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你不觉得此话矛盾吗?”敖丙眼神温柔,笑容温暖,可话尽显刺骨的寒意。
“天意如此。”太乙真人沉默许久,方道。
敖丙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眼里全是冷漠:“龙族得天独厚,然后天道不满?真人,我龙族既得天喜爱,方拥有这样的天赋,祂又怎会不满,所以你口中的天道真的是天道吗?”
太乙真人无言。
敖丙见他眉目平和,仿若自己的质问如孩童撒娇,被他默默包容。
对此,敖丙心里很不甘心,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温雅,不会让人挑出错来:“这是针对龙族的劫数,所以大哪吒会说龙族不识天数。”
“可龙族若真如此,又怎会在几次大劫中保全自身,说到底所谓的天命,不过是弱肉强食。”
他说得轻描淡写,神态却平静得有些冷酷。
太乙真人扫他一眼,忽而叹气道:“哪吒不想认命,可天命依旧眷顾他,你不想认命,天命却不在你。”
“敖丙,哪吒是我徒弟,你既对他有所排斥,那就一直如此,莫要因私害了哪吒。”
敖丙毫不犹豫道:“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因私害人,只因我龙族上下皆活得坦荡。”
言罢,他起身整理一下衣袖,旋即捻诀换身衣裳,就回白龙洞修炼。
一念通透后,敖丙只觉得自己的修炼速度越来越快。
那感觉就好像将来有什么大事发生,龙族气运开始眷顾他,让他实力一日比一日高。
沉浸在修炼中,日子过得特别快,只是哪吒也不知哪个筋不对,日日夜夜陪打后,看着他修为越来越高,竟痴缠着他,要与他同行同坐,同止同息。
思及太乙真人的警告之言,敖丙屡次拒绝,却不想哪吒犯了痴性,一次深夜用混天绫捆了他,与他同眠。
自此,哪吒得了趣味,夜夜如此,敖丙先是挣扎不休,法力虽得以提升,却心力交瘁。
之后发现混天绫确实专克他,为以后计,敖丙只能表面妥协,暗地里借助混天绫的束缚之力修行。
一日十个金乌高悬,风伯吹起热风,拂过乾元山,让有少年模样的哪吒心情颇为烦躁。
他如往常一样抱住敖丙,汲取他身上的凉意,试图降低自个儿身上的热气。
敖丙在睡梦中被热气席卷,瞬间惊醒。
他推一推哪吒,发现不仅推不开,还让他加强了拥抱的力度。
感觉自己快要被哪吒嵌入骨髓,敖丙不由用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好气道:“天气热的不正常,你属火相,身上本就热,这一紧抱让我都起了一些噪意。”
近几年的相拥而眠,敖丙都习惯每日醒来会看到俊美的少年郎犹似些许稚气的睡颜。
以前,他会盯着这张俊美的皮囊,默默的思索梦里残缺不堪的画面,再暗暗警告自己,他在这些圣人门徒的面前注定卑微,永远只能做所谓天命中的丑角。
可今日他无法这么做,只因空气中热气沸腾,让水相的他都起了一股热意。
他直觉不对,想出去探听情况,看看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那几个古怪的金乌跟玉帝闹了矛盾,这才让太阳真火炙烤大地。”哪吒不愿松开敖丙,一直抱着他,脑袋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
自起了心思和敖丙同枕而眠,哪吒只觉自己的心像裂开一个口子,层次不穷的渴望和欲如浪潮翻涌,恨不得将他的理智掩埋。
他本能克制这一点,却出于自己的小心思,不愿意克制它。
可放纵的结果,就是他越来越不满足做简单至极的相拥而眠。
他很想要更进一步,可更进一步该怎么做,他既没头绪,又有些迟疑,只因他心里有一个莫名的感觉,那就是他真的更进一步,敖丙拼死也要跟他翻脸。
“不对,热气沸腾得有些古怪,就好像是上古十日横空的事情重现了。”敖丙直觉不对,再次推了一下哪吒。
见他下意识地把自己抱得更紧,敖丙不禁觉得自己一条龙快要被憋死。
他连忙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声音冷沉道:“哪吒,你赶紧松开我。”
“我的力度很合适,不会伤到你。”哪吒一直都觉得自己有分寸,敖丙的挣扎在他眼中不是难受的表现,是对自己的抗拒和嫌弃,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一点。
敖丙知道哪吒对一件事情的偏执,沉默片刻,方叹气道:“你确实有分寸,可这一次的力度过大,我很不喜欢。”
哪吒听得此言,眉头微蹙。
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松开敖丙,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不就是想探听情况嘛,我现在就带你去打听一下事情。”
一出白龙洞,没了水潭漂浮的水汽减少热气,哪吒再是火相,也感觉到热气以不正常的速度攀升。
他的脸色陡然一变:“这热气怎么还在上升?”
