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投罗网◎
福地樱痴神色古怪。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想要成为军警是因为想把同伴抓起来？
福地樱痴这辈子都想不出这么扯淡的理由。
费奥多尔他们知道这回事吗？
云隙霁叹气：“你知道的,我能够看到未来。”
他的模样和语气都极为正经，福地樱痴不由正了正神色。
难道是未来发生了什么……
“在未来中，死屋之鼠会被抓进监狱。”云隙霁说,“只要我提前成为军警,把大家亲手抓进去,就可以让他们的监狱生活变得更好。”
福地樱痴思绪一滞：？
你都成为军警了，居然只是想着让他们的监狱生活变得更好？
福地樱痴一时无言。
他沉默地望着云隙霁，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很认真。
还是带着困倦的认真，对方的眼皮放松地垂下来，若不是对方呼吸声正常，福地樱痴甚至要怀疑云隙霁在趁机睡觉。
在这次谈话之前,福地樱痴一直觉得云隙霁是个小心谨慎，心思缜密的家伙。
真正见面后，他深刻地意识到——
他错了。
这人完全随心所欲,丝毫不在意费奥多尔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报复。
福地樱痴略微思索。
在降低预期后,他突然发现云隙霁的这个理由竟是意外合理,如果未来死屋之鼠会被抓，那云隙霁这一步算得上是在提前走位，躲避风险。
福地樱痴想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云隙霁身上。
“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演一场戏给他们看。”
云隙霁说：“组合把横滨搅乱，异能特务科损失惨重,书页被使用。”
“官方现在一定很头疼。”
青年的胳膊支在桌面上,撑住下巴,异瞳微微眯起,“他们需要一个能够控制住局面的强大异能者。”
能控制住局面的强大异能者？
福地樱痴望着他,不断思考。
在哪里？
云隙霁指指自己,“就是我。”
福地樱痴：“……”
空气骤然安静。
福地樱痴的第一反应不是质疑，而是感慨。
竟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这种话确实是云隙霁能够说出来的。
“你确定自己能成功吗？”
如果失败，那云隙霁会直接被捕，比预言中的死屋之鼠先一步进入监狱。
云隙霁打着哈欠：“确定。”
他的容错率很高。
每一次失败都是在给下一次循环积累经验。
一年的循环时间，他需要不断地试错，不断地寻找最优解。
如云隙霁所说，官方确实很焦头烂额，层出不穷的事件堆积，好不容易将组合的后续影响处理完，又得到消息：“「占卜师」出现了。”
官方：“。”
就不能歇一会吗？
官方选择把捉捕「占卜师」的任务扔给武装侦探社。
————
“查到了。”暮叶雪彻垂着眼，“「占卜师」在这里。”
中岛敦凑上来查看，震惊地发现暮叶雪彻查到的居然是实时位置。
“你在他的身上安定位器了吗？”
“没有。”暮叶雪彻语气云淡风轻，“他就在横滨内，地毯式搜索，只要人手足够，总能把人找出来。”
中岛敦双眼放空。
只要人手足够？
这人手有点太多了吧！
“他是要去……”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仔细辨认这个路径。
“是异能特务科的监狱。”
太宰治接话，“今天是组合全员出狱的日子。”
异能特务科并没有处罚组合的权利，在组合交代完一切后，就必须放他们离开。
“他想要去找组合？”国木田独步困惑，“为什么？”
西格玛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闭了闭眼，“为什么是去找组合？”
“费奥多尔交代的明明是去处理组合带来的麻烦。”
他的新搭档云隙霁沉吟片刻，给出回答：“处理掉组合，就没有麻烦了。”
西格玛：“……”
处理组合？他们两个人吗？
西格玛深深怀疑云隙霁在逗他玩。
他到底为什么要跟这个家伙搭档？
云隙霁显然有自己的逻辑，他带着西格玛前去寻找组合。
西格玛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我们被人跟踪了。”
他瞥向身后，微微皱眉。
“是你的仇人吗？”
“是敌人。”云隙霁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不重要。”
身后的跟踪者躲避在墙角处。
被发现了。
他思忖着要不要直接动手，突然脚下一滑，原地摔倒。
想要站起来，却再次跌倒，反反复复，等他真的站起来时，刚刚还在不远处的两人瞬间消失。
他只好汇报给大少爷：［跟丢了］
大少爷秒回：［不用追了］
迅速开溜的两人一路来到异能特务科的监狱外，下午四点，组合的成员会被准时释放。
他们想要行动，必须赶在组合释放之前。
云隙霁发动异能力，看守的成员恰巧与他们擦肩而过，两人几乎是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异能特务科的监狱。
“这间屋子。”云隙霁弯腰检查着电子锁，片刻后成功破解。
“你还会撬锁？”西格玛诧异。
“会一点，但没必要那么麻烦。”
青年笑了声，“只要把门锁损坏的概率调到百分百就好了。”
西格玛默了默。
这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两人闪身进入屋内。
云隙霁熟练地将屋内的监控搞坏。
菲茨杰拉德遥遥望向他们，语气平静，“你们是来嘲笑我的？”
他是一个失败者，书页失效，还被抓起来关在这种层次的监狱里面。
作为昔日的合作者，这个时间点找上门，菲茨杰拉德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笑两声。”云隙霁说。
菲茨杰拉德并不搭腔，他的指尖轻点，“只要我现在喊人，接下来坐在监狱里的人就是你们了。”
他的态度冷静，语气暗含威胁。
那位有着蓝灰色头发的青年带着些困倦，但神色却很认真：“你想救你的女儿吗？”
菲茨杰拉德：？
趁着菲茨杰拉德愣神，西格玛立刻靠近他，接触，异能力触发。
“组合成员路易莎那里还有记录。”西格玛收起手，“现在只需要把那份记录清理干净，就可以结束了。”
西格玛站起身。
“接下来的一切都和死屋之鼠没有关系。”
菲茨杰拉德倏地反应过来，死屋之鼠是在收尾！
他们想要撇清关系。
菲茨杰拉德的脸色沉下来：“你们给我提供了假的情报，‘书’不能复活我的女儿。”
他费尽心思布局，拿到书页，忙忙碌碌。
最后却什么都没能改变。
现在合作者又想直接撇清关系脱身，一走了之。
云隙霁说：“那不是假情报，这件事情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他让西格玛去门口守着，自己留下来和菲茨杰拉德继续聊。
西格玛欲言又止。
连书都没办法复活，云隙霁能有什么办法？
云隙霁是担心菲茨杰拉德生气，暴起伤人，所以故意走在后面？
不对。
他会有这么好心吗？
西格玛困惑地离开房间，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菲茨杰拉德和云隙霁二人。
菲茨杰拉德与他对视：“你想说什么？”
面前这家伙有着一双独特的眼眸，里面闪着一丝光芒。
“书页确实可以复活你的女儿。”
“但它有一个前置条件。”
对方弯起唇，浮出一抹笑。
“前提是，我能够活到一年后。”
打破循环，打破初始时间线，让这个世界能够正常运作。
他朝着菲茨杰拉德伸出手，“要合作吗？”
菲茨杰拉德盯着他的手，沉默片刻。
只听到云隙霁拉踩了一句：“我比死屋之鼠靠谱很多，绝对不会做出卖队友、背刺、榨干价值就直接丢掉这些行为的。”
菲茨杰拉德：？
他的思路滞住一秒。
等等，这家伙不是死屋之鼠的人吗？
“……”
门外，西格玛等待着。
门被猛地推开，云隙霁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跑，监狱内瞬间响起警报声！
两人身后，菲茨杰拉德脸色恐怖，身体被异能力强化，一步步靠近两人。
周身的杀气丝毫不掩饰。
西格玛茫然。
“你跟他说什么了？”
云隙霁扯着他躲避攻击，抽空思考：“我让他节哀。”
西格玛：“……”
这就是你说的有办法？？
这分明是火上浇油吧！
警报声刺耳，监狱的警卫立刻出动，有计划地围堵包围两人。
面对菲茨杰拉德和监狱的双重包围，云隙霁竟是游刃有余地拽着西格玛四处躲避。
他的路线明确，直奔监狱的窗口。
西格玛问：“你怎么这么熟练？”
他们没有提前来踩过点才对，云隙霁是怎么知道路线的？
云隙霁：“我昨晚梦到监狱的平面图了。”
西格玛：“……”
两人来到窗户边。
“我说三二一。”
云隙霁唰一下拉开窗户，“跳。”
西格玛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直接跳了下去。
“！”
云隙霁落在草地上，不等他爬起来，一只黑色的伞突然抵住他的脑袋，冰冷，尖锐，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面前响起一道声音。
“你们两个——”
云隙霁抬起眼，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剔透得像是一块琥珀。
那人的语气随意：“是故意在我面前跳下来的吗？”
他轻笑一声。
“自投罗网。”
32
第32章
◎“你的异能力呢？”◎
黑伞稍稍用力,将云隙霁向后推了推，少年的余光注意着西格玛。
他不轻不重地投去一瞥：“别乱动。”
西格玛：“……”
坏消息：逃跑路上被堵了。
好消息：对方只有一个人。
仔细想想，云隙霁或许是故意选在这里的,附近并没有帮手,监狱内部的警卫力量正在下楼,一时半会赶不到他们这里。
难道这也在云隙霁的计划之中？
他偏头看向云隙霁。
——云隙霁快要睡着了。
这家伙的眼皮耷拉着，抵在额头上的黑伞印红额头，但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很显然是在犯困。
似乎是感受到了西格玛的目光，青年小幅度地打了个哈欠：“我不能用异能力了。”
副作用已经堆积到极限，再用一次，他就要原地昏睡过去了。
云隙霁说：“希望监狱的床可以软一点。”
西格玛：“……”
西格玛：“…………”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只剩下缄默可以表达西格玛的态度。
沉默之后还是沉默。
西格玛闭了闭眼。
他再也不会和云隙霁出任务了！！
暮叶雪彻在等待侦探社的其他人。
云隙霁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抓，抽空和对方聊天：“能把你的伞收走吗？”
他很有礼貌。
“不能。”暮叶雪彻单手在手机敲敲打打，催促着太宰治快来。
被拒绝的云隙霁：“你想知道你的未来吗？”
西格玛：“。”
你对着敌人也要来这一套吗？
意外的是,这次云隙霁的“剧透”威胁没能起效,暮叶雪彻完全不吃这一套。
“通缉犯。”暮叶雪彻说,“需要我帮你认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吗？”
对方微微抬起下巴，眸光锋利，划过云隙霁的胳膊和腿：“闭嘴。”
云隙霁：“你所隐瞒的一切会被所有人知道。”
话音未落，破风声在耳畔响起。
猎猎风声，那无形的利刃以堪称恐怖的速度，直直朝着云隙霁的胳膊而去。
“你真信了？”
云隙霁不闪不躲,垂着眼,唇瓣张张合合,无声地念出两个音节——
暮叶雪彻看的分明,对方的口型是：［蠢货］
那道堪称恐怖的异能力在接触到云隙霁的前一刻,倏地消散,以一种奇特的形式堙灭在空气当中，没能伤到云隙霁分毫。
云隙霁没忍住笑起来，唇角的虎牙若隐若现，他向后一仰，丝滑躺下。
“晚安。”
暮叶雪彻的唇角下撇。
他微微眯起眼，面无表情地望着云隙霁。
原本随意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冰冷。
西格玛：“……”
一定要作死吗？
太宰治找到暮叶雪彻的位置，迅速赶来。
现场三人，一人晕倒，一人警惕地观察暮叶雪彻，而暮叶雪彻本人则是站在不远处，堵住此处唯一的逃生路线。
太宰治看看昏迷不醒的「占卜师」，又看看神色冷漠的暮叶雪彻。
暮叶雪彻礼貌询问：“我下手很有分寸，能动手吗？”
他略微沉默。
暮叶雪彻这样生气，还真是少见。
太宰治思路一顿。
这位「占卜师」不会挑衅暮叶雪彻了吧？
真勇敢。
太宰治单手插兜，语气轻盈：“请便。”
————
HOT*【喜欢作死拦不住的】
【一年后，小云走在横滨的街头上，每走两步就能遇到一个仇人。】
1L［没那么少］
2L［感觉云隙霁是会在简历上填擅长作死的那种人］
3L［楼上真相了］
4L［不懂就问，这就是云隙霁加入猎犬的方式吗］
5L［∑：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吗？
云隙霁：也许是？］
6L［都别吵，我们小云有自己的节奏！］
7L［节奏大师，但是进入监狱版］
8L［从云隙霁说要把死屋之鼠抓进监狱那里开始，我就知道后续的走向一定不寻常］
9L［死屋之鼠的好同伴，警察的好朋友，点赞］
10L［西格玛点了一个踩］
11L［谁来救救我们∑］
12L［被云隙霁迫害大军再添一员］
13L［太有乐子了］
14［我来总结一下云隙霁的执念：
1：睡觉
2：作死
3：把死屋之鼠送进监狱］
11L［死屋之鼠：谢谢你］
［……］
31L［话说云隙霁真的和菲总合作了吗？］
32L［应该合作了，要是没谈拢菲茨杰拉德不会亲自出来追人的，这更像是在掩人耳目］
33L［我靠云隙霁是不是给陀思做局了？！］
34L［啊？］
35L［借冰室隼人的手引导组合去袭击异能特务科，又帮助组合拿到书页，现在趁组合陷入危难，和菲茨杰拉德说：我有办法救你的女儿］
36L［挖墙脚演都不演了］
37L［居然先一步背刺了费奥多尔吗？有点意思］
38L［等等，这个角色是只要活过某一天就能打破循环吗？］
39L［大概是的，不过我觉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云隙霁的行为居然是有逻辑的！！］
40L［可恶，完全被乐子人的外表欺骗了］
［……］
NEW*【关于武力值】
【盘点一下近期出场的三个新角色，里面武力值最高的居然是暮叶雪彻。
第二名是冰室隼人，他能排第二纯粹是因为第三太脆皮了。
第三名不用多说了，云隙霁就在后台，让我们叫他出来好吗。】
1L［暮叶最有实力，冰室最有手法，云隙霁享受最纯粹的开挂体验］
2L［虽然但是有点好笑，没关就是开了］
3L［最有手法是什么鬼啊］
4L［很好理解啊，冰室隼人没有异能力，全靠基础训练硬堆上去］
5L［循环其实是ban位？这家伙实力太强所以被ban了］
6L［是开挂被封了吧］
7L［弱弱插一楼，这不是刀子吗？］
8L［刀子？刀不了一点啊，别人循环折磨的是自己，云隙霁循环被折磨的是其他人］
9L［从不内耗这一块/.］
［……］
从不内耗的云隙霁缓缓睁开眼。
“他醒了！”身侧是几个包裹严实的运送人员，他们惊讶地看着云隙霁，连忙抽过一旁的药剂就要给他注射。
“不是说药效能睡72小时吗？怎么醒这么快？”
注射期间，身旁的人嘀嘀咕咕。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幸运吧。”云隙霁感叹一声，“你们可以拿着我的药效记录去找卖家理赔。”
“不用谢。”
运送人员：“……”
蓝灰色的短发铺开，云隙霁活动了一下手腕，束缚着他的绑带同时坏掉，在周围诧异的目光下，云隙霁坐起身来，“这是哪里？”
运送人员：“！！”
诧异转换为惊恐。
“他起来了！？”
警报声刺耳，顷刻间响彻整个基地。
大门被猛地推开：“药呢？！”
“失效了……”
失效？难道云隙霁有抗药性？
推门进来的人神色凝重，他看向屋内。
这位犯人是前些日子才冒头的「占卜师」，异能力不详，初步估测为预知未来并修改未来。
这样的人是要被关押进默尔索监狱的。
他们给云隙霁注射了药物，确保对方在72小时内不会醒来。
但现在，药物似乎失效了——
被所有人警惕着的青年坐在实验台边上，周边是散落的束缚带。
他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是挑衅。
是对官方势力的不屑。
门口的人沉默片刻，声音略沉：“用物理手段把他打晕。”
几个运送人员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们立刻拿起电棍上前。
“物理手段？”云隙霁扫过周围的仪器，夸张的惊讶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们应该猜到我的异能力是什么了吧？”
运送人员抓住机会，猛地扑上去！
轰隆——！
放着各种药物的柜子轰然倒塌！
不偏不倚，砸在那运送人员的身上！
所有人立刻戒备，下意识要冲上前去。
云隙霁却一动未动，他笑道：“预言告诉我，我们还会见面的。”
房屋内传来打斗的声音。
十分钟后，云隙霁推开门，迈过门口晕倒的人，向长长的走廊另一头望去。
走廊一望无际，两侧有着无数扇门，门上有着号码。
云隙霁站在关押自己的门旁，陷入沉思。
“西格玛被关在哪里了？”
他思考片刻，双眸微微放空。
很好。
忘记了。
“那就一间一间找吧。”
“……”
“跑了？”福地樱痴不舍地从新剑上收回视线，“是那个「占卜师」吗？”
“是的，「占卜师」出逃，看守的人员都被注射了72小时的昏睡药剂……这份药剂本来是要给「占卜师」注射的。”异能特务科的成员语气凝重，“不仅如此，他还将其他房间的实验成员全部打晕，带走了另外一个同伙。”
云隙霁有抗药性这件事情让他们都没有预料到。
这位「占卜师」的危险等级再次提高，仅靠自己一人，便把那一整个基地的成员打晕。
负责收尾的同事赶到后只感觉两眼一黑。
福地樱痴挑眉。
“上面想请猎犬出动，将那位「占卜师」抓获。”
原来如此。
云隙霁想正面对上猎犬，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猎犬出面。
福地樱痴放下新剑。
确实让他有些兴趣了。
他很好奇，云隙霁想要怎么进入猎犬？
“放心吧。”福地樱痴哼笑一声，“猎犬会把人抓回来的。”
另一边，死屋之鼠。
费奥多尔戴上了耳塞，身旁，云隙霁在兴致勃勃地讲述自己的传奇之旅，他添油加醋夸张地说了一遍，又勉强说了些实话：“那群人太蠢了，居然觉得我没有任何威胁，不仅蠢还眼瞎，把灯一关就和自己人打在一起了。”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轻敌都是种可笑的行为。
西格玛提出质疑：“你刚刚不是说是你把那群人打倒了吗？”
怎么突然变成那群人自相残杀了？
云隙霁一顿。
“我是怎么打过他们的并不重要。”他转移话题，“重要的是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还很完美。”
在消息传回来后，费奥多尔就派人处理了死屋之鼠剩下的痕迹，接下来，官方不会找到任何关于他们的线索和痕迹。
费奥多尔戴着耳塞，却依旧能清晰地听到二人的谈话声。
“我说的都是真的，还有笨蛋甚至不小心把药物注射到了自己人体内。”
“真的是不小心吗？”
“喂西格玛，我可是一间一间找你，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你带出来的，你怎么可以拆我的台！”
“……”
西格玛选择保持沉默。
费奥多尔的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到了云隙霁身上，指尖轻敲着桌面，“您是怎么做到被注射药物后五小时内就清醒过来的？”
“因为我比较幸运，那个药刚好过期了。”云隙霁说。
费奥多尔自动翻译：这家伙调整了药物过期的概率。
这种概率必须提前调整。
怪不得。
怪不得云隙霁会直接在监狱门口睡着。
恐怕是因为提前调整的时间越久，副作用便越大。
还有之前对方所说的循环……
他回过神。
“您的床今天就到。”
“是五彩斑斓的黑色。”费奥多尔在“五彩斑斓”这个词上面加重音调。
云隙霁眼睛一亮。
“效率很快嘛，让我想想……”
云隙霁竖起手指，微微弯起眼，语气中带着些施舍的意味，“一个愿望。”
费奥多尔收回视线，平静道：“说。”
云隙霁：？
哇。
倒反天罡。
云隙霁也不含糊：“我要死屋之鼠首领的位置。”
屋内瞬间安静。
片刻后。
“嗯？什么？”
费奥多尔抬起头，慢半拍地回应。
他眨眨眼，神色如常，“您在说什么？”
俄罗斯人的语调中略带困惑：
“您是想要篡位吗？”
好大一顶帽子。
云隙霁一时无言：“……”
满眼都写着：玩不起别玩。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对付云隙霁的诀窍。
————
港口Mafia，中原中也出差归来。
在他出差的期间，横滨发生了很多事情，副官将事情一一说给中原中也听。
两人走在Mafia的走廊上，中原中也大致了解现状，他将文件和情报还给副官，提起：“冰室呢？”
冰室隼人作为他的直属手下，应该会来找他才对。
“冰室君……”副官斟酌着用词，半天才找到自己想说的话，“他在做任务。”
中原中也对副官的支支吾吾感到困惑。
他随意问道：“什么任务？”
副官沉默。
“调解Mafia成员之间的矛盾的任务。”
中原中也：？
“他在哪里？”
中原中也打算去看看。
副官指路：“在三楼。”
两人一同乘坐电梯来到三楼，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正在吵架的两个人——
