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赶到的时候，安全局和警署的刑侦人员已经开始了分批问话。
今天是秦风和沈晚莫出殡的日子，主楼内宾客很多，上二楼的人也不少。
管家、保姆，沈家人、楚家的亲戚以及沈青山、沈玉琴的朋友都有投毒的嫌疑。
这些人也是重点盘问的对象。
而根据秦风的推测，指使安装炸弹的很可能是沈家人。
所以夏舒把重点放在了沈青山大哥一脉身上。
能混到高层的人没有傻子，郑东辰、夏长安同样把目光集中在了沈家人身上。
此刻，沈家人被集中在一个房间内，由安全局调查员负责看守，不许交流、不许说话，然后一个个被带走谈话。
‘噔噔噔。’
问明审讯地点后，夏舒沿着楼梯上了楼。
“夏小姐。”
楼梯转角，一名青年见是她，忙侧身站在一边，微微躬身。
夏舒打量他一眼，微微点头。
没有停留，继续上楼。
林正宏，沈家大房沈青峰小儿子沈玉华的私生子，按照血缘关系来讲，他算是沈晚莫的堂表哥。
不过除了他父亲沈玉华外，沈家没人承认这个私生子。
从姓氏就能看出来。
沈家不会把沈氏集团的股权交给一个外姓人，他应该没有嫌疑。
‘吱’
夏舒轻轻推开临时作为审讯室的房间门，看到爷爷夏长安和郑东辰正在询问坐在轮椅上的沈立辉。
那个被打断腿，又被秦风吊起来打一顿的男人。
见她进来，两人侧头看了一眼。
夏长安抬手指了指房间角落的凳子。
郑东辰冲她点点头，继续问话。
“案发时你在哪儿？”
被这么大的两位领导亲自审问，沈立辉没有觉得荣幸，反而有些坐立不安。
“我，我在一楼客厅，两，两位领导，我都这样了还能去哪儿？投毒的事真和我无关。”
郑东辰一脸冷笑：“行凶并不一定要亲自动手，你可以买凶杀人。”
“你和秦风有过冲突，更是因他被打断了双腿，还被他掳走吊起来打了一顿，差点没抢救过来，完全有杀人的动机，还有，据我所知你之前担任沈氏集团旗下某娱乐公司总经理，拥有65%的股权。”
“后来因为双腿残疾股权被收回，所以你设计炸死秦风和沈晚莫，投毒楚思宁，通过杀死两个继承人方式，拿回自己丢失的一切，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郑东辰猛地一拍桌子。
“啊！”
沈立辉吓得一哆嗦。
急忙摇头否认，那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我没有，领导，我没这样想过，晚莫和思宁是我表妹，我怎么可能害她们，真不是我。”
郑东辰眉头一挑：“没想害她们，那，你想害的是秦风喽，车上的炸弹是你派人装的吧！”
“沈立辉，你不要急着否认，没有证据，我不会信口开河。”
郑东辰拿起桌上一份文件夹，向沈立辉扬了扬。
“那名安装炸弹的人已经招了，他收了你钱，在帮秦风泊车的时候，趁机把炸弹塞到了汽车主驾驶座椅下面，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沈立辉的神色有了明显的慌乱，声音也不自觉大了几分。
“不是我，我没有，你胡说。”
沈东辰却是眼神一亮。
真诈出来了！
那份文件夹里其实什么都没有，纯属是在诈沈立辉，他那番话说的模棱两可，没说安装炸弹的人叫什么名字，也没说什么身份，但把安装炸弹的细节说的很清楚，给人一种我已经知道一切的错觉。
他不怕沈立辉识破，因为在这类案件中，幕后之人要的是一个结果，根本不会过问具体操作细节。
这是郑东辰办案多年的经验。
他眼珠转了转，冷笑一声：“前段时间在辉煌娱乐找秦风的茬，是受了谁的指使。”
怎么就这么巧，秦风刚出狱就碰上了沈立辉找茬。
嗅觉敏锐的郑东辰不认为这是巧合。
“不要否认，既然我敢这样说，那就是掌握了实质性的证据，沈立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我把你犯的事全部抖露出来，你可就没有减刑的机会了。”
沈立辉目光闪烁，脸色犹豫。
微微低下头一言不发。
见状，郑东辰立刻加码。
“你如果主动交代，表现良好，可以帮你申请酌情减刑，你这种情况可以争取个有期徒刑，而且你身体残疾，还可以申请保外就医。”
角落里坐着的夏舒隐晦地撇撇嘴。
根据法律规定，雇凶杀人属于有预谋、有组织的犯罪，需要承担更重的刑事责任，比凶手判的还重。
即使真的能活下来，沈家也不会饶了他。
当然，夏舒肯定不会提醒他。
沈立辉依然一言不发。
他现在很纠结。
到底要不要说，万一郑东辰证据不足呢！
那样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如果他手里握有足够的证据，自己顽强抵抗，没有减刑的机会...？
要不，让他再拿出点证据？
。。。。。。
不见棺材不掉泪。
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郑东辰清了清嗓子，向夏舒隐晦地使了个眼色，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腰。
夏舒一愣。
随即会意，掏出手枪对准沈立辉，佯装出一副大怒的模样。
“原来是你害死了秦风，我杀了你。”
郑东辰立马起身去阻拦。
“夏舒，夏舒，别冲动，我知道秦风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也知道你是安全局的调查员，有直接处决犯人的权利，但，给我个面子，一切交给法律，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夏舒直接拉开了手枪的保险。
“哼，你当我傻，都说给他申请减刑、保外就医了，肯定死不了，不行，今天一定要枪毙了他，给秦风报仇。
说完，抬枪就朝沈立辉射击。
‘砰砰’
也不知道是枪法不准，还是郑东辰阻止的缘故，两开两枪都打在了空处。
沈立辉吓得魂飞天外，立马大声呼喊起来。
“我招，郑局长，我招，我全说，你快阻止她。”
夏长安适时出声。
“够了，夏舒，把枪放下，这个案子是警署主审，我们不能越俎代庖。”
“爷爷。”
“闭嘴，这不涉及国家安全，交给郑局长处理。”
郑东辰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多谢夏局理解。”
接着板起脸，看向沈立辉，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沈立辉，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沈立辉长呼一口气。
刚刚那两枚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打过去的，明显是动了杀心。
“多谢郑局长，多谢郑局长，我交代，我全交代。”
“凶手是我指使的没错，但计划不是我制定的，计划是沈立斌制定的，我只是执行他的计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