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凌方朔的“口不择言”，凌知珩一上午都没理他，当然，也是因为凌知珩需要拍戏，没时间搭理他。
凌方朔挺疑惑的，疑惑他认真说了一句实话凌知珩怎么就生气，难道凌知珩清白不是一月前就没的？那晚他虽然意识混乱模糊，可药效退后记忆回笼，凌知珩那些反应和所说的话都证明凌知珩是个洁身自好的青年，在他之前，是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过亲密关系的。
简单来说，那天晚上之前，凌知珩是清白的，那天之后就没了清白。
那问题来了，为什么凌知珩突然蹦出一句“我清白没了”？
凌方朔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也没疑惑太久……他去看凌知珩拍戏了。
虽然他出生的时候已是末世，影视娱乐行业早已不兴，也没人去振兴，不过生活稳定下来后一些老旧的彩电修修，录像带、光碟还是能看一看的，他看过的不多，但知道电影是由真人扮演。
去扮演另一个人，这是他从字面意义上得到的最粗浅的理解。
直到他看见正式的片场，凌知珩今天要拍的是一场大型戏，两名主角在路上上演被追击戏份，群演足有好几百人，工作人员也有许多，十来个机位对准两名主角以及配角，一遍又一遍拍摄……
别的不说，光那些几乎怼到脸的摄像机，凌方朔都忍不住替凌知珩难受。好吧，是他代入凌知珩难受，凌知珩本人在镜头前却游刃有余。
“凌知珩演过哪些电影？”凌方朔忽然问唐粟。
唐粟一直在片场等候，随时服务拍戏结束的凌知珩，不过今天他的目光一直忍不住往凌方朔身上瞟，也不是他好奇心太盛额……好奇心是挺盛的，实在是他跟在凌知珩身边三年多了，从来没见凌知珩和哪个男人女人暧昧，那些所谓娱乐圈里玩的花根本不适用凌知珩。所以好容易凌知珩有了“对象”，他当然无比好奇，尤其这位“凌队”一直都不露脸，比“犹抱琵琶半遮面”还让人好奇。
突然被问唐粟不由愣了愣，疑惑凌方朔怎么连凌知珩演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同时也很利索回道：“凌哥过去都拍的电视剧和网剧，这是他第一次拍电影。”说完顿了顿，未免让凌方朔觉得凌知珩没实力，又补充：“凌哥入行时间虽然已经七年，但最初四年还有学业，这些年也有电影约，只是剧本不太好所以一直没演。”
电影电视剧和网剧凌方朔来说他也不懂，行业中的鄙视链也一无所知，他问唐粟，是想要看看凌知珩演的剧。
得知凌方朔需求的唐粟毫不犹豫贡献出自己的平板，他为支持凌知珩，把每个视频平台会员都充了，尽管他做助理的几年凌知珩拍戏现场他都在，也知道大致剧情，但不妨碍他为凌知珩演技打call。
简单来说，唐粟还是凌知珩的粉丝。
与性格偶尔有些跳脱的唐粟不同，严岑是敦厚稳重的性格，用前一姐团队人员的话说，他那性格简直与老妈子无异，可谁又知道，他老妈子性格完全是被前一姐逼出来的。
扯远了……
唐粟是真把凌方朔当自己人相处，严岑对凌方朔则抱有警惕，这该是每个艺人助理该有的戒心。尤其他和唐粟打听过，在《江城警探Ⅲ》试戏前唐粟和经纪人陈骁都没见过这位没有真名只有凌队称呼的武替，而凌队若只是普通武替，绝不可能和凌知珩一间房，且他还来的突然。更何况，先前两人交流时说漏嘴，他们明显有更深层关系，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行程几乎在经纪人和助理眼中的流量明星，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和一个男人谈起恋爱？
直觉告诉严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凌队很危险，必须提防。
……也是娱乐圈这个地方真情实感少，如果凌队不是为名，那么就只可能是为利。因为似乎在大众视野中，明星就代表着有钱人，很难说凌队是冲着什么而来。
凌方朔能察觉严岑时不时睇来的打量目光，不过并没有危险，他便没在意。
上午戏结束，凌知珩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他旁边慕离听见他肚子咕噜噜叫也有些哭笑不得：“你经纪人不在，早上没多吃点？你这身高体型，需要足够的食物，否则连运动都没力气。”
凌知珩摸摸肚子，叹气：“吃了，消化了。”
没办法，因拍摄场地租赁时间有限，这部电影又拖了那么久，林鲲只得疯狂赶进度，导演拼命，演员也得跟着熬命，起得早，早餐自然也用的早，五个小时过去，别说他这消化功能好的，就是坐着只动嘴的，也得饿。
“知珩，你……”慕离欲言又止。
“什么？”凌知珩正想着今天午餐会是什么呢，听到慕离出声却又没了后续，不由问。
