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陈默揉了揉额角，想着既然如此，那就选择去29层吧，这层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他就算在窗户口待上几分钟，也不会引人注意。
刚准备蹭一蹭电梯——这边的电梯还得刷卡，陈默没有那张卡，都准备用智脑攻破电梯系统了。
电梯里的人不多，滴一下按一下，陈默瞥了一眼，没有去29层的，不过有28层，所差不多，若是视角不行，大不了走一层楼梯。
在电梯开始关拢时，有人伸出手拦了拦，站在电梯口的人自觉往后退了几步，陈默面前的位置就一下子空了出来。
一位助理打扮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入电梯，刷卡按了37层，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秋雨姐，我就差一点，你帮帮弟弟……”
青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秋雨打断：“你这叫一点？程书墨，老太太不喜欢你现在做的事情，你最好收手。”
凌秋雨走入电梯，她的助理已经将位置空出来给她俩了。
当她不冷不淡的回怼了小表弟后，一抬眸便与陈默面面相觑。
凌秋雨一愣，按道理来讲，她应该不认识陈默，但偏偏前不久，她妹妹和她聊起过这个人。
“姐，你知道原来的那个三姨不？她生的儿子现在是娱乐圈的名人哦。”
凌秋雨当时说道：“那他是无法讨老太太欢心了。”
老太太生在旧时代，并不喜欢娱乐圈，觉得其间藏污纳垢，所以蒙家的紫华娱乐，设立在魔都，不会开到京市在老太太面前讨嫌。
凌秋雨对这位差点成为她小表弟的人不感兴趣。
只是妹妹后来又说了一句话：“我看那魔都来的几位大少爷，对他好像有些想法。”
凌秋雨眉头一皱，这个想法可不是什么好想法，再者，她还是很了解蒙司骏手底下那群人，简直就是二世祖败类。
正因为如此，她私下查了查陈默的信息，发现网上一堆他的各种照片。
“哟~”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这小表弟长得还真不错，怪不得能在娱乐圈火起来，只是火起来的身份是——导演？
“可惜了。”凌秋雨感叹道，他们凌家的长辈最喜欢子孙后辈有出息，如果能加上长得好看这一点，那简直就是能在大人圈里混的如鱼得水。
偏偏这个陈默，接触的是老太太最不喜欢的娱乐圈。
地产、日化、电子科技……有这么多产业，偏偏选了来钱最快也最容易变成泡沫的影视行业。
今天在这栋大楼里看见陈默，凌秋雨脑海里快速地转了几个圈，随后装作并不认识，听着身边这个蠢表弟一直叨叨叨朝她借钱。
真烦，老娘最讨厌和我谈钱的人了，况且这笔钱很大概率是有借无回的。
凌秋雨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陈默也应当是不认识凌秋雨的，凌母离开凌家时，原来的陈默还是个胚胎呢。
这么多年两家不曾联系，如果不是特地查关系，谁会知道，陈默和京市凌家会有一层“养孙”的关系。
但是陈默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就把所有关系网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他自然知道，这位是他名义上的表姐，而那一位，更是重量级。
如果当年凌母的身份没有被查清，她依然是凌家三小姐，那陈默现在的身份，就是程书墨现在的身份。
陈默垂下眼眸，在电梯停在28层楼后，随着人流走了出去。
