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你在,我三哥才有意外。”
敖寸心以为多了一份痛彻心扉的记忆,大不了截断源头,让该死的爱情没机会燃起,不曾想真正暴击她的是未死的三哥和他的杀身仇人在她面前亲密无间。
不能接受此事,敖寸心想要拯救敖丙,却连他的衣角都触碰不到,就被混天绫震开百丈远。
“李哪吒,你快放了我三哥。”敖寸心努力稳住身形,脸色难看道。
“你给我闭嘴!”眼看敖丙在水里也冷汗涔涔,让他心疼又揪心,哪吒狠狠地瞪一眼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样吵的敖寸心,双手抱起敖丙就要带他离开。
敖寸心见状连忙喊:“我西海有疗伤泉眼,你可以把三哥放在泉眼里,让他疗伤。”
“他没受伤。”哪吒面露戾气。
敖寸心迅速跑到他面前,扯开混天绫,发现它很坚固,自己使上吃奶的劲都不能动它分毫,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煞是难看。
她努力收敛神色,用平静的口吻道:“我是龙族,三哥是什么情况?我最清楚,你信我。”
哪吒毫不客气道:“前面带路。”
敖寸心伸出双手,要把敖丙接过来。
见哪吒一动不动,敖寸心假笑一声:“你还真不客气啊,看在三哥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咬牙切齿地说完,敖寸心深呼吸,压下情绪,转头就把哪吒带到深海处,让他把敖丙放入泉眼中,就沟通深海的水汽,去抚平敖丙眉间的褶皱。
敖丙意识很清醒,可头疼欲裂的感觉像是有大能在用神通敲击他的脑袋,却又偏偏不要他的命。
他只能闭上眼睛,默默地忍着痛。
等带有疗伤之效的水汽扑面而来,他唇角带起一抹微笑:“三妹,谢谢你。”
敖寸心待在他身旁,眼眸微红道:“我做的还不够。”
她话还未落,就眼睁睁看着哪吒进入泉眼把敖丙揽入怀中,那架势就好像是要蛮横地霸占她的三哥,不许她和三哥越过他多交谈。
“你这人……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敖寸心想半天就想出这么一句话,她都快被气得没脾气了。
敖丙温柔地宽慰着她:“哪吒是人族,年岁小着呢,有些事,他确实不懂,得花些心思慢慢教。”
“三哥,你觉得他该懂什么事?”敖寸心盯着敖丙看许久,方小心翼翼地问。
敖丙想都不想就说:“自然是为人处事与接人待物。”
“他前世是灵珠子,两世的年纪加起来比谁都大,你把他当小孩看待,只会吃大亏。”敖寸心听后表情一愣,然后苦口婆心道。
敖丙对她的反应似早有所料,神情温和如初:“三妹,我在几年前做了一场噩梦,那噩梦反反复复如同诅咒,让我不得安宁。”
“可实力提升后,噩梦就没有在我的身上出现过了,所以我认为实力强大时,噩梦带来的预兆只会成为我们前进的踏脚石,不会让我们陷入里面无法分清真相。”
敖寸心深以为然:“我现在也觉得实力最为重要,其它的都如浮云,不值一提。”
言罢,她想伸手抓住敖丙的手腕,感受他的脉动,减轻心里的惶恐不安。
哪吒心中暗怒,却无法可施,只因敖丙已经主动握住她的手。
看着兄妹俩交叠在一起的手,哪吒心中闷闷的,很不爽快。
他忍不住将敖丙抱得更深,像以往相拥而眠般亲密得无人可拆。
敖丙之所以没挣扎或说他,是因为他这样的拥抱过于熟悉。
他头疼欲裂后,浑身又无力,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虽觉得有些影响形象,但这里没有外人在,他便觉得无伤大雅。
“三妹,瑶池金母是女仙之首,她作为道祖门下,实力深不可测,你是女子,若前往天庭就职,可以拜入她的门下,受她庇佑。”
敖丙一副不在乎哪吒占有欲极强的拥抱姿势的态度,着实让敖寸心欲言又止。
她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敖丙做的噩梦跟自己拥有的记忆大不相同,这才导致诡计多端的哪吒利用极短的时间让他形成了可怕的习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酸涩和忧虑,面色平静道:“我想先去西方教试一试,若没有结果,再去拜瑶池金母。”
“在这之前,三哥,我希望你一直待在西海,哪里也别去。等我有了结果,我们就一起去天庭。”
哪吒是阐教门下,阐教自从广成子竞争天帝之位失败后,就对天庭看不上眼。
