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住在这偏僻的西厢,小的又在西厢干活,哪天晚上要是一不小心走错地方,进了您的屋,坏了您的名声,这不是要了您的命吗?”
李旺呵呵一笑,油腻又阴险,竟然危险起沈欢颜来。
小翠气得破口大骂,“你个狗杂碎,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你胆敢对小姐不敬,夫人一定第一个砍你的脑袋。”
“小的贱命一条,要是死前能一亲小姐芳泽,也值了。”
李旺两手一摊,无赖至极。
兰心院半个护卫都没有,李旺要真想欺负了沈欢颜,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沈欢颜不信李旺不怕死,敢冒生命危险对她不轨。
大概率是罚跪事件之后,李旺觉得沈欢颜已经落魄,不被沈家人在乎,会被他的恐吓吓到,从而乖乖答应他更多无礼的要求。
“你到底想怎样?”
沈欢颜顺着李旺,问李旺的最终目的。
李旺瞧着沈欢颜一副真被他唬到的模样,内心一喜,然后将淫秽的目光落在小翠身上。
“小姐,你知道的,我弟弟一直爱慕小翠姑娘,您若是将小翠姑娘许配给我那深情的弟弟,这月季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不管是罚钱还是挨板子,我自个儿担了,您觉得如何?”
李旺确实不敢打沈欢颜的主意,所以他退而求其次。
小翠气得满面通红,恨不得上去跟李旺拼命才是。
沈欢颜也总算明白。
李旺想给李福报仇呢,还真是兄弟情深。
沈欢颜抿着唇,思索着怎么处置李旺。
她如今无人可用,还真没法想以前一样干脆利落地打发了李旺。
若是不能一劳永逸地打发掉,而是闹僵了,让李旺怀恨在心,日后真给她搞些不干不净的动作,更糟糕。
沈欢颜正思索着,眼角余光撇见对角的道路上来了一人。
她心念一动,计上心头。
“你再说一遍!”
沈欢颜色佯装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又气又怕的样子。
李旺瞧着,以为拿捏住了沈欢颜,当即更加嚣张地开口:
“小姐你把小翠给我们兄弟俩玩,我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沈欢颜脸色白了白,倔强道:“我要是不呢?”
“那指不定哪天晚上,我走错了门,进了小姐的房,和小姐发生点什么,坏了小姐的名声,小姐可不能怪我啊!”李旺大放厥词。
下一秒,一只脚自李旺背后抬起,一脚将李旺踹进了路边花丛中。
“嘭!”
“啊!” “是谁?”
李旺恶狠狠地转头欲骂,却在看到沈以恒时,惊惧到浑身发抖。
“大、大公子……”
“你听小的解释,小的……”
李旺颤抖着声音爬起来,吓得三魂去了两,“砰砰”给沈以恒磕头。
沈以恒目眦欲裂,他简直难以置信他听到了什么。
一个比蝼蚁都不如的低贱男人对他的妹妹说出那样不入流的肮脏之语。
小翠怕李旺又信口雌黄,连忙抢着话头,向沈以恒说明事情原委。
“大公子,小姐只是不小心踩了一株花,李旺竟然不依不饶,对小姐口出狂言,还威胁小姐要毁了小姐清白,您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
沈以恒怒火中烧,直接下令:“来人,给我把他大卸八块,剁碎了去喂狗!”
知书连忙上前,把人拖走。
李旺的哭喊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沈欢颜也懵了。
她看到沈以恒,想让沈以恒帮她出头不假,但她没想到沈以恒会如此愤怒,如此手段决然。
就好像,沈以恒还是那个她当圣女时的哥哥,舍不得让她沾染这世间的半点污秽。
而不是前几日是非不分,不由分说一巴掌扇过来,将她罚跪在祠堂的沈欢心的哥哥。
沈以恒看着沈欢颜小脸苍白,担忧不已。
他想安慰,又想到沈欢颜前些日子对心儿的所作所为。
最终,沈以恒还是没有上前,只丢下一句“没事别瞎跑”,便大步而去。
沈欢颜鼻头微微发酸。
她看得出沈以恒担心自己,想要关心自己的。
“小翠,大哥他只是被沈欢心糊弄了,才那样罚我的,他不是不爱我,对吗?”
沈欢颜心中情绪复杂,迫切地向小翠寻一个答案。
小翠连连给沈欢颜点头。
“是,大公子最爱护小姐了,这里面有误会,都怪二小姐,她太坏了。”
“夫人也是爱小姐的,小姐一受伤,夫人就心疼得不得了。”
说着,小翠也觉得自己这话不完全可信,因为小姐受的委屈也太多了。
小翠便绞尽脑汁地想:“至于夫人和公子有时会苛责小姐,可能有苦衷吧,慢慢会好的。”
虽然小翠的话不是很有信服力,但也安慰到了沈欢颜些许,让她迷茫的心稳了稳。
“我们回去吧。” 沈欢颜没了散步的心情。
回到房间,沈欢颜坐在画架前,她其实不能完全理解沈家人如今对她时好时坏的态度。
但沈欢颜记起上初中时,妈妈工作受挫,辞职在家。
那段时间,妈妈心情很低落,很暴躁,对沈欢颜也格外苛刻。
以前沈欢颜做的不好时,妈妈都是温柔耐心地与她讲道理。
那段时间,却总是训斥沈欢颜。
沈欢颜因此生了怨气,叛逆地与妈妈对着干。
后来,还是爸爸出面调解,母女二人才和好如初。
爸爸当时怎么说来着?
生活的压力很大,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都有承受不了的时候。
如果这个时候,作为亲人,我们不能谅解她,包容她,那么终将产生无法修补的裂痕。
不妨试着再多爱她一点,或许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事实证明,爸爸是对的,沈欢颜跟妈妈推心置腹地谈过,母女二人抱着痛哭一场后,妈妈还是那个温柔似水的妈妈。
沈欢颜想,侯府地位一落千丈,荣华不再,所有人压力都很大,所以情绪暴躁,行事矛盾,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沈欢颜只关心自己的情绪,那么真的就越走越远了。
沈欢颜深深舒了口气。
种种是与非,真情与假意,沈欢颜都暂时不想深思了,她只想最后再争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