凌家是凌家，就算再厉害也与他无关。
他也有要做的事情，去为正在录制《金牌调查》的简行复和楚翊拍照，运营一下小号。
陈默走出电梯后，电梯到了37层，凌秋雨找了个借口支开程书墨，让他去办公室等自己。
随后说道：“小艾，帮我去查个人。”
小艾就是凌秋雨的助理：“凌总，查谁？”
凌秋雨说道：“刚才站在我后面的那个男生，他去了28层。”
小艾点头离开，凌秋雨听着办公室里程书墨的催促，忍不住摇头皱眉：“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投资电影？蒙司骏这人真是会哄人，居然哄着程书墨搞这种名堂，什么都不懂……啧。”
一想到陈默18岁靠自己做游戏，开公司，拍电影，搞投资。
她查到的资料可是完全显示，这位小表弟是“白手起家”，从负债累累做到60亿票房导演。
凌秋雨就觉得程书墨真是在丢他们凌家的脸。
……
陈默从28层楼走楼梯上了29层楼，选择面对着《金牌调查》录制地方向，站在窗户口，看似在吹风欣赏风景，实则操控着智脑，不断放大画面。
很快镜头里出现了鬼鬼祟祟的楚翊和简行复。
陈默：“……”他很少用这么猥琐的词来形容简行复。
但镜头中这两人微微弓着身，在建筑物的遮挡下，探头探脑，很像是做贼的。
事实上，简行复和楚翊当面面临的任务，也差不多是做贼的性质。
本期《游乐小镇》，嘉宾们是误入小镇的调查员，发现小镇上的居民经常躲在房屋窗户口偷偷打量他们，并且晚上整个小镇安安静静陷入死寂，还有每家每户门口都会插着一个写满了规则的牌子……这一切的诡异之处，让调查员们决定留下来调查清楚。
此时简行复和楚翊的任务，是去市政府单位偷有关于小镇详细资料介绍，至于另外几个嘉宾，则通过制造声响，吸引小镇居民前去找他们。
另一个方向钟鼓敲响，无敌音乐节奏让小镇陷入狂欢的热潮。
“来呀来呀！”
“一起来唱歌！”
“欢迎大家来到想唱就唱舞台，你想唱吗？还是你想唱？想唱就上来唱呀！”嘉宾们一边招手一边拉人，将“羞涩”的居民强行控制在了舞台上。
另一边，楚翊眯了眯眼，见计划顺利进行：“简哥，可以走了！”
“走！”简行复和楚翊从一个小道拐到了市政府大厅。
然后装作工作人员，摸上了三楼。
这一路的动向，都被陈默拍了个全，他所在的位置距离过远，以正常拍摄设备是无法录下声音，虽然智脑可以远程捕捉声音，再不济也能黑进节目组的拍摄设备，直接盗取语音。
但陈默没有那么做，他按照站哥的正常拍摄技术，将两个的行为录了下来。
而当简行复和楚翊进楼后，他就不能再作弊拍摄了。
遗憾的叹了一声：“就这样吧。”
不过，这简单的视频，似乎少了一点吸引力。
陈默想了想，以整个视频为素材，每过几秒钟，视频停顿一秒，画面切换成手工绘画的潦草图案，然后配上富有节奏感的BGM。
这就是网上所说的灵魂画手。
比如第一幕，是楚翊和简行复弯着腰左右探头，这个动作是在查看周围有没有居民在盯着他们；而陈默截取的画面就是他们同时扭头，漆黑的线条画出了他们的警惕，配文：安全！走！
紧接着是第二幕，简行复朝楚翊招了招手，两人迈着小碎步如同蚂蚁捯饬着腿前进，在看见旁边房子有人开门时，立刻左顾右盼，装作很忙的事情；画面被截取下来，又用潦草的黑色线条简单了画了出来，配文：不安全！撤！
之后的几幕，一直在“安全”“不安全”中来回徘徊，将楚翊和简行复简单的行进动作，变得十分有趣。
陈默觉得这个视频可比之前单单拍照或者单单拍视频要难上很多。
不仅有绘画、卡点、还得创新。
制作完毕后，也没有太犹豫，直接发送到了wind超话上。
【momo：这么会卡视野你们不要命啦！（视频）
△wind超话#《金牌调查》##wind简行复、楚翊#】
这就是个抽象视频，陈默也不是打着“涨粉”或者“出圈”的目的，只是为了图一乐。
