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正常行驶,那位上原警官忽然骑着机车贴近……”
医院的走廊上,诸伏景光正在跟长野县的两位交警交涉。
上原由衣骑车撞上来的时候,就是他先注意到情况不对的,两声猫叫里有他一声(不是)。
有莱拉的行车记录在,他的证词很快被采纳,但考虑到出车祸的人是一位刑警,交警方面还是建议他们暂时呆在医院,等待上原警官苏醒。
“当然没问题,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留在医院的。”诸伏景光指了指等候室的大门,“我们这边的驾驶员女士同样需要做些检查。”
“理解。”交警小哥想了想刚才看到的护照,又想了想那辆左舵的马自达,完全明白了。
害,初来乍到的外国人,难免不适应日本的车祸频率,被吓到很正常。
就这样,记录完事故现场的两位交警,在确认完伤者状况,登记好驾驶证和电话后便离开了。
诸伏景光松了口气,推开等候室的门:“莱拉小姐,你……你,你还好吗?”
脸色苍白,目光闪烁,空调房里,莱拉额角的冷汗仍然不断滴落。但她自己却全然不知,只是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草坪。
听到诸伏景光的声音,莱拉收回视线:“我?如你所见,不好。”
头疼,难受。
比食物中毒上吐下泻就差住在厕所的倒霉作者还难受。
她松开手,座椅上的塑料片被她抓下了大半。
可能是为了适应日本越来越高的犯罪率,也可能是为了方便警察询问受伤证人、受害者,长野县医院的住院部配备了等候室,就在楼梯间旁边。
这会儿等候室里只有莱拉一个人,另外三名成员被她赶去博物馆踩点。
这次的博物馆没有铃木家投资,这次的团队没有人会易容,既不能靠着铃木大小姐的面子进入会场,也不能靠着易容混进会场,只能返璞归真,靠怪盗的道具、主力的体术、后勤的技术、充足的准备。
先一步前往博物馆踩点必不可少,医院这里只要有莱拉这个司机在就够了,缺一个两个三个乘客不重要。
至于跟着后面的降谷零和江户川柯南,他们不在医院,是因为他们要去走程序。
降谷零还是准备尝试一下官方的渠道,万一能借来呢,万一可行呢。
莱拉的操作,未必百分之百会把那块「补天石」变成粉末,还是有机会的。
对于降谷零的行动,莱拉并没有阻止。
她在昨天动用了能力审讯情报,审完用了两片稳定剂才堪堪压制住翻滚的思绪,今天本来就状态不佳。
结果刚进长野就被碰瓷、就出了车祸,靠药物压制的焦虑全都反弹回来了,没从窗户跳下去都是她自制力强。
当然就算跳下去也没关系,这里是二楼,区区三米皮都蹭不破。
诸伏景光看着状态跌到谷底的莱拉,担忧地问:“要不要做个检查?”
这里是医院,还是跟长野警方有合作的医院,缺什么都不可能缺医疗仪器,给她做检查还是很方便的。
当然了,如果能顺便拿到她的体检报告……不过,就算拿不到也没关系,身体比较重要。
“不用。”莱拉闭上眼,一口回绝。
人体的自愈功能可是很强大的,这点头疼,眯一会儿就好了。
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的身体,我的记忆,我的过去,我的经历,我的一切,都是宝藏,怎么能让你们知道……
莱拉忽然道:“过来。”
“给我揉一下。”她拍拍身旁的座椅。
原本要走近的诸伏景光闻言一愣:“什么?”
这里可是医院!你在说什么啊!
多少知道幼驯染恋爱期间跟女朋友玩得很花——尤其知道他们受伤之后玩得更花,还美其名曰注意力转移了伤口就不疼了——诸伏景光很难理解,也很难尊重,更无法配合,只能退避三舍。
你说清楚。你说的“给”,是帮你揉一下的意思,还是让你揉一下的意思?你说的“揉”,是谁揉谁?揉哪里?
