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佘家那边在跟赵家联系?”
闻言,于秋柳皱了皱眉,确认道。
而段风华也蹙眉,停下吃饭的动作,等待着佘念的回答。
“嗯呐,他们说要让佘群逸和赵小姐多接触接触,他前几天还说跟赵小姐出去约会了。”
约会这个词是佘念从佘群逸嘴里听说才记下来的,他原原本本地给两位长辈复述了一遍自己在家所了解的事。
包括顾蓉带人去喝下午茶,还有佘群逸约赵小姐出去逛街的事。
听完后,于秋柳和段风华互相对视一眼,神情不虞。
佘家一边把佘念推给段家,又一边背地里勾搭上赵家,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这佘家也太过分了,摆明是不打算拿段家当同一战线上的人了。
“欺人太甚了。”
于秋柳愤愤地道,还想再骂几句,但被段风华制住。
“还有孩子在这,别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
他提醒道。
“没关系,你们不用在意的,因为我也想说他们的坏话。”
没想到佘念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
“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我不喜欢他们。”
对原主不好,对自己也不好,自己才不要向着他们。
听他这么说,于秋柳犹豫了片刻,又试探性地跟人打探了些其他的事,想看看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装的。
结果佘念不仅问什么答什么,还额外附赠许多其他有价值的信息。
这谁来听了都要说一句是胳膊肘往外拐。
不,或许严格来说都不是胳膊肘外拐的程度了,是整个人都歪屁股拐到这边阵营了。
“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闻洲哥哥是,他对我很好,也总是给我好吃的,我也能看出来你们也是好人,跟他们不一样。”
佘念咽下嘴里的藕丸,偏头望向段闻洲,十分认真地说。
而且段家感觉能对付佘家的样子,站在他们这边应该不会错。
陡然被提及的段闻洲也愣了愣,没想到这话会从他嘴里以如此郑重的口吻说出。
“你这孩子……”
于秋柳怔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神情太过坦然,语气真挚,再加上以其的单纯心性应该不会耍滑头,所以不难确认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这孩子的价值观太朴素了点,谁对他好,谁给他好吃的,谁就是好人。
而佘家那群人显然连这点小事都没做到,所以他才会如此讨厌他们,反而会对认识不久的段闻洲更有好感。
一看就是个缺爱的孩子,于秋柳在心底叹了口气,母性泛滥,看向人的眼神也带上了更多怜爱。
“妈。”
见人还想开口,段闻洲出声打断,往人家小孩嘴里套这些事情,也有点太不合适了。
“我知道,我又没问了,我只是想让小念多吃点菜。”
回过神来,于秋柳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不太妥,歉意地嘟囔了两句,然后又立刻掐着嗓子同佘念说话,给人夹了一大筷子菜。
“来小念多吃点,还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
一顿饭下来,佘念被投喂得肚皮鼓鼓,吃得格外满足,险些撑的站不起来。
“还合你口味吗小念?要不要再来点饭后甜点?”
看着胃口好的孩子,长辈的心情总是更好的,于秋柳笑眼眯眯地抚着脸,慈爱地望着人。
“妈,人家都撑成这样了。”
见状,段闻洲哑然失笑。
“不用了不用了阿姨,真的吃不下了。”
绕是一向嘴馋的佘念也连忙摇头拒绝。
虽然这里的饭很好吃,但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了,已经吃太多了!
又拉着人闲聊了好一会,于秋柳才依依不舍地放人回去。
闻洲哥哥的家人真好,而且饭也好吃,下次还想来!
离开时,佘念美滋滋地想。
把人送完回来后,段闻洲好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您是不是改变看法了?”
“是的,没想到这孩子确实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其实日常接触看不出来什么,交流也很正常,就是有点呆呆的。”
又乖又呆的,于秋柳评价道,脑海内对人的记忆形象已经由阿巴阿巴流口水的样子,转变为了乖巧文静的白净小孩。
“他是这个样子,你俩以后生活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不然自己的儿子结个婚,不就相当于多了个包袱吗。
“看上去是挺乖的。”
对此,段风华也接话。
见爸妈们这么说,段闻洲就知道他们已经接受佘念了,对联姻一事也放下心来。
————
时间已临近下个月底,婚礼的筹备工作基本上全部完成,静待婚礼那日的来临。
不过在婚礼来临前,两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完成。
那就是领证。
“我们今天是要去哪里?”
被人接上后,佘念爬上车后座,好奇地问。
虽然被提前叮嘱了记得带上户口本,但他其实还不确定是要去哪。
“去民政局,我们要先领证。”
段闻洲同他说明着今天的安排。
首先两人要先去照相馆拍领证用的证件照,然后再前往民政局,做完婚检以后盖戳领证,才算完成了今天的全部安排。
由于行程较满,两人一大清早就出来了。
“两位是要拍结婚登记用的照片是吗?”
