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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暗中的庇佑

作者:砥水漾花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珠世在奔跑。


    她从未如此剧烈的奔跑过。


    明明……明明好不容易才看到战胜无惨的曙光,却还是让他逃走了!


    难道连那个如神明般强大的男人也无法彻底终结他吗!


    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然而,正是那个男人,在最后向她发出了恳求——协助鬼杀队,击败无惨。


    她真的能做到吗?


    不。她必须做到。


    为了彻底挣脱无惨的枷锁,珠世不惜用药物改造自身,大幅降低了对人类血肉的渴求。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骤然出现的持刀怪物,不仅摧毁了她的藏身之所,还不受她的血鬼术的影响。


    珠世本就不擅战斗,只能勉力支撑,伺机逃离。


    孤立无援的她,终有力竭被追上的一刻。


    诡异的是,那些怪物并未立即下杀手,只是将她团团围住。


    遥远天际,一抹微光悄然浮现——那是黎明将至的宣告。


    珠世瞬间明悟:这些怪物,竟是要借初升的太阳将她焚灭!


    为什么?!


    明明素不相识,无冤无仇!


    她复仇的夙愿尚未达成,难道就要这样化为灰烬了吗?


    绝望的寒霜,在珠世眼中蔓延。


    “哈哈哈,单骑讨伐颇有古风哪。”


    一道姿态优雅如平安京时代贵公子的身影,缓步踏入这绝望的包围。


    他身着华美狩衣,气质高贵。


    他是谁?!


    此人近在咫尺,她却闻不到丝毫气息?


    他是人类吗?


    珠世被那人的风采惊艳了一瞬,随即惊觉:那些漆黑的怪物竟纷纷调转刀锋,指向了这位皎洁如明月般的男子!


    然而,面对十数强敌,他挥刀的姿态却如行云流水,转瞬便将它们斩于刀下。


    “请问您是谁?为何要救我?”珠世忍不住出声询问。


    “哈哈哈,”男子轻笑,声音温润,“不过是为了确保‘历史’的正确流向罢了。姬君的生命,不应终结于此夜。”


    未尽的话语随风飘散。


    那双蕴含着新月般眼眸的主人,温柔地注视着珠世,目光中带着一种近乎长者般的包容,竟让珠世眼眶发热,几欲落泪。


    珠世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微乱的头饰与衣摆,向着三日月郑重地行了一礼。


    “我明白了。我继续存活的唯一意义,便是杀死鬼舞辻无惨!我会竭尽全力活下去,直至研发出足以杀死他的药物!”


    “那么,便如此约定吧。”


    三日月颔首,“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孩子寻到您。他便是终结无惨的希望。今夜之谈,还请守密。未来某日,再会。”


    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他的身影便如梦幻泡影般消散无踪。


    宛如镜花水月。


    此后的漫长岁月里,珠世无数次怀疑那是否只是濒死前的幻觉。


    然而,当亲眼见到冲田总司的那一刻,珠世便无比确信——那轮明月所指的“希望之子”,正是眼前这个年幼却锐气逼人的孩童!


    虽仅一面之缘,珠世却不由自主地深信那轮明月的话语。


    因此,在察觉到总司的行踪后,她便委托愈史郎设法将他们引来此地。


    “是直觉。”面对总司的审视,珠世坦然回应,“我曾见过继国缘一阁下。您身上有与他相似的气质。”


    那是属于登峰造极的剑士所独有的、历经千锤百炼的从容气度。


    如果是他,或许真的能在这个时代,彻底终结鬼舞辻无惨!


    “这点我倒是信你。”总司目光如炬,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但除了直觉,您还有未尽之言吧?在我面前遮掩,可是没用的哦?”


    珠世掩饰得极好,但总司看得分明——她望向自己的眼神,绝非初次相见的好奇,更像是早已听闻,此刻终于确认的认知。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鬼,究竟是从何处得知他的存在?


    总司那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上下扫视着珠世。


    珠世的瞳孔骤然收缩,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衣角。


    “还是说……”总司捕捉到她细微的变化,笑意加深,语气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珠世小姐对我仍心存疑虑,不愿据实相告?”


    空气瞬间凝滞。


    “你想对珠世大人做什么!”愈史郎“噌”地挡在珠世身前,目眦欲裂。


    “不必如此紧张。”总司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仿佛洞悉一切,“想必,你们是从‘鬼杀队当主’那里得知我的吧?”


    此言一出,珠世与愈史郎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


    “怪不得要隐瞒。”总司晃了晃手指,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若让那些剑士知道,他们敬爱的主公大人竟与曾食人的恶鬼有所牵连……啧啧,鬼杀队怕是要分崩离析呢?”


    “还请您千万保密!”珠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她万万没料到这个孩童的洞察力竟如此可怕!


    研制将鬼变回人类的药物,不仅需要海量资金,更需精密设备。


    以她无法见光的身份,若无历代鬼杀队当主暗中资助,绝不可能有今日的研究进展。


    “安心吧。”总司摆摆手,语气平淡却带着力量,“那孩子已经很不易了,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既然他肯冒险资助你们,便证明你研发的药物在未来定有扭转乾坤之力。”


    他若无其事地抛下惊人之语:“毕竟产屋敷一族,不是拥有预见未来的‘天赐’之能吗?能让他甘冒大不韪与你接触,看来珠世小姐的价值,比想象中更为关键啊。”


    ‘难道说未来的我,实力尚不足以独自斩杀鬼王,才需要借助药物的力量吗?’


