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两人呛声的机会,工作人员紧接着问出下一道题,“谢祠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这道题宋时弈心里没有底,也不知道要去填什么,思来想去写了一个绝对不会是正确答案的答案——中午没吃饱。
谁料公布答案的时候,答案居然就是这个。
“哇哦,看来两位还是有点默契在身上的。”工作人员发出一声惊叹。
宋时弈随之看向谢祠眠的面板,微眯起眼睛似是在确定什么,原来有些人并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在这里故意和他对着干。
“谢祠眠,你想晚上也吃不饱的话,就继续这么做。”宋时弈将题板上的字擦干净,转回身前的间隙在谢祠眠的耳边轻声说道。
比没饭吃还可怕的是宋时弈似情话一般的低语,谢祠眠不自在地将身体前倾,不敢再和宋时弈有肢体接触。
之后的几道题,两人出走的默契回归,不仅成功完成了任务,还获得了一份豪华的水果大礼包。
将水果大礼包抱在怀里的宋时弈,慢悠悠的坠在浑身散发喜气的谢祠眠后头,在路灯微弱的光亮下,谢祠眠粉金色的头发染上扎眼的光晕,随着他的步调愈发像是在夜晚中高悬的繁星。
他看得入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祠眠悄然转身,面向他直直地走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谢祠眠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做什么。”宋时弈将手中的水果大礼包抬得更高,挡住了谢祠眠带着热意的视线。
“工作人员的问题问完了,可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谢祠眠将手握拳,当作话筒递到了宋时弈的嘴边。
“我想知道,你对谢祠眠有什么看法,希望他在哪些方面做一些改变。在之后的相处中,你想看到怎样的一个谢祠眠。”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个问题一般,谢祠眠不带停歇地说出这么一大段话。
说完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紧盯着宋时弈,就像宋时弈要是不回答,下一秒他的头顶就会飘来一朵名为难过的乌云。
“不用改你现在就挺好的,以后也请继续保持。”宋时弈认真地将心底的答案说出口,扫了一眼因他的答案陷入错愕的谢祠眠,错身离开谢祠眠的视线范围。
一步,两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宋时弈的步伐越迈越小,地上谢祠眠的倒影愈发的清晰。
在心底倒数三秒后,他的衣角被人握住,谢祠眠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不喜欢一个人走,我们两个一起走。”
两个人并肩向别墅走去,其他人也刚好完成任务在往回赶,一群人在别墅门前的小径上碰了个面。
见工作人员在收拾设备有序撤离,累到已经走不动的林芷茉提议,就在外面凉亭里坐着歇会,各自汇报一下拿到的东西。
没意见的众人在凉亭里,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宋时弈将手中的水果大礼包放置在凉亭的石桌上,“除了基本的蔬菜之外,谢祠眠和我还得到了这份水果大礼包。”
其他人见状也将获得的食材放置在了桌上,众人看着堆积如山的蔬菜和肉类,心里默契的暗骂了一声。
没有主食那还叫饭吗。
“这节目组的制作人真是个人才。”好脾气的陈穆枫都说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可见忙碌了一晚上被告知是白费的众人心里有多么的气愤。
坐在角落里的宋时弈在众人义愤填膺的时候,从水果大礼包里拿出一个橘子,剥完皮之后塞进了身侧将拳头摁的咔咔响的谢祠眠嘴里。
“柳荀年这小子看来是欠收拾了等我回去就立刻收拾他一顿。”谢祠眠将橘子当作柳荀年,用力地咬了下去。
这一口要是咬在人身上,不见血的话只有一个原因——那个人的皮有点厚。
听见谢祠眠提及柳荀年,宋时弈想起他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原因,忽然想知道谢祠眠为什么也会来参加。
他伸手勾住谢祠眠的椅子,将它往后拉,谢祠眠的头正好靠在了他的心口,“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参加这个节目。”
正生着气的谢祠眠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冷静了下来,将他为会来这里的原因告诉了宋时弈,“柳荀年说你绝对会来,所以我就来了。”
“说真话。”宋时弈不信,抬手捏住了谢祠眠的下巴,眼底的执拗在灯光下看得一清二楚,“你说过不会再骗我了。”
“这真的是真话。”谢祠眠毫不畏惧地看了回去,“柳荀年把你答应他的截图发给我了,所以我就来了。”
宋时弈没想到这个理由就这么简单,杯弓蛇影的事经历多了,这个朴素无华的理由倒是让他无措了一回,“你就不怕他发给你的图片是假的吗。”
