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红星轧钢厂的大喇叭就响起了激昂的《咱们工人有力量》。
厂区中央的空地上，早已搭起了三座临时考台，四周围着红布横幅，白漆刷着"技术大比武，争当八级工"的标语。
考台左侧摆着一排锃亮的机床，右侧则是焊枪、铁砧、量具，全都擦得能照出人影。保卫科的人来回巡视，生怕有人提前碰设备。
食堂特意蒸了白面馒头，熬了绿豆汤，给参加考级的工人垫肚子——平时可没这待遇。
易中海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蹲在工具箱旁反复检查卡尺。他余光瞥见贾东旭正偷摸四处乱瞄，咳嗽一声走过去："东旭，考级凭的是真本事，你认真一点。"
贾东旭涨红了脸诺诺的道：“我知道了师傅。”
远处刘海中正给几个徒弟训话，胸脯挺得老高，活像只骄傲的公鸡。
曾毅也跟在自己师傅旁边，和几个师兄弟站在一起。
师傅先叮嘱了曾毅的师兄们，然后转头看向曾毅。
“这次你打算报几级的？”
这三个月曾毅上班的认真劲师傅看在眼里，对于徒弟考过三级没啥疑问了，现在问的意思是曾毅这次要不要考四级？
“师傅，到时候看吧，如果不出挑我就考四级，我这岁数考四级有点太招摇了吧。”
“师弟，别藏着掖着啊，如果你考了四级，那咱师傅除了小师弟都是四级以上中级工，师傅再考个六级工，你看咱师徒在轧钢厂不就横着走了？”
曾毅偷瞄了师傅和别的师兄一眼，看着都频频点头。
这个年代大家重视集体荣誉，但是集体里面还有小集体。
现在师傅带着曾毅等师兄弟就是大集体里的小集体，而且这个年代的师徒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如果真的像大师兄说的除了刚入门到小师弟都是中高级工，那么师傅这个小团体就算立柱了，自己稍微招摇一点也没事，只能说明是师傅教的好。
想到这，曾毅认真的道：“我知道了师兄，我会尽全力的。”
师傅也点点头，曾毅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心思多，即使你考八级工，你看师傅又能如何？
虽然你考不了。
不仅仅是这几个小团体，其余的师徒也都是在互相交流并做着最后的准备。
八点整，杨厂长带着东北请过来的师傅进场。
人群瞬间安静，只听见几位八级工的皮鞋踩在煤渣路上的沙沙声。
“各位工友同志们，四九城首届技能等级考核现在开始。请各位按照点名的顺序依次考核，遵守纪律。”
"现在考核第一项，锻工一级考核！"
随着哨响，机床轰鸣声骤然炸开。
参加考核的工人们额头沁汗，手上的工件却稳如磐石。
考评员背着手来回踱步，时不时用指甲刮蹭工件接缝处——这是检验光洁度的土法子。
广播突然插播最新指示："图书管理员教导我们，又红又专。。。"声音淹没在铁器碰撞的铿锵中。
老师傅们相视一笑，他们明白，在这红星轧钢厂里，考级证上那枚鲜红的公章，比什么豪言壮语都实在。
“钳工一级考核开始，点到名字的跟我进来。
易中海，贾东旭，。。。。。。”
因为是一次考核，所以不管谁都需要参加一次一级考试，易中海、刘海中等人也不例外，一级考试通过了，由工人自己根据实际情况报名自己想考的等级。
除了学徒以外，任何一个正式工加工一级工件都没有任何难度，红星轧钢厂是国有机构，但不是养老的地方，一线正式工人都具备扎实的能力。
所有正式工考核全员通过，包括贾东旭。
“学徒钳工一级考核开始，点到名字的跟我进来。
曾毅，李虎。。。。。。”
“师弟加油。”
几个师兄在不远处看着热闹。
现在的娱乐活动很少，所以那些考过的一级工都围着看热闹。
曾毅摇摇头，八级工自己闭眼都能考过，何况小小的一级工。
用了整整一天，全员考核完毕，不得不说红星轧钢厂还是有实力的，除了学徒工一年级的新人，参加考核的基本都通过了一级工考试。
至于自选等级考试就安排了第二天。
可以任选自己有把握的等级，如果没有通过，可以降一级再给一次考核的机会。
也就是因为这是第一次考核，才会有这样的政策，毕竟谁都不知道考试的难度和流程，属于摸石头过河，等以后几十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补考的机会了。
以后都得一级一级往上考，不存在跳级的可能。
很多过了一级考试的学徒工，都拉帮结派的找地方庆祝。只要是正式工基本都报名了二级以上的考试。
这个考试不仅仅涉及以后的工资待遇，更涉及面子。
“东旭，明天考试把握大吗？”
回家的路上，一大爷易中海假装关切的问着贾东旭。
“师傅，看运气吧，如果选择我熟悉的工件肯定是没有问题，但是你也知道有一部分工件我不太熟悉。”
贾东旭想着老娘贾张氏的交代，没有和易中海交代自己的真实实力。
说完这句话，贾东旭眼睛偷瞄着易中海。
易中海嘴角上弯，刚想露出笑容，想想又不合适，把开心的嘴角放了下来。
“东旭，你要努努力，你是四合院里你们这代人最出息的一个，一定要考过二级。
就是考不过也没关系，以后师傅继续教你，你加倍努力。”
如果不是贾东旭一直看着易中海，刚才都那个表情就错过去了。
自己老娘还真是聪明，这个易中海真的没有认真的教自己，还是那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想法。
对于易中海的感情，贾东旭是矛盾的。
易中海在老贾去世以后，确实填补了贾东旭的父爱，不管到哪里易中海对于贾东旭都是关爱有加。
自家也知道易中海想自己给他养老，难道就不能好好的教自己？
真的像老娘说的那样怕自己工资高了不好控制？
此时贾东旭已经有了异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