两人一走进照相馆,摄影师便看出来了他们的来意。
“两位坐这边,我给您们拍照,欸等一下,这位先生您需要换一下衣服,您的衣服颜色和背景有点融合了。”
开拍前,摄影师朝佘念提醒道。
今天佘念穿的是一件红边白底的卫衣,叶芽一样的娃娃领是红色的,在镜头里看起来和背景融为一体了,拍出来效果会不好。
于是摄影师拿来备用的白衬衫交给人,让他去隔壁的试衣间换一下。
佘念很少穿这种全是扣子的衣服,平常图方便都是直接穿套头的卫衣长袖之类的,上一次试西装是第一次穿衬衫。
不过当时那件衬衫质量很好,不像身上这件衬衫,扣子和洞都对不太齐,难穿得很,以至于他在试衣间里花了十多分钟来和扣子斗智斗勇。
可惜最后还是斗失败了。
“还没好吗?”
在试衣间外等了一会,见人这么长时间还没处理,段闻洲敲了敲试衣间的门。
“怎么办,我扣不好这些扣子。”
干脆拉开了门,佘念扁着嘴对他控诉起这扣子有多么难驾驭。
为什么总是扣着扣着,就总会发现多出来了一个扣子没地方待呢?
看着眼前人七歪八扭的衬衣,段闻洲哑然失笑,脸上没有不悦之色,而是耐心地弯下腰来替他解开扣错的纽扣,然后再一颗颗重新扣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纽扣,指节时不时会碰到人的胸前,虽然隔了一层布料,但还是能感觉到皮肤上的温度。
“可以了。”
又顺手给佘念理了理领子和下摆,确认没有细节上的问题后,段闻洲才带着人回到了摄影棚坐下。
同时,他也主动脱掉了自己的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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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外套,露出了里面内搭的白色衬衫。
——这样看起来就更和谐了,两人穿的都是白衬衫。
“好,两位可以再靠近一点点,现在这样离得太远啦。”
看着两人之间一个拳头宽的距离,摄影师提醒道。
闻言,佘念挪了挪,往段闻洲的方向又靠了靠。
“欸对,再近一点点。”
于是佘念又挪。
“还可以再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
还不够近吗?一直听着摄影师提醒还要靠近,佘念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索性直接指着段闻洲的大腿问:
“是要近到坐在他身上吗?”
段闻洲和摄影师:……?
“那个,倒也不必哈,近到您的头一歪就能靠在人家的肩膀上就行。”
摄影师好笑地道。
歪头能碰到肩膀?
于是佘念依声照做,毛茸茸的脑袋向左侧一倒,刚刚好靠在了人宽阔的肩膀上,不偏不倚,正好在中间。
被头顶的碎发挠着脖颈,段闻洲觉得莫名有些痒,侧头看去,正好能望见人的发顶,以及浓密的睫毛。
“欸好这个距离就可以!那我要拍了…”
“那个,先生,您好歹请先把脑袋抬起来,不用一直靠在人家肩膀上的……”
红底的照片新鲜出炉,照片上的两人都身着白色衬衫,面带微笑望着镜头。
画面格外和谐,看起来不像是商业联姻的,更像是其他普通来领证的新人。
捏着手中的照片,佘念眼睛一眨不眨地不停盯着看。
拍完照后,汽车载着两人来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坐落在市政区域的一处建筑大厅一楼,地势较高,需要爬完门口的台阶才能走进登记处。
“这里就是民政局吗?”
下车后佘念探头张望。
他只在电视里看见过领证的画面,不过电视里一般只拍主角们坐在窗口边盖戳的画面,自己还没有见过民政局的全貌。
“当心台阶。”
段闻洲跟着他身后,见他一直东张西望,便开口提醒他注意脚下。
没想到话音刚落,佘念就一个不留神,脚下被绊,身形一歪向前栽去。
“小心!”
见状,段闻洲连忙上前,三步做两步跨上台阶,一把抓住人的胳膊将其往后一拽。
佘念在晕头转向间免于了摔伤,向后跌入一个温暖又有力的怀抱。
他仰头看去,正好与低头向下看来的段闻洲撞上视线。
“还好吗?”
段闻洲轻声问道。
此时的段闻洲逆光而立,晨间的光从他身后打来,坚毅的轮廓线在阳光下被晕开,若隐若现,而在耳畔的声音磁性低沉,佘念抬眼望去,无端想起了林间的丁达尔效应。
也是这样的朦胧美好,但又令人神往。
视线交汇,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竟谁也没有先动弹。
只觉得呼吸都滞了片刻,佘念一时间盯着人都失了神,忘记了要起身离开。
他,确实很好看呀。
即使以植物的审美来说也一直是这样,佘念忍不住在心底想。
“要注意脚下的路,当心别摔跤。”
不知道他心里所想,没有听见回答,段闻洲便再次耐心叮嘱注意安全。
“哦,哦好的,知道了。”
收回发散的思绪,佘念回过神来,怔怔地点头。
直到扶着自己的手托着自己站直身体,他才意识到两人已经分开了。
他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回过神来,紧接着同人并肩走进了登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