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说的？我有什么好怕的？”戚欢棠被她盯着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但还是强撑着抬起眸看向她，叶君桐走到她身边忽的凑近，上下打量她的脸。
戚欢棠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缩，叶君桐见面前如受惊的小兔一般的美人笑笑，站直身子。
“你换了香粉？”叶君桐揉揉鼻子笑道，戚欢棠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叶君桐。
上次叶君桐拉着她说话时，她闻到叶君桐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香气，很好闻，像山间松木，又似娇艳花草，似乎还带着些许果香。
回到家后，她总是想着叶君桐身上的气味，于是找了人来想将那香气调制出来，却始终做不出与叶君桐身上完全一样的味道。
若是让叶君桐知道自己表面上不喜欢她，背地里偷偷调配她的同款香料，不知要怎么笑话自己呢。思及此戚欢棠梗着脖子嘴硬道：“是啊，怎么？”
“很好闻，再加两钱海棠，一钱橙花，或许更适合你。”叶君桐望着她笑道，戚欢棠有些懵。
她竟没有出言刁难，也没有嘲笑，甚至提了些建议？
“知道了，没事我先走了。”戚欢棠被叶君桐如此盯着只觉得她的眼神似是要将自己看穿似的，想到自己偷偷摸摸研制香料却被正主抓到就觉得脸有些滚烫留下一句话便快步离开了。
叶君桐看着戚欢棠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自觉笑了笑。
小孩心性，倒是很可爱。
戚欢棠走后，叶君桐转身走到桌边将剑拿起来，手握剑柄，宝剑出鞘。
没有等来燕阳的回信，倒是季寒水的信鸽先到了。
岭南战事又起，她与霍云楚赶赴边关，叶习清那老东西竟让李桎监军。
那老杂毛。
叶君桐神色一凛，手挽剑花刺向空中，剑气冲向桃花树，花瓣摇曳飘落。
这把剑已是许久没有见血了。
她端详着手中闪着寒光的剑柄，轻勾唇角，眸中却没有丝毫温度。
乔垣这些天借着上门致歉的由头来了不少次，都被叶君桐拒之门外，想去戚府拜访，戚欢棠也好似故意躲着他，整日不见人影。
阁楼门“吱呀”一声打开，小厮端着茶盏进来，瞧见乔垣坐在桌旁发呆便走过去将茶盏放下。
乔垣正望着桌上出神，小厮小心翼翼的放下茶盏怯生生开口。
“少爷，今日城中有灯会，少爷可要出去走走？”乔垣被他从出神中拽回来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不要，出去！”
小厮被吓得浑身一抖忙点头道：“是。”说罢匆忙退了出去。
直到退出阁楼小厮还心有余悸的抖了抖。
自家少爷从小到大都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从未与人发过脾气，就连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十分好。
只是前段时间不知怎么，有一日少爷如往常一样去阁楼读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说自己丢了幅画。
瞧着少爷的样子，那画当真是十分要紧的。他们几个下人想着进去帮少爷找找都被少爷厉声制止，还叫来所有家丁挨个搜身询问，甚至要搜他们的住所。
自己院中的搜完了，还要去搜老爷夫人院里的。
老爷觉得此时荒唐，本要发怒，可少爷红着眼眶据理力争，夫人又宠爱少爷，只能由着他来。
这段时间少爷几乎将全府上下都搜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他的画。
自那之后一向温润如玉的少爷就变样了，再也不许他们进阁楼伺候，动不动就发脾气。从前最爱玩乐的人也不爱出门了，整日神思倦怠，窝在阁楼里发呆。
他们伺候的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少爷不快。
他边琢磨着，闷头往前走，迎面撞上一个人，他抬头看去眼前是一张威严的脸。
“老..老爷..”小厮忙低头道。
乔然看着小厮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中了然。
“慌里慌张的。少爷怎么样？”他问道。
“少爷还是不愿出门，小的已经劝过了。”小厮答道。
乔然点点头摆手道：“我去看看他。”小厮应声急忙退下，乔然迈步朝乔垣的院子去。
乔垣那日清晨照常来书房想将画拿出来细看，却发现暗格中早已空空如也，他慌忙寻找就差把乔府都翻过来，可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画不可能莫名其妙丢失，定是有人偷走。
可府中守卫森严，他也从未将画示于他人，又有谁有这样的身手能悄然来到府中将他的画盗走。
这些日子，他处处碰壁，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心烦，他趴在桌上长叹一口。
此时阁楼的门再次被推开，他不耐烦的抬眸正欲出声驱赶就看见爹爹站在门前，急忙起身。
