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欢棠这一觉睡得难受至极,迷迷糊糊见感到有人往她嘴里塞果子,她睁开眼看到叶君桐不知何时升起一堆火,穿上晒干的衣服正蹲在她身前拿着鲜红的浆果往她嘴里塞。
果子酸涩,但她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条件反射的张开嘴咽了下去。
见她醒来,叶君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蹙起眉。
“还是烫。”
戚欢棠听见她的话想撑着起身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一阵头晕目眩又倒了回去。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已经穿上了衣服,温暖的火堆在一旁闪烁,可身子还是一阵阵的发寒。
叶君桐是被她滚烫的额头烫醒的,一摸发现她身子烫的吓人,原先粉嫩的小脸苍白如纸,额头上不住的往外冒虚汗。
昨夜逃命时戚欢棠的身上多了不少细密的伤口,她早已用药帮她敷过。
想必是昨晚受了太多惊吓,掉入江里的时候又受了凉,夜里的冷风一吹就病了。
她赶紧出去找了些干柴回来,没有别的工具,她废了半天劲才点燃火堆,又去找了些能吃的浆果回来给她。
抱着戚欢棠喂了些水,又喂了不少浆果,她这才悠悠转醒。
只是身子还是滚烫无比。
“叶昭昭,我冷..”戚欢棠此时脑袋里宛如有一团浆糊,乱糟糟的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她便猛然一抖顺势攥紧叶君桐怀中将脸贴在她肚子上蹭了蹭,蹙着霉痛苦的呢喃道。
“这样下去不行啊..”叶君桐搂着她蜷缩的身子眉头紧皱,她看了眼外面的即将落幕的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微微颤抖的戚欢棠,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扯掉自己的裙摆,将她们撕成布条,俯身蹲下一只手揽着戚欢棠的腰让她趴在自己背上,又将自己的外衣劈在戚欢棠身上,随后用布条绕过两人,将戚欢棠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
“要是咱来能走出去,你可欠我一条命啊。”叶君桐抓起最后一把浆果塞进嘴里,酸涩的果汁在口腔中弥漫,她吸吸鼻子起身颠了颠,让戚欢棠维持这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迈步除了山洞。
夜色将近,山里没有火光叶君桐生怕火光引来野兽,只能趁着月色一点点摸索。
戚欢棠在她背上颠的难受,半梦半醒见呢喃出声。
“叶昭昭..我们去哪?”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消散一般,叶君桐挑选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当拐棍,听到她的声音轻笑道:“带你回家。”
“回家..”戚欢棠嘟囔着,虚弱的脑袋在她脖颈处蹭了蹭。
“叶昭昭..能给我讲讲..你的事吗?”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一句都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什么?”叶君桐侧头问道。
戚欢棠半睁着眼傻笑道:“我知道..你是..公主..对吗?”
叶君桐神情一愣,脚步却没有停下,戚欢棠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讲着:“我怕是..撑不到江州了..你给我讲讲..行吗?”
她的手搭在叶君桐肩头用尽所有力气捏了捏她的肩,声音像是小猫呜咽。
“我们也算..生死之交了,我想听..”
叶君桐顿了顿,随后低头唇边浮现出浅淡笑意。
“我,叫叶君桐。”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将自己的故事缓缓道来。
“我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父皇说我出生时天降祥瑞,国师说我是有帝王之相,因此我自小便被当做王储培养..”
“这世间女子想做出一番事业,总是要比男子难许多。从前我总觉得,既然世上能有女帝,也应该有女官,女将军,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但我把这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爹娘因我而死,淞王当政,边境开战,百姓民不聊生。”叶君桐缓缓讲着,她背上的戚欢棠安静的听。
“我曾想过死,可有太多人需要我活下去。”她顿了顿,又说:“因为我给过她们希望。”
一天一夜未进食,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但还是强撑着直起背,艰难向前。
“我想复仇,想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想让全天下都看看女子并非逊与男子。这世间,本就不该以男女来划分权利,你说是吗?”叶君桐背着戚欢棠不知走了多久,每说几句话她都要反问一句,生怕她在自己背上一睡不起。
戚欢棠实在无力开口,手便时不时捏捏她的肩,示意自己还活着让她放心。
叶君桐只埋头向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
她的脚已经疼痛麻木的没有知觉,每走一步腿都不自觉的发抖,可她却不敢停。
一直走,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若在这里干等,怕是戚欢棠真的会熬不下去。
一直安静趴在她背上的戚欢棠忽然动了动,叶君桐侧头却不见她出声。
过了良久,她才听到戚欢棠沙哑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所以..你不会..留下。”
“是啊。”叶君桐飞快的答道。
背后传来一阵温热,是泪。
戚欢棠小声啜泣起来。
“那乔垣呢?”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叶君桐怔愣片刻。
“他..很喜欢..你。”戚欢棠扯住她的衣袖问道:“你..喜欢..他吗?”