“你觉得自己好到哪里去吗！！”
“要不是你拖后腿，他们就不用死了！”
中原中也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
有人死了？
他的神色复杂，瞬间便脑补出一整个吵架过程。
应该是有人在任务途中出了意外。
Mafia的任务本就危险，哪一天为此献出生命都是正常的事情，有人因此吵架也很正常。
他正想着，那两个成员突然将话题移到了冰室隼人身上。
“冰室君，你觉得呢？”
冰室隼人靠在墙边，他的身形颀长，闻言抬起头。
“我觉得你们都没错。”
他的语调平静，说出的内容带着可靠：“是游戏厂商的问题，这一关设计的太难了。”
中原中也：“……？”
什么游戏厂商？
他的大脑空白一秒。
等会，这两个人在吵什么？
“你说得对啊冰室君，设计那么难是想让玩家通关的吗！”
两人统一目标。
“游戏厂商道歉！”
中原中也：“……”
他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直到那两名成员离开，才询问身旁的副官。
“这是什么情况？”
副官苦哈哈地解释：“事情还要从不久前说起。”
“长话短说。”
“Q和梶井因为冰室君吵起来了，冰室君劝架很成功，首领觉得他有天赋，就让冰室君在闲暇时负责调解Mafia成员之间的矛盾了。”
Q和梶井基次郎吵架？
还是因为冰室隼人？
这几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中原中也非常困惑。
副官补充着：“这些劝架并不会耽误到冰室君的任务，他都是在闲暇时才……”
“中原大人。”
冰室隼人注意到两人。
“您的脸色很差。”他静静地凝视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多看了冰室隼人一眼，几天不见，冰室隼人的态度居然温和了不少，没有一上来就说那些想让人揍他的话。
“您上次睡觉的时间是在28小时前，且只睡了3小时。”冰室隼人说，“您是准备猝死吗？”
甚至学会了关心。
中原中也诡异地升起欣慰之情。
他揉了揉眉心，应道：“我没事。”
副官：“……”
以他对冰室君的熟悉，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吧。
干部大人竟然应答得如此流畅。
太强大了。
中原中也没有补觉的时间，他带上冰室隼人，前往任务地点。
那是一支外来组织，在吞掉几个横滨小组织后有了野心，对港口Mafia起了心思——
他们拦截了港口Mafia的走私线，想要从Mafia手上讨点好处。
这条走私线恰好是中原中也负责的。
冰室隼人看着情报，抬手点了点地图：“组合在这附近活跃。”
“那还能预测吗？”
“能。”
冰室隼人曾在组合卧底，他摸透了每个人的行为逻辑。
冰室隼人做好计划书，放下笔。
拿到冰室隼人破解版计划书的成员仅仅花费几小时，便全部准备完毕，有冰室隼人的计划书，一切都分毫不差地跟着那本计划书进行。
他们顺利拿下了那个外来组织，在这期间，有一个组织在悄无声息地帮助着他们。
敌人逃跑，那个组织就设阻碍；敌人回头反攻，那个组织就制造声响吸引敌人注意力。
战斗*结束后，那个组织派来了一位谈判员。
组合成员露西双手环抱，“我们老大想要见你们组织的一位成员。”
几个Mafia的成员对视一眼，立刻把中原中也和冰室隼人喊来。
露西见过冰室隼人的脸，她对冰室隼人说：“我们老大想见你。”
冰室隼人身旁那人个子不高，橘色的发丝被压在帽沿下，那双钴蓝色的眼眸抬起：“组合就是这种态度吗？”
“要见，也该是组合来见我们。”
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势便如同高山般重重压下，就连空气都被挤压着，对上那双眼睛后，只有无边的恐惧。
露西盯着他们看了一会，思忖了下自己的战斗力，选择回去喊菲茨杰拉德。
组合的首领走进Mafia的管辖地。
菲茨杰拉德的状态还算不错，从监狱出来后，他靠着自己的积蓄迅速调整，只花费了一周便将组合重新打理好。
他朝着两人伸出手：“我是组合的首领，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
中原中也摘下手套，与他握手：“港口Mafia干部，中原中也。”
菲茨杰拉德说：“你应该已经看出了我们的立场，组合无意与港口为敌。”
只有用过冰室隼人这张牌，才知道冰室隼人究竟有多好用，在刚刚的战斗中，这位“重力使”也表现出非凡的能力。
在修整期与这样的组织为敌，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组合会长期停留在横滨。”菲茨杰拉德弯起唇，“组合很期待有一天能和港口Mafia达成合作关系。”
他的目光落在冰室隼人身上。
“当然，如果冰室君有空，随时可以来组合看看。”菲茨杰拉德说完，便与两人告别。
组合是来示好的。
中原中也清楚这一点。
“随时去组合看看。”中原中也问，“你们认识？”
冰室隼人言简意赅：“我之前在组合卧底过。”
“后来叛逃了。”
中原中也：“。”
在他出差的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太精彩了。
组合居然连叛逃的人都能容忍吗？
中原中也不清楚组合的大度是真的还是伪装的，他只是将全部内容汇报给森鸥外，又去检查了一遍走私线，确定货物，人员全都完整后，中原中也宣布任务结束。
大多数成员在任务结束后选择回家。
中原中也邀请冰室隼人去喝一杯，冰室隼人拒绝的很直接：“没有人想要和您喝酒。”
中原中也喝醉酒后会暴走。
身为Mafia的重力使，他拥有强大的破坏力。
中原中也曾有过喝醉酒后，将半个酒吧砸个稀巴烂的战绩。
和中原中也喝酒是一场豪赌。
被拒绝的中原中也失望地去找其他人。
正值黄昏，冰室隼人选择在横滨散步。
一团白色的雾气轻飘飘地卷上他的裤腿，蔓延向上，直到整条街都被雾气弥漫。
冰室隼人停下脚步。
昏沉的阳光被遮住，白茫茫的雾中，一个人影出现在冰室隼人的面前。
那人的发丝与雾气相似，几乎融为一体，白茫茫一片，红宝石般的眸子轻眨，略带惊讶。
“你的异能力呢？”
33
第33章
◎一码归一码◎
冰室隼人抬手挥了挥面前,雾气并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郁。
他思索着，拿出手机打开手电。
刺目的光芒穿破白雾,直直落在涩泽龙彦的脸上。
涩泽龙彦被晃得看不清,他立刻抬手挡住光,微微皱眉：“你在干什么？”
冰室隼人说：“驱鬼。”
涩泽龙彦：？
“哪里有鬼？”他话音落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是在说他。
这人觉得他是鬼？
涩泽龙彦笑了。
他半捂着脸，微不可查的笑意从指缝中流露出来：“你为什么觉得我是鬼？”
“因为你不是人。”
“……？”
涩泽龙彦的笑容一顿。
若不是冰室隼人的语气平静，他甚至怀疑对方是在骂他。
“把这个东西关上。”他指指冰室隼人的手机。
冰室隼人观察片刻，如他所愿关上手电筒。
“这片雾气是我的异能力。”涩泽龙彦终于得以放下手，“只有异能力者才能进入这片雾中,普通人会被隔离在雾气之外。”
进入雾气中的异能者会被分离出异能力，被异能力攻击，直到死亡。
面前的这个家伙没有被分离出异能力。
他的异能力呢？
冰室隼人了然。
“我没有异能力。”
没有异能力？
这不可能。
涩泽龙彦微微皱眉。
冰室隼人表示：“可能是你的异能力出了问题,普通人也可以进来。”
涩泽龙彦：“……”
这家伙怎么不说是他的异能力过期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可能发生。
问题出在面前这家伙身上。
“我叫涩泽龙彦。”他朝着冰室隼人伸出手,“你叫什么？”
“冰室隼人。”
冰室隼人。
很好。
涩泽龙彦说：“冰室君,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是拥有异能力的，只是你并不知道，或者还没有激发出来。”
冰室隼人回答：“不会有这种可能。”
“我可以帮你激发异能力。”
“不需要。”
“你不想要异能力吗？”
“不想要。”
涩泽龙彦：“……”
初次见面，面前这个人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涩泽龙彦与那双眸子对视片刻,记住他的样貌。
涩泽龙彦的身形逐渐隐匿于雾中。
他遗憾地看了冰室隼人一眼。
“我们会再见的。”
浓郁几乎要将视线遮挡的雾气开始散去,悄无声息地弥漫在空中,周围的街道露出原本的模样,空气中带着些血腥味。
冰室隼人敏锐地望向气味来源处。
一个人被冰锥贯穿大脑,死在巷子口处,警笛声骤然响起，周围的普通人恍惚着看到这一幕，尖叫连连。
“嘟嘟。”
冰室隼人的手机响起。
是他的上司中原中也。
“冰室，我刚接到消息，那个可以让［异能者自杀］的家伙又出现在横滨了。”上司说，“你没有异能力，不会受到那人的影响，BOSS打算将这件事情的前期调查任务交给你。”
中原中也曾在六年前见过涩泽龙彦，只是他当初开启了污浊，将后续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中原中也只能提醒：“万事小心，我会给你找几个帮手。”
冰室隼人说：“我已经遇见他了。”
中原中也倏地被这句堵住。
遇见了？
他愣愣地听着冰室隼人说：“他说他还会来找我的。”
冰室隼人在估算，“我可以独自完成任务。”
中原中也沉默两秒。
冰室隼人总会和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一起。
见冰室隼人已有想法，中原中也便不再多说，他听着冰室隼人那头的声音，困惑着：“你那边为什么会有警笛声。”
冰室隼人捂住听筒，抬眼扫过不远处的警车，他后退至人群中，回复上司：“那人在我面前杀掉了一名异能者，有人报警了。”
中原中也：？
有时事情太过离奇，中原中也甚至有些说不出话。
他真心觉得涩泽龙彦是在示威。
【论与众不同】
【最新一集belike：
涩泽：这个世界太无趣了，我能轻易看透每个人，每个人就像是一块固定的齿轮，一成不变巴拉巴拉……
冰室：你是鬼，你不是人。
涩泽：哇，你好不一样。】
1L［虽然但是，楼主描述出来的怎么这么生草］
2L［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涩泽龙彦版］
3L［超绝变脸］
4L［哈哈哈哈哈看番没笑出来，看楼主的描述笑出来了］
5L［涩泽龙彦什么时候这么有节目了］
6L［机器人对上了异能体，两个非人类也是唠起来了］
7L［认真说，涩泽龙彦关注冰室隼人，应该是因为冰室隼人没有异能力还能进入雾里吧？换成其他人直接就被咔嚓掉了］
8L［这点倒确实，就是可怜了旁边那个被自己异能力捅死的哥们，看热闹被反杀了可还行］
9L［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在横滨不要随便凑热闹（bushi］
［……］
费奥多尔定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苹果块。
这是云隙霁带回来的，云隙霁反常地将苹果洗干净，切块，摆盘，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你的好朋友涩泽龙彦送你的礼物。”云隙霁推推盘子，“尝尝吗？”
费奥多尔婉拒：“不了。”
“我亲手切的，还摆盘了。”云隙霁强调，“为什么不吃，是不信任我吗？”
“……”
费奥多尔静静地望着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隙霁和他对峙半分钟，起身将盘子拿走。
他控诉道：“你果然不信任我。”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了两下，看着已经搞定的事务发呆。
所以说，这家伙果然是小学生吗。
拿着有毒的苹果来试探他，话题竟然是幼稚的“信任”。
这种话题他已经八百年没有认真探讨过了。
根本没有必要。
费奥多尔升级加固了自己总结出的规律。
对付小学生最好的办法——
就是无视。
被无视的小学生云隙霁转头去找果戈里。
“一起做任务吗？”云隙霁问。
果戈里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背包上。
很大的一个背包，果戈里指了指，好奇：“这是什么？”
云隙霁：“是我的床。”
“哇。”小丑配合地微微睁大眼睛，一副惊喜模样，“居然是可以随身携带的床！”
“随时随地睡觉，太自由了！”
云隙霁略顿。
他看了看自己的包，再看看果戈里。
“你觉得这样就是自由？”云隙霁说，“没有床，随地躺下就能睡觉那才叫自由。”
就是有些没面子。
云隙霁绝对不会在外面那么做的。
除非困到极致。
果戈里被反驳，微微睁圆眼睛。
“提问！”他贴心询问，“需要我帮你把床处理掉吗？”
“我不介意和你一起追求自由哦。”
“我介意。”云隙霁说，“你一口一个要追求自由，实际行动呢？完全没有。”
“你不觉得费奥多尔是在束缚你吗？费奥多尔的命令，任务，安排，这些是你自己想去做的吗？”
云隙霁发动技能［挑拨离间］。
“我觉得，你应该杀掉你的费奥多尔。”
“这才是自由。”
果戈里在认真思考他的话。
小丑直起身子，他的一只眼睛被卡牌遮住，露出来的眸光忽闪忽灭，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他瞬间笑出声来。
“你说得对！”
果戈里唇角的弯起，始终保持着那个弧度，带着些瘆人的笑。
“我应该去杀掉费佳！”
云隙霁点头：“有悟性。”
他拿出自己的任务：“杀死费奥多尔的计划暂时搁置，我们先去完成今天的任务。”
果戈里歪头：“你刚刚不是说‘命令、任务、安排都是束缚’吗？”
云隙霁：“一码归一码。”
这份理直气壮令果戈里惊叹。
————
云隙霁做任务时无法背着床。
虽然便携，但重量却没有减少。
他只能把床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提问——这是什么意思呢？”果戈里看着拽住自己的云隙霁，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们的任务是处理掉最近一直在追查死屋之鼠的一家公司，那家公司研究出了一个名为“天眼”的东西，可以检测每个人的面貌和身份，现在正在与官方合作。
两人趁着天黑行动，借助果戈里的异能力，两人瞬移到了“天眼”公司内部。
夜晚的公司黑漆漆，空无一人。
云隙霁问：“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果戈里来了兴趣：“假话是什么？”
云隙霁：“我讨厌你。”
果戈里扣出一个问号，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那真话呢？”
云隙霁：“我真的讨厌你。”
“……”
“…………”
“哈哈哈哈哈——”果戈里爆发出笑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他眉眼弯弯，笑声逐渐变得怪异，在寂静的公司格外明显。
“你怕黑吗？”果戈里问。
“不。”
云隙霁只是不喜欢独处。
没条件必须独处，他可以硬熬。
但是有条件有同伴。
他为什么要没苦硬吃？
循环的次数太多，在身边没有活人时，无数次循环的记忆会在此刻与眼前的建筑重合。
他会迷失在时间当中。
在有一次循环中，云隙霁曾记错了时间线。
——那不断循环试错才出来的计划，因为失误彻底失败。
云隙霁索性将身边的人作为标记，时刻提醒自己处于什么时间中。
“真的吗？”果戈里好奇地凑上来。
“真的。”云隙霁强调。
果戈里是越强调越不信任的那种人。
“那么，下一个问题！”他像是发现了新玩具，新的藏宝地，好奇地问，“这会耽误我们的任务吗？”
“会。”云隙霁说，“如果我被抓，我一定会把你供出来。”
果戈里还在笑。
但他确实没了瞬移离开的念头。
两人一路前往“天眼”系统的数据库。
只要将里面的数据捣毁，便能毁掉这个系统。
数据库的防御设施齐全，层层把控看管，但不巧，这次来的人是拥有瞬移能力的果戈里。
果戈里带着云隙霁瞬移进数据库内。
云隙霁熟练地搞坏监控，拿出炸药，安装在仪器周边。
监控被破坏，警报声忽地响起，红灯闪烁着，在两人头顶转来转去。
数十层大门被层层打开，一队人迅速涌入数据库。
但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敌人。
而是倒计时只剩下三秒钟的炸弹。
——！！
轰——
身旁的大楼在顷刻间炸开！
浓烟滚滚，融在夜色当中。
果戈里带着云隙霁不断地瞬移，身为空间型异能者，他的斗篷可以在三十米以内的范围内瞬移。
在瞬移了一百米后，果戈里突然停止发动异能力。
夜色渐浓，剑身闪烁着光芒，长达数十米，直直横在果戈里的脖颈处。
“别乱动。”说话的人单手压了下帽沿，眼尾微微上挑，神色冷然，他的眼睑下方有着三点梅花花瓣，黑发被风吹拂起，握着长剑的手一动不动，“国际通缉犯「小丑」和「占卜师」，你们被捕了。”
“别把我们的犯人吓坏了，铁肠。”
身穿红色军装的人从他身后走出，眯着眼笑，朝两人道，“你们是想要死后被埋在监狱下，还是现在乖乖跟我们走呢？”
果戈里眨眨眼。
他挑选的降落地点应该很安全才对，猎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巧了。
巧合到有些蹊跷。
身后的云隙霁先发制人：“你是故意的吗？”
果戈里很无辜：“猎犬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条野采菊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内讧。
“商量好了吗？”条野采菊问，“你们准备怎么跟我们走？”
果戈里稍微动了动，颈间的长剑立刻靠近，紧紧贴着他的皮肤。
“被抓到啦——”小丑叹息着，拉长语调，在最后话音即将落下时，声音骤然一转，“你们相信了吗？”
条野采菊皱眉。
“提问！”他的一根手指竖起，“我的异能力是什么呢？”
话音被消散在风中，刚刚还在原地的两人骤然消失。
夜色融融，那道白色的身影格外显眼。
“是空间型异能者。”条野采菊侧了侧头，听着耳边因瞬移而变得古怪的风声，“十米。”
果戈里这次瞬移的距离，是十米。
“真聪明。”
末广铁肠的长剑拐了个弯，自动追向他！
果戈里扬起斗篷，瞬移到了另一个位置，他唇边的笑意渐盛，“现在呢？”
“十五米。”
“二十米。”
“二十五……”
“你们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能不能快点解决收队？”一道女声插入，浓浓红色闯入，她挥起长剑，“收收你的恶趣味啊，条野。”
剑光疾起，擦破空气，直直劈向果戈里。
她这一招是趁着果戈里没有防备时偷袭而去的。
如她所想，对方并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剑刃竟擦着果戈里的脸颊而去！
恰到好处，没有伤到果戈里分毫。
大仓烨子的双眸陡然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果戈里。
怎么可能！
她明明是对准果戈里的脑袋去的！
云隙霁扶住墙壁，他拽拽斗篷，打断果戈里的游戏：“别玩了。”
果戈里瞥了他一眼。
云隙霁说：“你再不走就会被猎犬的队长制裁。”
“好吧——”
果戈里表示遗憾。
“很有意思的游戏。”
他再次扬起斗篷。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大家都还活着～”
“三十米。”条野采菊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第二个……三十米。”
“他可以连续使用异能力。”
果戈里利用建筑遮挡视线，末广铁肠追了一会，面无表情地抱着剑归来。
他摇头：“跑了。”
福地樱痴赶来，他看着自己的队员，神色意外：“让他们跑了吗？”
大仓烨子反复想着刚刚那一剑，猛地意识到：“是那个「占卜师」。”
少女神色愤愤：“他修改了现实，我的攻击没办法落在他们身上。”
“这里有东西。”末广铁肠在墙边看了半天，突然从墙缝里抽出一张叠起来的纸。
大仓烨子上前接过纸张查看。
一行一行看下去，她的面色愈发难看。
“是一份简历。”大仓烨子抬起头，“是那个「占卜师」的简历。”
大仓烨子迅速猜出云隙霁的意图：“他在羞辱猎犬！”
简历上的内容很全面，下方甚至还有云隙霁的联系方式。
福地樱痴看了一眼，沉默在原地。
云隙霁……
这就是你加入猎犬的方式吗？
————
叶月慎久违地打开论坛。
在上次被论坛重创后，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查看论坛。
这次发出大刀子后，他坦然地点开论坛。
【补豪，是刀子！！】
【上一秒看到云隙霁逗果戈里：嘻嘻
下一秒看到刀子：不嘻嘻】
1L［是刀子啊，大家快吃］
2L［我请楼上吃］
3L［谁允许你发刀子了！谁允许了！］
4L［天啊，小云到底循环了多少次啊？］
5L［看样子不少，小刀十次，大刀百次］
6L［呜呜官方还我快乐小云］
7L［朋友们！我好像解出云隙霁讨厌其他人的理由了！！
之前还不太理解，现在有了点头绪。
——他讨厌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
对自我要求高，又经历过无数次失败，这种人很容易对自己产生怀疑和厌恶。
小云是个从不内耗的家伙，就通过厌恶与自己相似的人来缓解自我厌恶。］
