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夫十六
作为团长和副团长，他们俩谈话间确定了鹰之团接下来的第一个小阶段的目的地。
他们又聊了聊鹰之团平日里的训练活动。
爱丝特尔是副团长。
佣兵团副团长的日常工作里，就有协助指导监督团员训练，所以爱丝特尔最好尽快了解，最好能在正式训练的时候无缝衔接。
爱丝特尔还在原世界的时候，就经历过初、高、大学的三次军训，一次比一次令人印象深刻。
堪称每个学业阶段起始点的下马威。
末世进了军事基地，为了增加自保的本领，也经受了不算系统的军事训练，老实说，还是有点经验能说道的。
听了格里菲斯的讲述，除了纪律、格斗多少能和自己过往的经验沾边，其他的全都是陌生领域。
也让爱丝特尔意识到，同样是军事训练，两者实际之间的差距只怕比她想象估摸的还要大。
大部分时候都是以频繁参与战事代替训练。
进行短期训练，教导新兵纪律、使用武器、格斗、战阵、马匹养护等。
很难进行长期的封闭性训练，因为这样佣兵团不接任务就没有收入，佣兵团就得饿肚子。
改进空间肯定是有的，比如她来了，鹰之团就有能力开展长期训练，不用担心粮草不济的问题。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需要一个深入了解的适应阶段。
即使要改进，也要在深入参与后，针对性提出问题和方法，循序渐进，确保正面有效，而不是造成困扰。
如此才好服众。
时间不早了，两人互道晚安。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后，他们一行前往镇里的集市，去看看有没有马贩子在卖马。
集市不大，前来摆摊、采购的镇民、农民兴致都很不错，人来人往之间充满了嘈杂的有味道的烟火气。
小镇子的集市利润微薄，马贩子很少，拉出来卖的马也瘦小，都是普通驮马或挽马，可惜，没有战马。
四轮的载重马车，这个集市也没有，但有机动性强的轻型马车。
爱丝特尔一路上慢慢地看，卡思嘉就在她身边给她解答疑惑。
考虑之下，格里菲斯采购了一批驮马。
轻型马车暂时不需要，四轮载重马车可以交给爱丝特尔。
战马可以到大镇子找更好的马贩子挑更好的战马，也可以通过激烈手段，把战马作为战利品缴获。
这需要一点时间，但一点点的等待是值得的。
战马是骑兵最忠诚的战友，所以宁缺毋滥。
这一方面，格里菲斯一贯愿意在选择空间内给鹰之团最好的。
进一批驮马，把正在兼职拉车的战马全部替换下来。
战马的职责是陪着它的骑士训练和在战场上驰骋，而不是浑浑噩噩地和普通驮马抢工作。
集市仅有的几个马贩子卖出了他们的驮马，付钱的时候，拿出一袋银币递给马贩子。
袋中钱币碰撞发出的清脆金属声像是什么妙不可言的圣歌。
钱袋打开，里面干净无瑕到近乎能反射太阳光的银币，晃花了马贩子的眼，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盯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币。
“哦，神啊，实在是太美了—”
他们太少能见到这么干净，漂亮得像是艺术品，几乎没有被交易过的银币。
看看那上面的大头吧，即使他丑陋无比，印在这么漂亮的白银上也让人觉得万分可爱。
和被人捏过不知道多少次，咬过多少次，磨损到看不清图案，满是油腻黑污的银币完全不一样。
如金钱之神虔诚信徒的马贩子一一数过，核对清楚金额，就赶快把银币收起来，又拿出一个钱袋来，从里面数出来十几枚铜币找零，有些羞惭的交给格里菲斯。
对此客人给的闪亮到锋锐的银币，他的黑乎乎的铜币就像该丢进炉子里炼成铜水的废料。
拿不出手的丢人的羞愧感。
见格里菲斯毫不介意的礼貌地接过去，收起来。
顿时觉得这是一位善良的足以比肩他美丽的好心骑士。
接下来，他们将会用这些铜币在集市上购物，保留不到明天的。
他们在集市上购物，大部分时候都是只看不买。
小集市可选商品种类少，大部分都是粗加工，少有让人眼前一亮的。
见有小女孩儿孤零零守着一个小小的水果摊卖苹果，爱丝特尔不免多看了两眼，见苹果外表还行，虽然小了点，不太红，但也没什么疤痕和虫洞，就全部买来给大家分着吃，连背上驮着物资的马也有。
格里菲斯付钱。
小女孩眼睛亮晶晶地道谢，拿到钱后一溜烟跑的飞快，像是身后有强盗在追，三五下就跑的没影子了。
这里的果树没机会打农药，苹果简单擦擦就可以吃了。
‘咔嚓’一口咬下去，爱丝特尔表情微妙。
苹果不好吃，又硬又酸，汁水也少，苹果味却很浓，要是加糖做成苹果酱倒是不错。
虽然味道不符合心意，但是不能浪费食物，在这个气味复杂又香又臭，更多是臭的地方，吃点酸的对她更好。
集市不大，又人来人往，不多时，就遇上同样来集市闲逛的比宾等人。
很好，新买的驮马和物资有人分担了。
