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见晚,让戚欢棠一个人会江州实在不现实,三人走到路边点起篝火,叶君桐拿出帕子擦擦戚欢棠脸上的泪水,揉揉她的脑袋:“别哭了,我已经告诉乔垣,让他带着乔大人和乔夫人离开,算算已有几个时辰了,若顺利他们此刻应已离开江州了,倒是你,怎么跑出来,你爹娘该多着急。”
戚欢棠握住她的手,身子还因为刚刚大哭而不断抽动。
“我想跟你一起走..”
“胡闹!”她话音还未落就被叶君桐打断,叶君桐双手搭在她肩头严肃的看着她:“你可知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我知道你们要去岭南,我也要去!我已经和爹娘说过了,他们也同意了!”
“什么?”叶君桐几乎是震惊的看向戚欢棠。
戚欢棠得意的扬扬眉:“没想到吧,我爹娘竟舍得放我出来~我和爹娘说叶昭昭是要做大事的人,他们也信任你,我说我跟着你将来定能有个好前途,托你的福,我打小他们就希望我能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我可是说了好久他们才同意的。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带着我,所以特地来这里等你。”
说着她从包裹里掏出一沓银票和一封信。
“这是他们给我傍身的银钱,我爹娘说若这一路上有什么用钱的地方,让我全力支持。”戚欢棠说着将银票塞进叶君桐手里,抹了把眼泪,叶君桐接过信将信将疑的打开。
果真是戚泽宏的笔迹,看得出来戚欢棠为了求得两人同意说了不少她的好话,通篇都是嘱托与叮嘱,拜托叶君桐一定照顾好戚欢棠,说到那些银票,戚泽宏说前些日子捐粮时,他也听到了风声,乔家不允,他也不好捐太多。
如今戚欢棠身上带着的,是戚家所有可以周转的现银。
这一路艰险,岭南战事导致流民不断涌入江州,只是有不少人还未走到江州便已经饿死,若可以,他也想用这些钱帮帮那些难民。
“你果真要跟着我们?”叶君桐收起银票和信件还给戚欢棠,戚欢棠盯着哭红的眼睛坚定的点点头:“我想去,你还记得你在山崖下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吗?”
叶君桐眼眸微动,戚欢棠拉住她的衣摆眼中映着火光:“我从小听着你的故事长大,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说书人杜撰出来的,直到你救了我,那时我才知道,爹娘告诉我女子也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人这句话不是骗我的。我想成为想你一样厉害的人,我想跟着你,我不怕苦,只要能帮到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语气近乎可求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叶君桐披着一件玄色披风被她握着的手上满是茧子,叶君桐起身转头看向灼灼燃烧的火堆,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四周只有柴火燃烧爆裂的声音。
片刻,叶君桐轻叹一口气回过头望向她,戚欢棠坐在大石上仰望着她,眼里映着熊熊烈火火光下是对她的崇敬与向往,让她想起那年宫墙下,推她离开的宫女,大刀落下时,她的头颅滚在地上,可眼里的希冀却从未湮灭。
“跟我在一起,是要吃苦的。”她嘴上说着,手却反握住戚欢棠的手,戚欢棠眼中闪过片刻喜悦,握紧她的手时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我不怕,只要让我跟着你,去哪我都不怕。你放心,我绝不拖你后腿。”戚欢棠握住她的手,眼里滚烫的希冀再一次点燃了叶君桐的心。
今夜不便动身,三人决定就地休息,戚欢棠受了惊吓又哭了许久,很快就睡了过去,青黛与她依偎在一起,叶君桐将自己的披风取下给两人盖上,拿着剑抱臂靠在一边守着两人。
自从宫变之后,叶君桐几乎很少能睡个好觉,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她忍不住睁开眼朝戚欢棠的方向看去。
老天真是公平,她送进戚家一个,又跟出来一个。
她不由低头嗤笑。
戚欢棠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从前在家中她的卧房都是爹娘专门找人布置的精美好看,被褥也是取用最柔软舒适的料子,郊外的石头又冷又硬,迷迷糊糊间还能听到蝉鸣声,但她实在太累,隐约感受到身边有个柔软温暖的物件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
天光破晓时叶君桐摇醒了两人。
“快吃些东西,吃完好赶路。”叶君桐不知从哪搞来一只不知是什么禽类烤了,撕了一半分给两人。
青黛伸手接过,戚欢棠还没睡醒懵懵的揉揉眼睛,叶君桐见她这幅样子笑笑,将烧鸟塞进她手里。
戚欢棠看着手里烤的油滋滋的鸟凑过去闻了闻,狐疑的看看一旁的青黛,见青黛吃的香还是犹豫了一下。
青黛注意到她的目光抬眸:“别看了,快吃吧,越往南走吃的越少,到时别说是鸟了,白米都不一定能吃到。”
见戚欢棠还是不吃,她干脆上手来抢:“你不吃给我!”戚欢棠急忙护住手中的鸟大叫:“谁说我不吃!”说着低头啃了一口,抬起头对青黛扬了扬眉,青黛不想和她一般计较,轻哼一声低头吃起自己手里的烧鸟。
“我们赶路时间紧,你会骑马吗?”叶君桐撑着脑袋看两人吃饭,笑着问戚欢棠。
戚欢棠摇摇头:“不会啊。”
“那你和我同乘一匹,我骑术好,放心。”说着叶君桐调戏似的扬眉,戚欢棠如今已经彻底成了叶昭昭主义者,立刻扬起笑脸用力点点头开心道:“好!”