8L［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他只是单纯觉得逗其他人好玩？］
9L［怎么一口刀子一口乐子的］
10L［云隙霁先天乐子人圣体］
11L［嘶，云隙霁独处会分不清时间线，我靠，那就和之前找西格玛被关房间时的反应对上了啊］
12L［？？？这么细吗］
13L［难怪，我说怎么突然冒出来一句‘我忘了’］
14L［我还以为他单纯想逗西格玛……］
15L［楼上你的以为不无道理］
16L［云隙霁的搞笑役人设深入人心了］
17L［这不是刀子讨论楼吗，氛围怎么这么欢快？］
18L［面对云隙霁完全难过不起来啊］
19L［我可以手动打一个：悲］
20L［因为云隙霁太搞笑了吧，就最新一集那里，谁家好人加入猎犬的方式是投简历啊！］
21L［我真不中了，云隙霁你到底怎么想的，好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
22L［扒开以后发现里面全都是搞事和把死屋之鼠抓起来］
23L［执念太深了］
24L［我好像知道一点！因为猎犬是官方组织，所以要用比较官方的应聘方式？］
25L［哈哈哈哈哈感觉楼上真相了］
26L［点了，云隙霁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
这届观众的自我修复能力超出了叶月慎的想象。
他打开痛苦值，数值一路狂跌，跌到了【-18%】。
叶月慎戳了戳，数值又掉了【1%】，变成了【-19%】。
叶月慎：【……】
他刚刚为什么要戳？
叶月慎问系统：【数值有上涨吗？】
总体都是负数，叶月慎完全看不出数值有没有上涨。
初级系统：【检测到关键词——数值。】
【当前数值-19%，请您继续努力。】
叶月慎要举报系统的痛苦值涨幅不透明。
顺手再投诉系统太过人工智障。
他自闭了两秒。
系统突然有了些智能：【请您加油，负数逆袭在我们的数据库中曾有记载，您是可以成功的。】
叶月慎勉强原谅了系统。
他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
想让痛苦值从负数变为正数，必须刀到观众有心理阴影才行。
这么看只有撕马甲能做到了。
但还不到时候。
叶月慎打算先定一个小目标。
让痛苦值回到【-10%】。
————
武装侦探社，会议室。
“横滨出现了多起异能者自杀事件，他们都被死于自己的异能力。”国木田独步点了点投影，上面切换到了一个男人的简介，“涩泽龙彦，他就是造成多起异能者自杀的凶手，代号「白麒麟」。”
“官方委托武装侦探社抓捕他。”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开始分配任务，“暮叶，你负责前往港口附近调查。”
“几日前，涩泽龙彦曾在那里杀死过一位可以控制冰的异能者。”
34
第34章
◎“我和你一样，都不是人类。”◎
暮叶雪彻接到任务,独自一人前往港口，他需要调查的区域离港口Mafia极近。
保镖出去搜索一圈，回来汇报：
“南边没有发现涩泽龙彦的踪迹。”
“Mafia基地附近也没有。”
“向路人打听过了,涩泽龙彦曾在今天上午九点出现过。”
派出去的保镖都没有找到痕迹,唯一的情报还是从路人口中问出来的。
暮叶雪彻点了点伞柄。
或许涩泽龙彦听到风声,提前离开这里了？
动作真快。
他正兀自垂眸沉思着，忽然发觉到一丝诡异。
保镖的汇报声不知何时消失。
凉意轻轻顺着他的指尖向上蔓延，雪白的发丝陡然吹起，浸着些湿意的空气眨眼间占领他的身侧。
暮叶雪彻抬起眼。
浓郁的雾气弥漫了整条街道，天地悄无声息地融为一体。
他只身一人，撑着黑伞站在原地。
保镖,路人，这条街上的一切活物，全部消失不见。
“咻——！”
尖锐的破空声,卷杂着凌厉的杀意！
暮叶雪彻若有所觉,倏地从侧开身,用黑伞遮挡住攻击。
咔嚓。
伞被截成两段，轻巧的落地。
浓雾当中，一个人影渐渐现身。
它的长相、身形、神态皆与暮叶雪彻一模一样，右手的手背处镶嵌了一颗红宝石，轻轻闪烁着。
暮叶雪彻眸色略沉。
是涩泽龙彦的异能力。
所谓的［异能者自杀］，实际上是分离出异能力,让其主动攻击自己的主人。
失去异能力,异能者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异能体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但那凌厉的攻击却从未停歇,无形的利刃密密麻麻地向暮叶雪彻袭来。
暮叶雪彻权衡片刻,很快认清局势,他扔下只剩下半截的伞,朝着最近建筑物内跑去。
异能体轻轻一跃，跳上房顶，阻拦在他的面前，没有前摇，没有任何形态的攻击，他的异能力无异是强大的。
暮叶雪彻转换目的地，朝其他方向逃跑。
浓雾当中，少年用建筑躲避，但依旧受了不少伤。
他看不见，躲不掉，只能听声辩位，勉强躲开致命攻击。
异能体的下一发攻击对准了暮叶雪彻的脖子。
少年立刻低头，那利刃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暮叶雪彻抓住机会，猛地握上面前店铺的门把手，拉开，进入，关门，一气呵成。
进入安全的地方，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逃跑时没能感知到的疼痛姗姗来迟，层层叠叠地堆积起来，包裹着他。
暮叶雪彻拿出手机。
好消息：还能用。
坏消息：没有信号。
他微微皱眉。
战胜异能体是几乎不可能的，想要活着离开，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涩泽龙彦。
——然后杀死涩泽龙彦。
暮叶雪彻低下头，思考该如何处理伤口。
面前猝然落下阴影。
一道冰冷的触感轻轻捧起他的脸，视线被抬起，他下意识与那双红色的眸子对上视线。
泛着凉意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脸上的伤口。
“你受伤了。”
——！！
暮叶雪彻瞳孔骤然一缩，他抬起手下意识攻击，对方却先退开半步。
他得以看清那张脸。
黑发红眸，是之前在街上遇到的Mafia成员。
“连自己的异能体都打不过吗？”对方的语气平静，“被打成这个样子，太狼狈了。”
“我可以帮你处理伤口。”
暮叶雪彻：“……”
一股泛着苦味的药物气息传来，他摸了摸脸颊，那处的伤口上面被覆盖了一层滑滑的薄膜。
操控着两个马甲的叶月慎松了一口气。
药涂得及时，大概不会破相。
分离出来的那个异能体完全不可控。
它的攻击毫不留情，若不是叶月慎反应快，这个马甲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暮叶雪彻冷下脸，“你又是来找骂的吗？”
冰室隼人眨眨眼。
“冰室君，这是你的朋友吗？”陌生的声音响起，涩泽龙彦缓步走出来。
他穿着一身做工精致的礼服，漫不经心地扫过两人，“如果是你的朋友，我可以解除异能力。”
暮叶雪彻的视线从冰室隼人身上挪到了他的身上。
对视片刻。
暮叶雪彻拿起手机。
咔嚓一声。
他在给涩泽龙彦拍照。
涩泽龙彦：？
“我们不是朋友。”暮叶雪彻说，“涩泽龙彦……和港口Mafia，你们合作了？”
“合作？”
涩泽龙彦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他只是比较好奇冰室隼人的异能力。
对方现在勉强算是……他的研究对象？
暮叶雪彻朝着外面看去。
雾散去了。
他的异能力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涩泽龙彦真的取消了异能力。
涩泽龙彦并不在意两人的关系，他走回店铺内，拎着一件衣服出来。
是一套白色礼服，颜色和款式都和涩泽龙彦身上那套很像。
“我只准备了一套，没有想到今天会来客人。”涩泽龙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他思考着，对暮叶雪彻说，“我可以现在给你也做一套衣服。”
暮叶雪彻：“……？”
［白麒麟］喜欢给其他人做衣服？
这是什么怪癖？
暮叶雪彻拒绝的干脆：“不要。”
涩泽龙彦并没有想要杀死他的意图，但他也没办法直接离开。
暮叶雪彻给自己上药，同时不忘环顾四周，视线扫过店铺内的陈设。
是个服装店。
店长不知去向。
暮叶雪彻沉思。
想要彻底解决这一切，就得杀死涩泽龙彦，现在是一个好机会……
“他不是人。”
冰室隼人打断他的思考，“你无法杀死他的。”
暮叶雪彻一怔。
涩泽龙彦拿出设计图，在百忙之中抬头回了一声：“我是人，不过你杀不掉我这件事情是真的。”
他扫过暮叶雪彻，微微勾唇。
“我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你想离开？”
肉眼可见的，少年的神色警惕了几分。
“不用紧张。”涩泽龙彦说，“穿上我做的衣服，我就放你离开，怎么样？”
涩泽龙彦的语气轻松，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暮叶雪彻：？
他的脸上罕见出现了明显的茫然。
穿上衣服就放他离开？
这个衣服上面是沾毒药了吗？
暮叶雪彻看着正在制作的衣服，陷入沉思。
“……”
衣服上没有毒药。
就是普通的衣服，暮叶雪彻在店里坐了一会，便被推进换衣间。
他身上的伤口包扎整齐，被遮盖在衣服下面。
“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
涩泽龙彦很满意，满眼都是自己的新作品，丝毫不在意暮叶雪彻的去向。
他一边欣赏作品，一边和冰室隼人聊天，“你是在好奇我为什么那么轻易地放他离开，对吗？”
冰室隼人回答：“我没有好奇。”
“冰室君，这个世间都很无聊，每个人都在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很少有能够引起我的注意的东西和人了。”
冰室隼人：“你的服装设计图呢？”
“这个是我的爱好，不算。”涩泽龙彦自顾自地继续说，“刚刚那人不过是万千齿轮中不起眼的一个小齿轮，在被涂上颜料后有了一些新意。”
“——我没必要跟一个小齿轮过不去，你说对吗。”
冰室隼人回答：“他不是齿轮，他是人。”
涩泽龙彦：“。”
这家伙是人机吗？
懂不懂什么叫比喻？
————
“费奥多尔君，我真的忍不住想要给你五百日元。”云隙霁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虽然不多。”
“但我也忍住了。”
费奥多尔熟练地无视他。
俄罗斯人戴好自己帽子，披上毛绒大衣。
“猎犬还没有给我打电话。”青年像是没有骨头般瘫在沙发上，荧幕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指敲着字，“我明明已经投简历了。”
一旁的西格玛睁开眼睛，他忍不住道：“猎犬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还有你什么时候给猎犬投了简历？”
“和果戈里做任务的时候。”云隙霁像是被按了启动开关，缓缓坐直身子。
“我把果戈里的降落地点修改了一下，落到了猎犬的包围圈里。”他说，“然后顺手留下了我的简历，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西格玛：“……”
西格玛：“…………”
疯子吗。
就算神威在猎犬，也不能这么玩吧！
幸亏被包围的人是果戈里，换作其他人恐怕就走不掉了。
还有给猎犬投简历留联系方式……
这家伙根本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吧！
疯子。
对比一下，果戈里甚至都有些眉清目秀了。
在任务结束后，果戈里甚至帮云隙霁拿回了他的床。
西格玛坚定了不要和*云隙霁搭档的念头。
费奥多尔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云隙霁反常地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你其实不用穿这么整齐的，等你到地方了还得换衣服。”
换衣服？
费奥多尔看了看自己心爱的衣服，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云隙霁的预言还没有出过错误，费奥多尔沉吟片刻，决定在出发前询问：“我是被迫换了衣服吗？”
“是。”云隙霁买一赠一，“你的任务还会失败。”
费奥多尔突然被剧透：“……”
云隙霁会见缝插针地剧透。
他早该知道的。
费奥多尔没什么反应，平静地拉开门离开安全屋。
西格玛欲言又止。
云隙霁扭头：“西格玛，你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吗？”
西格玛：“我不想和你说话。”
云隙霁定定地盯着他看。
在西格玛感到怪异时，他才移开目光。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抗拒知道未来的事情？”云隙霁困惑，“如果未来会遇到危险，就可以提前知道，然后规避掉。”
“知道未来，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吧……”
西格玛头一次见到云隙霁这副样子，那双异瞳垂下，睫毛轻轻缠着，遮挡住眼底的情绪，像是在思考着，又像是在走神。
语气不复之前的轻松，反而带着些迷茫。
西格玛突然意识到：云隙霁是被书创造出来的。
他大概在诞生时就有了未来的记忆，看完自己的一生，然后遵循着未来的轨迹慢慢前进。
没有联系，没有家人。
西格玛沉默两秒。
“你说吧。”西格玛放弃了。
云隙霁或许是个可怜人，他承受着未来的记忆，想向身边人倾诉也很正常。
只是未来这个词太过庞大，太虚无缥缈了，西格玛定了一个不远不近的期限。
明天。
“我明天遇到了什么事情？”
云隙霁抬眼。
“你真的要听吗？”
西格玛点头。
云隙霁一脸认真地开口：“关于明天的事情——”
“你后天就知道了。”
西格玛：“……？”
云隙霁逗完人，心情颇好地展开床睡觉。
西格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耍了。
他的表情复杂。
可怜人？
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居然把云隙霁和可怜这个词放到一起。
见鬼了。
另一边，骸塞。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建筑，在高层一处尚且完整的大厅内，摆放着一张圆桌，三把椅子整齐地安置在桌子旁。
费奥多尔走进大厅。
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太宰治穿着沙色风衣，笑眯眯地朝费奥多尔打招呼：“嗨。”
费奥多尔脚步一顿，扫过涩泽龙彦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人。
“是的，他好像在放我们鸽子。”太宰治撑着下巴，“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五分钟了。”
他开玩笑般说道：“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费奥多尔：“我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身为东道主的涩泽龙彦居然迟到了。
费奥多尔垂下眼。
太奇怪了。
“没想到他会把大家约在这里。”太宰治展开话题，“费奥多尔君，你好奇他的收藏品吗？”
费奥多尔平淡回应：“那只是一些异能力结晶。”
“居然只有结晶？期待感没有了啊。”太宰治笑了一声。
气氛再次凝固。
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却没有再开口讲话。
楼梯处突然响起脚步声。
两人同时看过去。
冒出头的人并不是涩泽龙彦，而是一身红色军装的条野采菊。
他拿出自己的证件：“猎犬收到举报。”
条野采菊听着屋内的心跳，挑眉道。
“国际通缉犯会出现在这里。”
猎犬小队的其他成员很快上楼。
“你们是要先打一架，还是乖乖跟我们走？”
太宰治站起身，果断撇清关系：“我只是路过的普通人。”
他表情无辜：“我身边这位就是国际通缉犯，你们可以带他走。”
费奥多尔沉默：“……”
论坛。
【云隙霁危！！】
【这也太敢背刺了吧！云隙霁预言说费奥多尔会被迫换上衣服，我以为是涩泽龙彦做的衣服……
结果却是——
监狱统一囚服？？】
1L［背刺这一块/.］
2L［笑了］
3L［太搞了，亲手举报自己的上司］
4L［这是投名状吗哈哈哈哈］
5L［云隙霁机关算尽都没能加入猎犬，还是费奥多尔技高一筹，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6L［加入猎犬蹲大牢是吗，监狱欢迎你］
7L［没想到涩泽龙彦沉迷研究冰室隼人，还能阴差阳错躲过一劫］
［……］
涩泽龙彦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放到冰室隼人面前，他的态度强硬，“换上这个。”
冰室隼人拿起衣服。
涩泽龙彦很挑剔：“你的领带搭配这身衣服太丑了，一起换掉。”
“这是我加入Mafia的信物。”冰室隼人拒绝。
涩泽龙彦勉强接受，他目送冰室隼人去换衣服，在外面等着。
十分钟后，冰室隼人走出来，除了那条领带不太搭配外，其余都很完美。
冰室隼人站到镜子面前，抬起眼，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涩泽龙彦站在他的身后。
银光闪烁。
一把刀突然刺入了冰室隼人的体内。
“我曾研究过，人在临近死亡时会下意识发动自己的异能力。”涩泽龙彦将刀重重捅入，他轻笑着问，“冰室君，你的异能力是什么呢？”
冰室隼人一动不动。
他通过镜子，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涩泽龙彦。
从见面开始，涩泽龙彦就在试图杀掉他。
死亡吗……
刀尖被一点点溶解，贯穿的伤口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复原着。
涩泽龙彦的笑容渐渐消失。
“这就是你的异能力？”涩泽龙彦问。
“不，我没有异能力。”
这家伙从始至终都在说这句话。
“普通人能快速回复伤口？”涩泽龙彦不满，“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你在伪装什么？”
隔着镜面，两人对视。
那双血色的眸子像是流动的鲜血，浓厚又深不见底。
“我确实不是普通人。”
“我和你一样，都不是人类。”
————
“港口附近检测到强烈的异能力波动！浓雾预计会在一小时后覆盖整个横滨！五小时后便会扩散到整个日本——”
“那是什么东西？”
异能特务科的成员凑近屏幕，从模糊的剪影中勉强看出：
“好像是……龙？”
“龙？横滨哪里来的龙？”
异能特务科混乱了。
“猎犬呢？他们还没有离开横滨对吧？”
“喊他们去解决！”
“猎犬在处理其他事情……”
“有什么事情比横滨还重要？”
“国际通缉犯费奥多尔在一小时前从监狱出逃，猎犬在追踪他，目前已经离开了横滨。”
“……”
“去找港口Mafia。”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一句话便让嘈杂的异能特务科安静下来，“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种田山头火缓缓展开扇子，他挑了下眉。
“听副官的指挥。”
武装侦探社很快收到消息。
福泽谕吉推开武装侦探社的窗户，雾已经扩散到了附近的街道，很快便会来到他们这里。
不久前暮叶雪彻曾带回来过相关的情报，那份情报很详细，从涩泽龙彦的喜好到异能力破解方式。
武装侦探社拥有充足的准备。
白雾一点点侵入侦探社，个人很难战胜自己的异能力，但如果合作就不同了。
众人两两分组，攻击对方的异能力，遇到难缠的异能力，就交给太宰治解决。
不出多时，侦探社内变得一片混乱，侦探社的空间太小，很容易误伤到其他人。
在吵闹声与助力声中，太宰治将匕首插入异能力结晶当中。
咔嚓。
他抽出匕首，甩了甩手。
“最后一个。”
“解决了。”
另一边，浓雾弥漫。
距离港口最近Mafia最先遭殃。
大多数成员都毫无防备，被迫与自己的异能力缠斗在一起。
中原中也被派往风暴的最核心。
刚一下车，他便远远地看到了一抹白色，他的得力手下就站在那条龙的不远处，身上穿着白色礼服，静静地凝视着巨龙。
“喂！冰室隼人！”中原中也立刻上前，猛地将他拽过来，他的眼底染上怒意，“你在寻死吗？”
危险的龙形异能体，冰室隼人怎么敢站那么近的。
“我不会死亡。”冰室隼人看向他，“但如果您的异能力被分离，整个横滨都会被覆灭。”
他给了一个可能性：“那时候我可能会死亡。”
中原中也一时间分不清对方是在关心他还是嘲讽他。
他呼出一口气，摘下手套。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必须速战速决。
“不，我的意思其实是——”冰室隼人反驳道，“您应该老老实实待在Mafia里。”
中原中也：“……”
他脸色一冷，一拳打向冰室隼人。
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吧！
“Mafia怎么还没开始战斗就先内讧了？”声音遥遥传来，侦探社的身影缓缓显现。
太宰治单手插兜，抬起头。
“这就是涩泽龙彦吗？”
那条龙在整个天空中格外显眼。
他轻叹一声：“确实该结束了。”
————
【很想夸夸这一幕很帅，但是……】