“爹。”他道。
乔然点点头迈步进来，抬头环顾着阁楼内，走到桌前坐下看着乔垣眼下的乌青伸手捋捋胡须。
“整日闷在屋子里像什么样子。”他开口道，乔垣垂着脑袋站在他身边。
乔垣虽是他的独子，但他从小便对他要求严苛，功课必须要是学堂中最好的，待人接物也要做到周全有礼，乔垣也不负众望，成为了人人称赞的小公子。
戚家在江州是有名的富户，还曾被选为皇上，财大气粗。乔垣与戚家小姐的婚事是他看好的。他原本是一介布衣，是靠着自己考取功名，入仕后拜入了淞王门下，又靠着家中贴补，换了个江州的美差。
后淞王把持朝纲后大肆提拔自己的势力，前任知府是从前支持公主的旧部，理所当然被换掉，他也顺势坐上了江州知府的位置。只是这些年，淞王势力都在京中，不怎么关注他。
若是能有戚家的助力，他的仕途定能更上一层路。
只是前些日子夫人忽然与自己说起，儿子似乎有了心上人，还大费周章的弄了个赏花会，邀人家来府上。
他心中不悦，戚家那姑娘他是满意的，虽性子骄纵些，却也活泼可爱，这些年相貌也是愈发初衷。
可自家儿子对她却一直不咸不淡的，几次他提及婚事，乔垣也是三两句糊弄过去。
他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自己的小儿子对她青睐有加。
若真的不错，便等他娶了戚家姑娘后，再把人纳进来做个小妾。
不料却出了那档子事，听说戚家老大的未婚妻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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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跌下楼，他心中暗叫不好，匆忙赶去却瞧见一位红衣女子正与自家夫人说话。
第一眼瞧见那女子，他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对。
他曾有幸进京述职时见过一回当今圣上，那女子的眉眼间竟与圣上有七八分像。加上她站在众人间指挥其他人做事的气势，与自己夫人说话时不卑不亢的态度，都让他觉得此人绝不简单。
他也听过戚辰风与他未婚妻子的事，戚家老爷曾与他饮酒时说过，他那儿媳妇是燕阳来的，不光温柔贤惠，还饱读诗书。
燕阳来的，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派人私下打探了这群人的来历，得知那日在园中的红衣女子名叫叶昭昭，是那群姑娘的主家。
本朝虽不忌讳，可普天下之敢用叶字的人家能有几户。
他心中总觉不妥，有想起十几年前那位祸国妖女，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在他心中蔓延。
淞王这些年一直在拔除公主从前的势力，有不少公主旧部在朝中根深蒂固是不好处理的。他也知道，淞王一直在为这些事发愁。
若是真如他所想，能将此人铲除，定能解淞王的心头大患，那时淞王必定重用他，戚家的助力也就无足轻重了。
“我昨日与你戚伯伯喝酒。他说起今日欢棠要和她的小姐妹一同上街。你整日在家闲着，多出去走走吧。”乔然道。
乔垣闻言低垂的眉眼微微动了动。
“我听你娘说，你最近喜欢上一位姑娘，丢的那幅画，想必与那姑娘有关吧？”乔然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乔垣微微一愣。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总是严厉的，原以为今日爹爹来又免不了一顿责骂，可现在看来爹爹竟意外的心情不错。
他拽了拽袖口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乔然见状蹙了蹙眉：“是或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婆婆妈妈的？”
“是..”乔垣拽着衣角出声道。
他知道爹爹一直属意戚欢棠，想要她做儿媳，可他心中只把她当好友，当妹妹，并无男女之情。
他早知道瞒不过爹爹，他也没想瞒，大不了就是一顿板子，爹爹虽然嘴上严厉却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谁知乔然只笑笑，点了点头。
“罢了，你也大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替你决定的。”
听到乔然的话，乔垣有些震惊的抬起头。
“爹，您..不生气？”他惊讶的问道。
“我做什么生气？我从前确实属意欢棠，可这种事强求不得。你也大了，我也不能事事为你做主。你若当真喜欢那姑娘，只要是个底细清白的，我也不是古板的人。”乔然道。
乔垣没想到爹爹会这么说，心中不免泛起些酸涩。
“只是你若对欢棠无意，便要尽早说清。我们与戚家，日后还是要来往的。”乔然嘱咐道。
乔垣咽了咽口水，深施一礼。
“孩儿知道。”
“去吧，换身衣服出去逛逛。”乔然眯起眼看着他，乔垣用力点点头，一开口语气中满是笑意。
“孩儿告退。”说罢转身快步跑出阁楼，乔然看着儿子小跑着离开的背影捋着胡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