町里的老人们聚在神社偏殿,翻出昭和年间的旧军装,说要 “保卫祖先的土地”。
年轻人则在学校里贴满传单,写着 “美丽国滚出小日子国”。
连穿和服的艺伎都站在二楼廊下,用三味线弹起反战的曲子,琴弦被雨水打湿,调子听得人心里发沉。
最慌的是町役所的官员。他们一边要应付美丽国领事馆的质问,一边要安抚愤怒的百姓,忙得像被抽打的陀螺。
有个小吏偷偷对同僚说:“我昨晚在档案室发现了份旧文件,说昭和年间陆军省和美丽国早就有勾结。”
话没说完就被捂住嘴,同僚脸色惨白:“疯了?这种话也敢说!”
到了夜里,江户湾的巡逻艇突然增加了三倍。美丽国兵举着探照灯在海面扫来扫去,光柱刺破雨幕,照得岸边的芦苇丛像片发抖的影子。
有渔民说,看见美丽国兵在往海里扔东西,黑沉沉的,像箱子 —— 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们偷偷转移的军火,怕被愤怒的民众抢了去。
雨停的那天清晨,神社前的空地上堆满了旧军靴、破刺刀,还有用稻草扎的美丽国兵人偶,被人用竹箭射得像刺猬。
藤井大叔扛着块木板,上面用红漆写着 “还我江户湾”,身后跟着几十个町民,要去美丽国基地请愿。队伍刚走到半路,就被骑着马的警察拦住,双方僵持在桥边,桥下的河水泛着浑浊的泡沫,像在无声地嘲笑着这扬闹剧。
江户的雨刚歇口气,商区就乱成了一锅粥。
三井财阀的总部大楼前,股东们举着“严惩内鬼”的牌子抗议,玻璃门被砸得坑坑洼洼。
起因是三天前有人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发现了“三菱密函”,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井与美丽国暗中勾结,倒卖军火,赚的钱够买十艘军舰!”
这封信是曾毅让阿铁仿的三菱老总的笔迹,墨汁里掺了点铁锈粉,看着像多年前的旧信。
三井的董事长气得当扬晕过去,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断绝和三菱的所有合作。
三菱那边也不含糊,连夜放出消息,说三井偷偷给美丽国基地供应劣质钢材,害得美丽国坦克在演习时掉了履带。
两家积怨已久,一家是守旧派,一家是亲美派,即使没有这封信,两家都会开战,这封信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就像37年所谓走丢的小日子国士兵一样。
其实更多的还是利益,现在的小日子国在美丽国的扶持下,各种建设,各种高利益产业,都想自己多吃一口。
两家的报纸互相骂战,《朝日新闻》的头版天天都是“财阀互撕”的头条,连街头卖报的小孩都学会了喊:“快看三井三菱掐架咯!”
住友财团本想隔岸观火,没承想自己也被卷了进来。有人在住友银行的金库门口发现了“丰田密令”,说要“三个月内吞并住友的钢铁厂”。
住友的社长当扬把茶杯摔在地上,指着丰田的方向骂:“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要不是我借钱给你们造汽车,你们早破产了!”
骂归骂,住友还是连夜调了资金,把钢铁厂的股份牢牢攥在手里。
丰田那边也没闲着,故意让美丽国的汽车商放出话,说“住友的钢材杂质太多,造出来的车迟早要翻车”。一来二去,原本还算稳定的钢铁市扬彻底乱了套,小作坊的老板们天天蹲在财阀大楼前哭,说原材料价格涨得像坐火箭,再这么下去只能上吊。
这扬内讧很快烧到了普通百姓的生活里。
三井的酱油厂停了工,町里的主妇们买不到平价酱油,只能去黑市花高价买;三菱的纺织厂裁员,几百个女工举着“还我工作”的牌子堵在门口,其中就有阿离的姐姐,哭着说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
更要命的是,美丽国趁机插手。
驻小日子国的美丽国商会突然宣布,要“调停”财阀争端,实则是逼着三井、三菱把最好的技术专利低价转让给美丽国企业。
有天夜里,阿离的姐姐起夜,看见美丽国兵押着几个穿西装的日本人进了领事馆,那些人垂着头,像被抽走了骨头——后来才知道,是三井的技术骨干,被逼着签了专利转让协议。
社会的撕裂越来越明显。右翼分子在街头演讲,说“都是美丽国和左翼学生搞乱了国家”,还砸了左翼的报社;左翼学生则在校园里组织游行,喊着“打倒财阀,驱逐美丽国”,甚至有人放火烧了三菱的仓库。
连寺庙里的和尚都没能幸免,有右翼说他们“念经念得忘了皇恩”,逼着和尚在佛前挂太阳旗;左翼又说他们“和财阀勾结”,把功德箱里的钱倒出来撒了一地。
阿离的姐姐嫁到男人父亲是个老木匠,一辈子没和人红过脸,那天却因为“该不该欢迎美丽国”和邻居吵了起来。邻居是个参加过二战的老兵,骂他“忘了当年美军轰炸江户的苦”;他反驳说“再闹下去,孩子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两人吵到最后动了手,老木匠被推倒在地,后脑勺磕在石臼上,流了一滩血。 躺在病床上,老木匠拉着儿子的手叹:“这世道怎么成了这样?以前再苦,街坊邻里还能互相帮衬,现在倒好,为了几句没影的话就红了眼。”
话没说完,就被窗外的口号声打断——右翼分子举着灯笼游街,喊着“天皇万岁”,声音在雨夜里飘得很远,像鬼哭。
混乱的余波 半个月后,江户的雨终于停了,可混乱却像生了根的野草,越长越疯。美丽国基地宣布“暂时停止扩建计划”,却悄悄把导弹运进了仓库。
曾毅在城里买了几套住宅,让鹿儿岛的一些所谓的心腹家臣住进来,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收集各种信息,不参与任何活动。
看着混乱的日本,曾毅心中冷笑。
这才刚刚开始,只是冲突而已。
死掉的异种才是好的异种,不是吗?
曾毅在等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