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灵剑做完深度保养后，方云祈肉眼可见的开心，捧着灵剑不撒手。
但很可惜，他没从黎晩这儿得到一句夸赞，只得了一个令人很不舒服的眼神。
方云祈只好等待着大师兄的到来。
是以谢砚礼刚进问情峰，就被抱着灵剑的方云祈堵上来：“大师兄，你瞧我这把灵剑做完保养是不是更威风了？”
谢砚礼淡淡瞥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抬起手。
一把极为熟悉的黑色重剑进入眼帘，剑鞘上栩栩如生的蛟龙宛若复活般，每一片鳞甲上都泛着光泽，黑色蛟龙盘在剑中跃然欲出。
相比之下，方云祈手中的灵剑寒酸极了，连剑鞘都还是素皮的。
“巧了，我的灵剑也才去做过保养，小师弟觉得如何？”
“……”
一把是货真价实的玄阶灵器，一把是遍地可见的黄阶灵器，哪有什么可比性？
方云祈自觉矮人一头，抱着灵剑长吁短叹，心情低落。
这时，黎晩突然问道：“大师兄，你花了多少灵石？”
“不多，我与执事堂的师弟是相识，八折价，两千六百灵石。”
“……”
空气突然沉默。
方云祈抱着灵剑，眼神茫然，他的五折价竟然比大师兄的八折价还要贵？
可大师兄的灵剑是玄阶灵器，哪怕是最基本的保养都会比黄阶灵器贵得多！
灵器分天玄地黄四阶，天阶品质最好，堪比仙器，而仙器距离神器又是一个无法攀越的鸿沟。
黄阶灵器只是堪堪入流，方云祈手中这把灵剑是黄阶上品，正适合筑基期修士使用。
至于黎晩手中那把“轻奢”，勉强算得上黄阶中品。
方云祈与谢砚礼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黎晩，宗门大比在即，除了勤于修炼外，有把趁手的武器也相当重要。
“师妹……”
黎晩悚然一惊：“我这把灵剑是新的，才买来没几日，不必做什么保养项目。”
灵剑才花一万块，保养一次就花两千八？区区黄阶中品，它配吗？！
不对，她配吗？！
方云祈：“师姐，你可不能这样想，身为剑修，灵剑乃是我们的脸面……”
黎晩坚定的摇头，情绪激动到口不择言：“不做！坚决不做！我们社畜绝不会被消费主义洗脑！一分钱也不行！”
“……”
眼看着师妹/师姐又受了刺激，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谢砚礼和方云祈只好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黎晩见状松了口气，宗门内部不逼氪就好，不然她只能假装没钱当老赖了。
黎晩：“大师兄，除了灵器堂，你可还认识其他能铸造灵剑的器修？最好是信得过的，而且价钱要便宜。”
谢砚礼：“……你要铸造灵剑？”
铸造灵剑并非一桩易事，除了需自备材料外，器修的水平也很难评估，哪怕是再厉害的器修，也难免有失手之时。
想要量身定做一把趁手的灵器，就需要找更高阶水平也更稳定的炼器师。
黎晩看向两人：“那么多玄铁锁链，你们打算拿来做什么？”
谢砚礼道：“卖给万物阁，或是留着自用，保养灵剑也是一大笔消耗。”
方云祈跟着点头：“还是留着吧，玄铁虽不算特别珍贵，但用处可不小。”
黎晩：“……我想找人铸造成玄铁剑。”
谢砚礼粗粗算了一笔账，轻叹道：“怕是没那么容易。”
黎晩幽幽道：“容易可赚不着灵石。”
谢砚礼：“……”
他沉思片刻，脑海中忽而划过一道身影，犹豫道：“倒还真有一个，但他常年混迹黑市，水平……并不稳定。”
也正是因为忽高忽低的炼器水平，才鲜少有人找他炼器，谢砚礼更不敢将蛟龙剑交予他做保养。
黎晩精神一振：“什么价格？”
“普通灵剑一百八十块灵石，玄铁灵剑二百块灵石，比其他器修低两成。”
“太贵了！”黎晩叹道，“大师兄你既然跟他相识，让他给你一个友情价，打五折，怎么样？”
谢砚礼：“……”
“大师兄，再贵咱们可就没赚的了。”
“……”
方云祈听得满脸震惊，一双狗狗眼瞪得溜圆，原来得病之后的师姐这么疯吗？张口就是五折！
