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莫眼神中闪过一分失落，握着文件夹的手不自觉发力，指尖微微有些发白。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你离婚？”
秦风盯着文件夹，头也不抬：“你和你爸断绝了父女关系，断了你的生活费，你没钱支付每个月的费用，协议自然就无效喽。”
嗯？
沈晚蹙了蹙眉。
当日的家宴都是他们自家人，秦风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况且这些天他一直待在监狱里，没理由会知道啊！
难道是姜若曦告诉他的？
这一刻，沈晚莫感觉自己才是外人，她被老公和好闺蜜双重背叛了。
沈晚莫握着文件夹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有些颤抖：“是不是姜若曦告诉你的？你和她是不是私下里一直有联系？”
“姜若曦，我没和她联系啊！”
听出她声音不对，秦风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沈晚莫两条略显浓密的眉毛深深蹙起，眼圈微红，白皙的牙齿咬着红唇，微微颤抖，似乎努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秦风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呃，对，对不起哈，我不是故意提这件事的。”
瞧我这张嘴。
人家正是伤心的时候，偏偏自己又给她伤口上撒了把盐。
“那什么，你别伤心哈，楚市长也许只是嘴上说说，怎么可能真和你断绝父女关系呢！”
“天下间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说不定过几天你们就和好了...。”
额，这话有点圣母了。
还真有不疼孩子的父母。
而且还不少，亲生母亲都能联合继父虐杀儿子，有不疼孩子的父母也没什么稀奇的。
秦风张了张嘴，有点说不下去了。
不是姜若曦？
听到否定的答案，沈晚莫表情一顿，继而眉头缓缓舒展，脸上爬上了两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我爸断绝了父女关系的？”
“顾青河告诉我的，我找他要钱，他上来就喊嫂子......。”
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秦风忙说起了顾青河喊嫂子的趣事。
“我还以为他把我的钱贪污了呢！”
‘噗嗤’
沈晚莫掩嘴轻笑，宛如寒梅骤然绽放，清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照在她侧脸上，连空气里都仿佛浮动着诱人的清香。
这一幕，看的秦风有些失神。
她眉如远山含黛，略浓的弧度平添几分英气，长而密的睫毛垂下时，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两片鸦羽似的影，衬得眸光愈发幽深。
鼻梁高而挺，唇色极淡，像被雪水浸过的花瓣，不笑时，整个人似一尊冰雕的仕女图，此刻笑靥如花，那密匝匝的睫毛便如蝶翼轻颤，透出三分难以捉摸的鲜活气。
“咳。”
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沈晚莫轻咳一声，立马恢复清冷模样，不过勾起的嘴角，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内心的喜悦。
秦风回过了神，尬笑一声，赶紧转移话题。
“那什么，姓殷的进去了，顾青河以后也不会再纠缠你了，你不用再为被逼婚的事烦恼，咱们是不是可以解除婚姻关系了？”
“况且你现在没了经济来源，能省一点是一点。”
沈晚莫表情一僵，随即长长吐出一口气。
“对不起，秦风，我为我爸做的事向你道歉，也为连累到你向你道歉。”
她把文件夹推到了秦风面前，里面是她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书。
“我不奢求你能原谅他，只希望咱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可以吗？”
这件事不说开，将会是两人心里解不开的一个疙瘩。
即使真的要离婚，沈晚莫也不希望两人彼此仇视对方。
没了夫妻关系，大家还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秦风摆摆手，翻开文件夹。
“站在一个政治家的角度我理解他的做法，但是站在个人的角度...，反正一码归一码，你爸是你爸，你是你，我从没怪过你。”
“而且这段时间要不是你四处奔波、帮我处理这些事，我不可能那么顺利出狱，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是她连夜帮自己找律师，是她花钱雇佣博主发帖，也是她怕自己父母担心，跑去把他们接了过来。
沈晚莫做的这事他都看在眼里。
作为名义上的妻子，能做到这样很难得，很多真夫妻都不见得对另一半这么上心。
秦风没有责怪她的理由。
“至于连累，嗨，如果我不冲动，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这事和你无关。”
杀人是自己的主观行为，本质上和沈晚莫无关，是自己听到那老太太被打死，才愤而出手的。
沈晚莫盯着秦风的眼睛，语气严肃：“你真没怪过我？”
秦风摇了摇头：“真没有。”
他低头快速扫了一眼，发现协议没什么问题。
“有笔吗？”
“哦。”
沈晚莫‘哦’了一声，嘴角一挑，把文件夹抽了回去：“那，婚不离了。”
“啊！”
秦风傻眼了：“啥意思？”
“没啥意思，我不想离了。”
既然没隔阂，那为什么要离婚。
“哎，不是，沈晚莫，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为什么不能，谁规定我不能出尔反尔？”
秦风换了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姿态，循循善诱：“你不是没钱了吗？离了婚可以节省很大一笔开支。”
“你想想，每个月3万，一年就是30多万，拿这些钱去做个投资，让钱生钱，岂不是更好。”
“晚莫，人一定要经济独立，女人更是，这样说话办事才有底气，你想想，等你赚了足够的钱，毕业后再开家公司，自己当老板，凭你的能力一定能做大做强，到时候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你爸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对不对。”
“所以，离了吧！”
沈晚莫眼睛猛地一亮：“有道理，为什么一定要去沈氏集团工作，我可以自己开公司啊！”
“嗯，这个主意不错。”
见自己的劝说起到了效果，秦风大喜，顺着话题继续往下聊。
“对吧，对吧，别人给的都是虚的，今天能给明天就能收回，只有凭自己的努力挣来的，才是自己的。”
“好，听你的。”
沈晚莫先是点点头，随后话风一转：“不过我不缺钱，家里虽然断了我的生活费，但我自己有存款，好几百万呢，你不用担心我支付不起费用，三年才一百多万而已，我付得起。”
“实在不行我就把这套房子卖了，搬回原本住的那套三居室。”
“啊！”
玛德，失算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真傻，真的，我一个小卡拉米竟然会觉得她这个土豪没钱。
既然说不通？
秦风不再逼逼，直接起身去抢：“答应的事不能反悔，你把协议拿过来。”
沈晚莫往后退：“不给，我就反悔。”
“嘿，我这暴脾气，你给不给。”
“不给。”
两人一人进一退间，沈晚莫双手举过头顶，被秦风堵在了沙发角落。
一个努力后仰不让对方拿到，一个跪在沙发上按着她的手臂，伸手去捞。
‘咔嚓’
房门突然被推开，三个女人跌了进来。
她们本来想偷听，无奈隔音效果太好，于是大聪明姜若曦提议打开一条缝。
可能是太急于求成，一个重心不稳栽了进去。
最前面的是姜若曦，她踉跄前奔几步，不可置信地盯着沙发上的两人：“你们，你们在什么？”
沈晚莫和秦风瞳孔一缩，同时僵住。
林静和秦月‘啊’了一声，慌忙架起奋力挣扎的姜若曦退了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
‘砰’
离开后，秦月快速折返，把房门带上。
“哥，嫂子，你们继续。”
终于反应过来的沈晚莫慌忙去推秦风：“你快起来呀！”
“啊，啊，哦。”
也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故意的，秦风又砸了回去，正好压在沈晚莫身上。
“你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