    这个念头悄然划过总司心头,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郁闷。


    “您能保守秘密,真是万分感谢。”


    珠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长长舒了一口气,声音还带着一丝微颤。


    愈史郎见谈话即将结束,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突然开口:“请问,能否允许我们取一点您的血液样本?”


    第一次从愈史郎口中听到敬语的总司,眉梢讶异地挑起。


    “愈史郎!太失礼了!”珠世急忙制止,转向总司深深鞠躬,“非常抱歉!请您务必当没听见!我们绝无冒犯之意——”


    “可以哟。”


    总司却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诶?!


    珠世和愈史郎同时僵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


    看着两人呆滞的模样,总司不由得轻笑出声:“‘最终选拔’时,那些被本能驱使的恶鬼,在嗅到我血液的瞬间,眼中曾短暂地恢复过一丝清明。我一直想弄清楚缘由,如今有专业人士愿意研究,再好不过了。”


    一直沉默守护在侧的药研猛地转过头,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写满了震惊与无声的控诉:


    大将?!这种事为何不找我?!


    总司心虚地别开脸,避开了药研的视线。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找你啊……


    平时多吃一颗糖都能被你念叨半天。


    要是让你知道我主动放血……


    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二人无声却生动的互动,珠世紧绷的心弦莫名松快了几分,由衷道:“感谢您的信任。”


    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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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细小的针管刺入皮肤,抽取的血液散发出一种唯有鬼才能感知的、如同薄荷般凛冽清凉的气息。


    近距离接触下,珠世以为自己早已尘封的记忆碎片,猝不及防地在她脑海中炸开——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


    那是她永生无法摆脱的梦魇:刚刚化鬼、理智尽失的她……亲手吞噬了自己的骨肉!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她无瑕的脸颊滚落。


    “珠世大人!”


    愈史郎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将珍贵的血液样本迅速封入特制容器,随即焦灼地围着珠世打转。


    “我没事……”珠世强抑哽咽,朝着总司深深拜伏下去,“感谢您……让我得以再见……我那可怜的孩子一面……”


    哪怕,是在那样惨绝人寰的场景之中。


    “看来,我的血液果然有问题?”总司好奇地嗅了嗅自己早已通过呼吸法闭合的伤口,却什么也闻不到。


    “就目前情况初步推断,”


    珠世拭去泪水,声音带着研究者的冷静,


    “您的血液似乎具有唤醒恶鬼被吞噬的前尘记忆、使其暂时恢复神智的效力。如同薄荷般‘清神醒脑’。虽然将鬼变回人类的药剂尚未完成,但您的血液……或许能作为一种‘半成品’,为那些因忘却前尘而彻底疯狂的恶鬼,带来片刻的清醒与解脱。”


    她目光灼灼,“我推测,像我这般因痛苦记忆而挣扎的鬼不在少数。若能利用您的血液唤醒他们,关键时刻,或能给予无惨致命一击!”


    想都别想,大将!


    药研猛地转头,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钉在总司身上,无需言语,强烈的意志已清晰传达——只要有我在,绝不允许您如此伤害自身!


    总司清晰地接收到了药研无声的警告,再次默默移开了视线。


    “当然!”感受到药研那几乎能冻僵空气的冰冷视线,珠世连忙补充保证。


    “我会尽快研制出具有类似效果的药剂!应当……不会有劳烦您亲自放血的时候。”


    一旁的愈史郎死死攥紧拳头,嘴角紧绷得发白——为了珠世大人的研究……忍!必须忍耐……


    “原来如此。”总司了然地点点头,“那么,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合作愉快。”


    他坦然地向珠世伸出手。


    “一切,拜托您了!”珠世手臂微颤,带着万分的郑重与希冀,握住了那只决定命运的手。


    告别了珠世和一脸强忍不爽的愈史郎,早已饥肠辘辘的总司,被药研“押送”到街边一家拉面摊前。


    他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好好“教育”自家大将重视健康的重要性——


    轰——!!!”


    数道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东京的夜空!


    惊恐万分的哭喊声瞬间响彻天际!


    总司与药研同时弹身而起,丢下饭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爆炸源头!


    然而现场,除了痛苦呻吟的伤者与倒塌燃烧的废墟,竟捕捉不到一丝属于恶鬼的踪迹。


    总司目光如电,凝重地扫视着混乱的现场。


    他所遭遇的鬼向来隐匿行踪,如此嚣张暴露的行径,简直如同向鬼杀队发出的赤裸裸挑衅——“我就在这里,有本事来杀我啊!”


    就在他凝神探查之际,借助浓重夜色的掩护,一道如毒蛇般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攀上总司看似毫无防备的后背,冰冷的枪口瞬间锁定目标,猛然开火!


    “叮——!”


    一声清脆刺耳的金铁交鸣!


    被精准劈成两半的子弹,无力地跌落在地。


    一个带着戏谑与嘲弄的声音懒洋洋响起:


    “喂,小鬼,注意点身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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