慕离张张嘴，正欲开口，视线忽然被一个高大身影吸引，顿时眼睛一亮：“凌队今天来了？”他问的是凌知珩，但眼睛看着的是休息区的凌方朔。
凌知珩眼皮一跳，而凌方朔大概是对视线很敏感，慕离才看他两秒他便警觉看过来，待发现看他的人是慕离后又将视线移回平板，摆明了对慕离不感兴趣。
“他是不是部队出生？”慕离问。
凌知珩：“这……”他也不知道算不算部队。
然后慕离自己就脑补完了，并表示：“我理解，他们这种身份不方便露脸。”
凌知珩：“？？？”
不是，你理解什么了啊？不对，你究竟脑补什么了啊？
慕离走前还让凌知珩帮问问“凌队”什么时候有空请指点指点，凌知珩和他相处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发现他是个醉心武术的家伙，拍戏空档他也闲不下来，必会找剧组武指切磋。不过无论慕离还是武指们，学的是功夫不假，但到底都是和平时代长大的人，和凌方朔那种真正见过血的不一样，所以动起手时会缺乏一丝狠厉。加上他们的功夫大多用于拍摄，多了表演痕迹，招式漂亮，放实战中却属于多余动作。
凌知珩心情复杂走到休息区，话还没说，先看见凌方朔正拿着的平板画面，打眼一看没怎么，仔细一看，顿时头发都竖了起来，继而手快于脑子去抢平板。
可惜他手快，凌方朔比他更快。
“？”凌方朔抬头，鸭舌帽檐下的眼睛不解看向他，似是问他为什么抢平板。
为什么抢平板？那还不是因为凌方朔在看他的出道网剧！
凌知珩出道七年，可以说，作品数量也有十七部，他运气好，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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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角配角还是龙套，目前播出的十五部剧都是热播剧，而凌方朔在看的就是他出道之初拍的偶像剧《浮世骄阳》。这部剧是同名经典校园小说改编，由作者亲自担任编剧，还原度非常高，加之角色挑选也大多由作者本人敲定，因此许多原著粉都成了剧粉。
至今为止，《浮世骄阳》每年也有许多人讨论，算是近十年来经典的校园爱情偶像剧。
可这剧对凌知珩来说，就有点黑历史的味道了。
拍摄《浮世骄阳》前他都没学过表演，意外接到剧本后基本是边学习边拍，用粉丝的话评价，说他的演技是青涩，可用他如今的眼光看，那就是垃圾，看一眼都能让他尴尬到抠一栋别墅的地步。除此之外，《浮世骄阳》爆火后武西源的骚操作是真把他整恶心了，连带着他都很不待见《浮世骄阳》。
他也是没想到，凌方朔竟然在看《浮世骄阳》，这和上学时老师让他当着全班面念十五分作文有什么区别？
“剧里的你和你本人不像。”凌知珩正脚趾抠地时，凌方朔忽然说。
“嗯？”凌知珩愣了下，问：“哪里不像？我现在年纪大了，成熟了吧。”说着他还摸摸脸，自认理解了凌方朔所说的“不像”。
没办法，《浮世骄阳》拍摄都是六年多前将近七年前了，那时他还是个眼神清澈愚蠢的大学生，现在都是颗老油条了，自然不能和那时的男大比。
然而凌方朔给出的却是另一个回答：“剧里你的脸很平。”
凌知珩：“……………………”
“噗嗤……”正拿了午餐饭盒过来的唐粟听到这句没忍住笑了出来，收获包括严岑在内三人目光时，他赶紧收起笑摆摆手，但贴心给凌方朔解释时嗓音里还是含着笑：“凌队，不是凌哥脸平，是滤镜。”
凌方朔：“？”
凌知珩没好气问：“你就没发现剧里所有人的五官都很平吗？”
凌方朔：“……”发现是发现了，但其他人他也不认识，也不知道原来长什么模样，凌知珩他是能见到本人的。
凌知珩见他一脸茫然，也气不起来了，拖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边给他科普网剧滤镜。
《浮世骄阳》哪哪都好，唯独网剧通用的滤镜让人吐槽，滤镜磨皮，能让假偶像变真偶像，放眼望去，剧里所有人五官都变得很平面，然后是统一的白皮肤，光线明亮……也亏得那个剧组演员底子都不差，滤镜没那么厚，不至于一眼看过去所有人都长一样。
凌方朔听完了，但不懂，至少从他的角度，看完剧，再看人，总感觉不是一个画风。
“你还是现实中比较好看。”他如实说。
凌知珩给他递叉子的动作一顿，看向他的表情透着几分微妙。
凌方朔：“怎么？”
凌知珩看着他帽檐下的眼睛，压低音意味深长道：“凌队，看不出来，你还挺自恋。”
凌方朔：“……？？”
凌方朔兀自琢磨了半分钟，这才反应过来凌知珩说他自恋是因为他说现实中的凌知珩好看，而他和凌知珩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说凌知珩好看，等于夸自己好看。
等于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