【这就是搞笑番吗？为什么屠龙的时候还能和自己人打起来啊？】
1L［没有人在意一下我们涩泽龙彦吗？］
2L［涩泽龙彦：喂我花生］
3L［被龙扫掉大半建筑的横滨：？］
4L［没想到触发涩泽龙彦记忆的人是冰室隼人，要是换作陀总，涩泽龙彦就真的鼠了］
5L［正在被追杀的费奥多尔：勿cue］
6L［这集真的太巧合了，既视感好强］
7L［楼上我说一个关键词：组合，书页］
35
第35章
◎记仇这一块/.◎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名稍显瘦弱的人戴着帽子，低着头，隐匿于人群之中。
“你有见过这个人吗？”末广铁肠拿着一张照片,拦住路人。
“抱歉,没有。”
末广铁肠点点头,又去询问下一个人，“你有见过这个……”
“照你这个问法，就算问到明年也找不到人。”条野采菊闭着眼睛，精准地抽走他手中的照片，夹在两指之间，“既然确定了他就在这里,那就封锁整条街道，挨个检查。”
“这会影响到普通人。”
“抓捕国际通缉犯更重要。”
混乱的街道被封锁，所有人站成几排,由猎犬的成员挨个检查。
国际通缉犯费奥多尔压下帽沿,他的装扮普通且不起眼,借助着人群躲避猎犬的搜捕。
在被捕后，他便用特殊渠道联系到果戈里，借助果戈里的异能成功带他离开监狱，但不巧的是，猎犬很快收到消息。
几乎是他们刚离开，猎犬便抵达监狱,紧追不舍,果戈里带着他跑了三个小时都没能甩开这群人。
费奥多尔再逃跑三小时后,决定与果戈里分开行动,将猎犬小队一分为二。
他先打晕了一个路人,将自己的囚服换下,又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奇怪的追踪标记，才进入人群，随着人群一同离开。
街道被封锁，费奥多尔站在队伍当中，看着面前的猎犬挨个人询问检查。
骸塞，猎犬，举报……
各种巧合在费奥多尔的脑内闪过。
太宰治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涩泽龙彦就算要举报也不会举报给异能特务科和猎犬。
是云隙霁。
云隙霁知道未来，知道他们约定的地点，知道他会前往骸塞。
也只有他会向猎犬举报。
费奥多尔垂下眼，暗紫色的眸子略微发沉，如同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
这是报复。
云隙霁在报复他当初安排杀手暗杀的事情，他故意搅乱了整个局面，在猎犬的追捕下，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干预涩泽龙彦的事情。
一切都在脱离他的掌控，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而去。
——必须杀掉云隙霁。
“你好，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末广铁肠的声音响起，他正在询问费奥多尔右前方的人。
他和费奥多尔只隔了三米远。
“抱歉，没有见过。”路人摇摇头。
末广铁肠点点头，将视线移向了后面，费奥多尔恰巧抬起头。
四目相对。
“……”
末广铁肠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下一瞬，他的双手突然握在剑上，剑刃出鞘，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银白色的痕迹。
只听唰一声，剑刃抵在了费奥多尔的脖颈间。
四周的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便结束了，速度之快，仅在眨眼之间。
“找到了。”末广铁肠说。
条野采菊听到这边的声音，慢悠悠地走过来。
“封锁街道找人果然比较快。”
他侧耳听着费奥多尔波澜不惊的心跳声，倏地笑出声，“空间型异能力还真是作弊。”
没有限制，没有副作用，只要异能者想，那就没有人能抓住他。
“不用担心，有队长在，你的那个同伴也会和你一起进入监狱的。”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条野采菊。
条野采菊眯着眼，他刚想开口，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细微的震动声。
很微弱，若不是他的听力极佳，根本听不到这个声音。
但是这里……怎么会有震动声？
那震动之外，还有着几乎不可闻的嘀嗒声。
一声。
两声。
就像是在倒数。
条野采菊神色骤然一变，他的声音变得急促。
“有炸弹——”
不远处的大楼轰然炸开！
砖瓦碎石砸落，滚滚浓烟顷刻间淹没了整条街的人群，尖叫声，恐慌的哭声，整条街道变得一片混乱，条野采菊揉了揉耳朵。
末广铁肠皱起眉，他不再用剑指着费奥多尔，而是立刻转身，前去救距离大楼最近的人。
“你的同伴要来救你了吗？”条野采菊在和费奥多尔闲聊，但语气不复先前的轻松，细听之下带着些冰冷的意味。
费奥多尔遥遥望向不远处。
这样大的手笔，不用猜便知道是云隙霁做的，将他举报进监狱，又费神费力地来救他。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吗？
他曾经惯用的手段，现如今被用在了他的身上。
“是「占卜师」？”条野采菊很快猜到，他安静片刻，“你知道吗，他给猎犬投了简历。”
条野采菊饶有兴致：“你的同伴想要加入猎犬。”
“是吗？”费奥多尔笑了笑，略显苍白的面孔带着些讥诮，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费奥多尔说：“是我让他去猎犬卧底的。”
“……”
条野采菊挑挑眉。
“你居然背刺我。”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
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侧，随着他开口说话，条野采菊才发现他的存在。
云隙霁一手薅下费奥多尔的帽子，另一只手将他原本的哥萨克帽扣了上去，控诉着，“我还特意跑去帮你拿帽子。”
“怪我太有职业素养了，走之前和前上司剧透了一下自己要跳槽的新公司。”云隙霁说，“我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费奥多尔似笑非笑。
云隙霁给他戴帽子时并不仔细，只是像扣锅盖一样草草地扣了上去，歪歪斜斜地朝着一边垂下。
被帽子压下的发丝凌乱不堪。
“你是怎么做到的？”条野采菊好奇，“我刚刚没有听到你的心跳声。”
末广铁肠前去救人，这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条野采菊很有自知之明，面对可以修改现实的异能者，光凭他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拦住两人的。
云隙霁表示：“可能是你的耳朵过期了。”
条野采菊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若有所思。
是对他的耳朵发动了异能力吗？
既然耳朵可以，那眼睛是否也可以？
也就是说，只要云隙霁想，那他便可以无声无息地进出任何地方。
条野采菊的笑容淡了几分，唇角逐渐拉平。
面前，云隙霁的关注点在费奥多尔身上：“你可以谢我了。”
费奥多尔：“。”
云隙霁自顾自回答：“算了，不用谢。”
人群拥挤混乱，没有条野采菊的阻拦，云隙霁顺利地带着费奥多尔离开。
两人回到了安全屋。
那个被云隙霁许诺过不会有任何外人发现的安全屋。
费奥多尔换上自己的衣服，视线缓缓看向云隙霁。
云隙霁有所察觉，先发制人：“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
费奥多尔微笑：“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被云隙霁举报，他又怎么会陷入危机当中。
他略过这个话题，开始算账：“猎犬拿到了上次任务的具体情报。”
在每次任务结束后，他都会将这些信息清理干净，不留下任何痕迹。
云隙霁轻叹一声：“就算清理过也会留下痕迹。”
“这是你和我说的。”
费奥多尔：“……”
又是报复。
在报复他之前恢复对方聊天记录的行为。
他瞬间失去了和云隙霁交谈的欲望。
俄罗斯人坐回自己的电脑前，他的牙尖磨着食指指节，印下牙痕。
费奥多尔眸色沉沉。
报复心重，还不可控。
果然，得想办法处理掉云隙霁才行。
————
HOT*【小云救陀总于水火之中】
【至于水火怎么来的你先别管】
1L［太搞了，把人送进去又把人救出来］
2L［是在报复费奥多尔安排杀手刺杀他，还安排人来网恋骗他感情吧］
3L［那这个云隙霁很记仇了］
4L［和冰室隼人完全反过来了，有仇当场不报，后面暗戳戳搓个大的］
5L［费奥多尔杀意值已累积99%］
6L［居然还没爆表？那很能忍了］
7L［难怪要去猎犬呢，合着给自己找好下家］
8L［我感觉云隙霁很恐怖啊，你这辈子得罪了他，下辈子云隙霁循环到初始时间点，能从头开始报复，这样的能力搭配上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9L［破案了，费奥多尔是不是在之前的循环里杀过云隙霁？］
10L［哈哈哈我靠，非常有可能啊］
11L［我为费奥多尔说句公道话——
云隙霁这个性格确实很欠啊］
12L［最能共情费奥多尔的一集］
［……］
涩泽龙彦被送往了异能特务科，触发涩泽龙彦变身的罪魁祸首也被喊走交流。
“你的意思是，你只说了一句‘我也不是人类’，他就发疯了？”异能特务科的成员很困惑。
这句话和让涩泽龙彦发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他不是人类。”冰室隼人回答。
异能特务科成员：“……所以？”
冰室隼人说：“但他自己坚信自己是人类。”
围观的几人若有所思。
认知被打破，所以陷入疯狂吗？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人类的？”
冰室隼人倪了他一眼：“因为我也不是人类。”
异能特务科：“……”
这是在说什么废话吗？
他们当然知道冰室隼人不是人类，也知道涩泽龙彦不是人类。
他们要问的是冰室隼人是怎么看出来涩泽龙彦不是人类的啊！
坂口安吾突然开口：“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其他人看向他。
“身为非人类，能够一眼看出自己的同类。”
非人类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功能了？
询问的人员将信将疑，又问了冰室隼人几个问题。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冰室隼人回答：“很精彩。”
异能特务科结束询问，一边，负责询问的人员忽然收到消息。
“涩泽龙彦醒了，他点了几个人名，要求这几个人去见他。”一份名单送上来，询问人员乍一眼扫过去，十几个名字密密麻麻。
询问人员：“……”
涩泽龙彦搁这点菜呢？
仔细一看，十几个名字大多都是重复。
实际上只有几个名字：中岛敦，太宰治，费奥多尔和冰室隼人。
其他都好办。
“这个费奥多尔，是我知道的那个通缉犯吗？”
“是的。”
他果断道：“驳回。”
按理说涩泽龙彦做出这种事情，应该被终身囚禁在监狱中才对，但涩泽龙彦身为异能体不会死亡，其异能勉强算是可控，他所造成的声势虽然浩大，但好在解决得及时。
除港口外的其他地区都没有造成损失。
——官方暂时不想放弃这张牌。
询问人员的视线看向冰室隼人，“涩泽龙彦说想见你一面。”
冰室隼人点点头：“嗯。”
“我们会派人跟在你身边，不要尝试刺激他，如果他失控了，第一个死掉的就是你。”
冰室隼人被带着前往关押涩泽龙彦的地方，他们隔着一块玻璃，遥遥对视。
涩泽龙彦说：“我全都想起来了。”
冰室隼人：“恭喜。”
涩泽龙彦被这话哽了下，片刻后才继续说，“冰室君，你想知道我生前的事情吗？”
“抱歉，我不想。”
冰室隼人拒绝的干脆，“我还要去执行任务。”
分享欲上头的涩泽龙彦：“……”
冰室隼人还是那么令人心梗。
他无视掉冰室隼人的拒绝，自顾自地说起自己之前的事情，说到兴起时，完全无视了一边观察的成员。
冰室隼人离开了异能特务科。
在这次交谈中，他一句话都没能插进去。
【只能等下一次了。】叶月慎多看了一眼异能特务科的方向。
在见面时，他意外发现涩泽龙彦触发了冰室隼人的被动技能——嘴毒。
但很可惜，涩泽龙彦没能给冰室隼人开口的机会，不然这会是一个刷痛苦值的好办法。
不了解Mafia，更不了解冰室隼人，哪怕被骂了也只能独自疑惑，最终得不到答案。
再下次见面，就是几个月后了。
几个月的时间，这份疑惑足以在对方心底埋下刺。
叶月慎发现了新大陆。
他不该把目光全都放在港口Mafia身上，每天接触，久而久之总会习惯。
但如果是很难见上一面的其他组织成员呢？
“冰室君！”栗色短发的青年戴着护目镜，在不远处激动地挥手，“这里这里，我就是你这次的搭档。”
赞美宇宙大元帅，追随宇宙大元帅！
梶井基次郎多次请求，终于得以和冰室隼人一起搭档，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挖人！
要让冰室隼人对炸弹感兴趣，对科学热爱起来！
为此，梶井基次郎还去港口Mafia内部论坛研究了一番，他匿名发帖：【认识一个天才，但是对方并不想和我交流科学，该怎么办】
下面有人积极回复：［楼主是想要获得指导还是获得搭档？］
梶井基次郎想了想，和冰室隼人搭档的选择权并不在他手中。
目前的重点是打好关系。
他回：【指导！】
3L［楼主你可以拿着自己的研究项目去对方面前说：你做的都是什么垃圾，看看我的，除非你愿意把你的方案讲解给我听，否则我是不会认可你的］
4L［哈哈哈哈哈哈还可以试试：我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案，不服来辩］
5L［你们真是够了，要我说，就直接模仿那个天才的方案，然后拿到他的面前，对方一边骂你的同时还会点出你的不足］
6L［你们这一楼……总感觉会失去些什么啊］
7L［变强的路上失去东西是正常的］
梶井基次郎记下所有办法，回复：【我学会了，这就去试试！】
9L［？？？］
10L［？？？？？］
11L［等等，不对，你来真的啊？］
12L［坏了，我以为没人会来匿名论坛问正经东西……］
13L［楼主别学啊，做完这一套你可能会被打的］
14L［对不起，我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
梶井基次郎关上论坛，信心满满地出发。
他捧着柠檬炸弹MAX版：“冰室君，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柠檬炸弹更完美的存在了！”
冰室隼人从情报中抬起头，看向炸弹。
他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梶井基次郎歪头。
教学呢？指导呢？
这和论坛说的不一样啊！
梶井基次郎尝试方案二：“你做的炸弹太糟糕了，除非你愿意讲解给我听。”
冰室隼人头也没抬：“我没做过炸弹。”
梶井基次郎：“……”
方案三——
冰室隼人没做过炸弹，他根本没有可以模仿的对象。
套公式大失败！
梶井基次郎含泪咬牙：“怎么会这样。”
冰室隼人看完任务的全部情报，喊他：“任务目标会在交易地点安置多个炸弹……”
他的话还没说完。
“炸弹？”
就像是触发了关键词，梶井基次郎拍桌而起，橄榄绿色的围巾倏然荡起，“他是想要和我比拼炸弹吗？”
梶井基次郎拿出柠檬炸弹，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刚好要研究一下新炸弹的威力——！”
冰室隼人默默地看着他，合上情报。
“你需要拆解对方的炸弹。”
“拆解？”梶井基次郎缓缓滑回椅子上，呆滞地眨眨眼。
他一心想着做炸弹，拆解别人的炸弹还是头一次。
“是。”
梶井基次郎提议：“我提前把他们全都炸掉就好了。”
“货物不能被炸。”
梶井基次郎把脸埋进围巾。
不能使用异能力？那宇宙大元帅为什么要给他安排这个任务？
如果和冰室隼人搭档的代价是不能使用异能力——
太糟糕了！
梶井基次郎突然想溜。
冰室隼人像是看懂他的想法：“在货物搬离后，交易地点需要清理干净。”
梶井基次郎听懂了他的意思：“用炸弹？”
“是。”
梶井基次郎弯起唇角：“这才不错嘛。”
有冰室隼人的计划，两人的行动非常顺利，交易目标被抓获，货物仅用了三天便全部运走。
梶井基次郎布置好全部炸弹，“冰室君，这绝对是最精彩的一次爆炸！”
他竖起一根手指：“我保证！”
两人再次来到交易地点。
在交易地点附近，一个人蹲下身子，正在查看埋在土里的东西。
那人戴着圆框眼镜，头发向后梳着，唇角还有一颗痣。
他与向这边走来的两人对上视线。
“……”
坂口安吾顿在原地。
为什么在这里也能看到港口Mafia的人？
附近被检测出有炸弹，异能特务科便安排坂口安吾来对着地面使用异能力，寻找安置炸弹的地方。
坂口安吾站起身子，和两人打招呼：“冰室君，还有这位……先生，下午好。”
他的视线在梶井基次郎身上停顿片刻。
这张脸在通缉名单上出现过，那位爆破了整栋大楼的「炸弹狂魔」。
这些炸弹是对方布置的吗？
他压下神色。
坂口安吾提醒着，“附近有炸弹，如果两位要在附近办事的话，最好注意安全。”
“普通人？还是异能者？”梶井基次郎观察片刻，“你们认识？”
“异能特务科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站起身子，他的一只手在口袋中打开通讯器，提示自己的同事开始撤离。
“异能特务科啊。”梶井基次郎抛起炸弹又接住，他兴奋地笑道，“那就一起炸死好了。”
“刚好可以研究一下新炸弹的威力！”
「炸弹狂魔」完全就是个疯子，眼里只有自己的炸弹，坂口安吾迅速思索，一旦被盯上便很难脱身。
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冰室隼人突然说话了。
“你杀不掉他。”冰室隼人投来一瞥，他慢条斯理道，“不要节外生枝。”
坂口安吾一怔。
冰室隼人这是……在帮他？
坂口安吾警惕。
他不动声色地摸向自己的枪。
只是梶井基次郎一人，异能特务科还能应付，但如果冰室隼人还有什么阴谋……
坂口安吾想起来几个月前的巷子里，冰室隼人一个人解决了异能特务科派来的全部成员。
他的能力无异是恐怖的。
“连敌人的意图都没搞清楚就开始行动。”冰室隼人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直楞。”
坂口安吾没反应过来。
等他听懂冰室隼人这句话，才缓缓扣出问号。
冰室隼人是在阴阳怪气他吧？
36
第36章
◎我框框就是炫！◎
坂口安吾恍惚地望着冰室隼人。
这人在打架之前是会主动挑衅人的类型吗？
坂口安吾持怀疑态度。
他和冰室隼人打过,之前完全没有这种症状。
是近期才开始的吗？
梶井基次郎点点下巴：“那把他带回Mafia？”
“如果带回Mafia，那你需要处理和跟进他的事情。”冰室隼人说。
听到这句话，梶井基次郎闭了嘴。
与他而言,能用炸弹和不能用炸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计划,不能感受炸弹的魅力还要为此忙前忙后。
他又不是什么冤种。
梶井基次郎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最终可有可无地表示，“算了，还是交给你安排吧。”
梶井基次郎率先一步前去检查炸弹，临走前再三强调：“别忘了来找我，冰室君。”
冰室隼人点了下头。
这片区域只剩下两人。
坂口安吾再次与冰室隼人对上视线。
当初清理卧底名单时，他们曾打过交道。
冰室隼人没有杀意。
他清楚的感知到了这一点。
“要去喝一杯吗？”对方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坂口安吾愣住：？
喝一杯？
他们上一秒不是还在聊炸弹的事情吗？怎么这一秒就变成喝酒了？
而且,他们什么时候变成可以一起喝酒的关系了？
“你之前没有喝我调的酒。”冰室隼人问，“是不喜欢吗？”
不。
是不敢喝。
坂口安吾神色复杂地收回视线。
冰室隼人居然一直在执着这件事情。
坂口安吾并不是傻，他很聪明,能看出来冰室隼人其实帮了自己。
只是这个帮人的方式……
难道是要在「炸弹狂魔」面前伪装？
“是嗓子不舒服吗？”冰室隼人问。
话题跳跃的太快,坂口安吾一愣,才回答：“没有。”
“那你是想让我透过表面看到你的想法吗？”面前的人还在说，“我没有读心术。”
坂口安吾：“……”
梶井基次郎并不在附近，冰室隼人的说话方式还是没有改变。
所以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他才那么说的。
“抱歉，我只是习惯在说话前多思考一些东西。”坂口安吾尝试朝*着另一边走去，试探性地离开此地，“那我先离开了。”
冰室隼人没有阻拦,只是抬眼目送他。
太奇怪了。
坂口安吾不明白他的意图,但能看清冰室隼人的态度。
冰室隼人并不是讨厌他。
那为什么要阴阳怪气？
带着疑问的坂口安吾撤销求救信号,给支援小队报了一声平安,迅速回到异能特务科。
“坂口副官。”偶遇的成员朝着坂口安吾打招呼,略显急促地路过,像是在害怕什么。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回应了一声。
他回到办公室，开始写这次事件的报告，在写到冰室隼人相关问题时，坂口安吾的手停顿着。
