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将头一抬,想起昨日口不择言对苏若望说的那番话,她抿了抿唇,心头闪过一丝后悔之意,片刻后轻轻叹出口气,“直接将人带进来吧。”
两刻钟之后。
罗绮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看着对面神奇无一丝异常的苏茗,心中一松,正思索着要如何开口之时,苏茗抬眼看了她一眼,先开了口:“昨日没吓到你吧。”
罗绮摇了摇头,“这事的确是你二哥做的不好,活该。”
苏茗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我还以为你是来劝我俩和好的呢。”
罗绮再次摇摇头,她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坦白道:“其实吧……今日我来是来和你坦白一些事情的,这件事我也有错……”
苏茗闻言,诧异的抬头看她。
罗绮抿唇道:“其实昨日,是你二哥来找的我,他说你不肯原谅他里面有我的原因,得我表现出和他冰释前嫌你才会理他…为此,他还提出了一些好处给我……”
她说完这句话,觑了眼怔愣住的苏茗,接着道:“是我禁不住诱惑,又想着只是一件小事,就答应了,哪知道……哪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要和你坦白。”
道完,她双手攥着放在膝盖上,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模样。
苏茗定定的看了她两眼,看得罗绮心中都忐忑了起来。
忽而,苏茗轻笑了一声。
“你说的事和这事又没有什么关系,你一直歉疚个什么劲啊。”
“不是的……”罗绮猛的抬起头来,“要是我没有那样贸然答应他,那他就不会来侯府,你就不会留我二人喝酒,他也就不会……”罗绮声音越说越弱。
“可是他所说的话并不是因为你啊,说到底昨日不过是个契机罢了,他心底便是这样想的,昨日不说,改日寻个机会他怕还是要不吐不快。”
苏茗道完,看罗绮还是别扭模样,便宽慰她道:“他心中对沈照不满,可沈照是个怎样敏锐的人,难道你真以为他从前便一直察觉不到吗?再退一步说,苏若望是我二哥,难道说昨日你不过来帮他,我还真能和他怄一辈子气不成?”
听到这里,罗绮眼睫颤了颤,苏茗笑道:“好啦,这事不冤你,怎么算也算不到你头上的,不要在内疚了。”
“那你这次会和他生一辈子气吗?”罗绮抬头好奇的问道。
苏茗抿唇,良久才叹道:“绮儿你还是不懂吗……二哥就算是苏家郎,但到底官职不过一个国子监监丞,老侯爷为国捐躯,老夫人也因此事身体常年抱恙,可苏若望一个小小监丞,竟敢说出那样的话来……若沈照真要追究甚至告到圣上那去的话,那我二哥这辈子都要毁了……”
罗绮似乎是没想到这一茬,苏茗这话一说出来,罗绮就跟着瞪大了眼睛。
“那……那苏监丞这会儿岂不是凶多吉少?”
苏茗沉默的看着面前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思绪飘到了昨天晚上。
“沈照,昨日是我二哥喝多了口不择言,你这次放过他,昨晚你说的那件事我便同意了。”
在烛光的若隐若现下,沈照定定的看了她两眼,忽而好似嘲讽的笑了一声,他道:“难道昨晚那话不也是你想要的吗。”
苏茗愤怒的看向他:“我从来都没想要说过那种话,反而是你,三番五次嫌弃我!若是你对我不满,可以直接和陛下说,若是我将昨日你番话告到圣上面前,你又当如何?”
沈照目光一下子凌厉起来。
“你说过这件事不怪我……可后脚又说要与我划清界限……”苏茗声音染上一丝哽咽,“我没要你给我一个交代,只希望我们两个就算是断,也要断的干净些……不要再牵扯进其他人。”
沈照神色动了动,苏茗又道:“在没和离前,我会努力孝敬老夫人……”
男人面色隐忍的看着她,里面掺着些苏茗看不清的东西,还没等苏茗提起精神去探究,沈照已然将宽袖一拂,留下句似咬牙切齿的“随你”后,便出了门。
思绪回笼,苏茗想,昨日他那意思……应该是答应了吧……
她抬头迎上罗绮隐隐担忧的目光,安慰道:“别担心,这件事说出去对他也没好处。”
罗绮看向苏茗,小心翼翼道:“那茗儿,你和沈大人……”
苏茗眸光怔怔道:“我也不知道……”
*
金吾卫府内。
平之荣儿子平伯宣站在金吾卫府堂前,神色焦急,不时双手搓动,目光频频往向府院深处。
没多久便见一身高腿长的清瘦男子从里院大步走了出来,身后两个金吾卫隐约提着一人。
平伯宣心中一急,连忙就要迎上前看个究竟,却被后面伸出来的一双手按住。
“欸,急什么?”凛泽道。
被这一按,平伯宣立马不动了,连忙点头应是,看样子是怕急了身后这群人。
随着清瘦男子愈发走进,后面两个金吾卫押着的人的面容才越发清晰起来。
是他爹,平之荣。
时隔将近半月,人已经瘦了一圈不止,身上伤口应是处理过,又换上了新衣,但没隔多久又隐隐洇出点深色的湿意。
一个好好的人,竟已变成这样,偏生这帮混蛋抓人竟还不给他们个缘由!平伯宣双手都在颤抖。
“他就是平之荣的儿子?”清瘦男人皱眉看着他开口问道。
“是他。”凛泽应道,“寒池,怎么来的这么晚?害我在这里等这么久。”
寒池目光落到看上去死生不明的平之荣身上,若无其事道:“血肉和衣裳长在一起了,给人换衣裳不免麻烦了些。”
听到这句话的平伯宣,脚都不自觉打起了颤,空气中飘来的血腥味几乎让他几欲做呕。
……这群混蛋!