五折哪能说有就有，他保养灵剑得来的五折，可是付出了大代价！
谢砚礼盯着黎晩看了一阵儿，确认她没在开玩笑，索性闭上眼：“与其如此，师妹不如请小师弟帮你铸造灵剑。”
反正让小师弟做什么都是一百灵石。
黎晩一脸惊喜的看向方云祈：“小师弟，你会炼器？”
方云祈震惊中还带着一丝丝茫然，他会炼器？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但可以赚灵石欸！
方云祈跃跃欲试的开口：“也可以试试。”
黎晩：“……”
这种明眼人一看就是肉包子打狗的买卖，黎晩断然不会做。
被拒绝的方云祈却不甘心，给灵剑做完保养后，他全身上下穷得响叮当不说，还欠着师姐二百灵石。
“师姐，我们合作怎么样？我什么都可以学，师父说我悟性极好。”
“师姐，给我个机会吧，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炼不成？”
“师姐……”
一口一个师姐，简直像个阴魂不散的熊孩子！
黎晩没好气的停下脚步：“你一个风灵根怎么学炼器？小师弟，你有空学炼器不如好好学一学身法，逃跑利索点儿至少不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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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云祈被堵得哑口无言，竟不知该怎么反驳，他呆愣的站在原地，瘦长的身躯十分单薄，圆圆的脑袋耷拉着，乌黑的狗狗眼里溢满雾气，可怜得不像样。
……她真是太过分了！
黎晩积攒起来的怒气值迅速消退，语气缓和道：“小师弟，我没想揍你。”
方云祈没吭声，他倒是想让师姐多揍他两回，可自从师姐灵根相克，修为倒退，又染了心疾后，已经很久没跟他动过手了。
同门五人中，他与师姐感情最好，也只有师姐不嫌他笨。
可师姐的疯病越来越严重，他却毫无办法。
方云祈越想越难过，可怜巴巴的望着黎晩：“师姐，你……”
“小师弟！”黎晩连忙叫住他，“我这儿有一桩生意你做不做？”
方云祈一呆，狠狠点头：“做！”
黎晩指了指自己洞府前的空地：“我打算辟一块灵田出来，小师弟你好好弄，弄好了我给你十块……一百，不，还是五十块灵石吧。”
方云祈心中的欢喜渐渐消退，忍不住抱怨道：“师姐，你也太抠门了吧？”
黎晩反驳的理直气壮：“我本来打算自己干的，你干不干？不干拉倒。”
方云祈：“……干。”
第二日，黎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洞府外的灵田已被颇具模样。
方云祈在灵田外等着结账。
黎晩大手一挥：“先记账上。”
方云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黎晩：“还有一桩差事，你去灵草园帮我带些东西回来，给你十块灵石。”
方云祈不敢置信的大叫：“……十块？师姐，怎么又少了！”
在大师兄那里，他都是一百块灵石起步！
黎晩面无表情也并不打算解释，只是问他：“你干不干？”
方云祈：“……干！”
黎晩望着御剑远去的小师弟，忍不住摸摸下巴，对修真界的廉价劳动力有了进一步认知。
十块钱诶，还是剑修专线，明明顺风快递都要十二块起步！
方·顺风小哥·云祈丝毫不知自己已被打上“廉价”的标签，他兴致勃勃的找到孟夕颜，问她拿了一袋种子，正要回去交差，就被在灵草园做任务的弟子拦下。
“方师兄，你师姐灵根相克的问题真的解决了？因为至宝‘冰雪之心’？”
“方师兄，你师姐在夜雪谷得了至宝‘冰雪之心’，那你呢，你可有所际遇？”
“‘冰雪之心’真有那么厉害？”
“……”
方云祈听得脑海中一片浆糊，但隐隐感觉自己不能瞎说，只好笑着敷衍过去，匆匆逃窜回去报信。
“师姐！不好了师姐！有人想害你，故意放出消息说你得了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