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间房内，向下的螺旋楼梯，黑暗如墨。
秦风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脚下的台阶。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某种消毒水的味道。
光影一转，一道合金大门出现在面前，秦风拉扯铁门，光芒骤然亮起。
白炽灯照耀下，一条狭长的走廊出现在眼前。
走廊两侧是铁栅栏围成的牢房，一间挨着一间，每一间都关着一名妙龄少女，牢房内没有想象中的杂乱不堪，反而很整洁。
秦风目光扫过第一间牢房，白瓷地面上放着简易的板床，床边放着一张小木桌，木桌上摆放着茶壶、茶杯，甚至还点着一注檀香，青烟袅袅间，一名妙龄少女正端坐在桌前看书。
见他进来，少女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继续埋首书本。
？？？
秦风移动视线看向其它牢房，发现每一间牢房里的情况都差不多，没有哭喊，没有骚乱，有的只是恬静少女端坐看书的岁月静好。
“什么情况，我特么是不是来错地方，这哪是地牢？撤去栏杆和床就是图书馆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钟灵解释道：“她，她们都被洗脑了，那个红衣大主教承诺，只要好好修身养性就有成为神明的机会。”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是咋滴？
秦风满脸的不可思议：“这种鬼话也有人信，就没有人反抗？”
成神？但凡脑子正常点都不会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有的。”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都是脑残，世上还是正常...。”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钟灵幽幽说道：“不信的人都被拉去祭祀了。”
这？
秦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夏坤的手机：“喂，夏叔，人救出来了，你在哪儿？”
“刚到教堂门口，我弄了辆卡车，可以坐四五十人，怎么样，里面有多少人？”
秦风抬眸扫视一圈：“足够了。”
挂断电话后，他掏出了手枪。
‘砰砰砰’连开三枪。
“所有人，全部出来跟我走，否则就地枪毙。”
他可没时间跟一群被洗脑的人浪费口舌。
。。。。。。
15分钟后，被关押的少女陆续上了卡车。
向秦风告别后，夏坤缓缓启动车辆，离开山区后，转道向北驶去。
待汽车消失在视线中后，秦风掏出一根烟点燃。
“你为什么不回国？”
身旁的少女钟灵眼神闪烁，怯生生说道：“我是个孤儿，在哪儿定居都一样。”
闻言，秦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把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啊，如此拙劣的说词，怎么可能有人信。”
钟灵依旧是那副娇弱姿态：“嘻嘻，既然不信，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有个问题还没想明白。”
“什么问题？”
秦风后退两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夏坤为什么会这么配合你？”
“很重要？”钟灵歪着脑袋问道。
“我能感觉出来，你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
“为什么？”
秦风眯了眯眼：“因为在我认知里，他应该不会背叛我，还有，今天凌晨那通电话应该不是他打给我的。”
似乎正如电话里说的那样，夏坤迫切想要回国。
于是接上被拐来的少女后，毫不停留的转身驾车离开。
几天的接触下来，秦风感觉夏坤不是这样的人，他应该做不出扔下自己独自回国的举动。
可事实是，他确实这样做了。
那就有两种可能，第一，从一开始夏坤就在装。
第二，他被眼前的女人以某种手段控制了。
钟灵罕见的露出诧异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打电话的不是夏坤？”
秦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所以你通过某种手段把他控制住了。”
这次钟灵更诧异了：“咦，这你也知道？我很好奇你是根据什么得出结论的，唔，说的好了，我可以饶你一命。”
秦风摇摇头。
“机器就是机器，永远无法理解人类复杂的感情。”
“拐卖人口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夏坤为何五年间无动于衷，偏偏现在动了恻隐之心，他无情吗？，不，他只是选择了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私心？更是扯淡，他选择抛下年迈的父亲和一双儿女远赴国外的那一刻就没了私心。”
“现在，我既是他的战友、更是他的女婿，纵然粉身碎骨，他也不会抛下战友独自逃命，这就是我们华人的尿性，他不会走的，我也不会。”
“所以，当说出要回国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那通电话不是他打的。”
钟灵露出了思索之色，沉默片刻，她幽幽开口。
“原来如此，看来我还得学习啊，不过，秦风，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机器。”
迎上秦风疑惑的眼神，钟灵脸色复杂地指了指身后的教堂。
“我就是十年前从‘天国’回来的祭品。”
说着，她撕下手腕上绑着的布条，手腕光滑如初，哪里还有伤口。
秦风目光一凝。
嘶，难道她也有‘我干了，你随意’不成？
接下来钟灵的解释，推翻了他的猜测。
原来数十年前蔚蓝组织召集全球顶尖科学家，经过多年的研究、实验，掌握了一门跨时代的技术。
他们通过提取获得蝾螈再生能力的基因分子，将生物学与纳米机器人技术融合，通过实验植入人体基因，打造出所谓的‘完美’身躯。
十几年前，科学家们又在这具身躯上植入了真人脑组织结构，这个脑组织的主人就是十几年前的钟灵。
现在她的身躯，肢体、器官，甚至脊髓和脑组织都可以再生，寿命更是远超常人，轻轻松松活个150岁不成问题。
虽然她现在也叫钟灵，但却和十几年前被送去‘天国’的那名少女没有任何关系。
那名少女的思维、意识已经消亡，被新诞生的意识取而代之。
秦风听得两眼发直。
“别人的脑组织、蝾螈的基因分子、还有纳米机器人，这特么还是人吗？简直是缝合怪啊！”
钟灵狠狠瞪他一眼，气的咬牙切齿。
“我和正常人类的基因序列完全一致，怎么就不是人了，只不过巨噬细胞分泌的细胞因子和正常人类有些许差别。”
“通俗来讲，就是普通人类细胞潜力未完全激活，而我这具身躯被他们通过外部干预的方式把其中一些分子激活了，所以我是正儿八经的人类。”
秦风急忙摇头，亮出了‘老奶奶的裹脚布’。
“不不不，我们正常人类不接受你这种异端，现在，我就要代表人类消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