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既定,一张无形的舆论大网便朝着苏浅月当头罩下。
赵瑾瑜府邸。
他将一锭银子随手扔给面前的下人,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冷笑。
“去。”
“把话给我传出去。”
“就说苏家那个苏浅月,早就不是什么干净身子了,拒婚不过是心里藏了野男人。”
“记住,要让全京城都知道,传得越难听越好!”
与此同时,刘氏也没闲着。
在几位官家夫人的茶会上,她用帕子按着眼角,长吁短叹。
“唉,说起来都怪我们,没教好那孩子。”
“浅月这丫头,从小性子就野,天不怕地不怕的。”
“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真是想管也管不住,只能干着急,生怕她哪天就捅出天大的篓子来。”
字字句句,都在暗示苏浅月品行不端,私生活混乱。
一时间,流言如瘟疫般在京城里疯狂扩散。
各种版本的故事被添油加醋,传得有鼻子有眼。
“听说了吗?苏家大小姐跟一个穷书生私定终身了!”
“什么穷书生?我听到的版本是她跟府里的一个武夫有染,早就暗通款曲了!”
“你们都out了!我三姑家的小姨子的丫鬟亲眼看见,她半夜跟个神秘男人在护城河边拉拉扯扯!”
谣言越传越离谱,编排的奸夫从文弱书生到江湖莽汉,版本多到数不清。
苏府,书房。
“啪!”
一个名贵的青瓷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苏振海气得满脸涨红,胸膛剧烈起伏,指着苏浅月小院的方向,手指都在发抖。
“孽障!真是家门不幸!”
“她这是要让整个苏家的脸都丢尽啊!”
“来人!把我的家法拿来!我今天非要打断她的腿不可!”
他怒吼着,额上青筋暴起。
然而,管家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小声提醒。
“老爷,老爷息怒……魔君使者那边……约定日期就快到了啊……”
苏振海的动作猛地一僵。 对。
魔君使者。
万一这个节骨眼上苏浅月出了事,无法赴约,那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一口恶气死死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他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
对苏浅月的厌恶,又生生加深了一层。
内堂里,苏老太君捻着佛珠,声音幽幽地飘了出来,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由她去吧,我倒想看看,她自己能翻出什么浪来。”
外界早已是惊涛骇浪,苏浅月的小院却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她对那些足以将任何一个大家闺秀逼上死路的流言蜚语,充耳不闻。
苏浅月不是研读毒经,就是修炼那刚刚入门的内力,偶尔还会亲自去药铺,买回一些谁也看不上眼的普通药材。
她的小院,成了风暴的中心,却也是最平静的地方。
【叮!警告!针对宿主的恶意正在急剧增强,陷阱即将收网!】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尖锐。
苏浅月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电,扫过院中每一个下人的脸。
很快,她的视线定格在了自己院里的粗使丫鬟香平身上。
香平正在扫地,可她的手在抖,心不在焉,好几次险些被自己绊倒。
端水进来的时候,眼神更是躲躲闪闪,根本不敢与苏浅月对视。
苏浅月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没有当场发作。
只是在香平收拾书桌时,故作疲惫地叹了口气,任由一本毒经滑落在地。
“唉……”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紧张和迷茫。
“马上就要去见魔君了,你说……万一他要杀我,该怎么办才好?”
苏浅月抬起头,用一种带着“无助”的眼神看着香平。
“香平,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香平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都僵住了。
她语无伦次地说了几句干巴巴的安慰话,便惊慌失措地逃了出去。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苏浅月脸上的脆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骨的冰寒。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