他本身是阐教至宝转世,师父又是太乙真人,对天庭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她们兄妹若去了天庭,哪吒再怎么想要戏耍敖丙,恐怕也不愿纡尊降贵前往天庭。
“好,我答应你。”察觉敖寸心的语气特别郑重,一副自己不答应,她就要伤心的架势,敖丙立即对她做出承诺。
敖寸心闻言稍微松口气,随后去找龙母,和她交谈一些事,又去龙宫宝库拿了一些东西,就借助传送阵前去西方。
她一旦下定决心,就会速战速决。
敖丙深知这一点,也知道圣人监察天地,会知晓敖寸心要去学艺的决心。
西方缺少人才,龙族虽有业力缠身,可西方本就欠天道巨大的因果,龙族业力再多,也比不上他们,所以收几个龙族在门下,对他们而言是债多不压身。
“西方的两位圣人不拘一格,你的妹妹前去西方会得偿所愿。”
察觉敖丙心情沉重,面上却毫无异样,哪吒忙开口道。
“哪吒,我三妹应该是跟我有了一样的机缘,这才想要改变。”
敖丙吞吐水汽,将周围的疗愈之气吸入腹中,这才推一推哪吒,远离他的怀抱,转过身来看着他。
“三妹知道的事似乎比我多,言行举止方有些急切,可她都是担心我,我望你大人有大量,莫与她计较。
敖丙此话说得诚恳,配着他温和如玉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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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显他此话的真挚。
哪吒生闷气,对他哼一声,就双手抱臂,倚靠在泉眼边,不高兴地把目光落到其它方向。
他生气了,需要敖丙哄,要是哄不好,他就要哭给他看。
一见哪吒的小儿作态,思及他的年岁,敖丙的声音放缓:“我龙族百年为一岁,两千年才正式成年,所以我那三妹换做人族的年岁,才五岁呢。”
“你比她年长几岁,作为哥哥,你当真要跟妹妹计较吗?”
“这么说你今年才堪堪满七岁,而我十岁啦,比你大三岁。”哪吒惊喜万分,迅速靠近敖丙,往他的脖颈处蹭一蹭,“敖丙,我是哥哥,对吧?你快叫我一声哥哥。”
“寻常人族的十岁小孩哪有你这么高大俊美的。”敖丙嗔怪道。
哪吒十分赞同:“我还有前世呢,等恢复前世的记忆和力量,我会比你大很多岁,到时做你祖宗都够了。”
敖丙故作诧异:“你想做我的长辈?”
嗯?哪吒打心眼里排斥这句话,不自觉提高声音道:“谁是你的长辈?我是你丈夫。”
“哪吒!”敖丙觉得头疼,伸手揉一揉,方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阴阳方为正道,所以你不可能是我的丈夫,别胡言乱语,免得一些外人听了产生误会,嘴皮一张,就在其他人面前造谣,坏了我们的名声。”
龙族血脉强大,又没有生育隔离,所以天地万物都可以孕育龙族血脉,也因此寿命短暂的人族对龙族产生崇拜的同时,也在口口相传中诞生一些对龙族不好的谣言。
人族寿命短,谣言传一段时间就没了,可哪吒不一样,他是修行者,用不了多久就能证道长生,靠山又强大,要是真情实意地说一句认知错误的话,就有可能造成巨大的谣言,败坏龙族的名声。
“有我在,谁敢造谣?”哪吒一腔郁闷无从发泄,只能抱着敖丙的腰身,脑袋埋在他肩膀上,鼻尖嗅着一股柔和的水汽清香,方保持表面的平和,“如果真的有人敢无视我的威胁造谣你,我一定将他抽皮扒骨,让他跪在你的面前认错。”
“如果造谣的人是你呢?”敖丙一听此言,也不知为何,用一种极为认真的口吻问。
“我不会这么做。”哪吒自信爆棚,“再说我跟你之间的事怎么可能是造谣?”
敖丙心中无语,一股莫名的情绪也开始蔓延,让他忍不住拍一拍哪吒的脸,郑重其事道:“等三妹回来后,我与她说一声,就带你去人间走一走,让你见识一下人间的阴阳正道,免得你一直有这错误的认知,一不小心就会误导他人。”
“我没错,也不会误导人,敖丙,无论出生前还是出生后,我都觉得你是我的龙,你就该属于我,谁也不能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哪吒目光陡然锐利,声音强硬无比。
敖丙惊疑不定:“你心中的感觉当真这么强烈吗?那你有没有打心眼里抵触什么?”
哪吒神色微顿,反问:“你在抵触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