“假的就假的呗,我骗你了一回,你朋友骗我一次,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扯平。”谢祠眠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我欠你的,你得来找我讨回去,不然的话,我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见宋时弈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谢祠眠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宋时弈,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宋时弈听见了,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选择听从心的声音,选择将谢祠眠抱紧。
吐槽了半天节目的其他的人,也不管水果需不需要洗,拿起来就哐哐往嘴里炫。
一向沉稳的何为月和赵许安也在其中,完全看不出之前恬静的性子。
这让宋时弈觉得这是一个披着恋综的皮,实则是场变形记的节目。
“今晚可以吃这些水果,明天怎么办,接下来的半个月要怎么办,没有主食这种食材根本禁不住我们这一大群人。”贺剡边啃着苹果,边从大礼包里拿出一根香蕉递给何为月,生怕晚一秒就会被其他人抢走。
“实在不行我们就向节目组妥协吧。”何为年难得软下了性子,一想到以后要过比今天还要苦的日子,眼泪水顺着脸颊哗啦啦地往下掉,“上班当牛马就算了,到这里过得比牛马还不如,人牛马还能吃饱呢。”
嘴毒的面具之下,原来藏着一个小哭包。
众人被何为年的反差所逗笑,吃完水果之后认真地思考起以后该怎么办。
“每天的比赛只会有一组赢家,不如我们轮流当赢家,要是得到物品我们就平分,得到卡的话我们就用来和节目组兑换食材,你们觉得呢?”贺剡脑筋一转,提议道。
“我觉得可以。”赵许安难得发表起自己的意见,对贺剡的提议进行补充,“要是不放心,我们还可以每天派几个人去完成任务,获得更多的食物。”
见众人都没意见,陈穆枫这个大家长一锤定音,“那我们从明天开始,就先这么做。”
众人又商量了一下明天哪对先去之后,一个接一个离开。
凉亭内独剩下睡着的宋时弈和谢祠眠。
闲着有些无聊,谢祠眠把玩着宋时弈垂在身侧的手,收紧之后又松开,最后拿着自己的手和宋时弈的手比起了大小。
“宋时弈的手可以将我的手全部包住,我和宋时弈天生绝配。”谢祠眠自顾自地道。
完全不知道在他说这话之前,宋时弈已经睁开了眼睛,以一副怪异的神情看了他良久。
“谢祠眠,我的手好玩吗?”
“好玩,还很好看。”谢祠眠秒答。
“那你玩好了之后可以还给我了吗?”宋时弈不主动将手收回,任由谢祠眠拉着,还要把这个锅推给谢祠眠背。
“好像还不了。”谢祠眠故作惊讶,从口袋里掏出不明物体,套在了宋时弈的手上后,才将手还给了宋时弈,“现在可以了。”
左手的中指上套着一个银做的戒指,外侧的圈内刻着一个比着“耶”的小表情,不得不说这很谢祠眠。
“你不可以说它任何一点不好,我可是跟在老师后头学了很久。”谢祠眠站起身,伸了个个大大的懒腰,“宋先生,我的那份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月光再温柔,也抵不过有情人眼中的半分。
“戒指我现在给不了。”宋时弈从椅子上离开,逐渐向谢祠眠靠近。
灼热的呼吸交缠,不分你我。
“只能用这个做信物,待我用戒指从谢先生你这里赎回了。”
躲在黑暗里良久的“神作”重见天日,谢祠眠接到手里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知道宋时弈在手工活上没什么天分,没想到是这般的没天分。
“其实也还行,没有他们说得那么丑,我挺喜欢的。”谢祠眠将绣布翻来覆去地查看,像是在检查价格难以估测的宝物一般。
“他们?”宋时弈一直将绣布一直藏在口袋里,除了教授他技艺的何为月和随行的工作人员之外,并没有人见到过。
哪里来的他们。
“你还不知道吗?你绣花的时候我们都在不远处围观呢,你的作品我们可都看了个一清二楚。”谢祠眠一句话,就将众人暴露了个彻底。
宋时弈的暗杀名单上,今晚又加了不少人。
他愤愤地想着,谁爱做饭谁做去吧,就让这帮人都饿着好了。
有一只手轻抚上宋时弈的头顶,将他的怨气全都去除了个干净。
唇边一触即离的吻,安抚了他焦躁不安的心。
“宋时弈,你别不开心。”谢祠眠顺着宋时弈的毛,“我真的很喜欢你的作品,它将代替椰子成为新的传家宝。”
“我要把它供在家里。”
宋时弈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谢祠眠从身上扒拉下来。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凉亭,他怕再晚一秒谢祠眠就要和大地来个深情的见面礼。
走到一半,见谢祠眠还是站在原地。
又转回身去,在谢祠眠的面前站定。
谢祠眠带着“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神情看向宋时弈,“离不开我,回头来找我了?”
“当然不是,水果不能留在这,它得放进冰箱里。”宋时弈转向谢祠眠背后的水果大礼包,抱起来抬脚就走。
还没走几步,就传来谢祠眠愤懑的声音,“宋时弈,我讨厌你。”
好巧,我不讨厌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