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家村的人离的这么近,柳长生有些着急的跑去找宋天成和宋凛。
“他们的村长问我要不要结伴,我拒绝了。”
“明明都拉开距离了,又跟上来,而且这么多地方,偏偏就要挨着我们过夜。”
柳村长只逃荒两天心眼子就暴涨了,担忧的问,“他们半夜会不会摸过来偷我们粮食?”
宋家父子俩对视一眼,也看向距离不远的那帮人,可以看到不少的妇人忙碌着在生火做饭。
宋天成说,“他们看着有粮,而且我们人多,抢粮也打不过我们,可以和夜里守夜的人说多盯着点那边,这荒郊野外的不是我们的地盘也不能赶人走。”
“我估计他们是怕走岔路,见我们有马车有舆图走的肯定是最近的,所以想跟着我们。” 宋凛分析着,“谨慎起见还是要甩开他们,他们队伍速度比我们要慢一些,明天把他们甩掉,否则走的时间久了,缺粮缺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柳村长也觉得有道理,一定要甩掉他们,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时李遇过来了,“柳叔,你要是实在不想他们离得那么近,我拿着刀过去把他们赶走。”
柳长生想了想,见那边老人孩子不少,摇头,“还是别了吧,只要他们没有坏心眼,没矛盾我们就不主动制造矛盾,免得说我们人多欺负他们。”
小河村众人见白家村的人离得这么近,也很不高兴,觉得他们真的太烦了了。
到处都是可以休息的地方,非要挨着他们,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想半夜偷粮食。
不少人心里害怕就开始藏粮食,有人干脆把粮食搬下车放在地上,垫上干草再铺上席子,人就直接睡在粮食上面了。
赵婆子也在催促两个儿子把粮食和水都藏好,又赶着大儿媳和两个孙女去割稻草回来给她铺床休息。
冯氏慢了一步,就被赵婆子在背后拍了一巴掌,“还不快点,我腰疼要躺着休息,你个没用的东西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冯氏嘴唇干裂脸色苍白,被拍的一个踉跄就摔倒了,碎石磕破了膝盖也不敢吭声,爬起来就跑去割草。
旁边一家妇人看不下去,“赵阿婆,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也不像是累了,怎么不自己去割,你家老大媳妇都背着那么多东西走了一天,就不能让她歇会儿。”
赵婆子一下午都抱着小孙子坐在大儿子拉的板车上休息,这会儿精神抖擞,叉着腰“关你什么事,儿媳妇娶回来不干活伺候婆婆,难道像宋家那样当大小姐养着啊,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白瞎了彩礼钱,就应该给我赵家当一辈子老黄牛。”
那妇人摇摇头,不想跟赵婆子对骂便不再说话。
其他人就更不会管了,赵婆子是小河村脸皮最厚,最会撒泼的人,他们可不想招惹。
何况赵婆子的大儿子赵大雷都不管,他也觉得媳妇没生出儿子对不起他们老赵家,多干点活儿伺候婆婆是应该的。
赵婆子有两个儿子,赵大雷和赵二雷,大儿媳嫁过来十几年了只生了两个女儿,二儿媳就一连生了两个儿子。
所以赵婆子对大儿媳整天非打即骂看她不顺眼,当然,对二儿媳也没多好,眼里就只有儿子和孙子,儿媳妇和生出来的丫头赔钱货都是伺候他们。
全然忘了,她自个也是女人。
宋家这边,宋义和宋阳拉了一天的车,这会儿在地上铺了个草席坐着休息,豆豆也在上面爬来爬去。
宋朵朵给两人捶肩膀,这个捶几下,那个捶几下忙得很。
家里的干粮吃完了,赵氏用白面混了粗面,准备揉面给家里人烙饼。
周氏和宋玉芙割干草去了,吴夏莲抱着一把柴火回来。
“老大媳妇,就做晚上吃的就行了,明早出发前再多烙几个中午休息吃,现在这天气饼子时间一长就硬的很。”
“好的娘,我知道了。” 赵氏答应着。
李家那边谢淑兰煮了一锅粥,把干硬的饼子也掰碎了丢进去,听到吴夏莲的话也说,“吴婶子说的对,这天又热又干燥的很,我家老二正是换牙的时候,下午牙都崩掉了一个。我也是准备明早起早点,做好就带着赶路,到下午也不会硬邦邦。”
李遇七岁的儿子李知安听到立刻跑过来,“吴阿奶你看我牙齿掉了。” 然后呲着牙给吴夏莲看他缺了一颗的门牙。
吴夏莲笑容和善,“没事,掉牙齿说明长大了,我家小川也掉,去年两颗门牙都掉了说话还漏风。”
此时的宋言川正在和姜念初一起喂马吃稻草,宋言川很喜欢这匹马,摸着马儿的大脑袋,“三婶,我们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好啊。”姜念初问,“那你想叫它什么?”
宋言川看着马儿很认真的想了想,“就叫它白点好不好?”
姜念初看向马儿头上的一点白,这匹马浑身棕色,只有头上一点白,很形象的名字。
她自然不会有意见,笑着点头,“行,就叫它白点。”
宋言川高兴了,欢快的跑回去跟爹娘说他给家里的马取了个名字。
大侄子一走开,姜念初就蹲下往桶里倒了一瓶水,白点立刻低头大口的喝起来。
水喝完,又给它嘴里塞胡萝卜。
白点吃完两根胡萝卜在吃第三根的时候,宋凛朝这边走过去来,姜念初不动声色将手里剩下的半根胡萝收回空间,抓了一把稻草继续喂。
宋凛走到近前,姜念初看着他,“和你师兄他们聊完事情了?”
宋凛点头,“今天队伍走了接近五十里,接下来如果每天能保持在四十里,再有四天我们就可以走出端州。”
“四天啊。” 姜念初没想到还有这么远,“ 相公,出了端州就可以找到水源吗?”
“也不一定,出了端州就是信州,听人说信州快一年没下雨了,只是没有端州严重。”
姜念初拧着眉,“我们家除了水袋,还带了两缸水,再撑个十几日应该可以,可其他人呢?”
“下午休息的时候我看他们渴的不行了也只敢喝一点点,肯定是水不多了,能撑到信州吗,如果信州也找不到水源,那些人断了水,肯定要跟我们家讨要的。”
这也是宋凛发愁的事,他说,“我也发现了,所以刚刚在和师兄他们商量,到了信州第一件事就是先找水源补给,否则队伍无法继续前行。”
姜念初思考起了到了信州能找到水源的几率,他们走官道,只能往沿途的山里找,费时费力,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可没水的话人是要渴死的,宋家车上两个水缸明晃晃放在车上,村里人断了水肯定是第一个盯上宋家。
水她有的是,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家里人,也要想个办法把水拿出来。
大家都要有水,才能继续走下去。
宋凛可不知道姜念初在想什么,见白点一直轻轻用大脑袋轻轻蹭她,拍拍马脖子,“它好像很喜欢你。”
姜念初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白点得意一笑,“当然,因为我不止人见人爱,马儿看我一眼也喜欢啊。”
宋凛点点头表示,行吧!
在白点又想蹭过去的时候,把它拉开,不准再蹭了。
“有人晕倒了。”
前边突然有人喊起来,两人同时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