“我..”叶君桐低头轻笑,眼底滑过一丝悲伤,她抬起头刚要开口,眼前确实一片豁然开朗。
“走出来了..”叶君桐看着面前豁然开朗的河滩笑出声来。
这片河滩开阔平坦,一看就是有人烟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官道的路。
“欢棠,我们走出来了。”叶君桐抬起头,破晓划过天际,天边乍出一抹浅粉的朝阳,叶君桐握紧手中的拐杖深吸一口气低头向前走去。
“欢棠,别睡,天亮了,马上就能回家了。”
叶君桐就这样,拖着一条断臂和一个高烧的姑娘在月光都少得可怜的山崖下听着江水怒号,走了一整夜。
直到姜月见绕过大山找到她时,她才倒下。
倒下前,她伸手拽住了姜月见的衣摆。
“救她,她在发烧。”
再有意识时,叶君桐已经躺在戚家老宅屋里的榻上,她只觉得浑身酸软使不出半分力,想起身脑袋刚抬起来半分就重重摔下去。
“阿姐!”姜月见率先冲到床边,见她醒了红肿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
听到她的声音,一屋子的人都涌了过来,叶君桐看着众人鼻尖微微有些酸涩。
“家主~你终于醒了!还好你没大事,我都快担心死了!幸好桑安姐叫人下山去找你,不然..不然,.呜呜”青黛挤过来趴在她塌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叶君桐看着她的模样轻笑出声,刚一笑手臂就传来一阵剧痛,姜月见急忙扶住她。
“欢棠呢?”叶君桐缓了缓神问到。
“她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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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戚府好着呢。”青黛抢先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叶君桐才松了口气,她抬眼看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了一旁的白京墨身上,白京墨低垂着眸犹豫片刻才开口:“家主,我..”
看着她满脸愧疚的样子,叶君桐的目光柔和下来。
“阿桑和京墨姐留下,你们先下去吧。去给我准备些吃的,好饿。”叶君桐轻声开口,众人闻言都识趣的起身离开,屋内只剩三人。
白京墨站在塌旁泪珠挂在羽睫之上,叶君桐微微抬起手朝她招招,白京墨上前拉住她的手,再开口时已是泣不成声。
“家主,是我错了。若不是我,您怎会遭遇这等险事,险些..险些丢了性命,是我连累了你,家主..”白京墨哭的不能自已,叶君桐躺在床上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的笑笑。
“姐姐莫哭了,我现在这五花大绑的样子也没法给你擦眼泪。”叶君桐说着看看自己,身上多处缠着纱布,硬邦邦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事是我连累了欢棠才对。”
迎着白京墨好奇的目光,她勾了勾手指,桑安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放在白京墨面前。
叶君桐满意一笑,轻声道:“追杀我们的人身手很好,一看就不是草莽山贼之辈,后来我注意到他们的刀法,是本朝士兵特有的一种技法,想必是官府的人。”
她指指榻上的令牌道:“你看。”
白京墨看过去,令牌上赫然刻着一个乔字。
“乔,乔然?”白京墨瞪大了眼睛,叶君桐欣赏的点头:“他是淞王的人,但看着架势,他还没有将此事汇报给我皇叔,否则此次刺杀的人就绝不会只是这些人。”
她们刚走不久,桑安就抓了一伙前来行刺的人。
只是那些人口风紧得很,刚被抓住就自尽了。
后面两天出奇的安静,桑安觉察出不对,那群刺杀的人貌似只是前来打探虚实的,行刺之人是想知道叶君桐是不是真的离开了江州。
觉出不对后,她立刻带人来寻他们,恰好碰到赶回江州报信的家丁,这才能这么快到崖边。
“他..”白京墨被惊得说不出话,叶君桐长叹一口气看着头顶发呆。
“乔然,乔知府,阿桑,扶我起来。”说着作势要起来,没想到桑安直接一手把她按回床上。
“月见说了,你要好好养伤,哪里都去不了。”桑安双手环胸淡淡道。
叶君桐看着她一脸淡淡的表情,明显是有些生气的。
索性眼睛一转假装被磕到了,捂着手臂大喊:“啊!好疼啊!疼死我了!”
“怎么了?”白京墨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桑安闻言也慌了转身就要出去找姜月见。
“哎哎哎!”叶君桐伸手想拉她不料整个人差点被扯下床,脑袋“咚”的一身撞在床头,这回好了,真磕到了。
吓得桑安和白京墨赶紧合力将她抱上床。
叶君桐揉着自己磕疼的脑袋看着桑安嘿嘿一笑,伸手拽住她的衣角晃了晃。
“好阿桑,别生气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别生气了,你生气我也心疼啊~”
听着她嗲声嗲气的撒娇桑安神情微微松动了些,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淡淡道:“不生气,你好好养病,我就不生气。”
“阿桑最好了~”叶君桐闻言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似乎是一男一女,细听,好像是戚欢棠和乔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