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身姿灵活,躲过了大部分的扇叶,但是拥有回溯能力的星野明日香又怎么可能会失手。
最终丘比被削首,无头丘比对于藤峰阳葵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她忍不住向前,刚刚还是一起猎杀魔女的伙伴,就算知道了丘比的恶意,可毕竟不曾亲眼见证过丘比的恶行。
藤峰阳葵才跨出一步就被星野明日香拉住:“等等,你看。”
一只全新的丘比出现,一口一口地吃掉了自己,先是身体,最后是头,就连血迹也不曾留下,就好像刚刚血腥的一幕只是幻觉,不曾发生。
“啊——”
藤峰阳葵震惊地捂住嘴,抱着傀儡葵子的胳膊缩紧。
“明日香对我攻击性也未免太强了,明明一直有兢兢业业地帮助你寻找魔女的踪迹与弱点,但是就是得不到你的一丝信任,真是难过。”
丘比舔了下嘴角,它嘴上说着难过,但是从它红色玻璃地眼睛里不难看出,它对于人类情感并不能够理解。
“不要假装难过了,丘比,你分明什么都不知道。”星野明日香做下论断,她将自己一分为二只是压抑情感,不代表没有情感,但是丘比恐怕是真的没有情感。
在丘比眼中,情感又是什么?是无解的谜团,还是没救的绝症?
“我知道,阳葵的表情告诉我她在惊讶,阳葵的肢体动作告诉我她很害怕,而明日香你没有,你很冷静,你见过我。”丘比肯定地论断。
星野明日香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腕处的手镯。
真是糟糕,它是不是猜到了她的能力是什么?不该意气用事的,要回溯吗?
“我建议你不要浪费能量,能力只要使用就会有痕迹,你可以不再使用能力吗?”
丘比轻飘飘地提问,星野明日香在心里默默回答,她不能,她与能力之间的联系已经紧密到不可分割,能力就像是她的另一个器官。
“能量可是很宝贵的存在,把能量留在即将到来的魔女之夜吧。”
丘比“好心”地提出建议后就几个跃步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务实的建议,真是有够‘以德报怨’,它图什么呢?”藤峰阳葵做出评价,剥开情感的外衣,她开始思考丘比的目的。
“也许是它的世界观里就没有‘怨恨’,图什么谁知道呢。”星野明日香摇了摇头,这是另一个谜团。
如果这个谜团既不影响她平静又幸福的生活,又不破坏她没有遗憾的完美人生,那么星野明日香并不打算深究,知道得太多不幸福也不快乐。
……
和丘比撕破脸之后,星野明日香再次变得焦虑起来,作为明日香的男友,夏油杰感知得非常清楚。
随后他也被感染,他开始焦虑,明日香会不会再次“失踪”,再次变回“幻想”。
他的旁敲侧击只得到了敷衍的安慰。
说“你想多了”的人最清楚“你想的其实没错”。
焦虑的夏油杰克制不住地把情绪带给了好友以及学生。
“和那群烂橘子坐一起的学校代表人可是我欸,你的火气怎么比我的还大?”
“哈?杰你也太逊了吧!想知道是什么原因直接问本人就好了。”
“最近和学生对练下手稍微有点没轻没重了!夏油,别把憋出来的火气发泄到学生身上,作为教师太失格了。”
“夏油,请问你鼻子下面长的器官是什么?还能用吗?”
“怎么可以对飞鸟大人不坦诚!真是既不忠诚又别扭?惠,你说飞鸟大人到底喜欢他什么?”
“……可能是别扭?”
终于忍不了的夏油杰拉住了星野明日香:“我们需要谈谈!”
“已经很晚了,要不明天再说吧。”并没有困意的星野明日香逃避道。
“现在才七点。”这并不是明日香的入睡时间。
夏油杰不肯放手,星野明日香妥协道:“好吧,我们谈谈。”
“明日香,你看起来很焦虑,也很累,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夏油杰还是很希望明日香能够主动和他分享一切,而不是像挤牙膏似的一问一答。
我们曾经亲密无间,但是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我不清楚你又因为什么而烦恼,又为什么如此焦虑疲倦。拜托请让我了解你,让我帮助你,让我靠近你。不要拒绝我进入你的世界。
“也许是苦夏呢?”星野明日香开了个玩笑,用夏油杰的话回答夏油杰的问题。
又有什么好说的,这是魔法少女、丘比与魔女之间事情。旁人连魔女都看不见又怎么能够……
なるほど!原本很多她不能理解的想法,就在这一瞬间全通了。
原来杰当初的是这样想的,普通人之于咒术师,咒术师之于魔法少女。就算是拥有强大能力的咒术师,由于看不见魔女之于魔法少女也是需要保护的普通人。而作为普通人的杰是没有办法理解魔法少女的。
“别开玩笑了。”夏油杰瞳孔微缩,那段阴暗潮湿的时光就算过去了他也不愿意多做回忆,和他的推脱之词一模一样,究竟是心有灵犀还是感同身受?
