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走近一步，几乎贴着小林信二的脸，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告诉你，小林信二！你们的帝国，早就在投降书上签了字！
你们的狗屁天皇，早就宣布自己是人不是神了！
你们这些被军国主义洗脑的残渣余孽，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臭虫！你们的‘尽忠’，只会让你们死得更快，更难看！
而且，会连累所有和你们有联系的人！比如弯弯的‘夜枭’！”
听到“夜枭”的名字，小林信二的身体明显一僵！
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怨恨和恐慌！这个细微的变化，被老秦精准地捕捉到了！
“看来你知道他！”
老秦的声音如同重锤，“‘断指’计划失败后，你们不是还想拉他下水吗？结果呢？人家把你们当弃子！当炮灰！自己躲得远远的！
现在，你栽了，他还在逍遥自在！说不定正在嘲笑你的愚蠢和无能！你想不想把他拖下水？想不想在死前，拉个垫背的？！”
小林信二的心理防线，在老秦连番的心理攻势和战友鲜血的刺激下，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对“夜枭”拒绝合作导致孤军奋战最终失败的怨恨，对自身处境的绝望，以及对死亡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我”小林信二喉头滚动，眼神挣扎。
“交代‘夜枭’！他的真实身份！联络方式！落脚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就是你不出卖他，他不会念着你们的好不是吗？看他在外面逍遥快活你不难受吗？”
老秦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巨大的压力彻底压垮了小林信二。他颓然低下头，用沙哑的日语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说，夜枭’他叫陈明远公开身份…是东四牌楼‘益民’杂货店的记账先生，联络方式是每周三下午在东安市场北门，卖风车的摊子用卖风车的数量和颜色传递信息。”
小林信二断断续续的交代了夜枭的问题。
重要的情报！老秦精神一振！立刻命令记录员详细记录，并马上核实！
核实结果很快反馈回来：东四牌楼确实有家“益民杂货店”，店里确实有个叫陈明远的记账先生，四十岁左右，戴眼镜，说话带点南方口音，平时深居简出，与描述高度吻合！
事不宜迟！为了防止“夜枭”陈明远闻风潜逃，老秦立刻部署抓捕行动！目标：益民杂货店！
然而，当抓捕小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益民”杂货店时，却扑了个空！
店里只有惊慌失措的掌柜和一个小学徒。据掌柜说，陈先生中午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老家亲戚病重，他匆匆请了假，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就走了，走得很急，连这个月的工钱都没结清！
“电话？谁打来的？”侦察员追问。
掌柜茫然摇头：“不知道啊…陈先生接电话时脸色就变了，只说知道了，谢谢…然后就急急忙忙走了”
老秦的心猛地一沉！泄密？
还是小林信二被捕的消息被对方察觉了？他立刻带人搜查陈明远居住的后院小屋。
小屋收拾得很干净，几乎没留下什么个人物品。但在烧水壶的炉膛里，侦察员发现了一小撮未燃尽的纸灰，依稀能辨认出是密码本的残页。
在床板底下极其隐蔽的夹缝里，摸出了一把保养良好的美制M1911手枪和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匣。
最关键的，是在一本《红旗》杂志的扉页空白处，用极细的铅笔写着几组看似随意的数字，旁边还画着一个潦草的鸽子图案，这很可能是更高级别的紧急联络暗号或备用撤离指示！
“该死！让他跑了！”
一名年轻侦察员懊恼地捶了下桌子。煮熟的鸭子飞了，还搭上了战友的性命，这股憋屈感让人几乎吐血。
老秦拿起那本《红旗》杂志，看着上面的暗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环顾这间干净得过分的小屋，仿佛能看到“夜枭”陈明远在接到那个神秘电话后，是如何冷静而迅速地销毁证据、藏匿武器、然后像幽灵一样消失在四九城茫茫人海中的。
这份专业和警觉，远超小林信二那种带着军国主义狂热的日本特务。
“通知各车站、码头、路口检查站，严密盘查！注意一个戴眼镜、南方口音、四十岁左右、可能携带小包袱的男人！发通缉令！”
老秦沉声下令，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甘。
“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特别是那个鸽子图案，给我查清楚代表什么！”
他知道，希望渺茫。
“夜枭”这种级别的特务，一旦警觉，就如同泥牛入海。那个神秘的电话，更是如同鬼魅，提示着在四九城深处，可能还隐藏着更深的、未被挖出的敌特网络。
小林信二、中村健次（剃刀）、李德贵（鼹鼠）、赵四（交通员）以及“黑狼”等日本潜伏特务被一网打尽，标志着代号“黑鸦”的对华破坏计划在四九城遭遇了毁灭性打击。
相关审讯和深挖工作还在继续，小林信二最终难逃法律的严惩。两名牺牲的公安战士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曾毅的安保级别被提升到了最高。当他得知有敌特曾想用炸药害他，还牺牲了公安同志时，震惊之余，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后怕。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写的那几本书，带来的不仅是荣誉和麻烦，还有如此深重的危险。他变得更加深居简出，游戏世界成了他最大的避风港。
他发现自己面对危险有点无力，因为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危险。
自己的游戏世界这么无能吗？还是没有开发出来预警的功能？
曾毅从银行取出五百块，交给了工厂，让杨厂长转交给两位烈士的遗属。
虽然他们说为国而战，但是和自己还是有关系的，但是曾毅只能做这么多。
对于“夜枭”陈明远的逃脱，老秦一直耿耿于怀。
那个神秘的报警电话是谁打的？那个鸽子图案到底指向哪里？这些问题如同阴霾，笼罩在反特处上空。四九城的反特斗争，远未结束。
平静的表象之下，敌我双方的较量，仍在无声的硝烟中继续。老秦知道，只要敌人亡我之心不死，他的战斗，就永不会停止。
他默默擦亮配枪，将那份印有鸽子图案的通缉令，压在了办公桌玻璃板的最下面，时刻警醒。
林墨彻底沉寂了下来，他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