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莫大急，原以为爷爷是来给她撑腰的，没想到是来逼离婚的：“爷爷，你怎么能趁人之危...。”
楚云章摆手打断：“你别说话。”
“怎么样，小子，考虑好了没有。”
秦风耸耸肩：“老爷子，我觉得你这样做很不划算。”
“不划算，什么意思？”
楚云章有点没听懂。
自己不需要付出什么，只需要往旁听席一坐，什么都不用说，司法署自会给出合理的判决。
而且不用明说，他们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会判死刑的。
这种没有代价的承诺，怎么会不划算呢！
“你想啊，等我判了死刑，您孙女就是丧偶，法律规定，丧偶后会自动解除双方的婚姻关系，不过等几天而已，用不着您再花费人情帮我斡旋。”
“而且我死了岂不是更好，这样就杜绝了我再纠缠您孙女的可能性，您说是吧！”
“所以，不用急，等几天就行了。”
“呃。”
楚云章竟无言以对。
他一脸便秘地盯着秦风，仿佛在看一朵奇葩。
不在乎生死？这小子境界这么高的嘛！
纠结许久，他再次给出暗示：“你未必会死，只要答应我的要求。”
秦风呲牙笑道：“抱歉，不考虑。”
我又不傻，本来就没罪为什么要额外答应你的条件。
再说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没攒够违约金前，是不会离婚的。
“你小子有种。”
楚云章狠狠瞪了秦风一眼。
“梁署长，你继续审吧！”
他郁闷地带着属下走向了旁听席。
本以为能拿捏住这小子，谁成想人家油盐不进。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判决下来后就派人把秦风提到军营，只要这小子同意和孙女离婚，就让他改名换姓留在军营服役。
沈晚莫勾起了嘴角，她第一次见爷爷如此吃瘪。
心情有些莫名的愉悦。
一直没有搭上话的梁军忙陪笑道：“好的，楚司令。”
‘咚’
“下面，庭审继续。”
‘砰’
审讯厅的门再次被推开，殷若虚在属下的带领下，迈步走了进来。
“楚爷爷说的对，凭你还配不上晚莫，你如果答应和晚莫离婚，本少也可以帮你，争取宽大处理，活下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梁署长，不好意思打断了你，我也想旁听。”
梁军忙站起身，陪着笑：“没关系，没关系，殷少您随意。”
殷若尘得意一笑：“怎么样？秦风。”
那眼神仿佛在说，以我的身份地位，就是署长也得舔着。
秦风回以微笑。
“哦，不知你如何帮我争取？难道杀人罪你也能包庇？”
在司法署公然说出包庇杀人犯，即使殷家后台再硬，殷若尘也不敢接这个话。
他连忙摆手否认，随后指向身旁的一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青年。
“不不，我是说可以帮你找全国最顶尖的律师，争取判个死缓，来，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青叶律师事务所的叶青律师。”
“他是行业翘楚，打过上百场官司，无一败绩，如果你答应，我可以让叶律师帮你辩护，怎么样，考虑下？”
叶青一脸孤傲的抬了抬下巴：“想请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是看在殷少的面子上，哼，花多少钱我都不会来。”
一句话既抬高了自己，又拍了殷若尘的马屁。
秦风挠挠头，看向李金泰：“他很牛逼？”
李金泰苦涩一笑：“叶青是国内顶级律师，花钱都请不到的那种，有他出席，胜率最起码能提高百分之五十。”
旁听席众人议论纷纷。
张文斌恍然：“是他，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叶老师近几年很少接案子了，能把他请来，怕是这位用了不少人情。”
刘长林不解：“他为什么不接案子了？”
“据说，那些案子没什么挑战性，根本不值得他出手，叶老师现在主要出席一些公益普法讲座，为老百姓普法。”
姜若曦看向身边的楚云章：“楚爷爷，这是真的吗？”
楚云章笑着点头：“如果这位叶律师真能出席帮秦风辩护，应该能争取一个无期，只要在里面表现好，实际服刑不会超过20年。”
他对殷若尘的大度很满意。
今年秦风是22岁，20年后出狱就是42岁，人生才过了一半，还有大把的时光。
“啊，这么厉害，秦风你快答应他。”
姜若曦惊喜喊道：“反正你和晚莫是协...。”
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晚莫捂住了嘴巴。
“闭嘴。”
沈晚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协议结婚的事泄露出去，爷爷不会善罢甘休，殷若尘也会继续纠缠下去。
她理解姜若曦的心情，在姜若曦看来这个是一个救秦风的机会。
不过他们有更好的计划，无罪释放的计划。
几人的交谈并未压低声音，审判厅内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叶青身上仿佛开了聚光灯，众人目光不自觉向他看去。
眼神里写满了崇拜。
叶青得意一笑，身体挺得笔直，这一刻他感觉像是大热天喝了杯冰汽水，一个字‘爽’。
秦风目光闪了闪，向‘有容’招了招手。
面无表情的‘有容’迈步走了过来。
“秦风。”
这是秦风的要求，公共场合不许喊他主人，要喊名字。
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查一下叶青的资料，污点的那种。”
‘有容’是行走的智能AI，可以通过网络查找各种信息，人无完人，他不信这个叫叶青的一点污点都没有。
“是。”
‘有容’眼中快速滚动旁人不易察觉的数据流，筛选着秦风需要的信息。
片刻之后，它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显示屏，平举在秦风面前。
秦风会意，看完上面显示的内容后，咧开了嘴角。
“可以了。”
“好的，秦风。”
殷若尘不悦地皱了皱眉：“秦风，你在搞什么鬼，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叶律师可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他巴不得秦风被判死刑。
判个无期也无所谓，安排人在监狱里弄死他就是了。
有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大度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如此一来，不仅能解决了秦风，还能收获沈晚莫的感激。
一举两得。
秦风没搭理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叶青：“原来是叶律师，久仰大名。”
“对了，你就是那个把自己的当事人从200万赔偿，辩护成20年有期徒刑的叶大壮吧，啧啧啧，这也叫无一败绩，呵，你可真是律师行业的翘楚啊！”
被人揭了老底，叶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胡说八道，你敢污蔑我。”
这件案子一直是他不愿意提起的耻辱，当时消息封锁的很及时，没有流传开。
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胡说八道，不不不，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实话实说，嗯，你那个当事人叫什么来着，对，好像叫邓伟，是京都俊庭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儿子，醉酒驾驶撞死了一对母子。”
秦风笑呵呵又补上了一刀。
“叶律师，听说事后家属向你身上泼粪，还弄了你一嘴，是不是真的，咳，我没别的意思哈，就是好奇，叶律师，屎好吃吗？”
“我知道这个案子，原来当年的那个辩护律师是你啊！”李金泰兴奋的一拍手，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呕。”
“呕。”
几声干呕响起。
在场之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叶青。
叶青脸色瞬间涨红，气的差点原地爆炸。
“你你你。”
他‘你’了半晌，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羞愤的捂着脸，落荒而逃：“殷，殷少，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呀，坏了，殷少，你没律师了，怎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