过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始搜索：［港口Mafia冰室隼人］［有人救了你但却阴阳怪气］［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突然性情大变］
没有任何答案。
他盯着电脑屏幕半晌，突然有人前来敲门，一个成员从门后站出来：“坂口副官，那位想要见您。”
他略带局促。
“请您随我来。”
那位？
坂口安吾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那位隐藏于异能特务科背后，真正的局长。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想要见他？
带着满脑子困惑，坂口安吾跟随那位成员前往交谈地点。
那里距离异能特务科有些距离，在进门落座后，对方不紧不慢地扫来一眼。
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看待暮叶那个孩子的？”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早就听说过这对父子的关系很僵。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位居然僵到了要从外人那边旁敲侧击，了解彼此生活近况的程度。
坂口安吾斟酌着用词：“暮叶君他很有想法。”
带着他直接去找组合对峙。
“做事前的准备很充分。”
摇了几百号人围堵组合的船。
“遇到困难时也很果断。”
意外的很仗义，在他被盯上后愿意出手帮忙。
那位听他说完，才问，“他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异样？
坂口安吾反复思考这个词。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词，对方在这里的意思是……
坂口安吾试探性地问：“您是指什么？”
话音落下，但对方却迟迟没有答话，周围都是一片寂静。
坂口安吾下意识抬起头，这才发现那位局长正在注视着他。
对方眸色深沉，让他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像是在评测他的价值，又像是在观察。
坂口安吾无端感受到了一股威胁与重压，沉沉地敲在他的身上，他身体紧绷，下意识移开视线。
空气凝固。
半晌后，那位才慢慢开口。
他只简单的说了一个词。
“记忆。”
————
“您想委托武装侦探社帮忙找一个人？”中岛敦在本上记录着，抬起头问，“您可以简单描述一下那个人的样子。”
侦探社的大家围在周边。
“是这样的，前不久我的咖啡厅里来了一群人。”店长回忆着，“他们嘴里喊着‘要给侦探社一个教训’，然后便要砸掉我的店。”
国木田独步神色微凝。
是奔着侦探社来的，但却波及到了楼下的咖啡店。
明明是侦探社的事情，却波及到了无辜的人。
“您有看清那群人的样子吗？”
店长一愣，点点头：“看清了。”
他简单描述了为首那人的模样，又提供了几个线索，由谷崎润一郎带去给江户川乱步查看。
店长聊完，便继续话题的委托。
“我上前阻止他们，却被几个身材高大的人推倒在地上，为首的那个人说要拔了我的指甲，让我无法再做咖啡。”
中岛敦听着，微微握紧拳头。
国木田独步皱起眉。
恶劣，太恶劣了。
“就在这时，一队人冲进了我的店里！”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黑色衣服，还有人带着墨镜，进来便把那几个砸店的家伙打倒了。”
原本还有些怒气的侦探社成员忽然一顿。
大家眨眨眼。
“黑衣人？”
“是的。”店长叹出一口气，“但他们走的很快，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他站起身，朝着侦探社鞠了一躬，“请帮我找到他们！我想要当面感谢他们！”
中岛敦连忙扶起店长，“请您放心，侦探社会帮您找到对方的。”
一群黑衣人。
范围瞬间缩小了不少。
会出现在侦探社附近的黑衣人，除了港口Mafia便只有——
大家一起扭头看向暮叶雪彻。
最开始坐在最前面的暮叶雪彻不知何时挪到了门口，正倚靠在门边刷着手机。
他们但凡注意的再晚一些，暮叶雪彻可能就要溜走了。
“暮叶君，你要去哪？”太宰治笑吟吟地喊住他。
暮叶雪彻停下脚步，幽幽抬起眼。
他的眸中带着些控诉。
太宰治忘记他们的交易了吗？
“暮叶君应该会有些思路吧。”太宰治感叹说，“这可是委托内容，如果找不到人会很难办的。”
暮叶雪彻：“……”
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
他要取消和太宰治的合作了！
店长反应过来，走到暮叶雪彻的面前：“您是知道那群人是谁吗？”
“如果不是他们，我的双手都会被那群人毁掉！”店长说，“拜托了，请告诉我吧。”
面对店长期待的目光，“不知道”的话突然卡住，硬生生咽了回去。
少年在原地站了许久，突然快步朝着门口走去，那声音带着些不明显的慌张和恼怒：“我要去做其他任务了。”
中岛敦上前打圆场：“暮叶君只是比较着急……是的，他很想快点做完那个任务。”
泉镜花歪头，“真的吗？”
叶月慎沉默地将「偷偷帮助周边的人」这一条划掉。
原本的误解向剧本很难继续刷取痛苦值，叶月慎准备给剧本升级更新。
就像是冰室隼人的剧本，从毒舌身边的人，到毒舌其他组织的人，距离和时间差会产生无数误解。
在几天前，他在去侦探社上班时看到一群人鬼鬼祟祟地路过侦探社，看上去就像是在踩点。
叶月慎瞬间有了思路，安排保镖守在侦探社附近。
他的思路是正确的。
楼下咖啡厅店长与暮叶雪彻不熟，也不认识保镖，保镖救完人就走——这简直就是完美剧本。
在店长没有找上武装侦探社委托时，叶月慎是这样想的。
但店长是个知恩图报还有些倔强的人，硬是找上了武装侦探社，下达委托寻找帮助他的那几个黑衣人。
经过这么一遭，痛苦值估计还要继续跌。
叶月慎点开看了一眼。
【-19%】
等等。
没跌？
HOT*【暮叶雪彻失忆】
点开论坛，这个帖子率先推到了叶月慎的面前。
【上一集实锤暮叶雪彻的记忆有问题了，难怪前面冰室跟他聊天，暮叶雪彻一副完全不熟的样子。
楼主真心实意地以为是暮叶单方面闹脾气，合着是真不熟啊！
从云隙霁登场时我就想说了——官方绝对想要发刀子吧！！
但是这个官方太逊了，根本不会发啊，这么好的刀子设定硬是整成搞笑番了，要我说就干脆别管你那破刀子了，专心走搞笑路吧！】
叶月慎：【……】
他又看了一遍这段话。
一时有些心梗。
什么叫破刀子，那可是他精心设计的剧本啊！
叶月慎再看看痛苦值。
没有下降。
他陷入沉默。
也就是说，暮叶雪彻父亲用一句话帮他稳住了痛苦值？
1L［技能点全点在搞笑上面了］
2L［小叶被抓包后的表情真的很精彩啊，差一点就让他溜了］
3L［公私分明太宰治］
4L［暮叶雪彻：笑不出来］
5L［这段太搞了，表面不在意，却偷偷在背后帮助其他人，被发现后的样子——傲娇赛高！我为傲娇举大旗！］
6L［萌就一个字］
7L［看着暮叶别别扭扭地接受谢意，呜呜宝宝，这份谢谢本来就是给你的，这是你应得的，不需要不好意思］
8L［楼上穿进番里，把这一段话当面告诉暮叶吧］
［……］
12L［虽然但是，有些设定单拎出来还是会被扎一刀］
13L［我懂我懂，暮叶失忆后面一看就埋着大刀子］
14L［循环也是刀子啊，只是云隙霁表现的太随意，完全看不出来］
15L［有种知道自己身边有炸弹，但不清楚会不会炸，究竟什么时候炸的感觉］
16L［官方这招太狠了］
17L［为了防止炸弹爆炸，我决定先不看了，等完结再观望一下］
18L［我也不看了］
19L［你们都不看？那我也不看了］
20L［不看+1，我泪点低，看不得刀子］
［……］
30L［更新了！最新一集！］
31L［我来——抢占前排！］
32L［不是，在线观看人数10w+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都不看了吗？］
33L［我之前说的话不算数］
34L［人无法共情一分钟前的自己］
35L［我是指他们都不看了，我就不看，他们都在看那我铁定要看］
36L［说好的都不看了呢？背刺是吧？］
37L［楼上你的ID和评论区ID同名了，你都看完一遍了吧！］
38L［这楼才是真正是背刺大师］
39L［好看，嘻嘻］
40L［有刀子？没关系，虽然我泪点低但是我铁胃啊，我先吃！］
41L［我框框就是炫！］
［……］
叶月慎刷完整个论坛，重新开始计划。
不长嘴的刀子pass，这份剧本最简单，但并不适合他。
或许他应该试试更极端的方式？
死屋之鼠。
云隙霁依旧没有收到猎犬的电话。
西格玛提出：“他们可能会通过这个号码定位你的位置。”
云隙霁并不在意。
“他们找不到我的。”
西格玛思考了两秒才理解他的意思。
又开挂了。
可以修改现实概率的异能力，和挂有什么区别？
费奥多尔端着壶茶走进来。
他反常地给云隙霁倒了一杯。
“是下毒了吗？”云隙霁问。
费奥多尔无视他，转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完全不在意云隙霁会不会喝那杯茶。
云隙霁拿起杯子扇闻了片刻。
西格玛欲言又止。
倒也不用这么警惕吧。
云隙霁放下杯子，走到费奥多尔身旁，他拿出一面镜子，恰好挡住费奥多尔的视线，“张嘴。”
“我怀疑你在舌头下面藏了解药。”
费奥多尔：“……”
他微笑解释：“如果真的有毒，我完全可以在事前就吞下解药。”
他拍开镜子，“如果您没有事情可以干，可以去将近期的情报整理一份出来，或者和伊万一起完成任务。”
“和伊万完成任务……”云隙霁思考着。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整理情报这项工作，那些是枯燥又没意思的东西，他知道的情报比费奥多尔拥有的还要多。
他的视线挪到了西格玛身上：“西格玛，你想和我搭档吗？”
西格玛猝不及防被问到。
他板起脸：“我不想。”
和云隙霁搭档不是进监狱就是被猎犬追。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不清楚，总之苦是受完了。
云隙霁语气低下来：“真的吗……”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西格玛看。
异色的眼瞳稍显怪异，但细看之下又是意外的和谐。
西格玛：“……”
“你不是讨厌我吗？”
云隙霁实话实说：“对比一下，还是和你搭档比较好。”
他没办法一个人出任务，和伊万做任务一定会分开，那个家伙没有脑子，只会一股脑地冲在前面，一旦落单，任务铁定失败，他的致命弱点也会暴露。
云隙霁需要一个稳定的锚点。
西格玛同意了。
他跟着云隙霁一起出任务。
然后被猎犬抓到了。
在看到猎犬的那三秒内，西格玛的脑子转的飞快，他沉默地站在原地。
无数的话语，最终都变成了：再也不要和云隙霁搭档了。
任务的过程很坎坷，但结果还算不错。
两人逃离猎犬的抓捕，顺利回到了安全屋。
费奥多尔给两人倒了一杯水，询问详细的任务过程。
西格玛麻木地指了指一旁的青年：“他在任务前去便利店买东西，恰巧碰上了猎犬的人，被猎犬追了一路。”
西格玛合理怀疑云隙霁是故意的。
但他又找不到云隙霁的动机。
加入猎犬？哪有正常人是这样加入猎犬的。
“我是在给猎犬展示我的实力。”云隙霁说，“他们抓不到我，就说明还是我技高一筹。”
先是投简历，又是展示自身长处。
这家伙真的想要应聘猎犬？
开什么玩笑。
云隙霁弯起眼，他捧起杯子，“做我们这一行的，想要加入正规组织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费奥多尔好心提醒：“您完全可以放弃加入猎犬。”
“不行的，继续留在这里我的命就要没了。”他轻轻晃了晃杯子，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云隙霁说，“你一直在给我下毒啊。”
“就这么想要杀掉我吗？”
刚准备喝水的西格玛：“……？”
等会，他这杯不会也有毒吧？
西格玛默默放下杯子。
下毒就下毒，怎么还连带伤及无辜？
费奥多尔注视着云隙霁，倏然笑了。
“您为什么那么执着想要破坏我的计划？”
在经历过数次买凶杀人、背刺、举报、投毒、欺骗后，两人终于开诚布公地聊了起来。
他们特意从沙发上转移到了桌子旁，三人面对面坐着。
云隙霁的态度认真。
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他说：
“因为讨厌你。”
“……”
费奥多尔加大了投毒的剂量。
从一开始只在云隙霁的水里下毒，到在饭菜里下毒，为了让云隙霁无法察觉，他每次下毒前都会备好解药，与云隙霁一同吃下带着毒药的东西。
费奥多尔从多次投毒中摸索出一些规律：
云隙霁并不能精准地预知到食物里面有没有毒，他只是猜测到费奥多尔会投毒，然后对饭菜发动异能力。
云隙霁没有预知能力。
费奥多尔尝试从其他角度杀死云隙霁，任务中出现的意外，无处不在的杀手。
这些太过明显，一旦失败，他很容易被报复。
费奥多尔一直在观察。
不是预知，那就是记忆。
拥有着其他时间线或是平行世界的记忆，在此基础上伪装成预知。
循环……
真的存在吗？
云隙霁是书创造出来的人，仅凭着一张书页，一个名字，便出现在这个世界。
如果是循环，那么是谁引导着他写下了云隙霁的名字？
是书页。
书页通过西格玛的异能力，告诉他要写下［云隙霁］这个名字。
费奥多尔眸色略沉。
云隙霁和书有关系，并不是简简单单被创造出来的关系，而是更深层的联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刺杀不能继续了。
他要先找出云隙霁和书究竟有什么关系。
费奥多尔简单地做好计划，翻开记录时才发现——
他为了杀掉云隙霁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这么久了，人还没杀死。
云隙霁太难杀了。
“嗨，我的挚友！”果戈里的脑袋从半空中冒出来，他挥挥手和费奥多尔打招呼，麻花辫在脑后轻晃着。
屋内一片漆黑。
小丑眨眨眼，音量提高：“提问！为什么没有开灯？”
“灯光晃眼睛。”
“噢，原来如此。那么下一个问题！”果戈里好奇，“云隙霁没有生气吗？”
生气？
费奥多尔意识到怪异之处。
“没有。”他不动声色地询问，“云隙霁为什么会生气？”
果戈里笑眯眯：“费佳不知道吗？他怕黑哦。”
果戈里兴致勃勃地将当初的任务细节讲给费奥多尔听。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垂下眼，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敲着。
云隙霁不怕黑，对方在房间时甚至都懒得开灯。
不是怕黑，那就是怕别的东西了。
云隙霁的弱点吗……
费奥多尔有了思绪，他调出了基地内的监控，排着查看。
在一个时间节点，他发现了端倪。
一个月前，云隙霁独自一人留在了基地内。
——他表现出了强烈的不安。
37
第37章
◎两个犟种◎
云隙霁等待猎犬联系的第16天。
他的上司突然停止了投毒。
“顿顿都吃毒药是不行的。”云隙霁观察着自己的上司,叹了一声，“我肯定不会有事，但你就不一样了。”
费奥多尔虽然是俄罗斯人,但却做不到独自一人暴揍一只狗熊,相反,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
顿顿毒药加解药，一套小连招下来，费奥多尔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宁愿自损八百也要杀掉云隙霁。
云隙霁夸赞：“抛开你的缺点不谈，其实你这个人还是有些优点的。”
他倒是不在意饭里有没有毒药，在吃任何东西之前，云隙霁都会下意识检查。
眼看费奥多尔不想搭理他,云隙霁说：“你之前搞的那些饭都是什么东西，给你尝尝我做的。”
他兴致勃勃地进入了厨房。
费奥多尔：“……”
云隙霁是要报复他的投毒吗？
他垂下眼，冷漠地看向电脑。
没关系,他可以不吃。
云隙霁并没有从吃食的角度报复他。
这家伙是会做饭的。
不仅会,饭菜的卖相竟是意外的不错。
费奥多尔坐在桌前,沉默地抬起眼看向云隙霁。
他的神色明晃晃写着“你又要搞什么”。
“这是最后一顿了。”云隙霁说。
青年的胳膊支在桌面上，下巴轻轻搭在手背上，“趁热吃。”
最后一顿？
不等费奥多尔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便听到云隙霁又感叹了一声，“在我看到的未来里，明天我就要入职猎犬了。”
费奥多尔：“。”
听懂了。
走之前再折磨他一次。
那双暗紫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云隙霁,他的双手一动没动,对面前的食物完全不感兴趣。
他轻轻开口：“据我所知,加入猎犬需要经过多项考核。”
“有一项便是独自从封闭的房间内出来。”费奥多尔问,“您确定自己能够独立完成吗？”
他在说到“独立”时停顿了片刻,明明没有强调语气,但却让云隙霁立刻注意到了这个词。
云隙霁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费奥多尔像是在认真询问，他刻意略过桌上的菜，“您上次说讨厌我，哪怕是讨厌也该有个缘由的。”
“……”
云隙霁看了他半天。
最终冒出来一句：“你太记仇了。”
费奥多尔微笑，示意他继续说。
“我也记仇，所以我讨厌你。”
费奥多尔微笑：？
逻辑是怎么拐到这个上面的？
“不用套我的话，要是考核真的遇到问题，我直接找神威给我开个后门，走下关系就好了。”云隙霁振振有词，“同伴之间互帮互助，这才是我们的口号。”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口号？
费奥多尔无言。
云隙霁站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收拾行李。
“……”
等等。
犯罪组织的成员加入猎犬还可以带行李？
不出意外，这些东西肯定会被官方的人扣下。
那云隙霁这一举动的意义是……？
费奥多尔稍微思考片刻，便放弃探索云隙霁的脑回路。
如果云隙霁真的加入猎犬，那对他而言并不算一件坏事。
对方会维持表面关系给他传递情报，而他则会在阻碍猎犬任务时给云隙霁使一些小绊子。
叛逃后被前组织针对，非常合理的理由。
费奥多尔有了新的思路。
【天人五衰真是相侵相碍的一家人】
【如题，有感而发】
1L［指正，云隙霁没有加入天人五衰］
2L［其实也差不多了吧］
3L［都到神威手下干活了，用不了几天就能被挖进去］
4L［云隙霁居然会做饭，震惊了］
5L［循环那么多次，有点技能傍身很正常］
6L［我去，循环刀子还在追我］
7L［我没研究明白云隙霁要怎么破除循环，一直没有给这方面的信息啊，只看到他在迫害费奥多尔，难道他打破循环的方式就是迫害费奥多尔？］
8L［楼上不如猜个达到费奥多尔怒气值100%更靠谱］
9L［费奥多尔怒气值早就满了吧］
10L［可怜的小云「哭哭.JPG」］
11L［可怜的陀总］
12L［这楼有点歪得离谱了］
13L［打破循环的方式应该是活下去吧？之前云隙霁去救菲总时，说的就是“只要活过那个时间，你的女儿就能复活”，那就是云隙霁只要活过某个特定时间点，就能打破循环，让初始时间线消失，书页才能生效］
14L［好多字，省流：活下去］
15L［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16L［救救小云］
17L［来讨论个正经刀子，云隙霁到底循环了多少次？］
18L［之前有人说大刀百次来着］
19L［这个不太好说，云隙霁的精神状态太美好了……］
20L［∞］
21L［我靠我靠］
22L［我不玩了，这个符号直接结束比赛，开了！！我要回家！］
23L［前一秒还在笑嘻嘻ww］
［……］
NEW*【两个记仇的人做到了完美循环】
【诡异地看懂了云隙霁的逻辑，举个例子：初始时间线里面，费奥多尔想要杀掉云隙霁，循环后，云隙霁尝试报复回去，然后被记仇的费奥多尔报复了回来，后面循环如此反复……】
1L［我不行了］
2L［大循环套小循环吗］
3L［两个犟种］
4L［以后云隙霁去猎犬了，他们两个只能隔着万里互相报复］
5L［陀总平地摔跤，仅用0秒找到凶手］
6L［重申一遍：救救陀总］
［……］
“还没有定位到吗？”
时隔多日，猎犬收到了异能特务科的消息。
异能特务科拿着云隙霁的号码，研究了整整半个月都没能定位到云隙霁。
“「占卜师」对这个号码使用了异能力。”查不到，根本查不到。
对方完全不担心异能特务科会找上自己，每隔两天就会询问一下自己的应聘结果，顺带吐槽一下猎犬的效率真低，两个星期都没有出结果。
异能特务科给出建议：“不如同意他的求职请求，想办法把他约出来。”
福地樱痴缓缓抬起头。
他看着异能特务科，那位成员是真心实意提出这个办法的。
“……”
云隙霁，原来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那家伙连这一点都算到了？
“如果他真的想要加入猎犬，那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异能特务科的成员翻开上司给的资料，“他的异能力很强大，招安官方总比送给犯罪组织好。”
福地樱痴沉默两秒：“他不是真心的。”
“那不重要。”
异能特务科堪称冷漠，“重要的是他的能力，只要他来到这里，我们会有办法让他绝对忠诚的。”
福地樱痴持怀疑态度。
他拿到了云隙霁的电话，按照要求给对方打过去。
对方像是时刻守在电话前，秒接。
“你好。”福地樱痴头一次干这种事情，斟酌着用词，一旁的异能特务科成员见状，贴心地送上了一份稿子。
“你好，云隙霁先生，我们看了你的简历，请你在明天上午九点来……”