明日香一定是在开玩笑……
“那就是春困秋乏与眠冬,别担心,我会解决一切的。”没关系,你只需要走向幸福就够了,因为你的不幸是我的遗憾。
我回溯了一次又一次,总算是救下了所有的朋友和爱人,也弄死了在背后搅风搅雨的羂索,距离不留遗憾的完美人生分明只有一步之遥,我怎么会甘心倒在这里。只要解决魔女之夜就好,不要担心,我绝对会活着回来的!
这场谈话无疾而终,夏油杰还能怎么办,只能陪着她焦虑,相信她,等待她。
……
魔女之夜登陆了。
在电视台的报道中当然是海啸和台风的双重灾难,主持人呼吁民众向高处避难,并远离海岸,同时一些专家学者分析着此次灾难的成因、特点,以及预期发展。
日本是个多灾多难的岛国,无论是海啸还是台风对于日本的民众来说并不算稀奇,防灾演练的教育从幼儿园阶段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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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疏散集中到一起安置的灾民们此时还不知道这场灾难持续的时间要看另一个战场的脸色。
“这就是魔女之夜吗?”藤峰阳葵仰起头,看着舞台上群魔乱舞,舞台下巨浪卷起又落下,巨大的力量顷刻之间拍碎了一排的房屋。
“非常壮观,不是吗?”失踪了有一段时间的丘比又重新出现。
“你管这叫壮观?”藤峰阳葵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人类流离失所的悲剧就只是背景板而已?
“明日香那孩子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
丘比好关注明日香啊,它一定对明日香所有图谋!
“就算明日香没有来,难道我一个人就解决不了魔女之夜了吗?我早已今非昔比丘比。”藤峰阳葵很希望明日香还是别来了,不要踏入丘比的陷阱。
……
高专建在深山里,地势本来就高,所以也就不需要疏散,甚至因为咒术特务科的缘故,还要作为疏散地,承担一定的救助责任。
这场灾难来得莫名其妙,人类最先进的天气预测系统也在状况之外,高专的咒术师们也曾怀疑是不是什么特级咒灵孵化了。但在这方面最权威的五条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在大自然最严厉的惩戒下,就算是咒术师也只能龟缩在山上,等待大自然的息怒。
所有人都在上山,而只有星野明日香要下山。
“明日香,你要到哪儿去?”
夏油杰出现在星野明日香的背后,她本想趁着高专进入大量外人,管理混乱的功夫偷偷溜走,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杰,我个朋友需要我的帮助,非我不可。”星野明日香没有去编一个可能会被拆穿的借口,她只是用坚定的目光告诉杰,她非去不可。
“那我跟你一起。”夏油杰退让一步。
“硝子、五条还有学生们需要你。”星野明日香委婉拒绝。
“你更需要我。”夏油杰坚持。
“我一个人可以。”星野明日香并不让步。
“那么,我不同意。”夏油杰挡在她下山的路上,不再退让。
他甚至召唤出了一只咒灵,想要让明日香好好“睡”上一整天。
这场巨大的灾难来的实在是太诡异了,让他内心深处隐隐不安,他不能放明日香一个人下山,他也许会后悔的。
“我真不想动手。”星野明日香叹了口气,丘比说得对,能量是宝贵的。
这对男女朋友想到一起去了,都想要先下手为强,这怎么不算是一种默契呢?
星野明日香浪费了一枚悲叹之种,顺利无伤拿下夏油杰,并把人送到了家入硝子的医务室。
“这是……”
“请帮我看好他,如果他有要醒的迹象,请务必使用适量的麻醉剂,让他继续好好休息,非常感谢!”星野明日香把夏油杰放到病床上,然后非常正式地对着家入硝子深深鞠了一躬。
“哎?”
还不等家入硝子同意,星野明日香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魔女之夜她必不可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