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枯瘦苍白的手拉住了她。
小涂吓得尖叫:“啊啊啊妈妈————”
【缄默存储清零,缄默值剩余:1。】
拉住小涂的是一个形销骨立的年迈女人,头发花白满身沧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们,声音沙哑干涩: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女人的死死抓着小涂的衣袖,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看到了,你们是驱魔师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对吗?”
蔡蔡上前试图掰开女人的手:“我们……”
谁料女人直直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重响:
“帮帮我吧,求求你们帮帮我,要多少钱都可以,我会把钱凑齐的。”
“我找不到我的女儿了,哪里都找不到她……我的由美子……”
三人的日语只是马马虎虎,女人的口音很重语速又快,只有蔡蔡能勉强能听懂女人的话:
“我们、我们……您还是报警找女儿吧,这种事……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日本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失踪人口,也就是所谓的“神隐”。
这个母亲大概也是病急乱投医,是想让她们帮忙算出女儿的去向吗?
但她们现在只是咒术师,又不是占卜师。
蔡蔡低声朝其他三人叙述女人说了什么,三人面上立马流露出同情之色。
“这位……阿姨,我们可能、帮不了你。或许你可以找侦探……”
“你们能的。”女人声泪俱下,“由美子失踪前,和我说过一次……感觉有奇怪的东西……”
*
“……妈妈,我最近好累……感觉家里有什么东西盯着我……”
“可能是错觉吧……”
“好累……妈妈,我好想你。”
女人当时没把女儿的话放在心上,只叮嘱女儿要按时吃饭休息,不要太节约,有空出去散散心……
“我的由美子,一定是被妖怪带走了……”女人松开小涂的衣袖,头磕在地面上,“我已经找了很多驱魔师了,他们都找不到由美子……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帮帮由美子,拜托了……”
*
四人连拖带拽,将女人带到了餐厅里。
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女人喝过热茶,情绪平复了一点。
女人姓渡边,是一个单亲妈妈,一个人抚养女儿渡边由美子长大。渡边由美子从乡下考到了东京的大学,毕业后留在了东京,成为了一个小会社的正式社员。
而就在一周前,渡边太太接到了来自东京的电话,电话那边自称是刑事警察,她的女儿渡边由美子——自杀了。
“公司的人说,由美子迟迟没有去公司,但是又联系不上,所以报了警。”
“警察去了由美子住的地方后,发现了房梁上的绳索。”
“有目击者,说是前一天晚上,看到由美子的房间,有吊起来的人影。”
“就算由美子真的是自杀……那尸体呢?”
“只有一天没有找到由美子,我就绝不会相信我的女儿已经死掉。”
渡边太太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引来餐厅里其他客人的视线。
蔡蔡将纸巾塞到渡边太太手里:“您说由美子小姐和您提起过,有奇怪的东西?您能仔细和我们说说吗?”
渡边太太抽咽着,低声说道:“由美子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她。”
“由美子住的地方很偏僻,我担心是有跟踪狂之类的人,劝由美子换一个地方住,不要省钱。”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身体不好,没办法去工作,”渡边太太的眼泪打湿了一张又一张纸巾,“由美子也不用这么拼命工作,省钱住那么不安全的地方……”
“都怪我,都怪我……”
眼看着渡边太太又陷入自责,四人无奈地对视。
“渡边太太,您能说得再详细一点吗?”蔡蔡温声道,“对于你说的奇怪的东西,我们需要更多的细节。”
渡边太太:“我、我只知道这些……由美子没说过其他的……”
只知道这些?一个隐藏在暗处、不知道是人是咒灵的未知?
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
“等下……”孟孟想到了什么,“这个阿姨,是不是,看不见咒灵?”
如果她能看到咒灵,不可能对女儿由美子说的奇怪的东西掉以轻心,但是渡边太太一开始便说她看到了她们驱魔……
“咦?”
小涂闻言看了眼渡边太太,诧异道:“她不会是,只看到我们祓除咒灵的动作吧?”
蔡蔡也想到了这点:“渡边太太……你还记得刚刚,我们祓除的咒灵的样子吗?”
渡边太太眼中满是迷茫:“咒灵……是什么?”
她看不到!