“喂喂？”对方说，“信号不好，你再说一遍。”
福地樱痴刚准备复述一遍，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开始录音”。
异能特务科成员：“……”
福地樱痴：“……”
他又说了一遍，云隙霁满意地表示：“我明天会到现场的。”
福地樱痴突然有些怀疑云隙霁是故意的。
故意拿猎犬寻开心。
云隙霁说到做到，他第二天真的到了指定的位置，隔着一面玻璃，猎犬的成员坐在了他的对面。
猎犬给他设计了三项考核。
第一项是问答。
条野采菊坐在一旁，当人型测谎仪。
末广铁肠在正对面，神色微凝：“你为什么想要加入猎犬？”
云隙霁说：“为了把同事送进监狱。”
他顿了顿，笑着补充道，“是前同事。”
心跳声很平静。
但也有弄虚作假的可能性，毕竟面前这位可是「占卜师」，能够修改现实。
条野采菊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听着自己的搭档抛出问题：“你为什么想送他们进监狱？”
“因为他们首领太讨厌了，我这人恨屋及乌。”
没有任何信息。
甚至发言的状态和语气都充满了私人恩怨。
但末广铁肠却认真地点点头，记下他说的话，随后又要提问。
“坐在你对面的不是真的应聘者，他可是犯罪组织的成员。”条野采菊突然开口。
末广铁肠点头。
条野采菊问：“你加入猎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取消你的异能力。”条野采菊说，“不准对我的耳朵发动异能。”
就像是先前对方悄无声息地出现，然后带走费奥多尔一样，云隙霁的异能力可以让他完全隐藏在人群当中。
只要他想，没有人能够抓到他。
玻璃对面的青年懒洋洋地抬起眼，“我说的都是实话。”
条野采菊完全不信。
考核还在继续，大仓烨子问：“你不是能预知吗？那在你看到的未来里，猎犬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很普通，只是为了测验云隙霁的能力。
但云隙霁却有了一些反应。
他来了兴趣，面对主动要求被剧透的大仓烨子，他毫不吝啬地分享。
青年弯起眼。
“你们都会死。”
“……”
门外，福地樱痴听到屋内传来混乱的打斗声。
异能特务科的成员欲言又止，福地樱痴大概猜到了一些，表示道：“年轻人比较有活力。”
异能特务科的成员沉默良久，只说出一句：“有活力挺好的。”
第二项考核是关于他的能力，体术，战斗技巧，模拟实战。
——云隙霁靠着开挂一路速通。
猎犬成员拿到了一份堪称完美的答卷。
条野采菊直接道：“这个考核真的有用吗？”
探索一下云隙霁的开挂上限有多高？
福地樱痴也意识到了。
他沉默半天，选择直接开启下一项考核。
考核前夕，云隙霁单独找上他：“第三关我过不了，你给我黑幕一下吧。”
福地樱痴：？
————
“「占卜师」被招安了。”国木田独步带着最新消息回到侦探社，他的神色略带复杂，“「占卜师」本人想要加入猎犬。”
侦探社的大家齐齐抬头。
“「占卜师」？猎犬？”中岛敦念出这两个名字，还有些不可置信。
这两个名字不应该只在抓捕与被抓捕关系中出现吗，怎么还能变成队友的？
“事实就是这样，但官方并没有直接让那位「占卜师」加入猎犬，而是留在异能特务科，由专业人员监视着，只在有需要时派遣出去。”
暮叶雪彻听了一会，问：“他是给自己找了个笼子住吗？”
中岛敦思考片刻，觉得暮叶雪彻说得有道理。
意外的很形象。
就算是四处躲藏，也比被人监视要自由。
罪犯把自己送进官方的视野，不就是把自己关进笼子吗？
“官方给了他极高的待遇。”国木田独步说，“对于那个人而言，是否被监视都没有区别。”
他能独自一人从运送基地里逃出来，自然也能避开异能特务科的监视。
国木田独步语气逐渐认真：“哪怕他现在是政府的人，也不要掉以轻心。”
“如果遇到他，一切按照以往一样小心行事。”
被监视着的云隙霁走在街上。
他的周围有着监视人员和狙击手，一旦他做出危害横滨的行动，狙击枪会立刻对准他的脑袋。
政府只需要云隙霁的能力，而不是云隙霁这个人。
青年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走到了一处侦探事务所。
那处事务所周围有着比他更多的狙击枪。
咚咚两声，他敲响门。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男人，他抱着一个人偶，含着一根烟，红色的眼睛遮挡住他眼底的情绪。
他的视线在云隙霁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向了对方身后。
三个异能特务科的监视人员，还有狙击手。
绫辻行人收回视线，“有事吗？”
“我想请你帮我杀一个人。”云隙霁说。
异能特务科的监视人员愣住了。
什么？
你要请绫辻行人做什么？？
云隙霁的这番话令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狙击手的手比脑袋快，率先朝着云隙霁的胳膊开了一枪。
没有瞄准脑袋是因为云隙霁并没有实际行动，只是提出了这个想法。
子弹于云隙霁身后的大楼射出，狙击手对自己的准度有信心，他敢保证自己不偏不倚地瞄准了云隙霁的胳膊。
他放下枪，拿出望远镜查看。
云隙霁毫发无损。
他射出的那枚子弹，竟射入了云隙霁脚边的地缝里！
狙击手再度看了一遍那颗子弹，又看看云隙霁。
这、这怎么可能！！
云隙霁不轻不重地向后瞥了一眼，隔着望远镜，狙击手竟有一种在和这人对视的错觉。
“这是什么？”绫辻行人发现了端倪，他看向地面上。
“一只小虫子吧。”云隙霁云淡风轻地扯开话题，“我的委托内容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开个价了。”
经验丰富的侦探认出那是一颗子弹。
他抬眼看向云隙霁身后的大楼，沉默了。
绫辻行人对面前这个家伙身边的配置很熟悉，这就是他平时出门时异能特务科给他安排的队伍，三个监视人员加上几个狙击手。
没想到今天见到了同样的人。
“还没有自我介绍吧。”云隙霁说，“我叫云隙霁。”
“你可以叫我「占卜师」。”
绫辻行人：“……”
他知道这人是谁了。
之前在横滨闹得沸沸扬扬的「占卜师」，官方请了许多人尝试抓捕，但都以失败告终。
绫辻行人收回思绪，他指了指云隙霁身后，语气平淡，又带着几分冷意，“我不想让尸体出现在我的事务所门口。”
监视人员坐不住了，现身来到两人身边。
他的语气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云隙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在您没有任务时是不可以外出活动的，今天出来前您明明签署了合同，答应不会节外生枝的。”
现在云隙霁不仅节外生*枝，甚至还牵扯到了绫辻行人身上。
绫辻行人，异能力［Another］，无视因果，让凶手死于意外。
不等云隙霁说话，绫辻行人便道：“我拒绝这份委托。”
他怀里的娃娃微微垂下头，随着他说话一同起伏，他一只手握着烟杆，神色冷漠。
监视人员倏地松了一口气。
“您的选择很明智。”
他朝着身后招招手，几个人立刻上前，围在云隙霁身边就要带他回去。
云隙霁只是挑了下眉。
他被带走，临走之前却稍稍抬手，朝着绫辻行人告别。
相隔几米远，绫辻行人却清楚地看清了他的口型。
“谢谢。”
“……？”
绫辻行人站在原地，微微皱起眉。
这个人在谢什么？
第二天，绫辻行人感受到自己身边的监视力度加大了四五个层级。
绫辻行人翻过一页书，视线无意间瞥到金属制品，透过倒影，他看到了外面多出来的十几名监视人员。
他突然停顿住。
他大概知道云隙霁在谢什么了。
绫辻行人没什么表情。
他头一次体验到被做局的感受。
云隙霁是故意把官方政府的监视引到他这边的。
政府的人一共就那么多，云隙霁身边的监视力度不会减少，那么减少的人是谁？
云隙霁是在帮谁？
观察所。
涩泽龙彦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少了近一半，他抬起眼，不动声色地扫过守在外面的人员。
只有一个人。
是外面发生变故了吗？
涩泽龙彦收起思绪，翻开最新的设计图纸。
——咔嚓。
观察所的大门被推开。
涩泽龙彦看向来者，他与一双异瞳对上视线。
是个陌生的面孔。
他下意识看向看守的人员。
不知何时，那些看守人员合上眼睛，睡在了观察所外。
“我是好人。”那个外来者说。
观察所设置了异能力屏蔽装置，涩泽龙彦无法使用异能力。
他对这名外来者并没有什么想法，在被关的这些日子，除了不能外出，其余的一切政府都满足了他的需求。
那名外来者走到他的身旁，看向他的设计图。
看了一会后，对方冷不丁说：“你想知道自己原本的未来吗？”
涩泽龙彦停笔。
“原本的未来？”
“是。”那双异瞳流露出些许怜悯，“有人想杀了你。”
————
加入政府72小时，云隙霁成功把整个异能特务科搅得天翻地覆，刚刚准备离开横滨的猎犬被喊住，政府要求他们立刻去把云隙霁带回来。
“他又跑去哪了？”条野采菊靠在椅子上。
“在观察所那边，他去找涩泽龙彦了。”
短短三天时间，先是在监视人员的目光中向绫辻行人下达委托，又趁着涩泽龙彦附近的监视力度减少，趁虚而入去找涩泽龙彦。
“他是一点也闲不住吗？”条野采菊吐槽着。
“可能他是真的想要加入猎犬。”大仓烨子翻着记录，随意说着，“说不定现在就是那家伙布的局，我们现在需要暂停原本的行程，去把那个家伙抓回来。”
条野采菊突然沉默。
大仓烨子：“我猜的，可能性不大，要是他真是这么想的，政府那群人早就下令把他扔进监狱了。”
条野采菊揉了揉眉心：“我觉得你猜的很有可能。”
云隙霁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猎犬小队收拾好，立刻前往观察所抓捕云隙霁。
观察所周边的监视人员皆陷入昏睡，就连一名负责检测涩泽龙彦情绪状态的异能者也一同睡着。
条野采菊迈过地上的人，听着耳边的呼吸声，终于忍不住说：“睡得真香。”
观察所的大门是被撬开的，撬锁手法老道熟练，猎犬小队推开门，桌子旁，云隙霁正在和涩泽龙彦谈话。
“在原本的未来中，你会死亡。”云隙霁说，“但和我说的一样，那是‘原本’，在现在的未来中，你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他的语气很轻，似乎察觉到了猎犬的存在，但却依旧说着：“你想知道现在的未来吗？”
“我全部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38
第38章
◎新的刀子已经出现～◎
“真嚣张啊。”条野采菊说,“你们两个是要当着猎犬的面继续聊吗？”
他抬起手中的手铐晃着，眯着眼。
听到声音，涩泽龙彦抬起头。
他身侧,云隙霁声音带着些意外,“居然是猎犬吗,来的可真快。”
浮夸的表演。
涩泽龙彦平静地收回视线。
猎犬到来，成功阻止了根本就没有发生的灾难。
福地樱痴瞥了云隙霁一眼，向上层汇报结果。
早在云隙霁来到异能特务科之前，费奥多尔就曾告知过他：“他的想法与常人不同。”
费奥多尔意味深长的语气在他的脑中响起。
福地樱痴突然理解了这个不同的含义。
哪有人是这样加入猎犬的？
云隙霁怕不是来政府寻乐子了。
————
武装侦探社。
继涩泽龙彦事件后，武装侦探社难得清闲下来，寂静的午后,侦探社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
收信人指定了暮叶雪彻。
“暮叶君，有你的信。”
暮叶雪彻抬起头，发丝垂下,搭落在肩膀上。
“信？”他接过那封信,拆开。
里面露出一张信纸,上面只写这样一行字：[关于你的秘密，在三点来找我。]
少年垂下眼，半晌后微微皱眉。
诈骗信？
初级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辅助功能自动开启，系统功能全面升级，预计48.5小时后升级完毕。】
叶月慎一怔。
辅助功能？升级？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初级系统便没了声音。
【辅助功能是什么？】叶月慎问。
初级系统回答：【辅助功能,详情请看任务手册第三百五十二条,观众满意度超出任务数值100%时,系统会完善人物设定和剧本,确保任务能更顺利地进行。】
【超出任务数值100%？】
叶月慎点开痛苦值列表。
【-31%】
初级系统回答：【观众满意度为隐藏数值,不支持查看。】
叶月慎大概能猜到是多少。
看懂了,他触发保底机制了。
观众满意度高但是任务数值极低。
条件苛刻，很难达成。
叶月慎沉默着，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在任务失败这方面深有研究的天才。
他收起思绪，转而将注意力放在手边的信上。
那暮叶雪彻收到的这封信便有了解释。
系统在马甲的设定基础上完善了马甲的周边关系，让他的扮演能更加深入。
只要深挖背景，总能挖出刀子。
【那升级是什么？】
初级系统要变高级了吗？
初级系统回答：【论坛相关功能升级。】
论坛功能？
叶月慎失去兴趣，选择性略过了这个升级。
每次点开论坛都会心梗。他短期内是不会再查看论坛的！
等他下次查看，一定是带着大刀子，来看观众被刀哭的笑话的！
清楚信件的来源后，叶月慎立刻对接下来的剧本有了想法。
要符合[暮叶雪彻]不长嘴的人设，还要能发刀子——
非常简单。
叶月慎做好计划。
他现在需要瞒着所有人独自处理好这一切，在其他人发现端倪之前解决，然后默默承受着所发生的一切意外。
在这个过程中，痛苦值并不会大幅度飙升，而是像安静平稳的水流，不动声色地上涨。
钝刀子割肉，慢吞吞地折磨。
侦探社内，暮叶雪彻面色如常地收起信封。
其他人只是好奇地投来目光，但却并未问出声。
暮叶雪彻一反常态地主动解释：“朋友要约我出去。”
他前往社长办公室，给自己请了三天假。
福泽谕吉很快给他批准。
“暮叶君的朋友吗？从来没有见过诶。”
暮叶雪彻加入侦探社四个月，每天都准时准点地来到侦探社，几乎很少缺勤，就算放假，暮叶雪彻也只是一个人在横滨散步，侦探社的成员从未见过他身边的朋友。
暮叶雪彻一眼便能猜到大家在想什么，他嗤笑一声：“怎么，我就不能交朋友吗？”
“啊，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说话的人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些冒犯，连忙道歉。
暮叶雪彻微微眯起眸子，金瞳中带着一丝不悦。
片刻后，他懒得追究，“下次说话注意点。”
【请为我的演技打分，10到10分，做出你的选择。】叶月慎说。
初级系统无响应。
系统所说没有一点虚假，这个初级系统不仅不会闲聊，还不会搭话。
叶月慎不再逗系统，
暮叶雪彻撑起黑伞，边走边给保镖打电话：“去查一个人。”
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瞒着我的父亲。”
“瞒着……？”
保镖迟疑，暮叶雪彻打断他的犹豫。
少年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命令道：
“按我说的做。”
另一边。
云隙霁被抓获，一路被猎犬押送，运送的车上一共五个人，猎犬小队的四人和云隙霁。
条野采菊手中拿着异能力检测器，只要周边有人发动异能力，检测器便会发出警报。
上次的考核没有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条野采菊转头便去找异能特务科要了一个检测器。
他勾起唇，将检测器放在明显的地方。
“好了，我现在重新问一遍。”条野采菊闭着眼，眼睛处只有一道缝，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能精准地找到云隙霁的位置，“你的目的是什么？”
云隙霁只要对他的耳朵发动异能力，面前的检测器便会响起。
那人像是在认真思考，许久后才开口：“目的是拯救世界。”
检测器没有响，心跳也很平稳。
末广铁肠有些困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原来你有这么伟大的目的。”
他的神色逐渐严肃：“之前的那些事情是魔人威胁你做的吗？”
短短一句话，便让末广铁肠改变自己对云隙霁的看法。
条野采菊很无语：“你这都信？”
“是实话。”云隙霁说，“你能听出来的吧。”
条野采菊确实听到了。
云隙霁没有说谎。
但是云隙霁说自己要拯救世界还是太魔幻了。
条野采菊持怀疑态度。
坐在前排的福地樱痴突然问：“那你之前说想要把前同事抓进监狱是真的吗？”
云隙霁抬起眼，从后视镜中与福地樱痴对视。
他的眼睛很特殊，明明是两个完全不相同的颜色，但却会让人下意识忽略掉色彩，直直盯着那瞳孔中央。
里面映出的是云隙霁眼底的画面。
“是真的。”
检测器没有响，福地樱痴看向条野采菊，他的队员轻轻摇头。
“那你之前说的猎犬的未来是真的吗？”大仓烨子问。
“是。”
全都是实话。
一切答案都是真的，那么什么才是假的？
条野采菊感觉很怪异。
“你们是在审讯犯人吗？”云隙霁抱怨，“我可是你们未来的队友，你们确定要和我交恶吗？”
云隙霁表示：“我的敌人有点太多了，如果你们也成为我的敌人，我大概率会记不住你们的。”
条野采菊微笑：“……”
谁会想要被这家伙记住啊。
猎犬加快速度，把云隙霁打包送到政府，上层针对云隙霁展开过多次讨论，5%的人支持处决云隙霁，30%的人支持将这个不定性因素送到默尔索关押，65%的人依旧愿意留下云隙霁。
“我们可以从他口中知道未来的信息，避开危险。”
在激烈的讨论后，云隙霁的去处被安排下来——
留在猎犬。
异能特务科的监视力量没办法束缚住云隙霁。
“既然他想去猎犬，那就让他去好了。”不过是从让异能特务科监视，变成了让猎犬队员监视。
还没走多远的猎犬成员收到消息。
“居然真的让他进来了。”条野采菊一时无言，“我们是不是需要掉头回去接他？”
福地樱痴看看消息，摇头：“不用，他现在正在见一位重要的人物。”
猎犬队长收起手机，背对着队员们，他的脸色逐渐凝重。
猎犬临时队员云隙霁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他的面前是一张棋盘。
对方抬起眼，他有着与暮叶雪彻如出一辙的金瞳，只是颜色更加浓郁，鎏金闪烁。
是那位局长。
他单独邀请云隙霁前来。
叶月慎一边操控马甲，一边翻看云隙霁的设定。
他突然找到了一个切入点。
先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云隙霁在无数次轮回中找出的最优解，每一件事情都达到最佳选择，需要摸索、完善、试错、实践。
就像是一场拥有数百个关卡的分支选择向游戏，为了打出最完美的结局，每个环节都要反反复复进行无数次，从开启游戏到结束，都是在先前的经验上一点点推进。
云隙霁并没有一个完美的通关答案。
叶月慎仔细研究了两秒——
这就是刀子啊！
这绝对能开刀了！
云隙霁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踏在最正确的地方，一路顺畅地抵达最终结局。
本以为是命运的眷顾，却在最后一步失败，然后再次被扔进循环。
叶月慎觉得自己是天才。
面前，那位局长漫不经心地从叶月慎的简历中抬起眼：“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云隙霁幻视自己在面试。
犯罪组织的成员来政府面试……
云隙霁若有所思，指了指窗外：“今天有雨。”
哗啦。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窗外猛地下起大雨，雨滴砸在窗户上，整个天空都阴沉下来。
局长观察着他，略微点头：“很不错的能力。”
操控天气并不是一件易事，云隙霁几乎是在下一秒便感受到了困意。
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猎犬的成员都经过异能技师的改造。”局长说，“改造后的身体会得到百倍的强化。”
云隙霁一句话回绝：“我怕疼。”
“如果身体不舒服，我的大脑会自动罢工。”
局长罕见地噎住了。
这个人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吗？居然还和他谈上条件了。
屋内的气氛凝固。
许久后，局长才微微颔首：“可以。”
窗外的大雨来得猛烈又突然，急促地敲在地面上，街道上，费奥多尔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地摘下自己湿透的帽子。
走在路上突然被水浇了一身，仔细一看是下雨了。
横滨怎么会突然下雨？
难道是有人发动了异能力？
他拿着帽子，等待着手下来接他离开。
“就是你约我出来的？”一道少年音响起，黑色的伞率先闯入费奥多尔的眼睛，对方看清了费奥多尔的模样，语气骤然一变，“魔人？”
费奥多尔看过去。
那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名成员，异能力是可以向前发动无形的利刃。
认错人了？
费奥多尔微微垂下眼。
“要聊什么就去室内聊吧。”他的语气平稳，顺滑地接住暮叶雪彻的话，“雨下这么大，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机会。”
暮叶雪彻皱眉。
“你不担心我会举报你吗？”
费奥多尔反问：“您会吗？”
暮叶雪彻一顿，他率先迈步朝着一旁走去，“去哪里聊？”
站在屋檐下的费奥多尔没有动，只是沉默地注视着暮叶雪彻。
和他的伞。
暮叶雪彻皮笑肉不笑：“你都已经被淋湿了，现在打伞也没有作用了吧？”
他的脸色很差。
