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意守本心,灵力内收!”
孙悟空蹲到白莲花身旁低声喝道,随即一掌拍向白莲花后心,引导着白莲花的灵力重新按照正确轨道运转起来。
周围几人这才察觉这里的不对劲,一时停了交谈,全部看了过来。
好在孙悟空发现及时,白莲花的灵力尚未外泄,稍加引导便又恢复常态。
“谢谢你,孙悟空。”
白莲花慢慢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地面,感受到身后双手慢慢离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之事。
他又救了我一次。
和他的牵绊似乎越来越多,竟能给人那般误会,想必对他来说,会很困扰吧。
也许,到了该离开的时刻了。
白莲花默默下定了决心,孙悟空却不知她短短片刻想到了什么,只一个旋身来到白莲花身旁,半蹲着看她的眼。
“莲花,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心绪如此不稳,几要走火入魔?”
再次相遇之后,白莲花虽然有时脾气仍显火爆,却因心思单纯,极少有这般心思散乱到要伤到自己的地步。
这才离开不久,怎么就成这样了?
孙悟空清澈的眼神中映出白莲花的影子,微微歪头满脸凝重。
白莲花却扫了站在不远处的刘嫣一眼,看她失神自己也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站起身微微拉开距离。
“没什么,大概功法练的急了些吧。不知大圣此去收获如何?”
孙悟空见她微笑起来,看不出什么异样,只好暂时放在一边,将天庭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引得白莲花不时惊讶地看向面露尴尬的沙僧和从容不迫的织女。
“织女姐姐,你真的和沙师兄曾是夫妻吗?可是我们从未听说过啊!”
不知什么时候,白莲花已经坐到了体力不支的织女身旁,听着孙悟空几人热热闹闹地还原天庭之事,凑到织女耳边低声问道。
织女面上浮起一抹嫣红,轻轻点了点头。
“转眼已是千年有余,便是他自己,只怕也不知轮回几世,早已不记得了,何况你们呢?”
“什么?”
听她说的伤感,白莲花不由地更为讶异。
“姐姐,你想了却的尘缘,难道是想同沙师兄……成亲么?”
可是,他是佛门子弟啊!
白莲花没说出口,可是那分犹疑已然表露了她的意思。
“怎么会?”
织女斜眼嗔怪地看了看白莲花,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小丫头,日日头脑里都在想些什么?我怎能因自己一时私欲,便让他前途尽毁呢?”
“其实我看得出,那位师傅身上只不过留有我夫郎的一缕残魂罢了。他的其余魂魄,应是入了轮回。我只想,悄悄地看他一看,便足够了。”
不知不觉间,二人说话的声音变得正常大小,周围的人都默默地听着二人交谈,孙悟空抓住机会还拧了一把猪八戒的耳朵,在他哀声惨叫之前将他的嘴捏住,用传音之法说了一句话。
“你说她套不出话?”
声音虽细若蚊蝇,却也听得出得意之意。
谁说她做不到?
猪八戒不禁无语。
很明显是人家自己想说了,否则人家跟来干什么来了?
何况,你骄傲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你套出来的。
二人斗法间,众人也将事情听了个大概。
织女身为上届天帝的孙女,曾经是何等的金娇玉贵,加之其美貌贤良,常常跟着天帝身边,那可是三界有名的公主了。
谁知当年天庭动乱,麻衣先进谗言令天帝不封尊位,惹出蚩尤不满,借机将蚩尤杀掉,又设计让蚩尤练习无头行法之能,一举杀掉天帝。
那时天帝虽未怀疑麻衣,却也已然察觉出不对劲,将自己最爱的孙女织女,送进了人间和牛郎结为夫妇,嘱她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准再回天庭。
他本意是想孙女远离纷争,谁知还未等他将大乱肃清,那麻衣贼心不死,将刑天招来,杀死天帝,发动内乱,后被青衣设计困死在珍珑棋局中。
天庭众神推举玉帝上位,玉帝为显仁慈,明地里未动那些上古天神分毫,暗地里却慢慢将他们冷落出权利中心,以至于河伯作乱多年都未曾有人理会。
织女听从祖父嘱托,在人间成亲生子,本不愿回天,奈何玉帝一番恩威并施,终究将她带回天庭,由王母安顿,以掌管三界四时之气为由,让她以委以重任为由让她为天庭织布裁衣布云设霞,日日难得安歇,一年只有一次可以和牛郎相会。
“只是我与夫君多年夫妻,就算一年只见一天,我又怎会认不出他呢?”
“他,早已不在了,那个,不过是玉帝怕我伤心,送来的一个赝品罢了。”
白莲花听的浑身发冷,双手早已不由自主地握在了织女的双手上,那手竟比织女的手还要凉些。
什么怕她伤心分明是灭了她的家,断了她的根!
好狠毒的心肠!
原来为了名位,即便是神仙也难免双手沾满鲜血。
白莲花不敢想,若是她自己遇到此事会当如何,也许在天帝将她派下凡间之前便会极力反抗,也许玉帝将她召回之时便会玉石俱焚,也许……
也许便是像此刻这般,恨不得和全天下同归于尽吧。
“我一见到他的时候,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终是难以继续。他身上虽只有一缕残魂,也比那赝品要亲切的多。”
“如今既知他并未魂飞魄散,我心中难免也起了贪念。”
织女忽然跪在地上,对着众人言辞恳切。
“所以我要做此挟恩图报之事,我此刻不求其他,只求能再见他的转世一面,求众位师傅看在我费心为你们解决难题的份上,帮帮我吧!”
在场之人谁敢受她的礼?
河伯更是已然哭的不能自已,反而站到织女身后,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
“悟净,你便随仙子一起去了结这段尘缘吧!”
将织女二人好生安抚一番放在庙内,师徒几人却走出来。
一阵沉默之后,唐三藏脸上显出严肃之色,说出的却是这样的话。