的流程之一吗?”单绥之眉头紧皱,双眸死死盯着堂上坐着的人。
崔远为看向少年,似乎到此时此刻,他才想起来在场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哦,单战的儿子。”语气平缓,像在提及什么微不足道的人。
从下马车后就有种不舒服的情绪萦绕于心,到现在更是忍无可忍,单绥之手刚举起来,衣角就被人牵扯。
动作很轻,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崔令颜低头顺从,“仪程冗繁,恐多费深思,可否从速而决,以免阿父多添辛劳。”
崔远为再次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这次时间稍稍长了些,没说什么,起身便离开了。
一旁的两人看崔父走远,才敢深呼一口气。
田夫人想再扬起笑容,却因为身体还在紧张状态而无法消除面部的僵硬。
“令颜呐,你去换件衣服收拾下自己吧,午饭做好我再叫你,额,再叫你们。”
“令颜谢过田夫人。”崔令颜简单道过谢,拉过单绥之的手臂就想往外扯。
第一下,没扯动。
崔令颜:……
她耐着性子回头,看单绥之一脸不服气地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又扯了第二下,还是没扯动。
发现田夫人和崔倩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崔令颜无法遏制自己心中的躁意。
虽然如此,她脸上也还是挂着笑。
崔令颜的手缓缓下移,从单绥之的手臂一直滑到手背,然后牵住,终于让某人回了神。
顶着某人“你牵我干嘛”的目光,近乎半牵半拉地走出了正厅。
现已是入秋的气温,崔令颜天生畏寒,风从她脖颈旁拂过,只觉凉意渗骨。
“别走了。”看她还是没反应,单绥之只好反拽她的手,无奈道:“夫人。”
崔令颜松开手,没有回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潜意识想回避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果然就应该再给他塞几口那粥,让他瘫在那床上,好比现在给我找麻烦要好】
单绥之:...他还这么都没做呢。
“夫人。”耳朵莫名一动,崔令颜找好借口正准备应付他时,一身浅翠色外衣轻轻披在她身上。
单绥之从她右侧钻出,笑嘻嘻问道:“夫人,不好意思问一下,解手的地方在哪里?”
崔令颜:......
崔令颜看他脸色苍白,眉角还有几滴冷汗,才想起来对方并没有恢复,只是始终在忍耐罢了,但她只顾着自己的情绪,完全忘了这件事。
难得歉意涌上心头,招来附近的一个小厮给他带路,她道:“夫君到时来我房里找我即可。”
单绥之点点头。
丞相府确实大的可怕,小厮带他左拐右绕都还没找到茅厕。
单绥之倒也不是真的想解手,虽然难受但也不是不能忍耐。可以的话他想现在就拉着崔令颜掉头就走,只是想起刚刚那几人的态度...
想到这,他扭头看向身旁的小厮,假装随意闲聊,“这么久都没找到地方,你是新来的?”
小厮还以为新姑爷要训斥自己,连忙低头,颤颤巍巍回道:“是,奴才刚来不久,实在是愚笨,没记住路。”
看对方作势就要给自己跪下,单绥之连忙将他拉起,“没怪你,我原是想跟你了解一下令颜的生活习性和日常爱好,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讨着巧的地方,但你刚来,那便罢了,我待会再找别人问问。”
小厮:“单少爷恐怕要失望了,府里现在应该没有能回答您这个问题的下人了。”
单绥之不解:“怎么说?”
小厮想着这也不是秘密,于是直接道:“自从小姐出嫁后,田夫人就把照顾过大小姐的下人全都遣散了,奴才能来这干活也是因为这急需人。”
“为何这么做,她出嫁不过三日,短短时间便把这么多人全遣走了?”
看他脸上似是真疑惑,小厮也是个嘴碎的,刚刚的胆战心惊全然不见,压低声音道:“虽然不知为何如此,但我这几日能看出,田夫人一点都不喜欢大小姐,连带着二小姐和三少爷也是如此。”
单绥之一愣,“还有三少爷?我刚刚怎么没在门口瞧见人?”
小厮: “三少爷在房中,没出门迎客。”
成亲前他爹也不是没讲过崔家的情况,不过评价过于主观,单绥之也就没怎么听进去,只知道姓崔远为虚伪,而崔令颜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这么说也不对,崔夫人在世的时候还是很宠崔令颜的。
当然这也是他爹说的,毕竟他那个时候也只是刚学会说话的年龄。
小厮知道的也不多,但因为过于八卦,所以还是知道一点消息。
崔家和孟家结为秦晋之好,崔夫人孟竹月便在生下崔令颜不久后病逝了,但崔远为却没对亡妻的孩子有半分关心,在处理完孟竹月的后世后便将年幼的崔令颜交给自己远道而来做客的弟弟崔佑民。
而崔佑民也真的担下如此重任,含辛茹苦将崔令颜拉扯到八岁。
他带着哥哥的女儿四处行医,救助百姓,最终却被瘟疫感染,逝世。
兜兜转转,崔令颜又被送回崔府,而此时的崔远为已经再续贤妻,也就是如今的田夫人,还生下了一儿一女。
儿是三少爷崔允,女是二小姐崔倩。
崔倩嚣张跋扈,在崔家几乎是人见人嫌的程度,因为下人们总是不知道她能想出什么折腾人的办法,最喜欢的莫过于体罚了,但凡做错什么事,她就喜欢扇人耳光,也不嫌手疼。
也是,人做坏事的时候是最不嫌累的。
崔允比崔倩小上两岁,他虽然也娇纵蛮横,但年纪虽小却比崔倩要能演的多,除了时不时故意仰头拿鼻孔看人外,几乎不会将情绪摆到面上来。
单绥之一想到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胸口的郁结到他从茅厕出来都没有平缓下来。
心里只有无尽的悔意,一翻一翻,涌浪。
在成亲之前他爹确实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崔令颜有多惨,但那会他想着,再怎么惨也是丞相的女儿,衣食无忧,吃住不愁便算是上上等了。
单绥之站在原地自我反思了一会,便又恢复精神了。
毕竟不论怎么想,过去的都过去了,反正现在人都嫁到他家了,他再怎么纨绔,待人方面总比崔府这几个好吧。
这点真不是他吹,他爹从小就说他在哄人这方面有着一等一的天赋。
以往他爹惹他娘生气,都要推他去哄。
刚刚为了不让那小厮等太久,单绥之问完崔令颜的住所后便让他先回去干活了。
他记忆里不错,刚刚一路走来也暗暗记下位置,所以等他找到人的时候,也没花多长时间。
阳光透过庭院中老桂花树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崔令颜似乎很喜欢翠绿色,一袭绿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衣袂飘飘,发上的步摇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层层光晕。
崔令颜是背对着他的,她的面前还站着一男一女,一个是刚刚在门口迎接的崔倩,另一个少年大概就是一直没出现过的崔允。
单绥之小跑上前,刚想喊崔令颜的名字,就听到——
“啪。”
是一道十分清脆的巴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