费奥多尔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情愿和他扯上关系。
这个武装侦探社的家伙认错了人，在误以为他是约好的人时，第一反应竟是纠结，而不是转身就走。
是重要到哪怕对面是他也要继续交流的话题。
费奥多尔有了头绪，他说：“如果我生病，那你想知道的东西只能等下次再聊了。”
暮叶雪彻直接说：“那就下次再聊。”
费奥多尔：“。”
看来他们约谈的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
费奥多尔从容地认领下这个身份。
“明天中午，我们再来这里见面。”
暮叶雪彻应了一声，直接离开。
手下很快抵达这里，将费奥多尔安全地接回安全屋。
费奥多尔派人蹲守在与暮叶雪彻相遇的地方，又简单地搜索了一圈他的人际关系。
那个人与暮叶雪彻约谈的是一个不紧急不愉快，但却十分重要的话题。
手下很快蹲守到一个人。
那是一个长相没什么记忆点的人，手下从他的身上搜出了一个身份证明。
［A区实验员］
费奥多尔看着情报，捂着唇咳嗽一声。
之前淋的雨还是让他的身体有些不适。
他的手下用了一些手段，从那个实验员口中问出了全部的事情。
他来自城郊的一处实验室，那个实验室在半年前爆炸了，他因为当天请假而逃过一劫。
在那场爆炸中，没有一个人生还，只有一个实验体活了下来，［实验体E1409A1］。
实验员在发现实验室爆炸后，便尝试去寻找真相，在搜索四个月后，他发现爆炸和异能特务科有所关联。
“那名实验员的意思就是这样，他说他有些信息想要和暮叶雪彻说。”
手下低下头。
“暮叶雪彻的记忆曾在十年前进行过重置，那份重置记忆的手段并不先进，只要有人提醒，他便会想起全部事情。”
“具体的记忆这名实验员也不清楚，他想要唤醒暮叶雪彻的记忆，从暮叶雪彻那里得到答案。”
一次偶遇居然换来了这么多情报。
费奥多尔眸光一黯。
云隙霁在加入异能特务科后并没有向他传递情报。
费奥多尔稍微调查了一下，发现对方被深层监视着，远没有福地樱痴那般自由，根本没有时间和他安排的人交接。
把自己亲手送进异能特务科里……
费奥多尔思考着云隙霁的行为逻辑，面前突然多出来一只手，“当当～”
“提问！我是谁？”
那只手上戴着红色手套，细小的毛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科里亚。”费奥多尔收起思绪，平静地喊出他的名字，“有什么事情吗？”
“有哦。”果戈里凭空出现，拿着一封信，在手中晃了晃，“我刚刚去了云隙霁那边。”
准确来说，是云隙霁调整了他降落的位置，主动邀请他过去。
“他让我给你送一封信。”果戈里笑容无辜，将信放到桌子上。
“是好事情～”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藏不住的笑意。
费奥多尔打开信。
［亲爱的上司，在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加入猎犬了。
为了获得异能特务科的信任，我在他们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异能力——让横滨下了一场大雨。
你可以开始夸我了。］
落款是一个简笔画的云朵，上面鼓起三个大小不一的弧度，下面平平的一条直线。
费奥多尔捏着信纸，没有说话。
原来那场突如其来的雨是云隙霁搞的鬼。
他怀疑云隙霁是故意的。
清楚他淋了雨，还特意送来一封信挑衅。
费奥多尔没有表情地收起信。
“知道了。”
和云隙霁相处那么久，他的心态放平了不少。
不过是淋了一次雨，只要没有扰乱他的计划就好。
“……”
费奥多尔眉眼略微下压。
哗啦。
云隙霁走在路上被人浇了一盆水。
身旁的条野采菊反应迅速，立刻离开他的身边，险些被溅到。
云隙霁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
他神色微凝。
“我要睡觉。”
猎犬队员：？
这不是才出门吗？
————
暮叶雪彻并不清楚自己认错了人。
但是叶月慎知道。
换句话说，他是故意的。
为了痛苦值，他付出了太多。
费奥多尔看起来都不认识他，更别提给他寄信了。
为了把费奥多尔牵扯进来，请的三天假白白浪费掉了一天。
叶月慎操控着暮叶雪彻来到约定好的地方，附近的行人很少，零零散散的，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他匿名雇佣了几个人在附近拍照，不出意外的话刚好可以拍到他和费奥多尔。
暮叶雪彻在原地等了五分钟。
费奥多尔迟迟没有来。
他扫过四周。
什么意思？
迟到了？还是准备放他鸽子？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久等啦～”
那声音是从暮叶雪彻头顶传来的，贴的很近，并非隔着伞，而是位于伞的内部。
暮叶雪彻一惊，但又迅速稳住神色。
“你是谁？”
果戈里笑吟吟，声音轻飘飘地落下，“我来送你去找费佳～”
一股力道拎起暮叶雪彻的后衣领，将他向上扯去，眩晕和窒息感席卷了他。
刚刚还站在原地的少年凭空消失。
伞落到了地上。
费奥多尔约谈暮叶雪彻的地方是在一处烂尾楼中。
暮叶雪彻落地，脸色很差。
他扶着柱子缓了半天才抬起头，不满道：“这就是你们的态度？”
费奥多尔很有诚意地道歉：“抱歉，在那里耽误太多时间会被路人注意。”
“您应该清楚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在大众面前吧。”
很合理的理由。
但暮叶雪彻并不买账，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暮叶雪彻沉默。
他说：“我的伞呢？”
费奥多尔看向果戈里。
“啊，忘记带过来了。”果戈里无辜地眨眨眼，“需要我现在去拿吗？”
“不用了。”暮叶雪彻的眉眼带着些冷意，“我会换新的。”
插曲结束，费奥多尔这才步入正题。
“您还记得九岁之前的事情吗？”
“不记得。”
“那您想知道吗？”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来见你？”暮叶雪彻讥讽了一句，“「魔人」的话这么多吗？”
面对这样的言语，费奥多尔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自己的话题，熟练地无视暮叶雪彻的话：“您还记得A区实验室吗？”
“……”
“欸？这是谁寄来的包裹？”中岛敦拿着快递上楼，困惑地询问了一圈，“没有人吗？”
包裹上面只写着武装侦探社收。
其余信息全是空白。
“不会是炸弹吧？”国木田独步有些经验，曾经有人往武装侦探社送过炸弹。
中岛敦顿时觉得这个包裹烫手。
他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无措地问：“要怎么办？”
泉镜花盯着那包裹看了一会，拉着中岛敦走到窗边。
少女拿出匕首，干脆利落地沿着痕迹划开包裹。
——！
中岛敦闭上眼睛。
预料之中的炸弹并没有出现。
没有嘀嗒的倒计时。
里面安静地躺着几张照片。
是暮叶雪彻和被淋湿的费奥多尔。
39
第39章
◎［救救暮叶］◎
“暮叶君……？”怎么会和魔人在一起？
中岛敦迟疑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国木田独步走上前，低头看向箱子里的照片。
照片上，暮叶雪彻的身影被黑伞遮住了大半,只能隐隐看到白色的发尾,魔人站在他的对面,手中拿着被打湿的帽子，平静地与暮叶雪彻对视着。
后面还有几张照片能看得出两人在交谈，黑伞遮住了暮叶雪彻的表情，无法透过照片得知他们交谈时的气氛。
“是魔人没错。”国木田独步拿起照片，微微眯起眼。
前不久暮叶雪彻请了三天假期，说是要去见朋友。
难不成这个朋友就是费奥多尔？
这个念头刚出现便被国木田独步掐掉。
暮叶雪彻怎么可能和费奥多尔有关联,这其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中岛敦说：“也许只是偶遇？”
但是也说不通。
如果暮叶君真的遇到魔人，肯定会联系侦探社或者异能特务科才对，但这么久了都没有风声。
“不如先查一查这个照片是谁送来的。”太宰治懒洋洋地插话,他躺在沙发上,拿开盖在脸上的书,“他为什么要拍下这张照片，送到侦探社又有什么目的。”
“太宰说得对。”国木田独步放下照片。
暮叶雪彻在之前与费奥多尔完全没有联系，这张照片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引导着暮叶雪彻去见费奥多尔。
目的……
怕不是想要离间暮叶雪彻和侦探社。
暮叶雪彻昨天刚请假，今天就有了照片，那个约他出去的“朋友”有很大的问题。
“顺带查一下昨天是谁给暮叶君送了那封信。”
他微微皱起眉，“我去联系暮叶。”
这件事情应该让暮叶雪彻知道。
侦探社的话题中心暮叶雪彻,此刻正坐在费奥多尔面前,费奥多尔拿出一把大提琴,在暮叶雪彻面前演奏起来。
音乐缓缓流出。
暮叶雪彻靠在椅子上,垂下头翻阅着手机上的照片,就像是把费奥多尔的演奏当成了背景音乐。
照片是他安排的那几个人发过来的。
叶月慎随手翻了两张,顿感沉默。
照片上只有他一个人，果戈里的传送落点刚好被黑伞挡住，利用视野差完美地躲过所有摄像头。
后面几张照片甚至连人物都没有，只剩下掉落在地上的黑伞。
全部不合格。
这些照片乍一看，像是他被人绑架了。
他要的效果根本不是这个。
“嘟嘟。”
暮叶雪彻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铃声打断了费奥多尔的演奏，费奥多尔停下动作，掀起眼静静地望向暮叶雪彻。
“接个电话。”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来电是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暮叶，有人往侦探社寄了几张照片。”国木田独步开门见山地提醒，“你在外面一切小心，可能有人盯上你了。”
暮叶雪彻问：“什么照片？”
“是……”对面斟酌着用词，“你和魔人谈话的照片。”
叶月慎：？
什么照片？
哪里来的照片？
他还没拍好照片，更别提寄给侦探社了。
和费奥多尔交谈……
叶月慎立刻想到昨天的那场雨，难道当时在场的不止他和费奥多尔？
有人提前规划了一切，做好准备拍了照？
“……”暮叶雪彻沉默着。
电话那头，担心地询问：“暮叶？”
“知道了。”
暮叶雪彻回复，他抬起眼，恰好与费奥多尔对上视线，在那双紫红色的眼眸注视下，他朝着侦探社回复：“我会注意安全的。”
电话挂断。
国木田独步拧眉。
很奇怪。
暮叶雪彻太……淡定了。
淡定到不像是暮叶雪彻。
没有恼怒，没有讥讽。
太反常了。
另一边，结束通话的暮叶雪彻微微抬起下巴，“你可以继续拉你的琴了。”
费奥多尔并没有听从他的指挥，而是放下乐器，站起身。
“您应该已经找到自己过去的记忆了。”面前这位俄罗斯人观察着暮叶雪彻，通过对方的表情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若有所思，“是只回忆起了一部分吗？”
记忆。
这个词略微触动了暮叶雪彻，在与费奥多尔见面后，对方仅仅说了几个词语，他的大脑内便多出来一份记忆。
是九岁前的记忆。
他在一个像是实验基地的地方，四处逃窜，最后躲进了一个柜子中。
四周一片漆黑。
记忆结束。
后续的一切都像是蒙了一层雾，完全看不清也听不到。
暮叶雪彻收回思绪，“没人说过你的话很多吗？”
没有。
死屋之鼠之前有个话更多的家伙。
费奥多尔面不改色，“我可以帮你找回全部的记忆。”
“有话直说，代价呢？”
“只要你帮我拿到武装侦探社的异能开业许可证……”
他的话还没说完，暮叶雪彻起身便要走。
暮叶雪彻嗤笑着：“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把中岛敦约出来，我想见他一面。”费奥多尔换了一个要求。
暮叶雪彻转过身，用“你在做梦吗”的表情望着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又换了一个要求。
他的语气变轻。
“将你过去的记忆告诉我。”
暮叶雪彻：“……”
这就是费奥多尔的真实目的？
搞了这么一圈就是为了知道他的记忆？
太简单了……
简单到暮叶雪彻疑心后面还有什么阴谋在等他。
不过暮叶雪彻这回没有拒绝。
费奥多尔清楚他同意了，唇角浮起一抹微笑，“那就明天见。”
————
猎犬。
这是云隙霁成为临时队员的第三天。
“这个地方不是半年前就炸了吗？怎么现在才要求调查？”条野采菊说，“再去晚一点，就半点痕迹都不剩了。”
云隙霁穿着猎犬队服，他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认同道：“现在已经半点痕迹不剩了。”
条野采菊一愣。
半点痕迹不剩？
这是预知吗？
末广铁肠扭头看向云隙霁：“你的意思是，那个地方的线索都消失了吗？”
“是的。”
“恭喜我们，要来晚一步了。”
条野采菊：“……”
他抛开困惑，选择先吐槽：“你在恭喜什么？”
“恭喜我们要辛辛苦苦搜一个小时，然后什么都搜不到。”云隙霁感叹，“真有成就感啊，努力之后什么都没有做到的成就感。”
云隙霁转过身发现大仓烨子就站在自己身后，脸上挂着微笑：“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东西？”
云隙霁无辜眨眨眼。
云隙霁的预知能力强大，至今没有出过错误，但尽管如此，猎犬成员还是需要前去调查一圈。
需要调查的地方在横滨郊外，满地废墟，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猎犬在废墟当中搜索着，正如云隙霁所说，全是没有用的痕迹。
“你们不觉得很诡异吗？”搜索时，云隙霁冷不丁开口。
猎犬三人齐齐抬头。
“又要开始了吗？”条野采菊率先反应，习以为常地低下头继续搜索，他说着，“这家伙肯定要开始讲什么鬼故事吓唬人了。”
末广铁肠很配合地问：“诡异？”
“突然爆炸的不明地点，里面的全部人员都被埋在地下——”云隙霁的语气沉下来，“我们现在挖，会不会挖出什么非人的东西？”
“是预知吗？”末广铁肠严肃，“如果真的挖到，我会与其一战的。”
条野采菊无语。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这明显是在拿他们当乐子玩啊！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陌生的嗓音插进来。
不远处，一个男人站在废墟之上，黑色大衣被风吹起，飘在他的身后。
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红色的眼眸如同流动的鲜血，直直盯着四人。
末广铁肠说：“条野，我们挖到非人的东西了*。”
条野采菊：“……”
云隙霁居然不是开玩笑的？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不远处那个家伙没有心跳，就连呼吸声也很规律且安静。
那不是人。
“哇，出货了。”云隙霁的感叹声从身后传来，“居然单抽就出了吗，我还以为要多来几次才能出货呢。”
原本还有些凝固的氛围被他打岔，一时间竟再也严肃不起来。
被比作货物的冰室隼人歪头。
大仓烨子忍不住，“你以为这是抽卡游戏吗？”
冰室隼人迈步朝着四人走过来。
末广铁肠率先拔剑，雪白的剑光在晴空下闪过，他望着冰室隼人，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却让人无端有种只要继续上前，那剑光便会落到自己身上的感觉。
冰室隼人停下脚步，他问：“你们是什么人？”
条野采菊掏出身份证明：“猎犬。”
政府镇压部队军警的特殊小队。
他笑眯眯地问：“应该由我们问问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心跳的非人类。
还能完美控制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走路时就像是一团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在冰室隼人没有主动出声时，他一直没有注意到对方。
这样的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港口Mafia冰室隼人。”那人竟真的回应了，“我来这里找东西。”
云隙霁：“恭喜你，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大仓烨子：“……条野说得对，你这家伙真的很莫名其妙。”
完全不会看气氛。
云隙霁话头一转：“不过嘛我倒是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里，在死屋之鼠，只要你把死屋之鼠的老大抓来监狱，那就可以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冰室隼人问：“真的吗？”
条野采菊：“。”
没有技巧，全是私人恩怨。
条野采菊善心大发，好心提醒：“他说的话半真半假，很可能在逗你玩。”
条野采菊听不到这位非人类的心跳声，只能通过对方做出动作时的风声从侧面推断对方的想法。
这么明显的胡言乱语，按理说不会有人上当才对。
冰室隼人信了：“我会去找那个人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不见，只剩下平静祥和的一问一答。
“冰室，你在和谁说话？”一个声音有些沉的少年音响起，芥川龙之介走过来，看向条野采菊以及他身后的几人。
他瞬间认出几人的身份，身后的罗生门暴起，张牙舞爪地飘在他的身后，芥川龙之介神色冰冷：“猎犬。”
这片废墟早在半年前就被Mafia搜索了一遍，他们从废墟里找到了一些没有被炸弹波及的实验记录，时隔半年，冰室隼人在Mafia中的地位一路飙升，为了防止得力手下出意外，首领安排他们再次去检查一遍废墟，确保那里没有更多的信息和情报。
“死屋之鼠那边有关于实验室的情报。”冰室隼人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死屋之鼠……”
芥川龙之介重复了一遍，眉眼沉下。
“实验室？”条野采菊抓住重点。
他看向废墟，“这片废墟之前是实验室？”
上级安排他们来调查，但却没有告知他们这里之前的用途。
实验室，非人类。
云隙霁恐怕早就预知到了，但却因为恶趣味一直用玩笑地方式告诉他们。
芥川龙之介抬起眼。
漆黑的眼眸像是深渊，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白，并不健康。
“这群人要处理掉吗？”他在询问冰室隼人。
冰室隼人遥遥看向几人。
原本松懈下的气氛骤然凝固，像是一条细线的两端被拉起，朝着两边扯去。
只要稍稍有些动作，细线便会崩断。
云隙霁叹了一声，对冰室隼人说：“我早就暗示你快跑了，但你却依旧留在这里，真可惜……”
他双手合十：“为了我的业绩，抱歉了。”
末广铁肠提醒：“猎犬没有这种东西。”
云隙霁说：“我在吓唬他们。”
“……”
尖锐的破空声划出。
黑色的布料猛地朝着四人袭击去，尖锐地如同利刃，迅猛直接。
条野采菊躲开，他略微挑眉：“二打四？”
他拔出自己的剑，轻轻笑了一声。
“你们是认真的吗？”
————
侦探社的调查进展很快，他们顺着给暮叶雪彻寄信的人一路查到了给侦探社寄照片的人身上。
“是同一个人。”
“有人想要陷害暮叶君？”
中岛敦犹豫着，“再给暮叶君打个电话吧。”
起码要告诉暮叶雪彻现在的情况。
电话拨通，对面一直没有说话。
中岛敦喊了几声，最后传来的声音并不是暮叶雪彻，而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嗓音，“暮叶君的手机落在这里了。”
太宰治抬起头。
中岛敦困惑着，电话那头的人并不像是在和他说话，更像和身边的人说话。
太宰治说：“是魔人。”
费奥多尔注意到电话，只听到嘟嘟两声，电话被挂断了。
“魔人？”
暮叶雪彻和魔人在一处，还把手机落在了魔人那里……
这个认知让侦探社集体沉默下来。
中岛敦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暮叶君口中的朋友，难道是魔人？”
江户川乱步投来一瞥。
“暮叶雪彻的父亲是异能特务科的人。”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他是最不可能和魔人成为朋友的人。”
“如果是，那一定另有隐情。”
【系统升级完毕，新功能待开启。】初级系统突然出声，【请问是否开启？】
叶月慎问：【什么新功能？】
他记得是关于论坛的功能。
不会是让他看到每个观众的具体痛苦值吧？
那确实很高科技了。
叶月慎抱着怀疑的心态选了开启。
【已自动为您注册论坛账号，每日可发帖数量：1，每日可回复数量：3。】
叶月慎：【？】
什么东西？
注册论坛账号？他自己发帖子？
真的假的？
叶月慎立刻点开论坛。
他想了想现在的进展，开始编辑帖子：【呜呜新剧情好刀】
【暮叶雪彻想要找回记忆，但却找错人，找上了费奥多尔，还被侦探社误会……】
叶月慎反复修改了几遍，最终点了发送。
他开始刷新自己帖子下的回复。
1L［新剧情确实有点揪心，不过楼主你是不是看营销号了？］
2L［楼主去看看最新一集吧，侦探社没有误解的］
3L［这个侦探社看得我哈特软软呜呜］
4L［侦探社的大家收到照片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打电话让暮叶注意安全，天啊这份信任，这完全就是救赎流剧本吧］