“哪吒,你快看天上。”敖丙立即施法,让水汽凝结成冰,覆盖在花草树木鸟虫鱼兽的身上,减少太阳热气对它们的伤害,然后往四面八方扫一眼,就把目光落在天空,不想会看到十个太阳。
“这是上古神话重现了吗?”哪吒眉头紧锁,似若有所思。
敖丙念头微转,想起了凡人。
他当即就要离开乾元山,前往凡人所在的地方看一下情况。
哪吒拉住他,对他道:“有人朝太阳飞去了,看来十日横空的事让人想要学巫族大羿。”
“真的有人。”
敖丙一听此话,连忙朝天空看去,果真看到一个人影,他却没有放松。
“十日共同出现,就算它们的威力不如上古金乌,可太阳真火的威力不容小觑,凡人的体质经过时间的流逝,早已变得脆弱,面对太阳真火的炙热,他们连上古先民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哪吒,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得尽快去救人。”
说到救人二字,敖丙连忙给父王传信,让他率领众龙族去救人。
“与其费心费力地去救人,还不如想办法解决源头。”哪吒看着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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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太阳,心莫名狂跳。
他捂了捂胸口,确定一股想要冲上去毁掉一切的暴虐在冒,不由吐了口浊气。
“小龙,你在这里等我。”
“你要做什么?”
听着哪吒的话,敖丙心有不好的预感。
等看着哪吒飞身而上,冲着太阳去,敖丙惊得眼皮微跳。
他下意识跟上去,飞到中途,看到有金乌陨落,往大地坠落。
他连忙施展法术,想要接住金乌的尸体,却不想太阳真火极为浓郁,他就算是天仙境,也挡不住太阳真火的威力。
“我儿快退后!”这时一条万丈长的青龙腾飞而来,一尾巴将敖丙卷到身后,就吞云吐雾,减缓太阳真火的威力。
“把它们的尸体尸体送往东海。”一道密音传来,敖光立即照做。
陆压出现在深海处,施法接触尸体,将里面的太阳本源取出。
等九具尸体的本源取出后,陆压心念一动,就将几具尸体化为泉眼,让它们与深海相融。
一团黑雾从他眉心跳出,化为一个巴掌大的人影,摸着下巴感叹道:“小金乌,新天庭的十大金乌是用了你兄弟的本源,你要是有心,你的兄弟完全可以借助他们的身躯重新活过来,你为何要将本源从他们的身体中取出,难道你不想你的兄弟回来吗?”
陆压脸色难看:“用这样的方式回来,他们怎么可能还是我的兄弟?”
“做玉帝手中的傀儡,也比沉睡在时间长河中,不知何时复苏的好。”黑雾故意拖长尾音。
陆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讽刺:“既然你觉得这很不错,那你又为何想方设法地挑起浩劫,伺机复活。”
见黑雾沉默,陆压讽刺浓烈:“你都不愿如此,更别说我的兄弟们了,他们可是太阳金乌,生来就是先天神圣的跟脚,岂能成为后天跟脚,还做他人手中的傀儡。”
“小金乌,你怨念太深,实在是很合我的心意,但只是怨念还不够,你还得恨,还得有野心。”黑雾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就朝九个泉眼吐了九口气息。
陆压见状没有阻止,直往汤谷去,准备利用扶桑木孕养太阳本源。
“你怎么把我丢下了?等等我。”黑雾连忙追上去,“小金乌,我知道你的心情,放心,我会帮你的,有我在,你想做的都能成功。”
他言语充满蛊惑,陆压不理他,入了汤谷,开启大阵,就开始闭目修行。
看着九大金乌的尸体被送往东海,敖丙有些忧虑,但见敖光毫不在意,他稍微松口气,就飞到他身旁问:“父王,您怎会来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敖光化为人形,上下打量敖丙,确定他修为增高了不少,面色微松,“留下一封书信就离开,连面都不跟我见一下,你知道我收到你的信时有多担心吗?”
敖丙连忙撒娇:“父王,孩儿也是想变得更强,这才急了些。您看,孩儿只是在外面待了几年,就突破了一个境界,要是再努力一些,岂不是很快就能成为玄仙金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