青黛在一旁看着戚欢棠笑的样子不屑的撇撇嘴。
吃完饭,三人收拾好上马启程。
戚欢棠毕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骑马颠簸,才半天她的腰就疼的受不了了,可想起自己昨晚说的绝不拖后腿的承诺,只能咬牙坚持。
三人骑了一天,终于在黄昏时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正如青黛说的,出了江州不久四周环境就变了,江州城中如今真是入夏时节,街上是最热闹的时候,而如今官道两边不少穿着破烂的流民,不少店家都空了,三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客栈。
叶君桐下马先进去开房,青黛栓好自己的马过来扶戚欢棠,却见她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快下来。”青黛走过去仰头看去才发现戚欢棠的眼眶早已红肿,她急忙拉住她道:“怎么了?”
被她这么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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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欢棠整个人失去力气直直朝马下摔来,还好青黛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青黛被她这一下吓得不轻,戚欢棠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表情狰狞,极力压着自己的声音道:“我的腰..”
青黛的手抚上她的腰摸索了一下,抬头看着她面上痛苦的表情无奈笑笑:“你这是骑马骑得,没事,我这儿有月见留给我的药,一会儿进去敷上,我再给你揉揉就没事了。”
戚欢棠疼的龇牙咧嘴还是坚持着点点头被青黛扶着一步步朝客栈挪去,两人走进客栈,叶君桐晃悠着房牌走过来看到她俩搂在一起愣了一下。
“她骑马颠的腰疼,没事儿。”青黛解释道,叶君桐点点头过来扶着戚欢棠往楼上走:“这客栈的老板心倒是个好人,收留了不少流民,如今只能收拾出一间客房,我们今晚就挤一挤。正好,我也怕你们两个单独住不安全。”
“不安全?”戚欢棠被两人扶着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问一嘴,“怎么会?不是说这都是流民吗?”
青黛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把她的脑袋道:“你呀!”
戚欢棠虽不爽她把自己的发髻揉乱但腰上的疼痛实在让她懒得和青黛争辩,她被两人搀扶上床,叶君桐拍拍手道:“青黛,你照顾她吧,我去问问店家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好。”青黛乖巧的点点头,叶君桐出门后,青黛扶着戚欢棠上床趴好,又去打了热水来给她敷腰。
“这药是月见留给我的,敷上给你揉揉,明天就好了,不过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青黛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一个小药瓶走到榻旁对戚欢棠说到,戚欢棠点点头手抓紧了被褥道:“来吧。”
青黛打开药瓶将药膏仔细涂在戚欢棠的细腰上,指尖在她腰间灵活游走,按揉着她酸痛的肌肉。
姜月见和青黛年龄相仿,平日里两人就爱腻在一起,青黛从小生活在酒楼见识广对药草也颇有兴趣,从前在木叶城的将军府时,霍云楚总因为旧伤发作饱受折磨,青黛回来后便总拉着姜月见学些药理推拿,想着有一天能再回到霍云楚身边,帮她消解些痛苦。
没想到没用到霍云楚身上,倒是先用到了戚欢棠身上。
令她惊奇的是这推拿手法力道并不轻,戚欢棠竟一声都没吭,只死死抓着身下的被褥将脸埋在枕头里。
昨日戚欢棠说要跟着她们时她心中其实是不悦的,叶君桐到底没有真的去过岭南,不知前线艰苦,可她是亲身经历过战乱,知道前线是多么残酷无情的地方,戚欢棠这样的大小姐,去了也只能添乱。
不过既是叶君桐发话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就等着这大小姐喊苦喊累,叶君桐好将她赶回去,不过今日戚欢棠忍了一天的痛,眼睛哭红了也不说,倒是让她对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有些改观了。
“好了。”
她将手从戚欢棠腰上拿开,拍了拍她,戚欢棠这才如释重负般松开了被褥,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再转过头时,刚刚埋脸的地方已被泪水洇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