“头疼。”莱拉点了点太阳穴,“帮我揉揉。”
还好,只是帮忙揉一下头,帮她缓解疼痛而已。
诸伏景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进,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诸伏景光跟莱拉的关系、感情、进展,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没有”,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根本没有”。
诸伏景光在组织卧底的时候,莱拉还在探索北美大世界,诸伏景光假死一年后,赤井秀一FBI身份暴露后,莱拉才跳槽进了组织。
两位完全没有接触,为数不多的了解都是靠降谷零的转述。
而卧底压力在前,比起调去南极的已经是过去式的女朋友,这对幼驯染谈论的话题更多是组织的事,还是在米花发现莱拉后,才重新将这位前女友提上名单。
莱拉和诸伏景光的关系,非要生拉硬凑,那就是“我呆过你呆过的组织,那我们算不算同盟”,就算是在同一家咖啡厅打工,勉强算是职场前后辈的现在,依旧不远不近,保持着稳定的社交距离,和表面功夫的敬语。
直到今天。
微凉的手指贴上额角,指尖因常年握枪带着薄茧,陌生的双手距离致命点实在太近,就算理智上知道对方不会动手伤人,身体却仍旧难以适应。
莱拉下意识绷紧了肩膀,旋即又放松下来,向后靠了靠,靠上了椅背。
这点无法适应很快就消失了。
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手法确实不错,指腹沿着太阳穴缓缓打圈,不轻不重;另一方面是因为,随着温度一起涌入的,还有沿着时间线逆流而上的,对方的记忆。
是的,这才是莱拉的目的。
她想看看他的脑子(?)
说出口的话语可能是虚假的,控制力强的人甚至连心跳频率都能控制,只有隐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不会骗人。
不对,记忆也可以篡改,但是当一个人走到连记忆都修改了的地步,那段记忆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选择留下什么。
不过说实话,莱拉有点意外。
一般来说,这种程度的接触,以她的能力,只能读到最表层的记忆,类似左脚进门还是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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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早餐的食材,被子的颜色等等。
如果信任度稍微高点,或许能让莱拉读到一些刻骨铭心的经历,比如说基尔和她的父亲。
但是诸伏先生的记忆……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就算他再不设防,再信任她,也不可能这么多吧?
分毫不差,事无巨细。
这短短几分钟,莱拉已经从公安工作日常看到半年前让组织覆灭的爆炸,从普通的扫尾到高楼的狙击点位,知道了这个在咖啡厅低调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草食系私底下居然是个卧底狙击手——他甚至拿到了组织的代号。
连我都没有代号。
莱拉冷不丁想,你们日本公安还真是人才辈出,真好啊,要是没有你们前仆后继进去卧底,组织应该早就完蛋了吧。
不过,这些记忆,只是近一年的比较清晰,更久远的早已模糊,只留下对当事人而言印象深刻的几件,比如说……天台,波本,莱伊,假死。
这是三年前的事吧?给她干哪来了?
莱拉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苏格兰?”
诸伏景光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道:“威士忌吗?我平常不太喝酒呢。”
他还停留在之前的了解中。
殊不知短短几分钟的帮忙,他的底已经快被莱拉掀干净了。
莱拉并不在意,她闭着眼,一边读,一边分享读后感:“你跟波本,你们原来……不,不对,你们两个……”
居然是幼驯染。真不错啊,看一个等于看两个,买一送一了属于是。
莱拉又问:“你为什么不杀那个……啧,没有名字,就是那个洗衣店老板,他是杀害了你父母的人吧,你怎么不杀他?还跑回去救他?”
洗衣店老板。
杀害了父母。
为什么不杀他?
为什么跑回去救他?
已经不是装傻能迷惑过去的了,如果她连他的这些经历都知道,那他装傻就毫无意义。
如果说苏格兰的代号还有可能是Zero告诉她的,那么这些——
诸伏景光头上冒出一个问号:“你怎么知道?”
这总不可能是Zero说的吧?这个情报能力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莱拉:“你不想说就算了。”
“那倒不是,你连那件事都查到了,我再隐瞒也没必要。”
诸伏景光轻声道,“应该让他去该去的地方忏悔,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更好——不过这是看到他被捕的想法,至于火灾当时,我其实什么都没想。”
“不理解。”
“嗯,我现在回想起来也不太理解,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让他死掉比较好呢。”
“无论选择什么都会后悔的意思?”
“无论选择什么,都不后悔。”
“好吧。”
莱拉沉默着换了个姿势,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之后,她又开口了:“公平起见,我也跟你说说我的事吧。”
“我有个姐姐,我小时候很调皮,一犯错就偷偷跑出去,她每次都帮我认错,她每次都能找到我。”
“她死了,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