从他们的口中，爱丝特尔了解到，他们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不太畅快。
住倒是还不错，再怎样，床也比帐篷里的地铺舒服多了。
就是吃的反差太大了，大家都不太乐意，但是为了填饱肚子，只能将就着吃下去，等团里集合离开，再一起吃好的。
这点时间他们还是有耐心的。
爱丝特尔听后，有了些想法，心里思索了一会儿，口腔不禁泛起湿润，那是被回忆里的美食馋出来的口水。
真是好久没吃红烧肉、黄焖排骨、鸡公煲、鸭血粉丝汤、红烧狮子头、水晶肘子……了。
喉咙上下滚动，谁都没有看见。
他们继续往前走，小小的集市里装着人生百态。
即使不刻意寻找，他们一行也能无意中看到正在进行娱乐行动的团员，那真是各有各的玩法，各有各的快乐。
看得爱丝特尔是大开眼界。
像比宾他们来集市闲逛，采买些小玩意儿什么的，已经是最温和不过的娱乐了。
酒馆大口喝酒跟陌生人侃大山，抱着不知名的琴跟吟游诗人PK，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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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娘大笑跳舞，酒吧夜店的程度，也是正常的舒缓身心的娱乐，看过就过去了。
嗯，那几个琴弹得挺好，舞跳得也不错，以后团里搞团建的时候，可以考虑让他们出几个歌舞节目。
以上还算有益身心且不出格。
接下来的，在当地人眼中也是正常的，但在爱丝特尔眼中，就有点挑战她多年的道德认知了。
黄、D、毒，三个字，只剩下毒没占了。
赌筛子，玩纸牌，抱着命苦的女人躲进隐蔽的小巷或屋子，将刚刚才拿到的，舍命战斗才赚来的钱撒进精神火坑里。
爱丝特尔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按照她自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让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大错特错的事，正规唱歌店里的每个包厢，默认的初始音乐都在播放拒绝’三害‘。
这个认知已经烙印在她的脑海里，触发关键词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奇，而是大大的‘危险！！’。
马上远离。
按照爱丝特尔的观念，别人就算了，她管不着。
她是鹰之团的副团长，鹰之团的团员就是自己人。
从职位的权力义务来讲，她都应该监督纠正团员的行为道德。
可世界情的不同，加上身边人们习以为常的，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应该的神情态度（除了卡思嘉表情臭臭的嫌弃）。
都衬得她像个大惊小怪，且想要多管闲事的异类。
这让她对也是错。
就是强行‘劝人’离开这些，也不会有人认为她好心，更大的可能是认为自己打扰了团员正常娱乐，害人家赔钱，挡了人家的发财路。
当面或许不会说什么，私下里保不准全是抱怨。
爱丝特尔干笑着说：“大家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你说是不是，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微笑，笑意却不答眼底：“多彩会使鹰得到休息，迸发活力。”
爱丝特尔假笑：“多余的多彩是毒药，只会腐蚀鹰的内脏，麻痹鹰的羽翼。即使鹰首有再清醒的头脑，再坚强的意识也敌不过不争气的躯体。”
格里菲斯：“有爱丝特尔在，鹰会永远健康。”
爱丝特尔：“□□的康健无法取代精神的堕烂。毒药作用于精神，没有对症的解药，它会一直影响鹰的健康。”
“在爱丝特尔看来，什么才是不多于的多彩。”
什么才是鹰的解药。
爱丝特尔：“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能大惊小怪。”
她还对周围的团员们说：“你们也一样。”
格里菲斯轻轻摇头：“我不会。”
卡思嘉：“我也不会。”
捷度：“我也一样，放心说吧，爱丝特尔。”
比宾：“不会。”
里基特：“是会让人大吃一惊的观点吗？那一定很有趣。”
他们确实挺好奇，他们的新副团长会用什么办法让团里的赌手心甘情愿放下骰子离开赌桌，闝虫自觉远离昌支穿好衣服。
团员一个接一个地保证，爱丝特尔姑且信了他们。
“那好，这可是你们说的。”
爱丝特尔组织了一下语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