四人面面相觑。
“正常人看到几个女高中生在巷子里砍空气,只会觉得碰到神经病吧。”孟孟嘴角微微抽动。
小涂扶额:“或者是中二病,但不会真的觉得是在驱魔。”
渡边太太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才会向她们这几个外表还是未成年的家伙求助。
夏夏叹了口气:“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拼命抓住任何可能性,只为了能找到女儿。
“如果真的是咒灵的话,没有尸体……”夏夏话只说了一半,但大家都听懂了言外之意。
渡边由美子很可能已经……尸骨无存。
渡边太太听不懂她们说的中文,茫然地看向蔡蔡。
“太残忍了。”孟孟不忍地别过头去,不敢对上渡边太太的眼神。
她们没法告诉她,她的女儿已经死了,现在可能正在某个咒灵的消化器官里,连一块骨头都没能留下。
“不管怎样,先查出渡边由美子的死因吧。”
万一是被绑架了呢。
“如果是人为,至少还有生还的希望。”
*
囊中羞涩的四人看着渡边太太付了餐费。
虽然渡边太太再三问过,表示自己来请她们,但四个人的头摇成拨浪鼓。
无奈的渡边太太只好在店员“又有奇怪客人”的眼神中,付了自己的那份。
“请问……需要多少钱呢?我会尽快凑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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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太太攥着衣角,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她从老家来东京时,带上了家里全部存款,如果这些钱还不够的话……她只能卖掉乡下的祖屋。
四人完全没想过“收费”问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推出了唯一一个有着成年人外表的蔡蔡:
“渡边太太,我们、呃……驱魔,不收钱。”
为了让渡边太太有一点心理准备,蔡蔡一咬牙,将她们的推测委婉说出:
“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帮不上忙,如果真的需要我们出手的话,渡边小姐大概……”
渡边太太先是一愣,然后眼眶便一点点红了。
“不管怎样……”渡边太太的憔悴,昭示着她近日的奔波和痛苦,“我都想带由美子回家。”
*
“就是这里了。”渡边太太带着她们四人,七扭八拐来到一栋老旧公寓楼下。
“东京还有这么破的房子……”
四人抬头看着这栋仿佛违章建筑似的公寓楼,这个时间只有零星几个房间的灯亮着,公寓楼下停着几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犄角旮旯里堆满杂物。
渡边太太打了一通电话,很快,公寓楼上下来一个身量不高的男人。
男人粗声粗气地将要是递给渡边太太:“最后一次了,警察都那么说了,你怎么还不死心呢,把钱都花出去了,以后不用养老吗?”
渡边太太接过钥匙:“没了由美子,我一个人又有什么必要继续活下去呢……麻烦您了,房东先生。”
这栋公寓楼都是这个矮个子男人的,他自己也住着一间,大抵是这段时间渡边太太来了太多次,房东先生有些不耐烦。
房子里莫名有人失踪,虽然可能是自杀,但多少影响了租客的情绪,已经有人在找新的房子了。房东虽然嫌晦气,还是将渡边由美子的房间保留了下来,渡边太太每次来,也都会过来帮她开门。
房东先生叼着烟,上下打量着站在渡边太太身旁的四人,眼神里流露出怀疑和轻蔑:“你不是说找了驱魔师?不会就是这几个孩子吧?”
三个明显是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加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性,怎么看都看不出靠谱模样。
房东先生眼神不善:“你不会被骗钱了吧?”
可惜,没人有空搭理他。
四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栋公寓楼的三层。
从走进这个街区,便可以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气息,是咒灵存在过的证据。
被生活压弯脊背的人们,喜悦和愤怒都压抑着。人累到极点是麻木的——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角落里时而凝聚时而透明的弱小咒灵,和这些艰难生活着的人类共存。
“那个房间,”夏夏指着一扇窗户问道:“三楼的,窗台放着蓝色的花的那间,是谁在住?”
那个房间的诅咒气息最浓重,从里到外都透着死气,连窗上也遍布残秽。
蔡蔡把夏夏的话翻译给渡边太太。
房东先生猛地顿住。
渡边太太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大变,眼中仿佛重新燃起希望:
“那就是由美子的房间!您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