“呵原来是这样,这倒情有可原。”
平伯宣谨记着他爹给他的信上的话,压下心中的怨气,丝毫不敢露出半点不满,连忙弯腰恭敬道:“是……是我爹给诸位大人添乱了。”
寒池不理会他这句话,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右手一挥,身后两人上前,将押着的人往他身上放。
平伯宣一愣,下意识接过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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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爹,下一瞬,鼻腔内溢满难以掩盖的血腥气,混合着一股伤口腐烂的味道。
凛泽挥挥手不耐烦道:“可以领着你爹回去了。”
“……哎,大人我们这就回去。”
怕横生变故,平伯宣几乎不敢多说一句话,恭维几句之后立马将跟着自己来的仆人叫上前,将平之荣小心翼翼的放上早已备好的担架就要走。
“等等。”后头的凛泽忽然出声。
平伯宣刚松下的气立马提了起来。
平伯宣僵着身子转过了头,脸上笑容几乎要挂不住,“大人还有何贵干?”
“我们金吾卫从来不是不讲理之人,好心提点你们一句,回去你爹醒了好好问问,你爹这一遭,是在沧州遭的祸。”
平伯宣猛然将头抬起,这事他爹没有在信里说过,只说这金吾卫是没有缘由抓的他。
……难道这事还真有隐情?
其实想想也知道,圣上麾下的金吾卫怎么可能毫无缘由的来争对一个平民商贾,更遑论听闻那日带头来抓他爹的,还是金吾卫的指挥使。
这群金吾卫,一言不发将人打个半死,定是他爹不知从哪犯的罪!
可什么罪值得金吾卫指挥使带头来拿人?思及此,平伯宣猛的打了寒颤。
平伯宣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连忙道谢:“多谢大人提醒,我回去了一定好好问问我爹……”
“的确得好好问问,仔细想想。”站在一旁的寒池忽然出声,眸中带着深意,“这次命大还能回去,万一下次一个不小心又被抓进来了,人保不保的住可就不好说了。”
平伯宣一哽,燥热的日子里,他却是手脚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窟。
“还有啊,咱们已经和守城门的将士们打好招呼了,今年之内,我们平老板还是安生待在城中养伤吧,四处走动总是不利于伤口恢复的,若是旧伤不养好,下回进来岂不是更加顶不住?”凛泽几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番让平伯宣胆寒的话来。
只见平伯宣生无可恋的点头应是,再也不敢多留半刻,拉着呆愣住的仆从,将他爹逃也似的抬了回去。
看着几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凛泽啧了一声,“这儿子也是,没看他爹受多重的伤吗,那胆子还抬的那么不稳,怎么总感觉半路还得摔他爹一遭呢?”
他将手臂攀在寒池肩上,感叹道:“要是真能查出些什么,总算也是不辜负你在沧州滞留的那半月。”
上次寒池回京将自己在沧州查到的情况禀明沈照,探查来的结果里看不出异常,当他和大人皆以为此事还得另寻办法,可就在那之后不久,一次他带领金吾卫交接城门兵防时在入城登记册上瞥见了个并不陌生的人名。
寒池冷笑一声,竟还真让他抓到条漏网之鱼。
“这几天卫府里气氛又不松快,我们也被这事搞的累死了,今天好不容易轻松点,下值后一起喝两杯?”凛泽撞了撞寒池的肩以示邀请。
“不了。”寒池冷漠拒绝道:“我还得去一趟公主府。”
“去公主府做什么?”
“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