5L［人心暖暖］
6L［我承认这个侦探社很棒ww］
叶月慎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侦探社没有误解？
他没有上帝视角，看不到侦探社那边的反应，但能大致推测出一些。
按道理，不应该是怀疑他，调查他，发现证据确凿后彻底对他失望吗？
这个剧本不可能出现问题。
他随机揪了一条回复：【感觉不太合理……侦探社就没有半点怀疑吗？】
下面很快有人回：［暮叶是异能特务科局长的儿子，他不太可能和魔人产生联系］
叶月慎：【……】
这个身份才是最大的问题吧。
观众不是知道洗掉暮叶雪彻记忆的就是局长吗？去找魔人帮忙明明很合理才对。
9L［可怜的小暮叶，侦探社现在反应过来了，应该很快就能来帮忙］
10L［那么多记忆全都没有了……现在恢复了反而更危险，暮叶雪彻的父亲都不一定能保住他］
11L［救救暮叶］
叶月慎又回了两个帖子，努力让大家意识到这个刀子。
很快。
他没有回复次数了。
叶月慎：【……】
这个论坛新功能的作用就是让他对自己发刀失败这件事情更有体验感吗？
痛苦值掉的并不算多。
哪怕这部分刀子被化解，观众对人物的心疼也会留下些许痛苦值。
叶月慎再次坚定了自己当初的想法——
自己刀自己是正确的。
误解向是弯路啊！！
他操控起暮叶雪彻的马甲，环顾四周。
人来人往的街道，没有一个熟人。
在与费奥多尔再次见面后，暮叶雪彻便获得了全部记忆。
那段记忆便是关于实验室的，那个实验基地是由政府出资，亲自策划的。
年幼的暮叶雪彻曾无意间闯进去，看到了太多秘密，从实验记录，到实验的人员，还有几位实验体。
没有人能保证一个孩子会不会逐渐忘记这一切，忘记那几个名字和面庞。
他们选择重置暮叶雪彻的全部记忆。
——只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
如果换作其他人，便会被永远留在那处基地当中。
他正兀自思考着，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暮叶君！”中岛敦小跑到他的身边，那双紫金色的眼眸迅速扫过暮叶雪彻全身上下，“你还好吗？”
侦探社找了暮叶雪彻许久，一直没有找到人。
没想到他在街上遇到了暮叶雪彻。
果然找人这种事情还是要靠偶遇吗？
中岛敦立刻给侦探社发消息
暮叶雪彻皱眉：“我有什么不好的？”
中岛敦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暮叶雪彻问，“你想问那几张照片吗？”
“不是的暮叶君。”中岛敦微微呼出一口气。
侦探社的大家曾讨论过，如果暮叶雪彻不想说，那就一起装作不知道。
但魔人费奥多尔过于危险，那些寄来侦探社的照片也说明，有人盯上了暮叶雪彻。
中岛敦认真道，“如果遇到危险，一定——”
轰——！！
远处发出轰鸣的爆炸声，那声音盖过了中岛敦的话语。
街道上的人瞬间骚动起来，茫然慌张地离开这处街道。
原本要谈话的两人一顿，选择性结束谈话，朝着发生爆炸的地方走去。
暮叶雪彻随机抓了一个路人：“发生了什么？”
“爆炸……那边炸了！”路人语无伦次，“有异能者！”
暮叶雪彻勉强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提取出了一些信息。
有异能者发动异能力把那边炸了。
这么一句话说得乱七八糟。
侦探社的两人立刻前往发生爆炸的地方。
那里浓烟滚滚，里面的情况模糊不清，完全看不见，几分钟后，风稍微将其吹开，隐隐露出几个人影。
这场几乎可以覆灭整条街道的爆炸中，竟然站着几个人影。
中岛敦用肉眼观察片刻。
有四个站着的人影。
爆炸的核心传来说话声——
“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我很怕痛吧。”
40
第40章
◎刀子掰开怎么是甜的？◎
云隙霁缓慢地从地面上撑起,他轻轻抬起手，视线落在自己的胳膊上
衣服在威力恐怖爆炸下竟依旧完好。
猎犬的队服质量很好。
但他不太好。
就像是宝物外有着一层坚硬的玻璃保护，重压之下,玻璃没碎,但是宝物坏了。
——云隙霁忍不住笑起来。
“真的好痛。”
条野采菊最先发现炸弹,带着几人朝着远处撤离，好在撤离的及时，他们并没有直面炸弹的核心。
猎犬三人有着异能技师的改造，除了条野采菊的耳朵，其余两人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而Mafia那边，芥川龙之介反应及时,展开罗生门将自己和冰室隼人包裹。
罗生门抵抗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只有云隙霁。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撤离得再快，还是受到了影响。
大仓烨子将云隙霁拉起来,有些诧异,“你还好吗？”
青年看上去状态还不错,完全看不出外伤。
“不好。”云隙霁笑容淡了，唇角下撇。
只是表面看起来完好无损而已。
实际上他已经有一点死了。
痛死了。
就算在爆炸前就发动异能力，让自己受到最小的伤害，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条野采菊揉了揉耳朵，脸色难看，“是谁在这里布置的炸弹？”
云隙霁：“你们的上司。”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加入猎犬三天,整日都以拿其他人寻开心为任务,起码猎犬的几人还没有见过云隙霁这副模样。
条野采菊的耳鸣减弱了几分,他若有所思地歪头,听着云隙霁的心跳声,“生气了。”
“是啊,生气了。”云隙霁重复了一遍，“我要是杀了政府要员，还能在猎犬待下去吗？”
大仓烨子唇角一抽：“你说呢？”
云隙霁是在问什么废话吗？
在知道布置炸弹的人是谁后，大仓烨子也很不满，上面派他们来调查，但却在调查的地方埋了炸弹，不打一声招呼就把他们和Mafia的人一起炸了。
那群人把猎犬当成什么了？
“那我就不杀了。”云隙霁意外地很好说话。
芥川龙之介缓慢地抬起头，声音嘶哑：“炸弹不是你们布置的？”
云隙霁回答：“当然不是。”
他指了指自己：“如果没有躲开爆炸，我真的会死。”
在前面的循环中，他不止一次死在这里。
芥川龙之介微微皱眉，收回视线，他的唇色发青，喉咙和气管像是被撕裂般，传来阵阵灼烧感。
周围满是烟尘。
他捂住口鼻。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冰室隼人在他面前挥了挥，言简意赅：“先出去。”
芥川龙之介垂下眼，“好。”
他抬起脚向外走去，走了两步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身体这么糟糕还出任务。”身旁传来淡淡的嘲讽声，“对自己没有一点数吗？”
芥川龙之介没有反驳，只是咳嗽着加快脚步。
冰室隼人观察了片刻前方，突然拉着他转移方向，“走这边。”
这边的烟尘散得更快。
“你们的上司想用炸弹掩盖一切。”
云隙霁的嗓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但很可惜，这里能被炸死的只有我一个人。”
条野采菊：“……”
这家伙都差点被炸死，居然还有心情演讲吗？
他提出问题：“为什么是我们的上司？你呢？”
云隙霁说：“我的上司是福地樱痴。”
“忠诚于队长是正确的。”大仓烨子表示赞同。
条野采菊：“……”
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云隙霁的逻辑非常奇怪。
但他又挑不出具体哪里奇怪。
“你既然知道有炸弹……为什么还要来？”芥川龙之介缓过来。
云隙霁回答：“为了一个理由。”
末广铁肠的手机响起。
他打开手机，接通电话，说话人的嗓音急切：“停止调查，立刻回来！”
“我们这里发生了爆炸！！”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云隙霁。
那个青年稍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异色瞳扫过大家。
“看我做什么？”他说，“我说的理由，是回去要赔偿的理由。”
云隙霁眨眨眼。
“你们不会觉得那边的爆炸是我做的吧？”
大仓烨子眼底写满了怀疑。
条野采菊：“你还能装的再不像一点吗？”
他们这头刚炸完，那头就炸了。
完全就是报复。
条野采菊吐槽着：“你做坏事的时候喜欢处处留痕吗？”
起码换个其他手段报复吧，同样是爆炸也太明显了。
末广铁肠挂断电话，他有着与众不同地理解：“他说的是真的。”
“他想要拯救世界，不会对其他人下手的。”末广铁肠牢牢记住了那时云隙霁在车上说的话，“应该是真的意外。”
条野采菊揉了揉眉心。
拯救世界的说法很多，云隙霁或许想的是最极端的，然后稍微颠倒，把其美化成拯救世界。
——末广铁肠会相信，完全就是笨蛋。
一旁，中岛敦听完了全过程，大概了解了情况。
爆炸是人为的，似乎是政府那边做的，侦探社没什么权利干预。
他扭头看向暮叶雪彻，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面无表情，直直望着那片废墟。
“暮叶君？”中岛敦困惑。
暮叶雪彻回过神。
猎犬准备撤退，芥川龙之介听到说话声，朝他们看过来。
“人虎？”芥川龙之介神色唰一下冷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已经在这里看很久了。
中岛敦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冰室隼人。”暮叶雪彻说，“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吗？”
被喊到名字的人造人看过来：“是。”
暮叶雪彻移开视线。
“有人会来找你麻烦。”
他像是在提醒，但说出的话却不是提醒，“就算不会死，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你闭嘴。”
芥川龙之介拧眉。
“你们在说什么？”
气氛平和的出乎意料。
他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结果自己的队友和对面突然聊起来了。
不等芥川龙之介反应，暮叶雪彻便喊中岛敦：“走吧。”
冰室隼人看向废墟。
“这里没有更多的情报了。”他想起云隙霁所说的那句话，“关于这里更多的信息，在死屋之鼠那里。”
换句话说。
知道这一切的活人还有很多。
他们没办法彻底清理。
芥川龙之介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先回去。”
另一边，猎犬一行人飞快地前往了爆炸地点，那处距离异能特务科有段距离，是在横滨的市中心，那是几个高层临时居住的地方，爆炸的源头不明，但范围却恰好控制在了整栋大楼内。
死亡人数为0，几个高层昏迷不醒。
猎犬抵达时，楼内的所有人员都已经撤离。
给猎犬打电话的人见到几人，眼睛一亮立刻上前，“你们……”
条野采菊打断他：“我们不是消防员，直接说要我们做什么。”
那人不再客套，“有人盯上了几位大人，上面的意思是让你们贴身保护他们。”
一瞬间，条野采菊和大仓烨子的表情都变得奇怪。
视线下意识瞥向云隙霁。
大仓烨子问：“我们去保护政府的人？”
少女弯唇笑了，红色的马尾张扬。
“猎犬的职责可不包括这一项。”
云隙霁：“就算我们去了那群人还是要死。”
大仓烨子滞住，将准备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她拉住云隙霁，补救道，“他的意思是那群人已经重伤，生死不明，不管保护结果怎么样，他们都有概率会死亡。”
云隙霁说：“想要杀他们的人很多。”
大仓烨子的脑袋从未转的如此快。
她怀疑云隙霁是故意的。
大仓烨子：“猎犬没办法保证结果。”
政府的人：“……”
他不由多看了云隙霁几眼：“我听说你们今天调查的地方也发生了爆炸。”
他在怀疑云隙霁。
「占卜师」曾有过将整个博物馆炸掉的历史成绩，如果只是炸掉大楼，确实很有可能。
大仓烨子转移话题：“要保护的名单呢？你们不会要猎犬自己去找人吧？”
政府的人缓缓收回视线。
“在这里。”
他将名单递给大仓烨子。
上面的人大多数都有着超过十二年的资历，只有一位是六年前刚刚入职的。
“真是什么事情都让我们赶上了。”条野采菊说，“刚刚被炸完，就要上赶着去保护人。”
末广铁肠摇头：“这两件事情没有关联。”
条野采菊欲言又止。
他虽然一直在吐槽云隙霁所说的“布置炸弹的人是他们的上司”，但内心还是下意识选择相信。
「占卜师」这个代号，以及云隙霁的能力会令人下意识信服。
政府把保护的事情交给猎犬，为了防止云隙霁乱用异能力，他们还给猎犬安排了异能力检测器，一旦异能力发动，整个病房便会发出警报。
第一个抓的便是云隙霁。
三天过去，炸弹中昏迷不醒的人全部抢救失败。
异能力检测装置从头到尾没有响过。
这也说明云隙霁很老实，完全没有用过异能力。
云隙霁蹲在一旁，扫过死亡名单，感叹着：“真可怜。”
————
暮叶雪彻回到侦探社。
“暮叶？”国木田独步抬起头便看到暮叶雪彻，他的嗓音惊讶。
中岛敦说：“我在街上偶遇了暮叶君……”
侦探社的人很齐，大家都在侦探社内，暮叶雪彻扫过大家，慢吞吞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几天的时间，侦探社调查到了很多情报，他们查到了给侦探社寄信那人的身份，和目的。
“那个人在今天被爆炸波及，目前还昏迷不醒。”国木田独步说，“寄来侦探社的照片都是那个人拍摄的，目的……”
他的神色复杂：“不清楚。”
就像是为了让他们和暮叶雪彻产生分歧，闹出矛盾一样。
侦探社将已知信息全部告诉暮叶雪彻，看着异常沉默的少年，不由问：
“你还好吗？”
暮叶雪彻正在走神，他的心理反应被清晰地通过系统，出现在观众面前——
政府，人体实验……
还有他的父亲。
他失忆的事情，父亲是明显知情的。
那是否说明，他的父亲也参与了这场实验，或是这场实验的策划人之一。
暮叶雪彻缓缓回过神，他挑眉道：“我有什么不好的。”
他像是恢复了往日大少爷的模样，撑着下巴，抬起眼，“我从魔人那里搞到了一些情报。”
“你们要听听吗？”
【参与实验的高层都死了，但……】
【暮叶雪彻的父亲还活着啊。】
1L［那是不是说明暮叶雪彻的父亲没参与？］
2L［bur，这是洗白吗］
3L［都没干过坏事，只是澄清，不算洗白吧］
4L［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暮叶雪彻无意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群实验员便用他威胁他的父亲？］
5L［那小叶岂不是误会了？］
6L［补药误会啊——完了，父子俩都不长嘴要怎么办？］
［……］
痛苦值微弱地上升了一点点，但又很快掉了下去。
【我服了，刚说是不是要开刀了】
【我之前一直在猜冰室隼人为什么突然认可了坂口安吾，理由……真是令人十级烫伤】
1L［搞笑番是这样的］
2L［梦野久作：震惊不解质疑］
3L［坂口安吾晚上睡不着，坐起来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情——怎么会有人因为这种事情认可他啊！］
4L［对劳模的最高敬意］
接连两起爆炸发生，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被派往四处调查，他一路调查到了港口Mafia头上，在那片废墟中遇到了冰室隼人和梦野久作。
和冰室隼人的偶遇次数有点太多了。
要不是这是上级安排的任务，他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故意的了。
他略微吐槽一声，这才注意到冰室隼人身边的那个人。
坂口安吾的视线从冰室隼人身上，移到了梦野久作身上。
是Q。
他知道梦野久作，也清楚梦野久作的能力，当初他还在卧底时就见过这个孩子。
小小的一个孩子，却通过异能力让一整个组织的人自相残杀。
恐怖的精神系异能者。
“你通宵了。”冰室隼人一眼看出他的状态不对劲，“再继续下去，你猝死的几率会高达40%。”
坂口安吾：“……”
又来了，莫名其妙的话……
连续两起爆炸，事态严重，异能特务科被拉起来通宵加班，先是处理上面给的压力，又是敷衍并安抚民众情绪。
身为副官的坂口安吾就差把自己拆成两个人用了。
异能特务科的人手严重不足，所以这次出来调查的只有他一个人。
对上梦野久作和冰室隼人，必须尽量避开战斗。
“冰室君，这都是工作的一部分。”坂口安吾叹了一声，“不过你说得对，我回去会休息的。”
“你不会休息。”冰室隼人说，“职员死亡，异能特务科会帮忙收尸吗？”
坂口安吾：“……”
他倒不至于这么快就死掉。
不等他回话，冰室隼人身旁的梦野久作面露不可置信，那双眸子微微睁圆，语气中带着质疑：“他是异能特务科的人，你为什么会认可他？！”
坂口安吾：？？
什么？
认可？？
他很困惑：“谁……认可我？”
冰室隼人认可他吗？
开玩笑的吧。
难道不是冰室隼人看他不顺眼所以想骂他两句吗……
梦野久作皱起眉：“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装作不知道。
坂口安吾能明显感知到梦野久作在生气，但他找不到原因。
冰室隼人回答：“他可以通宵工作五天。”
坂口安吾：“……？”
他的大脑微微放空。
先不论认可这件事情的真假，冰室隼人原来是因为这种事情认可他了？
这是什么值得认可的事情吗？
梦野久作顿住，“五天？”
他再次看向坂口安吾，神色中带了一些古怪。
能够通宵工作五天，完全超出人类的范畴了吧？
真想不到。
坂口安吾趁着气氛安静下来，开口道：“我要先回去了，两位，下次再见。”
他见两人没有看过来，试探性地朝一旁走去。
没有人阻拦。
坂口安吾松了一口气，立刻离开实验室的废墟。
梦野久作没有回应他的告别，而是向冰室隼人问：“你是怎么知道他能通宵五天的？而且他可是异能特务科的人……”
就算是能通宵五天，不，这种完全正派，和Mafia敌对的组织，是敌人啊。
怎么可以认可敌人！
“上次被请到异能特务科时，有人和我分享的。”冰室隼人回答。
涩泽龙彦被捕后，他被邀请到异能特务科谈话，有一名话唠的成员误以为他是新入职的成员，拉着他扯了很多八卦。
“普通人类没办法保证五天不睡觉的高强度工作。”冰室隼人说。
梦野久作诡异地听懂了。
因为坂口安吾的精力强大到不像是人类所以认可吗？
不得不说，在他知道坂口安吾五天没睡觉时也被震惊了片刻。
梦野久作抱着娃娃，撇了撇嘴。
“行吧。”
————
爆炸的事件平息。
死去的几位高层的位置很快被替补，政界仅仅发生了短暂的动荡，便迅速平息。
关于实验室的事情没有人继续讨论。
暮叶雪彻难得地收到了父亲的消息。
［回家。］
简短的一句消息，暮叶雪彻盯着看了半天。
从武装侦探社下班，他在保镖地保护下回到家中，在加入侦探社后，暮叶雪彻一直住在外面，只有要被关禁闭时才会回来。
踏入大门，叶月慎想起先前论坛讨论的内容——
暮叶雪彻和父亲之间存在误解。
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想要将误会贯彻到底，那就必须在对方话没说完前便直接离开。
叶月慎做好计划，操控着暮叶雪彻上楼，敲门。
“进来。”
屋内只坐着一个人，对方正在看报纸，听到开门声才不紧不慢地抬起眼。
暮叶雪彻坐到他的对面。
“你的记忆恢复了？”他的父亲说着，明明是问句，但语气却意外的平静。
就像是一个肯定句。
暮叶雪彻神色一凛，唇微微抿起。
片刻后，他才开口：“你想说什么？”
“你的记忆在十年前被重置过，那一部分记忆你应该一直遗忘。”局长说，“你想问什么吗？”
“我没有想问的。”暮叶雪彻注视着他，“我都知道了。”
局长挑眉。
他微微颔首：“那你说给我听。”
暮叶雪彻：“……”
叶月慎合理怀疑对方想要和他打直球。
——他必须走了。
再待下去痛苦值不保。
暮叶雪彻干脆起身，“我没有要和你说的了。”
“你做的那些事情，只要你不提起，我都可以当做不存在。”
少年的神色锐利，又带着些复杂地落在局长身上，他说话的语气不像是面对长辈，更像是和平级交谈。
叶月慎趁机在论坛发表帖子：【当不长嘴遇上不长嘴，是刀子吗】
先趁机刷一波痛苦值。
叶月慎发完后便没有看论坛，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马甲身上。
“那件事情相关的人都死了。”局长轻描淡写地抛出这句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对方并不在意暮叶雪彻的反应，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说：“如果你能多动动脑子，那我或许能少关你一些禁闭。”
暮叶雪彻：“。”
怎么突然上嘲讽了。
暮叶雪彻的眸子直直盯着对方，“你的意思是另有隐情？”
局长说：“你应该自己去调查，而不是来这里问我。”
“身为你的父亲，我只关心你的身体情况。”
叶月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话题怎么变了？
他们刚刚不是还在聊实验室和记忆的事情吗？
他下意识点开论坛，刚刚发的帖子下面已经有了回复——
1L［非常好的刀子，但是……为什么掰开里面是甜的啊楼主］
2L［虽然我不太认可懒得解释就直接关禁闭这件事情……但是不得不说，这对父子其实没有那么刀］
3L［傲娇和不长嘴原来是继承的吗］
4L［怎么外在特质还能继承的？］
叶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