翻到小号的主页，看了看粉丝量，勉勉强强破了20万，和大号完全没得比。
不过这个账号的前一条微博，都已经是很久之前了，还有一撮小粉丝私信问他：最近是不是很忙？什么时候出新物料？
陈默一发完这个视频，也不知道这些粉丝是不是在全天上网，居然有好几个立刻留下了评论。
【momo！你可算回来啦！】
【momo你再不回来我们都要以为你脱粉了！】
【咦，这次的视频怎么这么搞笑！】
【哇塞，momo居然能拍到这么清晰的画面？我看那些站姐从高楼往下拍，大多已经模糊看不到脸上的细致表情，我居然还能在这个视频里看清楚楚翊的眼睫毛！！！】
【这是什么设备，求链接】
【这是在哪里拍摄的？视角广阔，清晰度高，范围还大，难道是无人机、飞行器？】
网友们看完这个视频后疑神疑鬼，甚至还有人猜测momo是《金牌调查》的内部人员，这属于内部资料泄密！
说的振振有词，惹得节目组都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出内鬼了。
不过经过半小时排查后，《金牌调查》发布声明：
【不是！没有！不存在内部资料泄密！@momo非我们节目组的人！】
陈默简直无语，之前就有人猜他是mo公司手下的一支团队；现在有人猜他是《金牌调查》的工作人员。
想了想，他在下方解释道：
【非哪方的工作团队，只是个人账号，因为三次元工作繁忙，拍摄wind的频率次数不高，承蒙大家喜欢】
刚发完，听见身后脚踩高跟鞋的声音。
陈默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位用电梯卡刷卡的助理。
小艾心底松了一口气，她刚才把28楼都翻遍了，也没找到凌总说的那个男生，只好去调监控，发现这个男生进楼梯上了29楼。
看来不是他们楼里的工作人员。
她走上前微微一笑道：“先生，您好，您现在方便吗？我们凌总说是想和您聊聊？”
陈默眼眸一动，反问道：“凌总？”
小艾点头：“凌秋雨，这栋大楼的拥有者，香美人服装品牌创立人。”
香美人是华国服装行业的高定品牌，时尚圈的宠儿，不少明星以他们能穿上一次香美人为荣。
哪怕是wind现在的咖位，也够不到香美人。
陈默沉思了几秒钟，他之前在拍摄《长生长漂泊》时，就有考虑过两位主演未来的发展方向：
简行复将与《长生长漂泊》绑定，以追求死忠粉为主，顺带着追求奖项，只要这个IP做大做强，他的名气就会水涨船高；
而同一部电影里出来的男主之一，楚翊，他将会脱离这个IP，去拍摄文艺片，以追求奖项为主；
但今年陈默是抽不出时间拍摄文艺片的，所以他试试看，往楚翊身上堆砌代言，让业界的优秀电影剧本朝他发来，让楚翊去别的剧组磨练磨练心性和演技。
他时间有限，必然不能包揽wind所有影视作品，只需要尽量保证，他们的代表作出自他之手就好。
陈默抬起眼眸，朝小艾笑道：“有时间的，请领路吧。”
其实到这一步，他就清楚，凌秋雨一定认出了他是谁，也在赌他知晓凌家的存在。
……
“凌总，人带来了。”小艾敲了敲门，说道。
凌秋雨坐在椅子上回过神，说道：“进来吧。”
小艾为两人去泡茶。
陈默走进这间办公室后，快速地看了一眼周围，掩下内心的惊讶：他以为凌家的真孙女，这栋大楼的主人，香美人创始人的办公室会奢华无比，没想到比他的办公室还小。
“凌总。”
陈默叫了一句，径直坐在了凌秋雨的对面。
凌秋雨轻笑一声，语气比刚才在电梯里还要柔和许多：“我该叫你陈总，还是默总，或者小表弟？”
这个小字，当之无愧，在凌家第三代子孙辈中，18岁是最小的年纪。
果然！
陈默心想，对方知道他的身份！
不过为什么呢？陈默很好奇，为什么凌秋雨会知道他？是从哪个契机知道他？他甚至开始思索，凌家是不是也注意到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